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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後半句話說得輕低，向然還醉着，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他茫然擡起頭看去，江予池卻已經退開一步，換回了正常表情。

向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一時沖動說了不該說的，但對着江予池，他又說不出謊話來。

“接電話吧，”江予池示意向然，“開車了嗎？開車了讓你助理幫你把車開回去，我送你？”

向然微訝，猶豫了一下道：“您沒別的事了嗎？”

“不是什麽大事，說一聲就行。”江予池說完就去一旁打電話。

向然的頭昏着，他想到姜小煩的開車技術，不暈都能生生把人晃暈了，索性在手機裏說了幾句，讓對方先走。

江予池打完電話，去開了車過來，他今天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将車子在向然的身邊停下，江予池打開車門下車，拿出一管阻隔劑朝車裏噴了噴：“有不舒服直說，我這車也沒其他人坐，不知道有沒有味兒，要不然你坐後面去？”

他說的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向然覺得坐後面不太好，但江予池還是幫他把車後座的門打開了。

向然坐了進去，為了以防萬一，他偷偷摸出暈車貼戴上。

車裏聞不到什麽信息素的味道……

向然看了看江予池放在車裏的那款阻隔劑，是“深愛”，他之前代言的那個牌子，連味道都是“Rose one”，小然神同款，車子前還擺了個固體型的，阻隔劑生效後，一股淡淡的玫瑰味在車裏飄散開來。

江予池幹咳了一聲，解釋道：“之前瞎買的，還挺好用。”

向然沒有留心他的話，垂着頭安靜醒酒。

車子駛出停車場，江予池問他：“你跟星享的合約應該快到期了吧，有沒有考慮過以後的發展？”

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之前新聞上也有說過，只不過那時大家都在猜想星享為了留住向然會開出什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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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然有點茫然，說實話他之前真沒想過要離開星享，他不知道離開星享自己還能去哪兒，開工作室嗎？

他沒有規劃過，現在要運營一個工作室太難了，出道這幾年，向然從來沒時間管這些，都是老鐘替他打點，也沒出過岔子，難道現在真的要考慮起來了嗎？

江予池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然，你這麽天真，讓我懷疑你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看來我還是錯估了星享，他們對你沒我想的那麽不厚道……”

向然低着頭眨了眨眼，有些沮喪。

江予池不忍苛責他，換了語氣道：“馬上節目又要開始錄了，這段時間他們應該不會來煩你，你要是覺得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聯系皮非吧……”

他說着掏出手機，用微貓給向然推了一張名片：“他接觸的人多，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可以找他。”

皮非是江予池的經紀人，江予池想的是，就皮非那人脈，向然想要什麽資源沒有，除了讓他江予池做配有點難度，其他還不是輕松搞定。

殊不知向然卻以為江予池是嫌麻煩，他也明白盡量不去打擾別人的道理，給皮非發了一個添加到通訊錄的邀請，就把手機放下了。

車子開到了向然家樓下，江予池四下看了看，有些好奇，随口問道：“這裏是公寓？物業配套齊全嗎？保安二十四小時看守嗎？”

向然老老實實地回答：“齊全，外人出入要登記。”

進門時保安果然攔住了他們，江予池這才放下心來。

但凡稍微有點名氣的藝人都注重隐私，住宅對安保的要求極高，相比之下向然這裏就差遠了，不說別的，就說那些無孔不入的狗仔，就門口那保安還真不一定能攔得住。

江予池找地方停了車，确定周圍無外人，關了車門和向然一起下來，向然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麽，忙道：“您不用送，我可以自己上去。”

“就你那站不穩的樣兒？”江予池失笑，“別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還睡在電梯裏吧？”

向然沒法反駁，只得和江予池一起上樓，電梯裏的空間太小，江予池極力克制了自己，站在離向然最遠的對角。

電梯很快到了，向然走到家門口，摁了下指紋密碼鎖，覺得江予池既然來了，就這麽讓他回去了好像不太好，便回過頭對他道：“您要進來坐坐麽？”

江予池很快道：“不用，孤A寡O像什麽樣？”

向然：“哦。”

這時候江予池又裝正經了，眼睛卻忍不住偷偷地往屋裏瞟，他發現向然的家具都是暖色的，要換江予池肯定覺得容易髒，于是沒話找話道：“你家都是自己收拾？”

“會叫家政，收拾也要不了多少時間，”反正他自己收拾起來也快，向然換了鞋，又道，“要喝咖啡嗎？”

“不……”江予池正兒八經的，“要走了。”

向然只得作罷。

江予池站在門口，對向然道：“那什麽，風迅視頻那老總的事兒，我知道了，然然，你先把本職工作做好，不要急于一時，機會很多，你得看适不适合你，這天底下男一號多了去了，你總不能看見一個就想演，那有什麽意思，你說是不是？”

向然站在那兒跟小學生聽訓似的，頻頻點頭。

江予池滿意道：“休息吧，記得別随意給人開門，家裏有醒酒藥麽？”

向然乖乖道：“有酸奶。”

江予池腦補了下向然嘴邊挂一圈奶胡子的樣子，堪堪忍住了當場催他去喝奶的沖動，對他道：“……那我先回了，早點休息。”

向然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才緩緩地放開一直屏着的呼吸。

走進電梯，江予池臉上的笑意很快淡去，他拿出手機，給皮非撥了個電話：“忙嗎？幫我去查一查，風迅視頻現在管事的是誰？”

“風迅視頻？”皮非奇怪地道，“那老總不是姓杜嗎？他怎麽你了？”

江予池便把今天的事情說了。

皮非沉默了一下：“其實……要我說這事情透着古怪，你說小然神有女友粉嗎？肯定有，那他就沒有事業粉了？不可能啊，他剛分化那會兒，評論風向一面倒，都是唱衰的，還有人讓他道歉，道什麽歉？要道歉也是當初給他基因檢測的機構該道歉啊，誰說他一會定是Alpha了，是機器還有檢測出錯的時候呢，你說會不會是有水軍？”

江予池沉默了一下，他其實有想過，但皮非比他的感覺更敏銳：“那你去查。”

“江予池！”皮非一聽，差點被他氣昏過去，“你知道我每天有多忙嗎？雜志、gg、節目采訪……光是給你收發郵件維護人際關系我都快頭禿了，你行行好，別整天整些有的沒的，讓你營業不去，發個微書都要我代勞，別人的事你倒是挺積極，那向然跟你什麽關系？”

“怎麽，那麽想知道？”江予池笑了，“說出來你可別吓到。”

“笑話！”皮非大聲嚷嚷，“我皮非縱橫娛樂圈這麽多年，什麽世面沒見過，我會被輕易吓到？”

“未來男朋友，滿意了嗎？”江予池道，“讓你去查你就去查，哪兒來那麽多廢話，工資能少了你還是怎麽的，你先查着，查到了告訴我，後續的事情我再想辦法。”

“咳咳……”皮非差點被自己嗆到，“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你先查着，掘人牆角等于挖人祖墳，我告訴你，誰要是掘我牆角我就跟誰不共戴天……”

“不是，不是，你剛說向然是你什麽？”

“未來男朋友，”江予池揚了揚眉，道，“哦，對了，作為我貼心的經紀人，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在事情八字還沒一撇之前，你最好悠着點，別急着找對象，要不然我成不了，我周圍的情侶可能都要遭殃，還有……”

皮非下意識道：“……還有什麽？”

“還有你加向然的微貓了嗎？”

“……”皮非終于明白他被江予池套路了，面無表情地道，“加了！得，從你把他的名片推給我那刻起，我就知道肯定沒好事！”

說完他沒等江予池回話，飛快地把電話挂了。

江予池滿意了，他知道話雖這麽說，這事情皮非肯定會認真查，這才放心地收起了手機，準備繼續赴他晚上因為被向然打斷沒赴完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