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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請坐。”斯萊德威爾遜坐在沙發上。

傑森也不客氣地坐在對面。

“想喝點什麽？”他自然地問道。

仿佛兩人還是從前那樣友好的鄰居一般。

傑森沒有說話。

“拜托，坦白之前不該來點喝的調節一下氣氛嗎？”斯萊德威爾遜笑着說道。“酒怎麽樣？”

“不了，我怕被查酒駕。”傑森抱起雙臂，向後靠，目光帶着審視。

斯萊德威爾遜聳聳肩。

“好吧，守法好青年，尊重理解。”

他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酒。

“所以，你想問什麽？”

“你知道些什麽？”

斯萊德威爾遜放下酒杯。

“從一開始在紐約，我就盯上你了。”

果然是這樣。傑森暗想。和他猜測的差不多。

如果不是在同系統綁定前就時刻盯着他，是不可能發現自己身份的任何端倪。

“為什麽？”

“有人委托。”

傑森皺眉。

“誰？”

斯萊德威爾遜眼球移動一下。

“抱歉，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但我能保證的是，雇主對你沒有惡意。相反，她對你有濃濃的愛。”

傑森忍不住挑眉。

“愛？她？我怎麽不知道以前我還有過情債？”

“啊，”斯萊德威爾遜翹起嘴角。“你畢竟失憶了，有很多事都不記得。”

傑森眯起眼睛，眼神銳利。

“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們之前很熟。”斯萊德威爾遜微笑到。“我們曾親如父子。”

“嘶！！”五只毛茸茸一齊出來吃瓜，表情動作統一。

星：“09，把你的瓜子分給我點兒。”

阿爾法：“July，讓開，給我點好位置。”

P92：“哇，哇哇，這還真是出乎意料。”

“？？？”傑森擰眉，不敢相信。“你在開玩笑？”

“不然我為什麽費盡心思親近你？”斯萊德威爾遜聳聳肩。“而且你不覺得我們很像嗎？各種方面的。”

July：“這麽一說好像是的啊，尤其是氣質方面，威爾遜。”

09：“而且長的好像也有點像…”

P92：“該不會真的？”

’你們幾個給我離遠點兒，別再這兒瞎讨論。’傑森不悅地皺眉。

“我不相信你的話。”他冷冷說道。“我可不相信一個騙子嘴裏的鬼話。”

斯萊德威爾遜無奈聳肩。

“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是怎麽得知我失憶的？還有雇傭你的人是誰。”

斯萊德威爾遜喝了口酒。

“你對你剛醒來的那段時間還有印象嗎？”

傑森垂眸，陷入回憶。

醒來，是在一片綠色的池子裏。

惡心，頭疼，憤怒。

還有，那位女士的背影。

那位讓他記憶深刻、努力想靠近的女士。

去哥譚，去找你爸爸。

也是因為她這句話，傑森才有了前進的方向，不至于完全迷失。

斯萊德威爾遜微笑道。

“我只能說，她很關心你，不放心你一個人來哥譚，所以一路派我盯着你，但她不讓我出現在你的視野裏。”

“當你在旅館醒來，我就在暗中保護你了。我本以為你會急着回哥譚，卻沒想到在紐約停了那麽久，後來我才發現，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傑森的手指逐漸收緊。

他能看得出來，這家夥沒撒謊。

可…他真的是那位女士派來保護自己的嗎？

“再然後，我發現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消失，我完全找不到你的蹤跡，而這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我對自己的跟蹤尋人的手段很有自信。所以從那時候起，我斷定你有了自己的秘密。”

“我盯了很久，你每一次消失的時間、地點，你每一次再次出現的時間地點，我都記錄下來做了對比。”

“而與此同時，有個叫陶德先生的富豪突然在紐約冒頭，你們很像，我曾猜測過他是你，可不論怎樣也無法匹配上你們，而更奇怪的是，每當我冒出一點認為這兩人是不同人的想法，這種想法就會莫名加深。”

“老實說，我在TD公司門口蹲了很久，直到我看見你從TD公司附近的小巷頻繁出現，直到我發現你們兩人幾乎從未同時出現過。”

“我才确定你們是一個人。”

“你簡直讓我驚訝，傑森。”

09星星眼：“哇哦，他好厲害。”

July：“哈，真不錯，對他有點改觀了。”

P92：“也許把他發展成警察下線也是種不錯的選擇。”

’閉嘴，別給我吹捧他。’傑森不高興。

五只毛茸茸一齊對視一眼，默契後退。

傑森嗤笑一聲。

“你還真是想象力豐富，這麽離譜的事也能扯出來。”

“你不用急着否定。”斯萊德威爾遜放下酒杯。“我既然敢說出來那肯定是經過了自己的驗證。”

傑森咽了咽口水。

“那位女士…你真的知道是誰？”

“知道。”斯萊德威爾遜聲音有些低沉。

傑森擡眼。

“告訴我。”

斯萊德威爾遜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麽是由你來判斷不是時候？”

斯萊德威爾遜沒有直面回答，反而說道。“她應該給你留了某種聯絡方式吧？”

傑森猶豫幾秒，點頭。

“有一部手機，裏面有號碼，但我嘗試過，打不通。”

“那是因為你用錯了方法。”斯萊德威爾遜伸出手。“給我吧。”

傑森略微猶豫。

但既然斯萊德威爾遜能說出這麽多已經能證明他所說屬實。

他還是把那部老式手機拿了出來。

斯萊德威爾遜按了幾個鍵，又輸了串數字過去。

“密碼？”

“她應該教過你，只是你忘了。”

傑森心往下沉了沉。

室內再次陷入靜谧。

而後，手機突兀地響起了鈴聲。

傑森遲疑地接過。

“我很高興你終于和我聯絡了，傑森，但似乎挑了個不好的時間。”

是這個聲音，傑森瞬間認出。

他還記得這個幫助自己沖破迷茫的聲音。

“什麽意思？”傑森皺眉。“你那邊發生了不好的事？”

那邊的聲音停頓一下，而後傳出一聲嘆息。

“看來你還是沒有恢複記憶，喪鐘的情報屬實。”

“喪鐘？可信嗎？”

“目前來說是可信的，他也的确是我派過去的。”塔利亞很快理清楚情況。“所以你還是沒有回到你父親身邊對麽？”

“我父親究竟是誰？”

塔利亞沉默。

“抱歉，我現在沒法告訴你。既然你有自保的能力，我覺得去找他也沒必要了，那只會讓你受到傷害。”

“什麽意思？”傑森皺眉。

“不用多問傑森，你現在的狀态很好，保持就好，等我解決這邊的事再去接你，至于你父親…讓他自己過去吧。”

傑森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是…”

“我的身份也暫時保密，這也是為了你着想。”塔利亞說道。

她清楚傑森一旦知道她是誰她在哪兒後一定會回去找她的，所以還是算了吧。

現在的他，才是最好的。

“我想問…你是我的母親嗎？”傑森大膽地提出一個假設。

他的眼睛中閃爍着期待。

那邊再次靜默，良久後才響起聲音。

“我也希望我是你的母親，傑森，但是抱歉，我們并沒有血緣關系，在法律上也沒有關系。”

“啊…抱歉，是我唐突了。”傑森聲音裏透露着低落。

“總之，你繼續完全你想做的事，傑森，不要再繼續尋找你的父親了。”塔利亞說道。“等我。”

“…我知道了。”

電話被挂斷。

傑森陷入沉默。

忽然，他擡起頭，盯着斯萊德威爾遜。

“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父親究竟是誰？”

斯萊德威爾遜點頭。

“我還和他也很熟。”

“又熟，你誰都熟。”

“沒辦法，我畢竟在外打拼很多年了。”斯萊德威爾遜笑道。

傑森煩躁抓頭。

他不是個小孩兒了，沒人肯告訴他就會亂發脾氣。

“我還是想查清楚。”

“你随意。”斯萊德威爾遜眨了眨眼。“但正如那位女士所說，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

“這不需要多說，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麽，我都會承擔。”傑森說道。“至于她…你也不能透露一點消息嗎？”

斯萊德威爾遜搖頭。

“容我提醒你一句，傑森，也許她很愛你，但對于某些人…尤其是一個危險強大的女人來說，愛有時候并不是他們看重的東西。”

傑森眯起了眼睛。

“你想說她不可信。”

“是不可全信。”斯萊德威爾遜豎起手指。“你要對她保持警惕。”

“呵。”傑森冷笑，“那你說這世上還有誰可信？”

“我。”斯萊德威爾遜張開雙臂。“信我，我會百分百對你真心。”

“啧。”傑森煩躁扭頭。“少來這套。”

“我說真的。”斯萊德威爾遜說道。“我選擇和你攤牌也是有我自己的打算。”

他看着傑森。“我想恢複我們的關系。”

“什麽關系？”

星捂嘴。“該不會是情侶吧？”

09：“該不會他就是他爸爸吧？”

傑森腦仁抽疼。

’滾。’

五只毛茸茸再次一起退後。

“我曾是你的老師。”斯萊德威爾遜說道。“你對我可是很尊敬的。”

傑森疑惑挑眉。

真的假的？他怎麽不太信呢？

“你可以不信，但我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足夠了解你，我又怎麽能把這房間裝成你喜歡的風格呢？”

斯萊德威爾遜拱起手，看了傑森一眼。“你需要訓練，多方面的，你以前學到的技巧忘了，我可以幫你全部回憶起來，甚至精進。”

“我知道你有別的本事，但是相信我，你會需要作為普通人的能力。”

斯萊德威爾遜沉默。

“你總有一天會用到的，相信我。”

傑森沒有應聲。

喝下最後一口酒，斯萊德威爾遜起身。

“你可以再多考慮，不論多久我都會等你的答複。”

“至于這房子，我一開始登記的就是你的名字，你随時可以來。”

他放下一把鑰匙，而後離開。

傑森望着那把鑰匙出神。

“星，模仿他的樣子。”

星眨了眨眼睛，動用能力。

模仿失敗。

傑森挑眉。

“果然那張臉也是假的。”

所以，還能有誰可信呢？

他挑起鑰匙扔進三米開外的垃圾桶裏。

能信的，只有自己。

不管真相有多撲朔迷離，不管他父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都要尋找。

一切，都需要他親自去驗證。

不告訴他也沒關系，繼續大海撈針他也不介意。

什麽這人不能信，那人不能信的。

在這場迷局裏，他只相信自己不就好了。

傑森抱起星，摟在懷裏。

09和趴在他頭頂。

July和阿爾法一人占據了一邊的肩膀。

而P92永遠忠誠且無畏地跟在他身後。

傑森翹起嘴角。

“去兜風吧，夥計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