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她怎麽不換一個夫君
她怎麽不換一個夫君
手心傳來了不屬于她的溫度,林陸看着兩人交握的雙手傻傻的笑了起來,她擡起頭看向容錦,想要把眼前這一幕深深的印刻在腦海裏,待回去之後,一定要畫下來。
林陸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們交握的雙手上面,她忘了周圍的喧嚣,忘了周圍的熱鬧,只是緊緊的握着,不願意放手。
容錦只覺得握住他的手變得越來越用力,惹得他有些莫名,還以為林陸在害怕,“跟緊一些,不要亂走。”
“殿下放心,妾一定跟緊您的。”林陸認真開口。
容錦的腳步頓了頓,語氣溫和的糾正她,“還記得同你說過什麽嗎?”
她眨了眨眼,似乎終于想起了容錦先前的囑咐,“出門在外,要謹言慎行,切不可暴露身份。”
“所以,你該稱呼什麽?”容錦循循善誘。
林陸想起先前秋芙和徐元的稱呼,她覺得應該那樣才對,但她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願同他們倆一樣。
于是,林陸擡起頭,萬分認真的看着容錦,輕聲的喚道,“夫君。”
容錦愣愣的看着她,林陸卻像是想通了一件大事一般,牽着他的手,一聲又一聲的喚着夫君。
喚的容錦那點兒冷靜都快要丢盔卸甲,他很想讓林陸不要喊了,但又覺得自己毫無立場,因為他當真是林陸的夫君。
最終還是容錦率先回過神來,說要帶她去江州城最大的酒樓瞧瞧,“聽說有很多金陵沒有的美食。”
林陸一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起來,“會有烤羊排嗎?”
“牛羊肉,自然要西北的才好吃,江州和金陵的距離并不算遠,這邊的烤羊排,也許味道不會太好。”容錦雖不知道林陸為何對羊肉這般執着,但也沒有敷衍她。
林陸雖然遺憾,可也曉得很多事情不能夠強求,“夫、君…西北的羊肉比較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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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輕輕颔首,“日後有機會,一定能嘗到的。”
他并沒有說什麽承諾,總覺得承諾是一件很不同尋常的事情,答應了就要辦到。
若是無法答應,倒不如什麽都不要說。
林陸全然不知容錦心中的彎彎繞繞,她只知道容錦說要帶她出去玩,帶她去江州城最好的酒樓。
至于承諾不承諾的,壓根就不在林陸的考慮範圍。
“殿…夫君,江州有什麽好吃的呀?”林陸對這個稱呼還是有些不習慣的,但是她學的很快,一板一眼的喊着夫君。
喊得很慢很慢,卻喊得非常認真。
軟軟糯糯的嗓音,聽得容錦心生愉悅,“這得去了之後才知道。”
他們倆很快就找到了江州城最大的酒樓,那樓足足有三層,從外觀上看起來,氣派非常。
江州以江聞名,來到此地必不可少的自然是江鮮。
金陵的江鮮也并不少,容錦還以為她會很失望,可林陸卻興致勃勃的拿過菜單就開始點菜,菜單上的菜譜,瞧着都很熟悉,容錦還以為上來的菜也是自己熟悉的。
結果卻全然不同。
“這白澆鳙魚頭,為何都是辣椒?”容錦有點兒想不明白。
“妾也不知道。”
“那你還要去點?”
林陸有點兒不懂了,這不就是不知道才點的,“夫君,這裏又不是金陵,我們當然只有把菜點了,才知道是什麽模樣的呀。”
“我方才瞧着菜譜上的小字,說這魚頭啊鮮嫩多汁,鮮香爽口,香氣鼻,口感微辣,應當是很好吃的。”林陸說起這些來那是一個頭頭是道,那菜譜早就被跑堂的小兒給收回去了,她竟然還能記得住?
容錦都懶得說話,平日裏喊她看書的時候,可從未有這麽認真的時候。
這道菜也真不愧是招牌菜,味道的确很好,不過容錦吃不慣辣菜,只嘗了一些,倒是林陸很喜歡,明明已經辣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還是舍不得放下筷子。
容錦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淚,有些無奈道,“就這麽喜歡?”
林陸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個魚很好吃。”
容錦也不清楚她究竟是覺得這江鮮好吃,還是覺得這辣口的菜好吃,他沒怎麽深究,只是倒了一杯水,推到林陸的面前。
秋芙和徐元帶着喬裝打扮的侍衛躲在不遠處,總覺得看見的這一幕有些出乎意料,徐元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殿,咳,我們公子,還會…嗯,還會給人倒水呢?”
“這有何好大驚小怪的?”秋芙瞥了徐元一眼,心說昔年陛下對着皇後的時候,什麽事兒沒有做過?
想當年,皇後可是金陵所有命婦都羨慕的對象。
只可惜…紅顏薄命。
“這,小的不是好奇,好奇而已。”徐元摸了摸鼻子,繼續守在一旁,今日他們眼睜睜的瞧着殿下親自帶林小主出門,連反應都還沒反應過來。
若非侍衛們反應快,只怕他們還要弄丢主子。
“我們在一旁遠遠的守着就是了,切莫上前去打擾。”秋芙知曉容錦并無危險,就不會幹涉他做任何的事情。
她是皇後的宮女,自然也繼承了皇後養孩子的初衷。
林陸這頓飯吃的非常愉快,而容錦看她吃的也很愉快。
從酒樓出來之後,林陸瞧着燈火通明的江州城,忽然沒由來的任性起來,“夫君…我們晚一些再回去好不好?”
“這裏好漂亮呀。”
林陸的眼裏有着容錦看不明白的欣喜和期待,他雖不能理解,卻也并不妨礙他滿足林陸的心願。
“想去什麽地方?”
“哪裏都好。”林陸是真的很開心,從小到大她都沒有這麽快樂的時候,“阿弟告訴我,每年上元節的時候,金陵城裏都非常的熱鬧,張燈結彩的,燈火通明,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漂亮的花燈。”
“你阿弟同你說的?你沒有在上元節出門過嗎?”
林陸搖頭,“父親和母親說,出門一趟會很麻煩,要準備很多東西。”
她的聲音很是平靜,容錦早就懷疑她在家中過的并不好,可林陸從不多說,提到最多的也只有弟弟。
“阿弟是全家待我最好的人,每年從上元節回來,都會給我帶很漂亮的花燈。”林陸和容錦比劃着自己曾經收到過的花燈和禮物,每一樣都是弟弟精心替她準備的。
林承宴其實并不喜歡看花燈,只因為林陸喜歡,他才會出門。
林陸出閣離家,許多東西都沒有帶走,倒是把弟弟送的全部給帶來了。
只不過花燈不便保存,早就已經不見,起初林陸還會心疼,林承宴卻告訴她,花燈不值得稀罕,日後他還會送她很多很多。
“他如今,在哪個書院念書?”
“阿弟去了錢塘游學,夫子說他才思敏捷,不應拘泥于課堂。”林陸聽不太懂,但知道是誇贊人的話,這才記住的。
只是林承宴出門沒有多久,一道聖旨就送來了林府,林陸出閣之日,林承宴并不在金陵,這是她最遺憾的一件事。
“聽你這般說,倒的确不錯。”
“阿弟很厲害的。”林陸的聲音很是倔強,容錦聽到她這般說,不知為何心中浮現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那,是孤厲害些?還是你阿弟厲害些?”
林陸直接傻了,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聽見這樣的問題,這讓她怎麽回答?
“妾,妾愚笨。”
“孤恕你無罪。”容錦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較勁什麽,但今兒個他還非要弄清楚這事兒不可。
“這…這…”林陸抓了抓頭發,急的腦袋上都是汗,弱弱的回應道,“都,都一樣厲害的。”
“哦?”容錦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的,“不能說都一樣厲害。”
林陸:“……”
她可憐巴巴的看着容錦,靈光一閃,頓時就有了說辭,“夫君和阿弟本就不一樣,怎麽好放在一起比較?”
“作為夫君,自然是殿下更厲害些,可作為弟弟,自然還是妾的阿弟更擅長些。”林陸輕輕的晃了晃容錦的胳膊,臉上挂上了一個讨好的笑容,“他是弟弟,可殿下是夫君呀。”
然後,容錦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這幾句話給哄的服服帖帖的,竟然再沒了找茬的心思。
他心中有了隐秘的歡喜,弟弟罷了如何同他比?
只不過,容錦的喜悅并沒有持續多久,他二人走了沒有多遠,就瞧見了有傷風化的一幕,一個男人當街在打自己的妻子,旁觀者們多是指指點點。
誰也沒有上前制止,只說這是家務事。
經常能見到男子打妻子,已經不是頭一回。
容錦見不得淩虐之事,便命人報了官,官差很快就把人給帶走了,但容錦知曉,這件事情恐會不了了之。
有了這一件插曲,容錦也沒了閑逛的心思,就要帶她回去,只是林陸一直盯着方才的地方神色恍惚。
容錦還以為她是被吓到了,柔聲安慰她,“大辰律法規定,即便是夫妻也不可随意傷人,州府定會秉公處理的。”
林陸卻沒回話,有些好奇的問容錦,“那婦人的夫君待她并不好,她為何不換一個夫君?”
“什麽?”容錦停下腳步,驚訝的看着她,“換一個夫君?”
“對呀。”林陸想起林承宴當初跟她說過的話,很肯定的告訴容錦,打罵、侮辱,都屬于不好的範疇,“阿弟說過,若夫君不好,一定要趁早換了他。”
容錦:“……”
他木着一張臉,差點兒被氣笑了,方才不是還說他是最好的夫君?
如今卻在計劃着要趁早換一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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