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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托尼不悅地看着某個不顧渾身傷痛硬要爬起來的家夥，臉黑的可怕。“你才休息了幾天？又要行動？你知道你斷了兩根骨頭嗎？其中一根還是肋骨！”

“我知道。”布魯斯的聲音同蝙蝠洞裏的石頭一樣冷淡，他也不在意某個家夥的冷臉，自顧自地穿好衣服。“但我必須。”

“啊，是是是，哥譚的事都得歸你管，我們其他人都不允許插手。”托尼的語氣充滿嘲諷。

“托尼。”布魯斯無奈地嘆口氣，藍色的眼睛明亮又倔強。“你了解我。”

于是這下輪到托尼嘆氣了。“我當然了解，所以我才會幫你瞞着所有人，包括複仇者。所以我才會遵從你的選擇，不插手這件事。”

“但是，四十多年了！布魯斯韋恩！除了不會說話不會走路的那幾年！我們幾乎認識了一輩子！”托尼咬了咬後牙槽，他一條腿跪在布魯斯膝蓋之間，雙臂撐在布魯斯身側，上身往前傾，強硬地将布魯斯困在床墊上。

布魯斯的褲子正穿到一半，這下脫也不是穿也不是，尴尬地拽在手裏。

“額…托尼…”

“閉嘴！你這該死的韋恩！”托尼被氣的沖昏頭腦，棕色的眼眸裏是怒火與擔憂交織出的複雜情緒。“你知道嗎？我以為這四十年會讓我在你這裏得到跟別人不一樣的待遇，可結果呢？你仍然把我拒之千裏之外！你這腦子是石頭做的嗎！布魯斯韋恩！”

平靜的藍色雙眼與盛怒的棕色眼眸對視，兩人誰也不肯先退讓。

“托尼…”布魯斯喉結滑動，率先開口，只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無意義地喊着好友的名字。

托尼眼神波動，不由自主地又湊近一分。

兩人的呼吸打在對方臉上。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地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與慌亂的心跳。

盡職盡責的賈維斯此刻非常猶豫要不要提醒自家老板，他的心跳過高，正處在于人體而言不正常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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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良久，最終，布魯斯先移開了視線。

“我的确不打算接受你的幫助。”布魯斯伸出手臂自然地打開托尼的禁锢，慢條斯理地穿上褲子，說道。“但我也沒想一個人扛着。”

“…喔。”托尼回過神，不自覺地摸摸鼻子。“那你打算怎麽辦？”

“夜翼會來幫我的忙。”布魯斯已經穿好了外套。

兩人心照不宣地将剛才發生的事揭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啊，那個迪斯扣男孩，跟和他和好了？”托尼開玩笑地說道。

“他是個成年人，能分的清輕重緩急。”布魯斯斜睨一眼托尼。“而且我們關系沒那麽僵。”

“啊，對對，你可是天底下最會處理親子關系的大師了。”托尼調笑着說。

布魯斯白了他一眼。

待布魯斯洗漱完成後，托尼的小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

披薩，漢堡，甜甜圈，無一例外不是高熱量的食物。而托尼已經在大快朵頤了。

“你敢在韋恩莊園吃這個，阿福會第一個把你趕下餐桌。”布魯斯坐下，毫不嫌棄地開動。

“所以感謝我吧，能讓你吃到這麽美味的食物。”

布魯斯翹起嘴角。

“啊，對了，你讓我查的那位【陶德先生】。”

布魯斯的動作頓住。“如何？”

“是個很有意思的家夥。”托尼說道。“賈維斯。”

“是的，先生。”

賈維斯立刻調出資料。

“沒有名字，沒有照片，他的個人資料空白的可怕，幾乎找不到痕跡，只有一張出生證明和社會編碼能夠證明他的身份，詭異的是出生證明上也只是登記了姓氏【陶德】。沒有小學、中學、大學的資料，沒有參加過公衆活動，唯一能找到的額外資料是指定他繼承百萬遺産的遺囑。”

“當然，我也查過了立遺囑的人，确實存在，一個年過百歲的孤寡老人，沒有親人，只有這麽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親戚。”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他就像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我想不出來有什麽辦法，除非他從出生起就被某個勢力秘密保護。”托尼聳聳肩。“又或者說他是個外星人。”

布魯斯陷入沉思。“如果按照你的猜測，他從出生起就被人保護，那麽最近又為什麽露面？他要做什麽？”

“啊，他想把沃波爾企業改成游戲公司來着。也許人家是個游戲瘋狂愛好者，想創造出史上最有趣的游戲？”托尼攪拌着手裏的咖啡，猜測。

“你的想象力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豐富，偉大的史塔克先生。”布魯斯也接過小笨手送來的咖啡，喝了一口，甜膩的味道讓他差點失去表情管理。

他默不作聲地放下杯子。

“總之，不管他想做什麽，目前看來是無害的。”托尼垂下眼眸，猶豫兩分鐘後低聲說道。“他也和你的陶德沒有關系，頂多是配色相同。”

布魯斯的視線落到托尼手中的咖啡杯上，杯子正面畫着胖乎乎的蝙蝠俠。

“我知道。”他沉聲回應。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那不是傑森。

傑森有時是不可一世的小獅子，有時是固執兇狠的狼崽子。

但他從不會是一只懂得谄笑的狡猾狐貍，他不會那樣委屈自己。

只是，他們實在太像了。

布魯斯垂下頭，他能感覺到胃部在逐漸發緊。

是他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我先走了，給我打開你的秘密通道。”布魯斯借勢整理了下袖口，再擡起頭時已經挂上了布魯西寶貝的甜蜜笑容，完美的讓人看不出破曉。“你也不想別人發現我從你的私人區域出來吧？”

他沖托尼眨了下右眼，漂亮的藍眼睛滿是戲谑，接着轉身消失在電梯裏。

“……先生，”賈維斯慢吞吞開口。“您的心跳又不正常了，需要我為您呼叫私人醫生嗎？”

“……閉嘴，賈維斯。”托尼揉了揉發燙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