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不一樣。”

哈利仰頭看着眼前的建築，太陽反射在玻璃牆面上的光讓他的眼睛有些難受。

他微皺起眉，伸出手掌擋住部分太陽光，借着手掌下的陰影再一次打量起這棟并不算高的建築。

“不一樣。”他嗫喏着，再一次重複這句話。

他理了理頭發，背上背包踏入這家公司。

普通短袖和牛仔褲讓這位年輕人看起來青春靈動，充滿朝氣。

可任誰也想不到，在這具年輕的身體裏藏有一顆蒼老的心。

……好吧，也不算多老，他上輩子死的時候也不過是剛踏入社會的年紀。

哈利從未想過自己會擁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知道自己的靈魂并不純粹幹淨。

他的父親是個壞人，他知道這一點，可是卻執拗地不肯承認，甚至因此差點犯下大錯，還傷害到自己的好友…彼得。

哈利微微嘆口氣。他不可避免地再一次想起自己的好友，那位獨自奮戰的超級英雄。

彼得現在也許都和瑪麗簡結婚了吧。哈利想道。

如果自己沒死的話，自己絕對是他們婚禮上的伴郎。

他的手掌撫上胸膛，身體被貫穿的疼痛感似乎還留在肌肉與骨髓之中。

他從不後悔付出自己的生命，救下彼得。

Advertisement

在臨死時，他心中對彼得的那一點牽連的怨恨早就消失不見。

只是沒想到，他本來已經做好擁抱死亡的準備。

可誰成想，他再一次睜開了眼睛，并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重生？亦或者是輪回？

哈利不清楚，他花了許久才接受自己二次擁有生命這一奇跡。也花了許久才讓自己适應幼兒這一身份。

這一世的哈利擁有一個普通的家庭，他的爸爸是位勤勞的出租車司機，每天風雨無阻招攬客人。而他的媽媽則是一位能幹的家庭的主婦，每天都把家裏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他的家庭并不富裕，可是卻也能在閑暇時全家去一次樂園，亦或者是每個周末吃一頓大餐。

他們恩愛幸福，且滿足自己的生活。

在十五歲以前，哈利一直以為自己這一次的世界是一個充滿和平的世界，直到某天電視上的一則新聞出現。

超人拯救失事飛機。

身披鮮紅色披風的超人宛如一尊活着的普羅米修斯神像，他強壯的雙臂穩穩地托起失去動力的飛機，并将他緩緩放在地上。

接着，又有新聞播報二戰時期的英雄美國隊長成功解凍并回歸政府。

再然後，各種超級英雄都蹦了出來，甚至連外星人也紮堆似地往地球鑽。

哈利只能感嘆一句，這世界比他上輩子還玄幻。

但他卻無法控制地去想，如果這世上也有超級英雄，那麽蜘蛛俠…他的好友彼得會不會也在這個世界上呢？

可惜，他等了好久，也沒能等到蜘蛛俠的相關報道。

直到六個月前，有人拍到那道紅藍色的身影飛蕩在城市高樓之間。

蜘蛛俠終于出現了。

哈利為此高興過一段時間，直到他發現那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彼得。

這裏的蜘蛛俠更年幼，身材要瘦小一點，而且話更多，兩人的制服也有諸多不同。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卻勾起了哈利性子裏的執拗。

他不住地想道，如果這裏有蜘蛛俠，那麽奧斯本…那個自己曾經的家，也會有嗎？

哪怕他上輩子的父親後期變成了混蛋，他也依舊愛他。

所以，他找到了奧斯本企業曾經的位置，并選擇來到這裏。

只是，現實讓他再一次失望。

“你好，奧斯本先生，請問你為什麽會選擇我們公司呢？”

傑森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打量着眼前人。而負責面試提問的自然是他勤勞能幹的艾琳諾助理了。

這家夥比照片上看着還要年輕，臉頰瘦削，頭發卷而長，卻不怎麽淩亂，一看就知道是平時仔細打理過的。

他眼神藏有一抹憂郁，而這憂郁的情緒配合他出衆的外表很容易吸引女士的目光。

“想來看看。”

“什麽？”艾琳諾皺起眉，這可不是個理由。

“我只是，想來這家公司看看。”哈利微擡起頭，略長的頭發掩住他的雙眼，遮去他越發濃重的憂郁。

艾琳諾臉色不太好看，她悄悄伸出手戳了戳傑森的腰。

“你知道你給出的實在不算是個理由吧？奧斯本先生。”傑森說道。

“我知道，很抱歉，但這确實是我來這裏的真實原因。”

“那你在看過我們公司得到的結論？”傑森挑眉。

哈利嘴角牽出一抹苦澀的笑。“與我想象的有些出入。”

“…他這是在瞧不起我們公司嗎？”傑森跟艾琳諾咬起耳朵。

“按照他的簡歷來看，人家确實有這個資格。”艾琳諾熟練地往自家老板心上捅刀子。“這份資料去哪兒都會受歡迎的。”

“那你認為你能為我們公司創造什麽價值呢？奧斯本先生？”艾琳諾繼續走流程。

“我擁有MIT的計算機碩士學位證，從十歲起我就能自助完成一套程序編寫。”哈利說道。

“你十歲能做到嗎？”艾琳諾與傑森咬耳朵。

“不能。”傑森搖頭。“這家夥和史塔克一個級別的，這麽好的勞動力不能流到別的田裏去了。”

艾琳諾點頭。

哈利奧斯本确實優秀過頭，這足以讓她忽視他身上一些…奇怪的地方。

“你很優秀，奧斯本先生，我認為我們公司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啊。”傑森當機立斷。“如果你對我們公司拟定的薪資待遇沒有異議的話，我們當下就可以簽合同了。”

“沒問題。”哈利爽快地答應。

傑森給他的薪資不算高，但也不低，只是以哈利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找到給他更好的待遇的公司。

“這順利得讓我不敢相信了都。”傑森悄聲說道。

“你走了狗屎運。”艾琳諾回答。

“啊，只是我還有一個條件。”哈利說道。

傑森點頭，“請說。”

“能在二樓南邊設立一個閱讀室嗎？”

“閱讀室？”傑森不理解這個要求，但這要求反正也容易，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當然可以。”

“謝謝。”哈利微笑。

“你不會後悔你的選擇的，奧斯本先生。”簽過合同，傑森的笑容更加燦爛，他親昵地拍拍哈利的肩膀。“歡迎你正式成為我們公司的一員，奧斯本先生。”

哈利只是笑笑沒有回應，提着背包轉身離開。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有個性的嗎？身上的故事好像比活了幾十年的人還多。”傑森無聊地在指尖轉起筆。

黑色的鋼筆在他手指間靈活轉動，從食指到小指，再在空中轉悠一圈又回到食指。動作不難，只是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缭亂。

“人家是個天才，而你也知道，天才都是有點怪癖的。”艾琳諾正在整理資料，頭也不擡地說道。“人家肯來我們這個還沒步入正軌的公司就已經很不錯了，你應該跪倒地上感激涕零。”

傑森撇撇嘴。“按照目前的進度，我們大概還需要多久能正式開始？”

“現在人員配備基本齊全，需要的設備我也采購備好了，可以開工了。”

“那就好。”傑森摸摸下巴，右手速度不減。

按照他的設想，一個月，就能完成游戲的初步總體設計。到時候自己就先暫時離開紐約，把剩下的事交給艾琳諾。

哥譚，這是他的目的地，他從未忘記。

“對了，艾琳諾，我一直想問，你前幾天的約會怎麽樣？怎麽這幾天加班不繼續？”

艾琳諾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她很快放松下來，這使得傑森沒能察覺出來。

“別提了。”她皺眉說道。“那個該死的混球才只和老娘約會了一次就敢對我動手動腳！我揍了他一頓，沒聯系了。”

“是嗎？”傑森有些許懷疑，只是他也無權過問下屬的私人生活。

艾琳諾把一張紙甩到傑森臉上。

“這什麽？”

“你的另一個狗屎運。”艾琳諾說道。“真沒想到你那種不要臉的要求居然還真能招到人，而且居然還該死的符合。”

傑森把糊在臉上的紙張拿下來，細看。

這又是一份優秀的簡歷，只是照片上的是位頭發全白但肌肉飽滿的中老年人。

“彼得陶德？”傑森挑了下眉。“哇，這年頭叫彼得和陶德的人可真多。”

“不用面試了，就他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傑森為自己一天撿了兩個大便宜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