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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系統，調出導航。”

阿爾法打開地圖，斯特裏的圖标艱難地被識別捕捉。

哪怕是現在的傑森，也難以跟上他的速度。

【開啓隐形模式】

月光之下，機甲表面開始抖動，片刻後，機甲逐漸變得透明，隐匿起身形。

系統的隐形功能可不止是作用于人眼，對于AI的捕捉和紅外線掃描也都能抵擋。

“又丢了。”傑森微皺起眉。

不過是片刻的疏忽，先前還能被機甲系統捕捉到的斯特裏已經徹底消失在範圍，地圖上也沒了他的蹤跡。

阿爾法立即擴大地圖板塊。

“找到了！”

代表斯特裏的小藍人再次顯現，傑森跟了上去。

他們一路飛出米國，跨過州界，繞過地球的最南邊，然後折回。

傑森明白過來他在做什麽。

既然追不上，那就直接去他的目的地。

他調轉方向，往大都會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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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萊克斯集團樓頂，某個該死的光頭正等着斯特裏回來。

傑森剛到沒多久，斯特裏也回來了。

他跌跌撞撞地倒在樓頂，躺倒在地面一動不動。

而盧瑟在一旁冷眼看着他，連表面的親和都懶得維持。

等斯特裏稍微恢複體力後，他艱難地爬起來。

“原諒我，父親。”斯特裏拽住盧瑟的褲腳，哀求道。“我很抱歉沒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務。”

“這次不怪你。”盧瑟說道，沒有讓斯特裏起來的意思。“都怪那個突然出現的該死的騎士，我明明算好了超人會去東非救援，蝙蝠俠會忙着抓阿卡姆逃獄的犯人，可卻沒算到會有個騎士跑出來攪局。”

他神情冰冷，咬牙說道。

“那個愛管閑事的家夥究竟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跑出來攪局。”

“而且還該死的查不到任何線索！”

“父親…”斯特裏呼吸還未平穩，額頭冒出虛汗。“他的能力很奇怪，我…很疼。”

“啊，”盧瑟冷漠地瞥了一眼他。“我聽說過，下次小心點，不要再讓他的槍打中你。”

斯特裏抿緊嘴唇，蔚藍色的眼珠顫動。

“是，父親。”

“潘興博士，帶他去治療。”盧瑟擺擺手，把斯特裏扔給了其他人，嘟囔着。

“真是麻煩事一件接着一件，好用的記者沒了，這下又得重新找一個。呵呵，我付出了這麽多，天殺的超人，這次一定要讓你徹底消失！”

“來吧。”潘興博士扶起斯特裏，準備帶他離開。

“博士。”盧瑟忽然開口。“你知道該怎麽做的，對吧？”

潘興博士腳步微頓，他誠惶誠恐地低下頭，不敢反抗。

“是，盧瑟先生。”

嗯？有問題。

傑森跟上兩人。

斯特裏被帶到一所全新的實驗室，而這間實驗室內只擺放着一具治療艙。這個治療艙與上次的很像，卻也不一樣，它的外觀看上去更複雜，頂端連接的各種線路讓人眼花缭亂。

“進去吧，斯特裏。”潘興博士說道。

“博士，我不想進那裏面。”斯特裏懇求。“這個，比以前更疼，頭，很難受。”

“你只有進去了，身上的傷才會好。”潘興博士眼神閃動，不敢看斯特裏。

果然，是因為這個嗎？傑森猜測。

“博士，”斯特裏擡頭。“為什麽你的心跳的這麽快？你在撒謊嗎？”

“什麽？”潘興博士慌亂地推推眼鏡。“這怎麽可能，你忘了嗎，這世界上只有兩個人不會對你說謊，那就是你父親和我。”

斯特裏抿起嘴唇。“你說得對，父親不會騙我的，你也不會。”

潘興博士微笑。

“沒錯，快進去吧，讓我治好你，你也不想讓你父親生氣吧？”

斯特裏點點頭，乖乖地躺進去。

束縛帶立刻從身下伸出，束縛住他的四肢與頭部。

一個像籠子一樣的容器，緩緩套上他的頭部。

潘興博士的手指在操作臺上方懸停幾秒，卻終究還是按了下去。

艙內的斯特裏立刻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他堂而皇之地站在潘興博士，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也許是因為有關斯特裏這項“特殊治療”過于重要，所以這所較為狹小的實驗室內只有潘興博士一個，他也就不用擔心會撞到其他人。

電腦屏幕上的各種奇怪代碼他看不太懂，有些符號和文字他見都沒見過，不像是地球的東西。

只能從認識的幾行只言片語中猜測到，這大概是某種洗腦機器。

難怪，斯特裏會突然轉變。傑森皺起眉。

他看向艙內的人，心情複雜。

斯特裏抗過了審判之槍的懲罰，所以他不會動手殺他。且他全程被盧瑟操縱，少有自己的思想。

但是，他終究是在為罪犯辦事。

而所有的罪犯，就該被毀滅！

傑森握緊拳頭。

他會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選擇。如果他仍舊選擇盧瑟，那他會連帶着他同盧瑟一起，送上天平的審判！

現下要做的，就是阻止他被進一步洗腦。

雖然代碼看不懂，但是操作臺還是比較好理解的。

他只需要搞清楚哪個是停止按鈕就行了。

’阿爾法，能把這裏的所有監控設備屏蔽掉嗎？’

“小菜一碟！”

“要加大嗎？”潘興博士還在糾結。

他很清楚，如果功率過大，會把人活活燒死的。

因為這曾是給帝國用的強力洗腦武器，是連新共和國那群家夥都舍不得丢棄的好東西。

一般它只會被用來洗去某一段記憶，可在經過他改良後，它甚至能用來重塑一個人的人格。這就是萊克斯盧瑟想要的，把斯特裏完完全全變成屬于他的“武器”。

他想起盧瑟的命令，在心底默默道歉。

我很抱歉，斯特裏，但是我不想死。

他調大了功率。

卻無事發生。

“嗯？”潘興博士疑惑地看着艙內。

斯特裏沒有任何聲音，好像睡過去了？這怎麽可能？

還是說他已經能忍受這種痛苦了？

他湊上前，想查看裏面的情況，可卻被突然打開的艙門吓了一跳。

“斯特裏？你醒過來了？你…”潘興博士愣住。

艙內的斯特裏一動不動，睡的正沉。

“很害怕？”

“誰？”潘興博士慌亂起來。

空蕩蕩的房間內沒有任何人的身影，監控也沒有掃描到有人。

敢只身闖入這裏還能不被發現，必然不是小角色。

“請先放松，我想和你談談。”

椅子被突兀地拉開。

“請坐。”

潘興博士稍加思索，随後顫抖着坐下。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我都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研究院，你應該去找這棟大樓的主人才對！”

“不，我想找的人就是你。”傑森斜靠在桌沿，目光落到沉睡中的斯特裏身上。“我希望你解開對他的洗腦，讓他擁有自己的想法，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不，不可能的！”潘興博士咽了咽口水。“盧瑟會殺了我的！”

“我也會殺了你的！”傑森怒道。

冰涼的觸感抵上潘興博士的額頭，他的汗水瞬間打濕後背。

“你用你引以為傲的技術創造出了斯特裏，卻任由他被盧瑟培養成只知道聽從他命令去破壞的機器！你的品格配不上你的學識！博士！”

潘興博士噤了聲，良久，他才緩緩說道。

“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想…完成我的研究。我的研究不是這樣的，它應該是能救很多人才對，可是…不管是帝國還是九頭蛇，又或者是盧瑟，他們都只想用它制造武器。”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只能聽從他們，我想活着。我，我很抱歉。”

他摘掉眼鏡，捂臉痛苦。

傑森冷靜下來，收回槍。

“那麽，你就該做出補償。”

“我…我不敢，盧瑟會…”

“盧瑟終會迎來他的終結，你不用擔心他對你的威脅，我會暗中保護你。而你也清楚的，他離不開你的能力不是嗎。”傑森說道。

确實。潘興博士擁有的技術是地球幾十、甚至幾百年都無法達到的DNA技術。

盧瑟想對付超人，就離不開潘興博士的幫助。

“我要你做的，是在盧瑟毀滅之前，拉斯特裏一把。”

“什麽意思？”潘興博士問道。

“如果他真的完全淪為盧瑟的武器，那麽哪怕他再無辜，我也會動手殺了他。”

博士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斯特裏的錯，他從沒接受過正确的指導。”

“我知道，所以我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傑森說道。“而你，你願意給他這機會嗎？潘興博士，斯特裏最信任的人之一。”

潘興博士沉默了。

傑森不欲多言，轉身離開。

在黎明來臨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哥譚市，阿卡姆。

警車成隊護送今天的罪犯入獄，蝙蝠俠幾人也一同陪往。

沒辦法，尋常警察在面對阿卡姆的犯人時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萬一在押送途中又出現什麽問題，到時候還得蝙蝠俠他們再多跑一趟。

“今天又是誰跑出來了？”

“聽消息說好像是小醜女和毒藤女。”

沒被罪犯波及到的哥譚市民心有餘悸地讨論起這次的越獄事件。

“聽說還有豬臉人。”

“豬臉人？不會吧，那個惡心的家夥怎麽也逃出來了！”

“他人呢？被成功捉回來了嗎？”

“不清楚，暫時沒消息，等着吧。”

“我已經把事情經過備案下來了。”戈登局長開口，打破沉默的氛圍。

車內坐着的，是紅羅賓。蝙蝠俠和羅賓則開着蝙蝠車跟在側邊。

“他會被怎麽樣？”紅羅賓問。

“你該清楚，紅羅賓。”戈登局長嘆口氣。“這次的事件太嚴重了，如果是其他的，我還能幫忙遮掩，可是死了一位罪犯，我不得不如實彙報。騎士他觸犯的，是哥譚的法律。按照的法律，他極有可能會被通緝，被驅逐出去，或者被抓住關進黑門監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總之，對他的懲罰，得等到我把資料呈上去之後，交給法庭審判。”

紅羅賓将頭靠在窗上。

“那家夥人不錯的，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和他戰鬥。”

“我又何嘗不知道呢，每次哥譚遇到危險，他總是出來幫忙，不求回報，他是個好人，這點和蝙蝠俠很像。”

“嗯哼。”紅羅賓遲鈍地眨了眨眼。

“這件事也有我的錯，他剛來不懂這裏的規矩，他也不該和蝙蝠俠合作。”

“但他們合作的很好。”

“嗯，我不否認這個。”戈登局長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麽，轉頭聊起。“蝙蝠俠他…你們有對他進一步治療嗎？”

紅羅賓沒有回應。

“他的情況似乎沒有好轉，自從…”戈登局長隐去了後半句。“這麽多年，他一直隐藏的很好，沒叫其他人看出端倪，可是最近他對已經拿下的犯人下手越來越果斷了，這不太好。”

紅羅賓抿了抿嘴唇。

“他只是最近太累了，等這件事過去，他會好的。”

“但願如此。”戈登局長的眼神裏流露出擔憂。

在四年前，蝙蝠俠失去那個孩子之後，整個人就不對勁了。

他變得冷血暴力，對任何罪犯都從不手下留情，甚至一度會出現把人差點打死的情況。

更嚴重的是，他在那孩子下葬後的某天突然闖進阿卡姆，強行帶走了小醜，下落不明。

警方出動大半警力也沒能找到他，最後還是超人出馬，找到了他。

同時帶回來一個全身骨頭碎裂、半死不活且失去四肢的小醜。

沒人敢問他消失的那段時間去了哪裏，哪怕是蝙蝠家族的人。

那是禁忌。

後來，他們還在小醜心髒偏左兩厘米的位置發現了一枚彈孔。

他們推測，開槍的人是想直接打中心髒殺了小醜，只是被人阻撓打偏了。

至于開槍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他們所有人都把這當做一個公開的秘密。

仍舊讓蝙蝠俠繼續他的巡邏，好在，日常巡邏中他也沒出太大的問題。

只是偶爾下手過重，戈登對這些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哥譚，不能缺了蝙蝠俠。

四年過去，蝙蝠俠平日裏看着和之前沒什麽區別，只是夜巡時對那些過頭的罪犯會時不時做點出格的行為。

戈登只當他在好轉，他相信，再給他一點時間，他遲早會放下，從傷痛中走出來，變回原來的他。

可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戈登局長嘆口氣。

蝙蝠俠再也不是之前的蝙蝠俠了，他現在只希望他不要做越界的行為。

只要不殺人，那麽一切都可以繼續隐瞞下去。

“我只希望哥譚不要同時失去兩位讓人喜愛的超級英雄。”戈登局長說道。

“哼哼。”紅羅賓苦澀地笑笑。

沒用的，創口實在是太大了，沒有任何藥物能治療。

紅羅賓的拳頭逐漸收緊。

他不就沒任何用嗎？明明自告奮勇，卻沒能在蝙蝠俠失控的時候拉他回來，真是最失敗的羅賓。

警車順利開入阿卡姆，犯人也成功收監，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怎麽回事？小蝙蝠？你還沒有找到小豬嗎？”小醜女哈莉晃着兩條軟綿綿的手臂朝蝙蝠俠撒嬌。

回答他的，是蝙蝠俠冷漠的披風。

哈莉察覺到不對勁。

如果沒有把所有越獄的人抓住，蝙蝠俠是不會回來的。

所以…她眼睛亮起來，嘴角咧開詭異的弧度。

“這太有趣了！我要去告訴布丁！”

而在阿卡姆上方，傑森隐身看着腳下的監獄。

“逃跑的人都抓回去了。”阿爾法扇動翅膀。“整座城市最該死的犯人都在這裏了，傑。”

傑森垂下頭，略微有些猶豫。

“你還有什麽顧慮嗎？傑？”

“只是在想，這件事會帶來的後果。”

阿爾法不太理解。

在他看來這很好理解，該死的壞人都集中在一起，現下要做的只是開炮，殺掉所有罪犯就行了。

“讓他自己思考吧，阿爾法。”P92說道。

傑森暫時切斷了和他們四個的聯系，所以傑現在看不到也聽不到他們。

阿爾法悄悄連接起獨屬于系統的通訊頻道。

“怎麽？你也認為我的做法太極端了？”阿爾法不太高興。

“當然。”P92點頭。“我可是警察，我始終堅信，法律才是我們懲罰罪犯的手段。”

“可是哥譚法律并不完善，這些罪犯得不到該有的懲罰，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不公平，他們失去的可是生命，對等的卻只是被關進監獄！”阿爾法氣憤地揮動翅膀。“而當法律無法維護正義與公平的時候，就該騎士出手！”

“你說的很對。”P92說道。“在某些時刻，我也很贊同你的想法。”

“某些時候？”阿爾法逼近P92，不滿。

“別這樣阿爾法。”P92無奈。“我們是朋友，哪怕理念不同，我們也不要這麽針鋒相對好嗎？”

“哼！”阿爾法扭過頭。“反正現在和傑唯一綁定的是我！他的理念和思想會被影響的更偏向我這邊！雖然有些作弊，但這會帶來最好的結果！”

“哈哈，那自然是。”P92笑着說。“不過，最後得到什麽結果嘛，自然看傑做什麽決定喽。”

“呵，傑會贊同我的做法的！”阿爾法驕傲挺胸。

“不，阿爾法，現在還不行。”

“哈！看吧！我就說傑會……”阿爾法頓住，猛地回頭，不敢相信。“傑？為什麽！你難道不想懲罰罪犯嗎！”

“還不是時候。”傑森說道，他考慮的要比阿爾法更多。“那些罪犯，不僅僅是罪犯，他們代表的，更是哥譚底下的各派勢力，這點在剛來哥譚的時候，July就告訴我了。而地下勢力，往往又會和政府勢力牽連。”

“如果一舉把所有人都消滅，那麽哥譚一定會陷入混亂。各大黑|幫勢力重新洗牌，幫派鬥争，政權鬥争，到時候會有更多的普通人牽扯進來。”

模糊的印象裏，他似乎見過這種場景。

傑森咬了咬牙，忽然覺得頭有點疼。

“總之，至少等地下所有勢力穩定，等我，成功達成July的目标，那個時候才能将這些人一舉殲滅。”

阿爾法看向偷笑的July，氣的毛炸起來。

“你生氣也沒用，”July得意叉腰。“沒聽到傑說嗎？要先做我的任務，哈哈！氣死你，可惡的老鷹！”

“我是貓頭鷹！”阿爾法恨恨地蹬腿。“好吧，傑，我承認你說的有些道理，消滅阿卡姆的事我們可以以後再做。不過，僅限于他們老老實實地待在裏面，要是他們再越獄出來，被我們抓住，那時候可不能怪我們了，你說呢？傑？”

沒有聽到回應，阿爾法疑惑地望過去。

“傑？傑？”

傑森捂着頭，難受地晃晃。

從剛才開始，一直有一些奇怪的畫面在他腦子裏閃回，他想看清，卻只是離畫面越來越遠。

随着畫面來的，是爆裂的頭疼，以及鑽入耳朵的聲音。

恍惚中，那聲音仿佛在告訴他，去破壞，去殺死他們。

“啧！”他緊緊皺眉。

但頭疼只會越演越烈，他的嘴裏發出痛苦的聲音。

“傑？你怎麽了？”阿爾法飛到他的肩頭。“不應該啊，現在只有我一個同你綁定了，這是為什麽？”

“嘶…”傑森忍不住半跪下來。

某些東西，要在腦海中噴發出來。

“我的傑森，你是媽媽最乖的寶貝。”

“傑森，快把它給我…我要…我要！”

“Fuck…”他咒罵一聲，手開始顫抖。

機甲随着他的想法不停抖動，在各類形狀之間變來變去。

“傑這是怎麽了？”09急得快哭了。

“我們剛和傑綁定的時候，他好像就出現過這種狀态！”P92還算冷靜，在努力搞清楚狀況。

“所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July問。

“也許該重新連接我們四個的綁定了。”星說道。“我們五個的平衡，用以穩定傑。”

“那就先試試。”阿爾法做出決定。

五只系統一齊撞進傑森的身體，如最初那樣。

而在系統的合力安撫下，傑森漸漸平靜下來。

要人命的頭疼和飄忽不定的惡魔低語一同消失。

傑森緩緩睜眼，呼出一口氣，粘膩的汗水也在機甲的排風作用下吹幹。

“我怎麽了？”

“不知道，嗚嗚嗚。”09抱住傑森的右臉頰。“你真是吓死我了！傑！”

“抱歉。”傑森拿下小倉鼠，捧在手心。“讓你擔心了。”

“嗚嗚嗚！”09滿眼包淚，鼻涕眼淚一齊蹭在傑森機甲上。“你再也不要這麽吓我了！”

“我們回去吧。”傑森說道，眼眸幽深。

剛才的畫面，他并沒有盡數忘掉。

探究的思想，在腦中瘋長。

“超人，這位曾經的英雄，他又将會變成怎樣的人？而這位疑似超人的罪犯是否會給祖國造成安全？國民的安全是否能受到保障？而超人又為何遲遲沒有捉住他？這其中，又究竟有怎樣的內情？我們究竟，還能否信任超人？”

電視上正在報道昨晚斯特裏襲擊市長的事件，毫無疑問的，這次矛頭仍舊對準了超人。

但在播報的卻不再是梅利莎·伯恩斯，而是一位同樣美麗的女記者。

“呵呵，Fuck you！蠢貨！記者的報道怎麽可能這麽直白！”梅利莎·伯恩斯憤憤地将手機摔在地上，咬牙切齒地說道。“該死的！”

片刻後，她灰溜溜地撿起手機，擦了擦放進衣兜裏。

沒辦法，丢了工作，而且沒有一家報社或者新聞相關行業願意要她，她平時又沒有存款的習慣，為數不多的存款早就砸進了追蹤報道超人的事件裏。

“究竟是誰在搞我！要讓我知道了我一定讓他好看！”

當然，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

能拉下被盧瑟扶持上去的她的人，自然不是什麽簡單角色，她也沒那個本事去對抗。

可是，還是很不甘心！

她明明能力出衆！卻落得這種下場！她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很疑惑丢了工作？”身後有人突然開口。

她一驚，回頭看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長椅的另一面坐着一位身穿紅色連帽衫的男人。

他戴着口罩，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彎曲的濃密睫毛，和手臂上鼓起的結實肌肉。

這誰？完全不認識，但不能掉以輕心。

梅利莎·伯恩斯警惕起來，手伸進提包裏，握住裏面的防狼噴霧，稍稍安心下來。

“你是誰？”她問。

“你想要回工作嗎？”傑森不和她繞彎子，直接開口。

梅利莎·伯恩斯微愣，很快反應過來。

“是你在背後搞鬼！”她激動地站起來，瞪着傑森。“為什麽！”

“你應該清楚。”傑森看向他，綠色的眼眸裏盡是冷漠。

梅利莎·伯恩斯頓時有些心虛，她極力掩飾。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為盧瑟工作，替他寫稿播報新聞，摸黑超人，引導普通群衆對超人的憎恨。”

梅利莎·伯恩斯手指顫抖，她強裝鎮定。

“你…”

“不要否定，我既然來找你，必然是知曉全部秘密。”傑森交疊雙腿，雙手交叉并放在腿上，壓迫感撲面而來。

“我…”梅利莎·伯恩斯咬牙說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還敢來找我！你不怕盧瑟嗎？”

傑森回給她一個眼神。

梅利莎·伯恩斯猛然驚覺。

對啊，他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放棄了呢？

想到這裏，她索性不再反抗，走到傑森身邊坐下，一撩頭發，氣場全開。

“既然你來找我，那麽一定是有求于我喽？”

“你很聰明。”傑森贊許地說道。“我喜歡和聰明人說過。”

梅利莎·伯恩斯翹起嘴角。

“不過求談不上，只不過是要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梅利莎·伯恩斯的臉瞬間沉下來。

“你不同意的話，我保證你以後再也接不到任何工作。”

“你！”梅利莎·伯恩斯咬着嘴唇，想了又想，她忍下來。“你說，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說了，改過自新。”傑森遞給她一個u盤。“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記者，我希望你告訴超人或者蝙蝠俠你為盧瑟工作，告訴他們盧瑟的目的，然後把這東西交給他們。”

“你瘋了！”梅利莎·伯恩斯叫嚷着。“盧瑟要是知道會殺了我的！你想幫超人翻盤可別拉着我！我還不想死！”

“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那我也沒機會見到超人或者蝙蝠俠啊！”

“我會告訴你在哪裏能找到蝙蝠俠。”

梅利莎·伯恩斯扯了扯嘴角。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不親自去？”

傑森淡淡瞥了她一眼。

“我和蝙蝠俠算半個敵人來着。”

“嘶…”梅利莎·伯恩斯瞬間噤聲。“您是？”

傑森輕笑。“秘密。”

她挪了挪屁股，盡可能遠離。

搞半天，這也是個瘋子！

“另外，我還需要你再進行一次報道。同樣的，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梅利莎·伯恩斯咽了咽口水。“什麽報道？什麽時候？”

“具體是什麽報道到時候我會告訴你，至于時間嘛，”傑森笑了笑。“在盧瑟下地獄之後。”

“你…”梅利莎·伯恩斯有些愣怔。

這家夥，她是不是見過啊？

“市長說，他們集體讨論過有關騎士的事情。”

探照燈前，戈登局長約了蝙蝠俠，這兩位老朋友進行了一場久違的單獨談話。

“嗯。”蝙蝠俠表現在不感興趣。

“他們說願意再給騎士一次機會，說是什麽罪犯逃跑途中襲警，為保護群衆和警察，騎士不得已才殺了他。而且還說，也沒有什麽直接的證據證明是騎士動的手，畢竟豬臉人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戈登局長推了推眼鏡，說道。“當然，大體上都是市長的意思。”

“我救了他那麽多次，卻抵不上騎士救了他一次？”蝙蝠俠自嘲道。

“老實說，他的機甲确實比你帥。”戈登局長輕松了很多。

他很高興一位超級英雄沒有因為殺了該殺的人而失去自由，甚至是生命，那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超人的事很棘手。”戈登局長說道。“我們根本查不到冒牌貨的位置。”

“嗯。”蝙蝠俠沉默，他隔着面罩揉了揉發酸的眼角。“這場鬧劇必須盡快結束。”

“恐怕很難收場了，幕後之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看過今天報道之後網民的評論嗎？”戈登局長嘆口氣。“想要超人接受管控和上法庭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也許我們可以讓超人接受一次采訪？證明他無罪，也不會傷害群衆？”

說完他自己反而笑起來。

“我在說什麽呢。”

他擡頭看向天空，悠悠說道。

“為什麽哥譚永遠看不到月亮？”

“沒有烏雲的時候就能看見。”蝙蝠俠輕聲說道。

“你說，如果超人真的被要求上法庭怎麽辦？”戈登局長面露無奈。“他是個了不起的超級英雄，不該受到犯人一樣的對待。我真不知道那時候該怎麽辦？”

“很簡單，你們只需要在我被限制的時候幫我洗脫嫌疑就好。”

戈登局長回頭，确定真是超人後，拍了拍胸脯。

“你們幹這行的都沒聲音的嗎？”

“抱歉。”超人笑了笑。

他走到蝙蝠俠身邊，搭上他的肩膀。

“你還好嗎？抱歉。”

“你沒什麽可抱歉的。”蝙蝠俠說。“你想好怎麽解決了嗎？”

“不。”超人搖搖頭。“我合作的軍方甚至發表過聲明，證明我的清白，可是那沒用，群衆被點燃的是對氪星人的恐懼，而不是對我的。”

蝙蝠俠抿緊嘴唇。

“你有辦法找到冒牌貨嗎？”

“不行。”超人皺眉。“我找過很多地方了，可是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大概他在的地方被鉛板覆蓋，隔絕了我的探索。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會越來越強，到時候我受限，而沒人能控制住他。”

“他有多強？”戈登問。

“最開始，我能制服他。可第二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吃力，再等第三次…我發現我贏不了他，只能牽制，他的力量實在增長太快。”

戈登局長呼吸變輕。

“這麽說我們還真是有個大麻煩。”

“Yeah…”超人長舒一口氣。

忽然，他聽見了什麽。

“怎麽了？”蝙蝠俠發現他的表情不太對勁。

超人側耳傾聽半晌，臉色抖變。

“大都會出事了！我先過去！”

話音剛落，紅色的披風就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

“大都會怎麽會出事？那家夥不是只針對哥譚嗎？蝙蝠俠…”戈登局長轉頭，就發現蝙蝠俠也不見了。

他迷茫地四處看。

“什麽？”

片刻後，他琢磨出不對勁。

“不是等等，蝙蝠俠你要插手大都會的事嗎？”

眨眼間，超人便到了大都會。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騎士正在和冒牌貨纏鬥。

他是怎麽先一步了解到的？超人疑惑，卻也沒有多想，每個超級英雄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傑森之所以比超人更先一步了解到大都會的狀況，自然是因為他時時刻刻都關注着斯特裏的狀況。

早在盧瑟對斯特裏下命令的時候，他便出發了。

這次盧瑟給斯特裏下達的命令居然是襲擊自家的公司。

傑森稍加思索便明白過來盧瑟的目的。

他只是想找個借口，方便自己入場，并親手推動超人進法庭！

盧瑟對外的形象，是比哥譚王子布魯西更完美的善人形象。

他資助困難學生，救援非洲兒童，帶動大都會經濟，還曾拿過和平大使獎，堪稱完美。

而且，他與政府關系很好，由他出面，更容易推動事情進展。

呵，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讓他達成目的。

傑森努力帶斯特裏離開大都會，但他就像一頭倔驢一樣，卯足勁往萊克斯集團上撞。

傑森攔了又攔，有幾次差點沒攔住。

這樣下去可不行，他得想想辦法。

而斯特裏趁他分身的間隙猛地沖上前，狠狠地撞在他的身上，帶着他一連撞碎好幾棟大樓。

“該死的。”他咒罵一聲。

突然，他眼角處瞥到一抹紅。

緊接着，身上的重量瞬間消失。

“你不該來的。”他在超人的攙扶下站起來。

“我知道。”超人目光堅定。“但是這裏的人需要我。只要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呼喚超人求救，那麽我就會繼續守護這個世界。”

傑森微愣，片刻展露微笑。

“你還真是完美到無可挑剔。”他揶揄道。“拿下他，這事就能很快結束。”

抱歉了，斯特裏，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我也不會留情。傑森手中審判之槍顯現。

“嗯。”超人回應。

兩人并肩站在一起，鮮紅色的披風飄揚在銀色機甲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