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

或許豬臉人想不到居然真有義警敢在哥譚下死手，而且還是在蝙蝠俠的管控下。

等到他明白過來這一點時，已經來不及了。

哪怕他盡力閃躲，還是沒能完全避開子彈。

灰色的子彈打中他的腹部，接觸到皮膚後瞬間消失。

“沒殺死我？”豬臉人翹起嘴角。“你失手了，騎士。”

話音剛落，難以忍受的鑽心痛苦席卷全身。

他倒在地上，渾身不斷抽搐，大腦因為這極致的疼痛而徹底失去思考能力。

“好痛…”他失聲呢喃。

恍惚之中，豬臉人看見身負雙翅的聖潔天使，眼神睥睨，輕啓雙唇。

“你，有罪。”

等蝙蝠俠等人趕來，豬臉人的身體已經僵直。

騎士正在安撫精神失常的妻子，順便幫忙将丈夫的碎肢回收。

“你殺了他？”紅羅賓輕聲說道，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他吞咽下口水，不敢回頭看蝙蝠俠的表情。

羅賓皺起眉，卻沒有說什麽，只是上前仔細檢查豬臉人的屍|體。

“你殺了他。”蝙蝠俠沉聲開口，肯定地說道。

Advertisement

他嘴唇繃直，渾身氣壓低沉濃重，讓人不敢說話。

“不，”傑森看向他。“是他殺了他自己。”

蝙蝠俠若有所思。

“我沒有找到任何致命傷口。”羅賓說道。“魔法攻擊？”

傑森沒有回答。

“是你的特殊本領吧，那兩把槍，對吧？”紅羅賓猜測。

傑森點頭。

“審判之槍會送罪孽深重的人下地獄。”

“唔，也就是說，你的槍可以判定一個人的罪有多重，再施以相應的懲罰。”紅羅賓說道。“這倒是不錯的武器，可是，轉化份量又該怎麽定？誰定？”

…我怎麽知道。

“我會把情況如實報告給戈登局長。”蝙蝠俠突然開口。“如果你因此受到警方的通緝，蝙蝠家族的人不會出面維護你，也不會給你提供幫助。而你，不允許再插手哥譚任何的義警活動。”

誰稀罕。傑森悄悄翻了個白眼。再者說，哥譚也不是你一個人的，憑什麽你說的算。

“正義需要犧牲，這個人可以是我。”他說着，擦過蝙蝠俠的身側走出倉庫。

“但你有沒有想過…”

他停下腳步，回頭，好奇蝙蝠俠接下來會說些什麽。

“人的罪孽是很難被定義的，如果你的槍判斷失誤了怎麽辦？”

傑森笑了，這是什麽奇葩問題。

他看向飽受折磨的無辜夫妻。

“至少這次它沒錯。”

說完，他飛離出去。

“一個我行我素的家夥，真有夠讨人厭的。”羅賓的語氣倒聽不出讨厭。

他打了個哈欠。“既然事情都解決了，快回去睡覺吧，最近這幾天總共才睡了五個小時，我要累死了，這些家夥怎麽這麽煩人。”

“我總感覺有些奇怪。”紅羅賓手指抵上下巴。“雖然說阿卡姆裏的超級罪犯時不時逃獄已經不足為奇，可是最近這麽頻繁，倒是頭一次，甚至在白天也…哈…”

他也打了個哈欠，極度缺乏睡眠的大腦變得遲鈍且混亂。

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忙到他都沒時間來好好琢磨這件事，每天不是在找罪犯的路上就是在押罪犯的路上，沒什麽技術含量，就是消磨時間和精力。

突然，他想到什麽，後背竄上一股寒意。

“不會吧。”他看向蝙蝠俠。“雖然說，之前有過這個猜測…可是，對付超人和找你麻煩有什麽直接關系？”

“他也許只是想拖住我的腳步，不讓我們幫助超人。”蝙蝠俠甩開披風，一個翻身回到蝙蝠車上。“今天罪犯異動，他肯定有大動作要做。羅賓，你送這位女士回警局，紅羅賓，你和便士一排查…”

“不需要排查了，蝙蝠俠，他們已經得手了，又是那個超人冒牌貨。”沉默着的便士一上線。“兩分鐘以前，哥譚市政府遭到襲擊。”

蝙蝠俠的手陡然收緊，喉結滾動一下。

“市長他…”

“市長沒事。”蝙蝠洞內，便士一眼神複雜地看着監控屏幕。“騎士救了他。”

傑森剛離開倉庫的時候，系統地圖就傳來警報。

斯特裏離開大都會了。

那個時候他就明白過來，今晚所發生的這一切越獄行為都是在拖住蝙蝠俠，給斯特裏的襲擊做準備，斷絕他及蝙蝠家族出現的可能性。

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超人孤立無援，讓外界言論裹挾這兩位超級英雄，使其分道揚镳。

試問，一個頻頻襲擊哥譚的“超人”，蝙蝠俠怎麽能夠繼續和他做好搭檔呢？

斯特裏的速度實在太快，哪怕他馬力全開也沒能及時趕到。

斯特裏已經動手了。

同之前一樣，他用熱視線不講道理地破壞着一切，并向下俯沖，憑借着強硬的肉|體撞擊大樓，政府大樓頃刻倒塌。

而斯特裏手上則拽出來一個人——哥譚市長。

“Holy shit。”他暗叫不妙。

“阿爾法，大樓裏還剩下多少人？”

“一共還有十五人。”

“十五人…”他偏頭看向斯特裏和他手中的市長。

猶豫再三，他扭頭紮進了已然倒塌的大樓。

機甲分出數個小型機器人，前去救人。

大樓倒塌已經無可避免，他只能抓緊時間。

“騎士救命！”有人在向他求救。

機甲靈活地閃避不斷掉落的石塊，趕在對方被碎屍砸死的前一秒成功抓住他，帶離這裏。

“路被堵死了怎麽辦！”路人驚恐道。

傑森伸出手臂，熱武器逐漸成型，生生轟出一條通道。

“酷啊！”

在他身後，十幾個小型機器人各自護着一個人飛行。

十五個，齊了。傑森松口氣。

時間才過去一分鐘，也許還來的及。

剛出大樓，就見斯特裏已然松開抓住市長的手臂，而市長則如折翼的鳥兒一般墜落。

傑森放下路人，俯沖過去，足部與背部的推動裝置不停運轉，後背的機甲流動，形成翅膀形狀，提高他的飛行速度！

藍色的火焰在他腳底不停噴發，極高的溫度扭曲了周圍的空氣。

終于，在市長落地之前成功接住他！

“市長先生？”傑森低聲呼喚。

“嗬…”懷裏的人艱難地發出回應。

銀色的機甲被鮮血染紅。

只見市長的腹部破開了一個大洞，內髒正一點點流出身體。

市長的手死死地拽住傑森的胳膊，爆發出不屬于将死之人的力道。

“救救我…救救我…”

“我會的，請再堅持一下。”他舉起左手，白色的救贖之槍顯現。

他扣動扳機，子彈打入市長體內。

眨眼間，他全身的傷口消失不見，呼吸也變得平緩，沉沉睡過去。

傑森松口氣。

“傑！躲開！”

不需要回頭，傑森立即閃身避讓。

果不其然，斯特裏從他身旁擦身而過。

鋼鐵之軀砸在大樓上，直接貫穿整棟樓體。

“你做了什麽？”斯特裏緩緩飛到他的面前。“我記得你的槍會帶給人痛苦。”

斯特裏眼神冷漠，沒有先前的迷茫與懵懂。

他有點…不對勁？

“你身上發生了什麽？”傑森忍不住詢問。

斯特裏微愣。

“你知道些什麽？”

他沒有回答，只是護住市長。

“你的目标是市長？你要殺了他？”

回答他的，是斯特裏泛紅的視線。

“我不會讓你得手的。”

收回白色的救贖，黑色的審判再次出現。

斯特裏對這把槍有印象，不敢再硬抗，于是立刻躲過。

他速度太快，傑森完全無法捕捉他的蹤跡。

好在，系統的反應足夠匹敵。

但也只能在他攻擊過來時堪堪防禦而已。

“傑！完全同步嗎！”阿爾法眼神堅定。“暫時屏蔽他們四個的綁定，我們兩個，完全綁定會更強的！說不定就有機會戰勝他！”

“綁定！”

話音剛落，阿爾法渾身散發光亮，一頭撞進了傑森的身體裏。

與此同時，他對其餘四只系統的感知完全消除，而對阿爾法的感知比從前更甚。

有什麽東西，從他腦海中流失。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正義感！

“正義，終将消滅罪惡！”傑森眼神冰冷起來。

“呵。”斯特裏不屑。“你沒有那把槍，就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傑森全身的機甲再次變形，更大的外殼将其包裹。

更快，更靈敏，更強。

高能粒子炮如花朵一般在他背後盛開，而他的手臂，也變成巨型能量炮。

斯特裏沉下臉，硬沖上去。

【粒子炮，啓動。】

背後的粒子炮在眨眼間聚集起藍色的光，而後一齊發射！

斯特裏硬抗下這波攻擊，炮擊灼燒他的皮膚，帶來疼痛感。

他慌忙避過，又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來到傑森背後，試圖攻擊。

可傑森此時的速度也不輸他，瞬間躲過，而後抓住機會反擊。

比柱子還要粗壯的能量柱射出，橫掃過去。

斯特裏感受到了威脅，只能狼狽逃竄。

一發攻擊過後，能量自動充能。

完全綁定後，這種一般只能用一次的大型攻擊也能無限次數使用。

兩人你來我往，在空中糾纏，大樓随着二人的動作一棟棟倒塌，傑森盡力避開已經全數撤離的大樓。

總體而言，卻是傑森落了下風。

沒辦法，斯特裏太強了。

氪星人的體質過分bug，再加上傑森還得護住市長，也有些束手束腳。

再這樣下去，搞不好還是會輸啊。

傑森一時不察，硬接下超人一拳。

機甲流動，勉強硬接下這一記攻擊。

右手緊握審判，瞅準機會立即開槍，可卻仍是落空。

超級大腦的反應速度和身體速度着實太快，唯一能在速度上和超人比的估計也就只有閃電俠。

該怎麽辦。他有些糾結。

要現在就用那一招嗎？

悄然間，幾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加入戰場！

綠色的粉末從天而降，籠罩住斯特裏！

“抓到你了！”紅羅賓從一旁竄出來。

蝙蝠俠随之出現，攔在斯特裏的後方。

羅賓則是堵住斯特裏的右方。

他滿臉不屑，開口譏諷。“原來一直以來就是你這家夥在給我們惹事，TT，知道你給我們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嗬—嗬—”斯特裏沒法回答他。

他奮力向右揮出一拳，卻是軟綿綿的，再沒先前的力道。

羅賓輕松格擋住，掄起右手砸在他臉上。

而在他右手上，戴着一個鑲嵌有綠色寶石、且布有倒勾的鉛拳套。

斯特裏吃痛後退，他被困在了這裏。

怎麽辦？必須想辦法！

“氪石而已，我可用的多了！”他眼睛泛紅，挑中紅羅賓那邊。

熱視線瞬間發出！

“什…”

傑森反應迅速，機甲流動，伸出鞭刑的觸手拽住紅羅賓遠離。

而斯特裏則抓準這機會沖了出去。

哪怕吸入了氪石粉，他的速度也極快。

“市長沒事。”傑森當即下定決定，将市長塞進蝙蝠俠懷裏。“有傷員請集中到一起，我過後威廉·薩利會回來幫忙。”

而他現在，要去探究一下斯特裏突變的原因！

剎那間，他也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