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藍色越野車」
「藍色越野車」
誰也不知道,夏天的最後一個晚上是怎麽睡着的。
就像誰也不知道,夏天結束後的第一天,會發生些什麽。
但桑斯南知道:她要去給游知榆送酸奶了。
盡管這件事在過去的一整個夏天,幾乎遍布了她的日常活動;盡管她知道也不是每次送酸奶都會見到游知榆。
可夏天結束的第一天,好像一切都非同尋常了。
她照樣在淩晨睜開困倦的眼,可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不是摸着黑把燈打開,而是往枕頭下摸手機。
然後在眼睛都沒辦法完全睜開的迷糊情況下,頂着手機屏幕刺眼的光,呲牙咧嘴地打開手機網絡,而後點開微信看看,又切到iMessage看了看。
都沒有新的消息。
她就這樣頂着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呆呆地盯了好一會,直到眼睛适應手機屏幕的光,醒了瞌睡,才慢吞吞地摸索着開了燈,起床洗漱。
心情絕對算不上低落。
畢竟現在還淩晨三點不到,游知榆應該還沒醒。
只是有一種,如果能看到游知榆的新消息,這一天好像都會過得更開心的感覺。但如果沒有,也不會更差。
平白無故的,桑斯南好像突然患上了手機依賴症、幻聽症和心跳加速症。
騎着機車在敞開的大馬路上行駛的時候,她注意到的不是藍色大海和白色燈塔,而是她的手機。她時不時看一眼支架上的手機,下車走路去放酸奶的那幾步也會硬是把手機取下來然後拿在手裏再去,等回來的時候再重新裝進支架,還老是懷疑手機響了自己沒有聽見,還老是在手機收到垃圾短信的時候心跳加快。
這似乎是上個夏天留給她的後遺症。
可即便是攜帶着這麽複雜的後遺症,她還是提前完成了送酸奶的份額,在四點四十的時候就把車騎到了顆顆大珍珠店門口。
這個時間太早,游知榆應該沒醒。
桑斯南猶豫着熄了火,慢吞吞地将酸奶從後箱裏拿出來,磨磨蹭蹭地走了幾步,又走回來,将卡緊在下巴上的卡扣松開,摘了頭盔,對着那塊小小的方鏡理了理自己被風吹亂的發。
故意放慢所有動作。
好似這樣就可以磨到游知榆起床似的。
磨到不能再磨的時候,時間也不過才過去十分鐘,她洩了氣,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麽,明明下午就會見面。
一個早上見不到又怎麽了?
桑斯南垂頭喪氣地安慰着自己,而後又重新将摘下來的頭盔戴了上去,拎着手裏氤氲着水汽的酸奶,走上了坡。
果然是空無一人的院子,只有被淩晨金光傾灑的屋子。
她呼出一口氣,想着既然這樣就不要吵醒游知榆,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酸奶箱旁邊,用着自己平生最為輕的動作擰開了鎖,可還是沒能避免,發出了極為小的“咔噠”一聲。
而就在這小小的“咔噠”一聲之後。是更為響亮的“啪嗒”一聲,大門開了。
桑斯南動作一下頓住,有些不知所措。
更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酸奶是放還是不放。
就在這個時候,游知榆就從門裏走了出來,穿着件奶藍色的緊身背心和牛仔褲,長發慵懶地垂落在肩頭,蓬松又自然。
完全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看到桑斯南後,她随意地把長發往腦後撩了撩,側臉被浸潤在充沛的淺金色光下,朦胧又精致。
“怎麽這麽晚才來?”她語氣有些懶媚。
“晚?”桑斯南愣愣地問了一句,而後又将酸奶放進奶箱裏,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天色,乖巧地點頭配合,
“是挺晚的。”
游知榆看着她,好一會,“你離我這麽遠做什麽?”
“啊?”桑斯南有些木讷地往游知榆那邊動了動步子,手卻不知道往哪放,無意識地擡手摸到了自己的頭盔,又幹巴巴地縮了回來,掩飾性質地說了一句,
“我以為你不會這麽早醒。”
她不該再把頭盔戴上的,現在肯定看起來又傻又呆,一點兒也不漂亮,也不酷。
“平常确實不會。”游知榆靠近了她,身上裹着一陣清爽的花香味,微微擡了手起來,似是要往她這邊伸過來。
桑斯南背脊一緊,下意識地縮了縮步子。
可只退一步又對上游知榆微微眯起的眼,于是又低眉順眼地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卡在游知榆伸手過來的位置。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聽話。
可卻又對游知榆的強勢和溫柔都甘之若饴。
顯然,游知榆對她的動作十分滿意,勾起唇角笑了笑,而後又将她下巴上晃晃悠悠的頭盔卡扣,很輕地撈起,扣上。
“但今天三點就起來了。”
只那麽一個簡單的動作。
溫熱的皮膚相抵,卻仿佛像過了電。
讓桑斯南紅了耳朵,卻又在游知榆收回手之後,覺得自己應該答複游知榆的話,而不是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件事上,所以木木地問,“那你為什麽要三點起來?”
“笨蛋。”游知榆出乎意料,卻又沒有那麽出乎意料,“你覺得我三點起床,換好衣服,還噴了香水,還洗了頭發,還化了個全妝……”
說着,她靠近了些。
呼吸中的花香味裹了過來,用溫熱的手指輕輕地捏了捏桑斯南的耳朵,眉心微微上挑,語氣明明沒有放軟,卻活像誘哄,
“你說是因為什麽呀,笨蛋?”
桑斯南瞬間僵住,她有些害羞地躲開游知榆清透的眼,可發燙的耳朵卻仍然被桎梏在游知榆的手指之間,這讓她呼出的每一口氣體都變熱了許多。
也突然有些口幹舌燥,但不再覺得“笨蛋”是貶義詞,好似在她們中間,這個詞語被沾染上了某種只屬于她們的趣味。
“……”沉默了幾秒後,她仍舊是不太敢看游知榆,只低着聲音十分輕微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這還差不多。”
游知榆滿意地又捏了捏她發紅的耳朵,才慢悠悠地放開她,而後将自己背在身後的另一只手亮出來。
将那瓶握了許久被沾染上花香味的牛奶很自然地塞給她。
桑斯南下意識接過。
心髒卻猛然地跳了跳,手裏的牛奶是熱過的,在吹過來的涼風裏,熱烘烘地托着她的手。
——原來淩晨三點鐘起床,換好衣服化好全妝弄好頭發的游知榆,竟然還抽時間給她熱了一瓶牛奶。
“不準像個小孩子一樣偷偷倒掉。”明明是強勢的話語,卻又被游知榆說得像是哄小孩。說完之後,還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好了,你現在快回去睡覺,我也要再睡會。”
桑斯南突然有些不想回去,她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困,就像是心髒和腦子都同時被熱烘烘的牛奶拖住似的,有些難以壓抑下來的澎湃。
但她看着游知榆困倦的表情,又只是動了動喉嚨,有些幹巴巴地說,“那你好好休息,我……我那個,下午見?”
“下午見。”游知榆又想起一件事,“所以我們下午在哪裏見?看什麽電影?在哪裏看?”
這似乎是一個一直被桑斯南忽略掉的問題。
直到游知榆問到。
她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準備過“約會”,盡管這個詞冒出來時讓她的舌尖有些發燙,可她的的确确因為沒有經驗,所以昨天只是冒失地邀請了游知榆看電影。
本來想着是看游知榆最喜歡的電影,可昨天讨論的結論是看她喜歡的電影,邀約人是她,電影內容由她決定,可她卻什麽都沒準備。
沒約好時間,沒約好地點,甚至連電影都沒有選好。
她一下被問懵了,卡殼了好一會。
“你不會都沒确定好吧?”游知榆似乎看出了她的卡殼是因為什麽。
桑斯南不願意讓游知榆覺得她表現不好,于是逞強,含含糊糊地說,“我等下發給你。”
“也行。”
游知榆看起來有些躍躍欲試,也對她準備的電影邀約有些期待,但臨走之前,還是體貼地給她整理了一下衣領,給她退路,
“如果你來不及的話,可以直接來我家。”
讓游知榆來準備,那怎麽行?
回家之後,桑斯南洗了個澡,一邊喝着溫熱得仿佛攜帶着花香的牛奶,一邊心事重重地挑選着電影。
其實她沒什麽特別喜歡的電影。
甚至還有些選擇困難症,而選擇困難症的症狀,讓她的手機浏覽器留下了許多問題:
第一次和心動對象看電影應該看什麽?
8部上頭的愛情電影。
9部和crush窩在家裏看的電影。
諸如此類的标題在浏覽器和社交軟件裏一閃而過,她滑來滑去,就是沒有找到自己滿意的。
這時,微信發來一條訂閱號通知。
是北浦島本地微信公衆號的早安推文,每天六點鐘準時推送,照例是一些文化旅游宣傳,照例下面跟着“童話街的招募公告”。
她照例點進去,看了看申請的倒數時間,而後又照例退了出去,就像是機械動作那般,沒有任何思考,只是形成了習慣。
但這次。
她點出來之後,又點了進去。
凝視着“汽車電影”幾個字,看到了今天海灘上要放的電影《愛樂之城》的海報。好一會,牛奶被吸溜着喝完了,但那股淺淡的花香味卻好像仍然萦繞在鼻尖。
慫恿着她,推動着她,讓她越喝越渴。
過了一會。
她把喝完了的牛奶扔進垃圾桶,果斷地找到明夏眠的電話,就這麽打了過去。
打電話過去之後,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而那邊電話卻瞬間被接了起來,傳過來的,是明夏眠困倦中卻又有些急切的聲音,而且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環境音,看樣子是剛起床,
“怎麽了你!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桑斯南愣了幾秒,反應過來明夏眠是什麽意思之後,才小着聲音,“沒出什麽事,你在睡覺?”
那邊的聲音一下停了。
過了好一會,明夏眠才打了個哈欠,在窸窸窣窣的環境聲裏,嘟囔着,“被你電話吵醒的。”
桑斯南看了一眼時間,才六點出頭。她瞬時對明夏眠有些抱歉,“那你先睡。”
說完之後,她挂了電話,卻仍然有些坐立難安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随意地摸了摸薩摩耶的頭,又站起身來,喝了口水,又重新坐到了沙發上。
似乎主動打電話給人的焦灼感,還抵不過她因為汽車電影兩個字升起的期待。
時間沒過去多久。
明夏眠卻又打了電話過來。
桑斯南這次接得很快,她聽到明夏眠困倦卻仍舊耐心的聲音在那邊出現,“說吧,什麽事找我?”
桑斯南有些別扭地踢了踢桌角,“你不睡了?”
她并不想讓自己顯得多麽急迫,也并不想讓自己變成那種“重色輕友”的人。
“醒都醒了,不聽到你說什麽事我實在不放心。”明夏眠在那邊懶懶地說着。
桑斯南“哦”了一聲,竭力用着十分沉悶的聲音說,“你是不是和別人合作,最近擴大了租車業務,可以租汽車了?”
“對啊。”明夏眠打了個哈欠,像是在床上翻了個身,然後用着開玩笑的語氣說,“難不成你要租汽車去送酸奶啊?”
桑斯南有些別扭地摸了摸後頸,聲音變得有些低了,“那我等會上你這租一輛,下午六點之前能開走嗎?”
“能啊,我們這業務主打就是即租即用,我跟你說,那部門還給了我們補貼,等那邊旅游區一開發起來,環海路線做好了,我這租車産業就能發展起來……”聊起她的業務發展,明夏眠似乎連瞌睡都不打了,說得有些起勁。
桑斯南卻不想聽。
但她為了顯示自己的禮貌,還是竭盡全力地耐心聽着,卻一下一下地擡頭,看着挂鐘上跳動的時間,越發焦灼。
“不對啊,你突然租汽車幹什麽?”明夏眠終于發現了端倪。
“去看場汽車電影。”桑斯南簡潔地說。
明夏眠那邊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桑斯南以為電話斷了線,有些懵地“喂”了一聲,而那邊也很快有了回應,一聲巨大又尖銳的“卧槽”,差點刺痛她的耳朵。
她将手機拿遠,等明夏眠聒噪的聲音變小了,才又重新拿回來,輕咳了一聲,說,
“那我等下來你店裏。”
說完之後,她火速地挂了電話,沒有讓自己的耳朵遭遇二次傷害。但很快,短信就彈出來了明夏眠的消息:
【所以是和游老板一起看?】
桑斯南回過去:【嗯】
那邊久久沒有回複。她想了想,又用微信給明夏眠發過去新的消息:【對了,我最近在用微信了,你可以在這裏找我】
發過去之後。
一秒,兩秒……明夏眠兩秒鐘的微信語音發了過來。
桑斯南猶豫着點開,瞬間,又是一聲巨大的尖叫聲,塞滿了整個屋子。
她甚至想把手機扔了。
可下一秒又打斷了自己的想法,因為明夏眠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遇到她的業務還是很靠譜。
連連發了不少車的圖片給她。
只是在那堆圖片中,不靠譜地推薦了一輛紅色敞篷跑車給她:
【這輛很适合你們/大拇指】
桑斯南不解:【哪裏适合?】
明夏眠的回複差點把她驚得跳起來:【火辣辣的甜美約會】
桑斯南阖了一下眼皮,沒管明夏眠過于誇張的形容詞,而是在衆多圖片中,挑選了一輛藍色的越野車,她莫名覺得,游知榆會喜歡這樣的車。
車型有些複古,沒那麽張揚,卻仍舊有幾分野性,适合海邊,适合汽車電影,适合她們的第一場電影。
于是引用回複過去:
【這輛怎麽樣?】
【會不會顯得用力過猛?或者是讓她覺得我故意選這樣的車來耍帥?】
明夏眠發了一張【猴子打哈欠】的動圖過來,然後發了條一邊打哈欠一邊含糊說話的語音,
“放心吧,不管你做什麽,人游老板都只會覺得你可愛。不過這車可能空間有點小哦……”
聽到前半句話,桑斯南紅了臉。
聽到後半句話,桑斯南心提了起來:
【很小嗎?】
明夏眠卻不說明白,輸入了一會,只和她打着謎語:【不過空間小也不一定是壞事/吐舌頭】
桑斯南皺着眉,翻着聊天記錄往上滑了滑,想着要不要選一輛其他的,但明夏眠卻給她拍了板:
【別管了,聽我的,就這樣】
桑斯南本還想反駁,可明夏眠卻又提醒她一件事:
【別全部把時間浪費在選車上了,這不是你們第一次單獨看電影嗎,不得準備點其他的啊?】
其他的?
桑斯南若有所思地盯着這句話,忽然覺得明夏眠說得對,便回過去:【那就這輛吧】
明夏眠回了一個大拇指過來。
車處理好了,桑斯南鼓搗了微信好一會,關注汽車電影院的公衆號,買票猶豫了好一會,選位置也猶豫了好一會,想要找到一個最好的位置,可以看到海邊日落,也利于影片觀賞。
又去搜了搜電影的劇情,至少等下讨論起電影主題時她不會沒話可說。
自認為為這一場電影做了充足的準備之後,她呼出一口氣,緊張地打開微信,和游知榆聯系:
【我等下六點來接你,去看汽車電影】
【可以嗎】
【當然可以】
給出這樣的回複之時,游知榆沒有問為什麽是汽車電影,也沒有問桑斯南不是不開車哪裏來的車,更沒有問她們到底要看什麽電影。
好像就只是,相信并期待。
好像,這樣的感覺就很好。
換衣服的時候,游知榆有些猶豫,發過去微信:
【你今天穿什麽?】
桑斯南回複:【裙子】
裙子?
游知榆可不想第一次電影就穿條背帶褲去,想了想,她又問桑斯南:【那你喜歡我穿什麽】
這個問題似乎難倒了桑斯南。
她輸入了好久,才回過來:【都喜歡】
游知榆挑了挑眉心:【如果一定要選呢】
這次是更長時間的【正在輸入中】,游知榆耐心地等着,大概過了快到一分鐘,桑斯南才給出答複:
【那就穿藍色】
一分鐘,才回了五個字。
游知榆想起了那個淩晨三點半,桑斯南說她的顏色是普魯士藍,便明白了桑斯南的意思:
【因為我是普魯士藍?】
這次桑斯南回得很快:【不是】
而後又迅速地補了一句:【因為我今天穿藍色】
但這句話只在對話框出現了半秒鐘的時間不到,就被撤回了,只剩下空空蕩蕩的“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像是掩耳盜鈴。
只騙得了自己,騙不了別人。
游知榆幾乎能想象得到桑斯南紅着耳朵笨拙地打出這句話,又撤回的樣子。
目光飄到對面的化妝鏡。
鏡子裏的女人笑得像朵花似的。她微微收斂了一些,果斷回複過去:
【那我就穿藍色】
游知榆不僅穿了藍色,還噴了桑斯南最喜歡的香水,這是她經過多次試探得出來的結論。
在她的所有香水裏。
桑斯南最喜歡清爽的鈴蘭花香。
而也就是在這股花香裏,她們經歷了被描繪成普魯士藍的那個淩晨三點半。而她希望,這個夜晚會比普魯士藍更值得回憶。
一切都來得剛剛好。
在游知榆收拾妥當之後,外面傳來一聲汽笛,像是大海吹的小號。
游知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緊不慢,可似乎有點太慢了,等她走出去的時候,汽笛都沒再響起。
她以為自己聽錯。
可快下坡時,她終于看見桑斯南。
站在一輛雙開海藍色越野車旁邊,淡藍色的長袖襯衫微微敞開,裏面是白色緊身背心,勾勒出上半身緊致的線條,戴着那頂霧霾藍的鴨舌帽,牛仔短裙。
莫名的,纖細高挑的女人,和複古又張揚的車輛很搭,整個人看起來有種來自海洋的性感和張力。
但桑斯南看起來卻有些緊張。
馬路寬敞,一有人從她身邊經過,她就調整一下姿勢,一會把手放在車上,一會又覺得不妥收起來,一會雙手抱臂,一會又背在身後,一會就站在車旁邊,一會又覺得姿勢不太對勁拉遠一些距離。
整個人局促又緊張。
游知榆心情大好地看着桑斯南不斷地調整姿勢,想要不影響人的發揮,卻又怕自己再不下去桑斯南怕是再也調整不好站姿了。
便主動走了下去。
而桑斯南,也在她往下走的第一秒發現了她,于是,之前所有費盡心思調整的優雅姿态全都報廢。
整個人一下挺得筆直,跟站軍姿似的。
目光追随着她,眼巴巴地看着她一步一步下來,跟行注目禮似的。
游知榆很享受桑斯南的注目,慢慢悠悠地走到桑斯南面前,
“等了很久嗎?”
桑斯南鴨舌帽檐下的眼明明發着亮,卻又有些遲鈍,看到她看過來的眼神卻又反應過來,很慌亂地給她打開了車門,手牢牢地扶在車門上,說,
“不久,才來一會。”
游知榆點了點頭,彎腰上了車。
桑斯南小心翼翼地給她關了車門,然後就邁着小碎步,打算從車前面繞到駕駛座。
繞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又停下來。
在車前躊躇了兩秒,沒繼續往駕駛座那邊走。
游知榆沒反應過來,“怎麽了?”
桑斯南抿了抿唇,又重新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鄭重其事地彎了腰,背對着蔚藍色的海浪和自由張揚的海鷗。
“就……忘了說一句話……”
從敞開的車窗外,桑斯南微微探頭看她,鴨舌帽下的頭發被巨大的海風吹得亂亂的,像只笨笨的小狗,耳朵紅紅,別別扭扭地說,
“你今天看起來很漂亮。”
有只魚:誰懂啊,三點鐘起來化完全妝換衣服,就為了見一面,等人走了,又得換衣服把妝卸了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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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