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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真要說這六欲咒有多嚴重的後遺症,其實也沒有。
頂多就是人的情緒和精神因為一直處于過度運轉的狀态,會讓人特別容易疲憊。另外,在中咒期間被刺激過的那些欲望,多少還會有些影子殘留。
因此到了姜朝眠的身上,就表現為一種擺爛式的懶,外加格外地粘伏商。
——當然,這對伏商來說根本不是病症,是理所應當的。
要不是姜朝眠看起來還有點精神不佳萎靡不振,伏商甚至巴不得這後遺症一直持續下去。
若是平時的姜朝眠,多半是不會聽話的。
但現在,他乖乖在伏商的勸說下,重新躺回去變成一條快樂的鹹魚,把腦海中那點一閃而過的懷疑抛到了九霄雲外。
饅頭自覺跳過來,在他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下,緊緊貼着他。
毛絨蓬松的大尾巴像柔軟的雲朵一般,在他手臂上輕輕掃來掃去,還要仰起頭來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去舔舐他脖子上那條早已結痂的傷口。
“好了好了……哈哈哈癢!別鬧了,乖……”姜朝眠懶洋洋地捏了捏貓咪的脖子,忽然坐起身,“對了小伏,你的傷口呢?給我看看,恢複得怎麽樣了?”
身後攬着他的手臂一僵,猶猶豫豫地想要縮回去,“沒事了,都好了,不用看。”
少年的聲音有點緊繃,讓姜朝眠更加犯起了嘀咕,索性坐起來轉身,直接動手要解他衣襟。
“瞎說,那傷口比我的還深,怎麽可能就好了?快給哥看看,別躲呀!”
伏商手忙腳亂地捉住他的兩只手,臉上現出一抹罕見的慌亂,“不、不行,別看了哥哥……”
姜朝眠卻誤會了:“喲,怎麽,長大了還會害羞啦?這有什麽好難為情的,以前剛見面的時候我不也給你包紮過傷口嘛。咱倆都是男的,怕什麽?來來來——”
“等、別……小心!”
姜朝眠用力過猛,翻過了頭,差點從床邊上摔下去,還好伏商及時攔住他的腰,把他強行拉了回來。
只聽刺啦一聲,伏商的上半截衣襟在兩人的拉扯中被撕成兩半。
姜朝眠被拽得摔倒在他身上,頭撞上他的肩膀,嘴唇則貼在他鎖骨下方——兩片衣襟朝旁邊大剌剌敞開着,眼前全是大片白晃晃的肌膚。
他趕緊爬起來,欲蓋彌彰地搓了下自己的嘴唇,試圖搓掉停留在上面那過電一般的奇怪感覺,一邊甩鍋道:“哎、哎呀看吧!讓你別動,害得我沒坐穩……嗯?”
姜朝眠一把扒開那件本就已經裂開的衣服,眼神停留兩秒,然後疑惑地擡頭:“你怎麽……真的好這麽快?”
他還記得,當時他的劍至少刺進去三四厘米深,更不用說拔出來的時候,劍刃還會撕裂周遭的肌肉。
可現在,那地方只留下一個淺淡的疤痕,甚至比他脖子上這條口子恢複得還要好。
這合理嗎?
伏商的後槽牙瞬間咬緊,下颌線繃成一個鋒利的弧度。
是他疏忽了。
之前第一次受傷,是為了要勾起人類的同情心,他知道傷口很重要,所以每天都會偷偷重新捅自己一下,以确保它不會愈合得太快。
但這回他一顆心都挂在人類身上,要不是對方提起,早把這件事忘了。
怎麽辦?該怎麽回答?
伏商的大腦飛速運轉,正在焦慮地尋找一個能掩飾這種非人愈合能力的理由,忽然覺得肩膀上一癢。
他低頭一看,姜朝眠的食指輕輕碰了一下那條疤,小心地問:“還疼嗎?”
伏商茫然:“當然不疼了。”再過兩天疤都要沒了。
姜朝眠垂下頭低聲道:“但那個時候肯定很疼吧?你是不是傻……為什麽不還手也不躲?”
伏商皺起眉頭,盯着他的眼睛非常認真地回答:“可是你不捅我,你會難受,反正我又不疼。”
伏商說的是實話,這種皮肉傷對他來說,就和撓癢癢差不多。
但姜朝眠不會這麽覺得。
他怔怔地看着少年英俊的面容,赤忱清澈的眼神,半晌才反複嘟囔道:“你傻不傻……”
怎麽會有人為了不讓他疼,寧可自己疼?
伏商見姜朝眠不再糾纏他的傷口問題,偷偷松了口氣,連忙轉移話題,問他:“哥哥,要不我們睡覺吧?你要多休息,才能恢複得快。”
睡着了,就沒時間想東想西,細究他的異常之處。
說着,伏商手動表示希望他休息的堅決,一手攬腰,一手按住姜朝眠的後腦勺,就要往自己肩膀上摁。
他忘了他的衣服已經像塊破布一樣挂在身上,整個人袒胸露腹。
于是伏商胸腹上那些緊實而瘦削的肌肉完全展現在了姜朝眠的面前,恰到好處,線條流暢,呈現出一種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具有力量的美感。
姜朝眠的臉噌地飛出滿天紅霞,在即将親密接觸的最後一刻,及時地一巴掌拍在伏商下巴上:“你你你別亂來!”
這一下姜朝眠沒收住力道,只見伏商仰面朝天往後一倒,上下牙關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撞擊聲。
嘎嘣!
伏商:“?”
姜朝眠:“……”
他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心虛地上前把人的嘴巴左摸摸右看看:“沒、沒咬到舌頭吧?沒事就好。嗯……那我先去睡了,你出去吧。”
說完火速翻了個身,滾到床裏邊那面,閉上眼睛不吭聲了。
伏商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邃,晦暗不明。
過了一會兒,聽見身邊人傳來平穩清淺的呼吸,他湊上前去,用鼻尖親昵地貼着那張臉蹭了又蹭。
本該熟睡的人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掌心把他的嘴和鼻子都攏了進去,含糊不清地說:“別鬧,怎麽還跟饅頭一樣……你是成年人了,這麽幹不合适……”
伏商驀地僵住,臉上表情猶如晴天霹靂。
他沒聽懂姜朝眠的話外音,只是一心想着,糟了,那個什麽後遺症,好像快消失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後人類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同他親熱了?!
饅頭蹲在床頭,委屈地晃了晃尾巴,喵嗚了一聲,腳步輕巧地鑽進姜朝眠懷裏,貼着他的脖子下方蜷縮下來。
然後伸出舌尖,眷戀地舔了幾口他的下巴。
姜朝眠的身體緊繃了一瞬,接着又條件反射般放松下來,挨着雪白的毛團子睡了。
過了兩日,姜朝眠自覺好得差不多了,想去城中逛一逛,透透氣。
伏商一臉的不情願。
“我天天窩在床上都快發黴了,就算是孕婦養胎也沒這個養法啊!”姜朝眠看到伏商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到他肚子上,當即炸了毛,上去兜頭就是一個爆栗。
“我那是比喻,比喻!你,不許跟着我,我要自己去!”
伏商:“可是饅頭……”
姜朝眠:“誰也不帶!今天我要solo!”
說完,他扔下一臉懵逼又委屈的伏商,氣勢洶洶地沖出了門。
伏商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生悶氣。
他暗自下定覺醒,等人類回來,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誰知還不到半個時辰,姜朝眠就回來了。只是整個人垂頭喪氣,蔫頭耷腦,完全沒有剛才出門浪的意氣風發。
伏商馬上跳起來迎上去問:“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姜朝眠恹恹地擡手:“到處都是蓬萊書院的人,他們滿城搞傳銷呢,好無聊。”
伏商聽不懂:“什麽?”
“拉人入夥給他們白打工,”姜朝眠解釋道,“一種騙子。”
伏商:“??”
姜朝眠今天不過随便選了條坊巷走了走,就在五百米內看見至少三處告示欄中,貼着蓬萊書院發出的征召書——
兇獸梁渠跑了,危害極大,號召發動群衆的力量,一起來緝“兇”。
不僅如此,他随便走進一間賣靈器的鋪子,就遇上了蓬萊的弟子。那幾名年輕弟子不認識他,大約是見他靈力修為還過得去,便上前來熱情推銷。
“如今兇獸現世,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人類覆亡無日!只有大家都團結起來,有力的出力,有錢的出錢,才能保住如今這一片樂土!”弟子慷慨陳詞,白鳥在頭上一搖一晃。
姜朝眠用一種看營銷號造謠的眼光看着他。
那弟子毫無察覺,又道:“仙君,來加入我們蓬萊書院吧!同我們一道追緝那兇獸,為維護這平安盛世出一份力。而且,這樣你和你的家人還能優先得到蓬萊的所有資源……”
姜朝眠打了個呵欠,轉身就走:“哦,不參加,沒興趣。”
那弟子瞠目結舌,連挽留都忘了喊,顯然從未見過如此無情無義的冷血之人。
“後來又遇到幾撥,簡直跟蝗蟲過境一樣,太煩人了!”姜朝眠嘆道,“這些人分明就是在搞傳銷,怎麽就沒人抓他們呢?”
所以他寧可回來躲個清淨。
伏商沉思片刻,剛想問他到底什麽是“傳嘯”,姜朝眠一臉嚴肅地看過來:“小伏,我們明天就走吧。”
有一剎那,伏商以為他發現了什麽,像只炸了毛的貓,渾身的毛孔都在緊張地縮起來。
“為什麽?”他幹巴巴地問。
姜朝眠攤手:“先前我就提過要走,你非說我還沒養好傷,現在我總好了吧?”
“而且我剛才去問過端木兄,他之前派出去找那位淩飛仙長的人傳來了消息,說前一陣還有人在兮歸裏見過他,應該尚未走遠。我們盡早動身去找他吧。說不準,能在你下次發病之前給你治好呢?……你這是什麽表情,這麽重要的事,不會忘了吧?”
伏商總算松懈下來,乖巧道:“好,聽哥哥的。”
上午姜朝眠來打聽消息時,端木華就有了預感,只是沒想到他會走得這麽急。
但朋友既然有要事在身,他不能強留,只好依依不舍道:“朝眠兄,我爹娘這陣子忙着善後,都沒有機會當面跟你道謝。要不是你,這回我們端木家可就完蛋了。”
說着,端木華拿出一個大號乾坤袋塞給姜朝眠,“感激之情無以言表,這個你拿着,就當是個小小的謝禮了。”
姜朝眠打開一看,裏面除了各式丹藥,數百枚靈石,還有一堆稀奇古怪的靈器。
他也不客氣,接過來道了謝,好奇地拿出其中一個靈器端詳,想起那天靈器鋪子老板的話。
“這些都是你煉的嗎?”
端木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上次回來以後,青淵仙君說我靈力雖然差了點,但做這些小玩意兒還挺有天賦。你放心!這些都是我設計好了再去請人來注靈的,注靈的人修為高深,靈能絕對沒問題!”
“我當然相信你了,”姜朝眠拍拍他,鼓勵道,“你好好發展,一定可以成為很優秀的靈器師!對了,你會不會做那種……攻擊類的靈器?”
“就是可以遠遠扔出去,不用自己動手的?”
端木華一口答應:“當然沒問題,你想要哪種,我給你做!”
姜朝眠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附耳過去,對他說了幾句悄悄話。
端木華聽完,露出一種困惑兼具震驚的複雜表情。
“這東西……真能有用?”他遲疑道。
“回頭等你做好了,可以先試試,”姜朝眠一臉壞笑。
端木華一頭霧水,嘴裏答應着送姜朝眠出門,“那我這就先去替你打點明日的……”
“朝眠仙君,這是要走了?”
青淵忽然出現在兩人視野裏,迎面朝他們走過來。
姜朝眠禮貌地同他打招呼:“是,這些日子多謝青淵仙君的照拂,也煩請仙君代我謝過那位救了我命的仙長。”
青淵笑了笑,“這都是我們的份內之事。”
說罷他看向端木華,溫和地問:“少城主,我可以單獨同朝眠仙君聊一聊麽?”
院子裏很快只剩下青淵和姜朝眠兩人,連其餘的護衛下人都被屏退了。
姜朝眠不自在地動了動,笑得很客套:“什麽事這麽要緊啊?青淵仙君你也知道,我這人能力有限,可能幫不了你呢。”
青淵無奈地搖搖頭,直入正題:“朝眠仙君,我之前給你的那張符,還在嗎?”
姜朝眠花了好些時間,才想起他說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他把那只可能裝着符咒的乾坤袋找出來,在裏面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摸到,最後只好把東西全抖摟出來。
青淵看着那袋子裏落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成了一座小山,裏面甚至還夾雜着幾顆新鮮的包好的靈果,眉心狠狠抽了一下。
好在姜朝眠還是從犄角旮旯裏摸出了那張皺巴巴的符紙,遞給他。
“是這個吧?”
青淵接過來的瞬間就意識不對,他擰起眉頭展開那符紙,一時啞然。
“……朝眠仙君,這不是我給你的那張。”
“啊?怎麽可能?我都沒動過呢。”姜朝眠一臉懷疑。
他壓根沒有發現自己袋子裏的鎏金符已經不鎏金了,更不用說弄清楚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時候被人調包的。
姜朝眠還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又問:“真是假的嗎?你确定不是你給我的時候就這樣?”
青淵:“……确定。”
姜朝眠頗有一種被人詐騙碰瓷的感覺,但他想想以對方的身份應當不至于,只得為難地問:“那怎麽辦?要不……我賠你一張?要多少錢啊?”
青淵:“……”
青淵一見他那神情,就知道對方從來沒有真正把這符咒放在心上過。
他嘆了口氣,随手燒掉那張假冒符咒,十分嚴肅地問道:“朝眠仙君,你有沒有想過,這東西你既貼身帶着,誰能調包?這人又為何要調包一張符咒?”
姜朝眠認真思考片刻,誠懇道:“我看他多半是腦子有病,不然為什麽不拿點別的東西呢?靈石不比這個值錢?”
青淵:“…………”
青淵急了:“那可是能夠對梁渠發出預警的符!”
姜朝眠恍然大悟:“那就是非常害怕梁渠的人偷走的?”
青淵腦子一陣陣發暈,感覺自己在對牛彈琴,幹脆直言道:“朝眠仙君,你就沒有想過,有可能是梁渠化作人類潛伏在你身邊,偷走了這張符嗎?”
姜朝眠“啊”了一聲,臉上更加茫然:“可是,它圖什麽啊?”
“它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符咒了,也不殺個人放個火再走?”姜朝眠百思不得其解,“它不是兇獸麽?照這麽看的話,好像……也不太兇啊?”
青淵:“……………………”
青淵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
因為他們的諸多懷疑中,始終有一環扣不上:假如梁渠就在姜朝眠身邊,那它為什麽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假如符咒是它偷走的,它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姜朝眠等了一會兒,見對方一直傻站着說不出話,耐着性子道:“青淵仙君,你看……我現在得趕着回去收拾包袱呢。怎麽說?這東西還要不要我賠啊?要麽這樣,我給你寫個欠條,你要是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就拿着欠條來找我,多少錢你說一聲就行。”
“等等!”
青淵看他真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朝眠仙君,梁渠乃是上古兇獸,戰力非凡人能擠及,每每現世都會給人世帶來戰争和災厄。若是放任不管,它會變得越來越危險,收服它是迫在眉睫的事。請你務必幫助我們,還人間和修仙界一個太平!”
姜朝眠覺得,自己如果是活在漫畫故事裏,這會兒頭上應該掉下三根黑線了。
“呃……那個青淵仙君,我之前可能說得還不夠清楚。”姜朝眠盡可能放慢語速,“我這人胸無大志,沒什麽追求,并不想做什麽拯救世界的偉大工作,只想躺着曬曬太陽撸撸貓。而且,以我的實力,也不允許我有什麽大志。”
“所以你看,這個世界的和平,我可能是幫不上什麽忙了。但我能保證,我至少能管好自己,不給世界添亂。”
“可你有沒有想過,梁渠帶來的災難是無差別的,他不會管你是不是普通人。當災厄降臨時,沒有人能獨善其身。”青淵說,“如果人人都不站出來,豈不是大家一起等死?”
姜朝眠笑得無辜:“哪兒的話,這不還有青淵仙君你們這樣的人嗎?天塌了,有個兒高的頂着呢。有你們在,我覺得很安全。”
青淵:“……”
“而且,我看那兇獸逃掉這麽久了,好像修仙界也好好的,病沒有哪裏倒黴嘛。”姜朝眠漫不經心道,“這沽海和丹臨的事,不也是人鬧出來的?”
“有沒有可能,沒有梁渠,人類自己也不會消停?”
“如何?”酆塵問。
青淵搖搖頭,透出一股心力交瘁的疲憊感。
“試探過了,那符被人換了,無法判斷有沒有被觸動過。”青淵道,“二師伯,我覺得梁渠一定就在他的身邊,而且是和他關系親近的人,否則不可能輕易拿到符咒。但是……”
“但是梁渠絕不會像那個伏商一樣,對一個普通無能的平凡人體貼入微,低聲下氣。”酆塵沉聲補充道。
青淵點頭。
“他們明日就要離開了,現在怎麽辦?”青淵問。
“還有一個辦法。”
酆塵取出一個銀色不起眼的小缽,用手指在缽口輕劃一圈,銀缽發出嗡鳴。
“午夜時,我可以讓方圓一裏內所有的非人血統全都強制回歸原形,派人去盯緊他們。”
“只是屆時我要操縱法器,無法親至。那是梁渠妖力最虛弱的時刻,你們要抓住時機。”
是夜。
姜朝眠被伏商從身後摟着,睡得正香。
毫無征兆地,他突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聽到一種悠遠空靈的聲音,像是念經,又像是單純的蜂鳴。那聲音似乎來自遠處,宛如水中漣漪一般一圈一圈蕩漾開來,接連不斷送到他的耳邊。
仿佛和心跳發生了共鳴。
姜朝眠:“……”
好吵,誰大半夜不睡覺,在練什麽破樂器擾民?
他一臉煩躁地翻了個身,捂着耳朵正準備接着睡,身邊的人赫然睜開眼睛。
姜朝眠有點好笑,輕聲問:“你也被吵醒……伏商?!”
少年面上猝然現出痛苦神色,捂着胸口一個翻身坐起,猛喘了幾口。
姜朝眠有點慌張地跟着起身:“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他伸手要去拍少年的背脊,手下卻猛地一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伏商跳下床,往房門外沖了出去。
緊随其後的,竟然還有一團小小的雪白的影子。
“伏商?!饅頭!!你們去哪兒——”
姜朝眠連鞋都來不及穿,赤腳跟着追了出去。
他從來不知道伏商能跑得這麽快,他們不過前後腳出門,他完全看不到他的人影,一眨眼就不見了。
姜朝眠心慌意亂,根本無法仔細思考,只能憑借饅頭的項圈定位選了一個大概的方向,邊追邊找。
他不知道自己禦劍飛了多久。
一直到到了城主府通往城外的山道上時,他才終于在路旁的草叢中發現蜷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饅頭。
姜朝眠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跳下劍頭去,撲上前把饅頭抱起來:“咪咪,你怎麽?!沒事吧?”
他抖着手把白貓上下檢查了一圈,沒發現任何外傷,但貓咪的情況顯然不是很好,一直在發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姜朝眠心疼地把貓揣進懷裏安撫地摸了摸,自言自語道:“你是找到了,可你哥去哪兒了……”
他起身準備禦劍,一回頭,蓬萊書院幾十名弟子齊刷刷站在他身後,如臨大敵地看着他。
“……我草!”姜朝眠沒忍住爆了句粗口,“你們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大半夜在這兒扮鬼整人呢!!”
青淵無視了他的怒火,上前一步,神情凝重地說:“朝眠仙君,我現在要說的事,你或許不信,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懷裏抱的這東西,不是貓,是那只逃脫的兇獸,梁渠。”
貓貓掉馬,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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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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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