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分外艱難
分外艱難
天乾三年,文武百官又一次上奏,奏請新君選秀,擴充後宮。
只不過,這奏折還沒送到禦書房,就全部被駁回了,奏折悉數被退回,容錦登基之後,只不過是晉封了一些東宮的妃嫔,至于選秀,那就是沒影的事兒。
他根本就不在乎。
外界總傳他愛表妹愛的容不下旁人。
容錦聽到了,卻也懶得多加解釋,任由他們誤會下去。
表妹如今已經不在,他并不想讓人打擾表妹。
至于他真正想要找的人,這麽多年卻沒有任何的消息,每一次消息傳來,都讓容錦分外的煩躁,他滿懷期待,卻什麽都沒有得到。
如今又到端陽節,容錦看着不遠處的那只紙鳶,心中又是一陣不悅,對着催促他選秀的官員們更是沒有任何的好感,“讓他們多操心操心自個兒,莫要管到朕的頭上來。”
徐元低頭稱是。
在這件事情上,當真誰都不敢去勸說容錦。
自從太子殿下登基之後,這脾氣是一天比一天更糟糕,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忽然開始發難。
當秋芙端着梨湯過來時,徐元正一臉陪笑的看着親自過來的張瑛,“貴妃娘娘,您來的可真是不巧,陛下今日還有事。”
張瑛才懶得例會徐元說的話,容錦怎麽可能有事?
“你老實說,陛下是不是不想見到本宮?”張瑛從太子側妃成了貴妃娘娘,地位倒是水漲船高,只可惜腦子是一點兒都沒有長進。
徐元就算知道事情真相,也不會在張瑛面前說出來,偏偏正主還要上趕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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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說的哪裏話?陛下是真的太忙了,這才沒有空見您的。”徐元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張瑛給送走了。
秋芙并不在意張瑛,只是端着梨湯進了禦書房,“陛下,這是奴婢炖的梨湯,您多少喝一口。”
容錦見是秋芙,神色倒是平靜不少,“姑姑怎麽忽然過來了?”
“小元子擔心您,這才讓奴婢過來勸勸您。”實則秋芙自己也很擔心,容錦的脾氣比起三年來更加的糟糕,“今日端陽佳節,天氣炎熱,陛下您還是多歇息歇息。”
但容錦卻一點也不想休息,只要一休息,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就會冒出來,占據他的心。
讓容錦萬分不耐,“方才在外頭,張瑛又在鬧什麽?”
他有些不悅的問道。
“張側妃說是做了些甜湯,想要陛下您嘗嘗。”徐元小心的回應了幾句。
容錦也不過是随口一問,也沒想要問出閣所以然來,他如今還容許張瑛好好的活着,不過是還有用處罷了,“讓貴妃禁足三個月。”
容錦雖不把張瑛當一回事,卻也不想她過得太過舒坦。
這也是為何張瑛明明是貴妃,卻時常被禁足的主要原因。
徐元和秋芙在心中嘆氣,他們如何不知陛下此番是為了什麽,可…
“林承宴來了沒有?”容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徐元這會兒只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徐大人說,自個兒要過端午。”
容錦那淡漠的眼神總算是有了一絲的疑惑,“過端午?朕都還沒過端午,他又有何資格?”
“把人宣來,就算是綁,也得綁來。”
徐元立刻領命去辦。
林承宴是景隆二十七年的進士,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新君登基之後,林承宴更是新君的左膀右臂,得力幹将,但沒有人知道君臣總是會在禦書房不對付的吵起來。
林承宴接到聖旨的時候,心裏頭是挺不情願的,他正坐在書桌前擺弄自己的紙鳶,心情一度變得非常糟糕,三年前他歸家。
就聽說了阿姐成為東宮侍妾的消息。
林承宴尚未接受,次年就又得到了阿姊失蹤的消息。
他如何能夠接受?
可容錦如今是君,他是臣,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咽下,他唯有利用好容錦的每一分愧疚,用盡全力往上爬,這樣才能有絕對的權力和實力,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臣,領旨。”
林承宴換了官服進了宮,容錦直接扔過來一封文書讓他看。
林承宴也不推辭,接過之後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半盞茶過後,容錦問他覺得如何。
“陛下是想要親自去?”
容錦微微颔首。
林承宴明白了,容錦這哪裏是問他覺得如何,分明就是在通知他的,“臣明白了,一定會将出巡事宜辦得妥妥當當。”
容錦的嘴角扯出一抹極淡的笑容,他看着跪在下首的人,忽然想起了林陸曾經說過的話。
她說她的阿弟,是很聰明的一個少年。
如今看來也的确如此。
“陛下,您這般看着臣…難不成是臣說錯了什麽?”林承宴小心翼翼的問道。
“朕只是想起了你姐姐。”容錦今日的心情非常不好,面對林承宴倒也是多了些耐心,許是因為那張相似的臉龐,“她曾不止一次的在朕面前誇過你很聰明。”
林承宴對于林陸的失蹤,心中也不是不憤怒的,但當他知曉事情所有的來龍去脈之後,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天意弄人。
他見過姐姐,姐姐臉上的笑容是不會騙人的,她當真覺得很幸福,只不過…
容錦這話,林承宴當真不知道要怎麽回應,對于林陸,他的心裏比誰都要愧疚,有些事情怪罪別人還不如怪罪自己。
若林源不是這般重男輕女,若郝氏不是對她不聞不問。
若他能成長的在快一些,也許事情就會不一樣。
“那阿姊一定從未提過,她待臣極好。”林承宴輕聲的說道。
他從不會和容錦說什麽煽情的話,也從未在容錦面前提起過林陸,只有容錦自己提起的時候,林承宴才會回上一兩句。
他一向不知容錦對姐姐是什麽态度,可林承宴堅信,林陸還活得好好的,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容錦有打消尋找的念頭。
他要懷念,林承宴便陪着一起懷念。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昔日在東宮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根本沒有那麽容易讓人遺忘,林承宴這幾年愈發的受到容錦的器重,便又有了許多的酸話冒出來。
對此林承宴從不在乎。
他只在乎手中的權力,能不能讓他早些找到自己的姐姐。
天乾三年,新君下旨要巡視江左,一時之間朝廷官員紛紛忙碌起來。
而林陸,也在這個時候,下定決心要去見一見那位喪偶的富商。
介紹人已經說過了雙方的情況,林陸就把孩子托付給了鄰居,獨自一人來了酒樓。
她到的時候,富商早已經在了,點了一桌子的菜,有許多都是林陸喜歡吃的。
“林夫人。”
“張大官人。”
兩人互相問候了一番,便坐在了一塊兒,那位張大官人的長相非常年輕,人也很好相處,和林陸說了許多話。
讓她的緊張散去了不少。
“林夫人,我聽說你有個女兒,冒昧的問一句…孩子的父親…”張大官人也知道這件事情有些唐突,但他畢竟是個商人,不喜歡做賠本的買賣。
他的确需要有人幫忙來應付家中長輩,倘若和那個孩子有緣,也不是不能照拂一二。
聽介紹人說,這位林夫人和她的女兒生活的有些不太如意。
“孩子的父親已經不在。”林陸毫無心理負擔的說出這番話,此地偏僻,普通百姓大概這輩子都不會見到皇帝的。
容錦也并不知道芸姐兒的存在。
“抱歉。”張大官人有些尴尬,“我不是故意的。”
林陸好脾氣的笑了笑,這本不是什麽大事,許多人都知道的,“張大官人的訴求,我也清楚,您忘不了亡妻,本是仁義之事,可您說娶我不過是權宜之計,日後可以同我和離……”
林陸倒不是想要攀附眼前之人什麽,若是感情不睦,的确是要和離的,只是覺得如今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為何就要把事情堵死了?
她是想要給芸姐兒一個家。
而不是要做一場交易。
一年兩年的,當芸兒适應了之後,再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對孩子實在是太過于殘忍,“我不想讓孩子失望。”
林陸把話和張大官人說的清楚,張大官人也覺得有些尴尬,讪讪的說着抱歉,林陸卻只是搖頭。
并沒有要追究的意思,至于那桌子菜,也是一動未動。
她慢慢的從酒樓離開,到鄰居家裏接走了芸姐兒,也不知道鄰居大嬸跟芸姐兒說了什麽,導致小姑娘一晚上都很興奮,總是拉着林陸不停的追問她是不是真的要有爹爹了。
林陸并不知道,一個爹爹在孩子的心目當中到底代表什麽,因為林陸自己是沒有辦法體會到這種感情的,林源和郝氏并沒有給她任何“想”的前提。
她這一輩子大概都不會想念自己的父母。
小小的孩子,真摯的思念着父親,即使這個父親,不過是很模糊的存在。
“對,芸兒很快就會有自己的父親。”
“他會帶芸兒去玩嗎?”芸姐兒睜大了眼睛問道,漂亮的眼眸中藏着抑制不住的喜悅,“他會不會陪芸兒去買糖葫蘆?”
不厭其煩的追問聲音傳來,林陸總是很溫柔的說是。
她用自己知道的所有的語言和想象,為芸姐兒編制了一個最美好,最美好的父親。
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芸兒可以自己選,芸兒覺得他好,就好。”林陸對這一切早已經沒了期待,她年少的時候,那般真摯的愛過一個人,猶如飛蛾撲火,她的心裏,眼裏都被一個人緊緊的占據。
除了他以外,林陸的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因為不是他,所以誰都不可以。
也因為不是他,故而誰都可以。
既如此,倒不如讓女兒可以開心一些。
“芸兒可以給自己選一個爹爹,只要他願意,芸兒也願意,那麽娘也會願意的。”林陸的語氣非常溫柔。
她如今一心一意只想哄孩子開心,全然不知道她還真的能夠找到。
芸姐兒找到的是鎮上的一個教書先生,長得斯文瘦弱,學識過人,卻因為家境貧寒之故,未能參加可靠,只能謀了個差事,一邊教書育人,一邊替自己積攢一些盤纏。
他為人正直,善良,以往遇見芸姐兒的時候,也總會停下來和她說說話,陪她一塊兒玩。
芸姐兒很喜歡他。
喜歡到經常會提起,林陸雖然也知道這人,卻也沒有什麽交集,聽說芸姐兒喜歡她,林陸也沒有攔着,鼓勵芸姐兒自己去問問。
母女倆不知為何會有這樣奇奇怪怪的默契,但芸姐兒見林陸并不反感這些,心裏頭別提有多高興。
她興奮極了,就去找了那書生。
連林陸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般離譜,當真是芸姐兒有意,那書生也有意。
如今只等着林陸點頭。
而林陸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芸姐兒蹦蹦跳跳的走了,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林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落入了閨女的陷進裏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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