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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蒲小乖微微張圓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小黑氣貪饞地盯着他受傷的福氣糖果，小聲嘀咕，“對呀，他太壞了，所以煉制出的黑氣都很厲害，能賣很高很高的價錢！”

小黑氣蜷起圓滾滾的小短腿，撅着小嘴，難過地說，“但我不知道其他黑氣都在哪裏，而且我們也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他們有的是被直接丢在深林裏，自己也不知道家在哪裏。”

蒲小乖蹙起小眉頭，“好慘。”

“所以嘛，如果能回家，能轉世投胎，我當然很樂意啦！”小黑氣雙眼亮晶晶地，貪饞地盯着蒲小乖手裏的福氣糖果，舔了舔舌頭，催促道，“我都告訴你啦，你快給我吃一口！”

蒲小乖隔着玻璃将福氣糖果放在小黑氣小心捧着的手心裏，像大哥哥一樣，用葉子尖尖摸了摸小黑氣的腦袋，“放心吧，只要你配合我，我們一定會把你送回家的！”

小黑氣吃得小嘴鼓鼓的，餍足地眯着眼點頭。

蒲小乖成功用一顆福氣糖果将小黑氣拐到自己陣營，眼神溫和地看着小黑氣吃完一整顆福氣糖果，色澤濃郁的黑色團霧狀身體變得淺了一些，隐隐有金色的福氣絲絲縷縷地漂浮着，漂亮極了。

小黑氣吃飽喝足，在蒲小乖的耐心追問和引導下，又仔細回憶自己對家的微薄印象。

蒲小乖小臉嚴肅，揪出一團福氣變出一個筆記本，一本正經地将小黑氣的話一字不漏地記下來。

半個多小時過去，蒲小乖總算将小黑氣知道的東西都寫在了小本本上。

他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高興地和封昶說，“好啦！我們可以回家啦！”

封昶沉默地看着渾身戾氣的江城，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江城崩了很久，陰鸷的眼神攝人陰冷，直勾勾地看着封昶時，仿佛眼神也化作鋒利的鈎子，從封昶身上鈎下血淋淋的肉來才甘心！

可封昶注視着他的目光始終很平和。

像從前他犯了錯，作為五人組老大的封昶總是用這樣平和又無奈的目光看着他，轉頭再幫他把麻煩擺平。

可是現在，那溫和的眼神凝固着，這個人不冷不熱地看着他，再也不會于下一秒為他遮風擋雨。

江城嘴唇翕動，喉嚨像被玻璃攆過似的，粗啞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封昶表情波瀾不驚，“當然不是，我有任務。”

江城疑惑，“什麽任務？”

“秘密。”封昶擡了擡眼，語氣輕快，只是忽然就将江城推開千萬裏遠，讓他看起來成了徹徹底底的外人。

江城頹然又不服氣地挑釁，“我聽說蘇輕也被你送進來了？昶哥，你可真是狠心。”

封昶正專心感受小蒲公英的指示，完全沒顧得上搭理他。

秦歌說過，現在他和小蒲公英之間有一些微妙的感應，如果用心感受，是能感應到的。

封昶知道蒲小乖現在就在他頭頂，也知道在他面對江城的時候，自己的小蒲公英正在想辦法從江城那裏撬出信息來。

——只是想象腦袋上頂着一顆嚴肅又認真的小花花，他就覺得，太可愛了！

原來就算他們不在一起，小蒲公英也會變成人類看不到的樣子時時刻刻守護着他！

封昶心軟地幾乎要融化，甜津津地滋味在胸腔裏滾燙地發着熱，眉眼裏氤氲着淺淺的溫柔，讓他整個人都在發着光，他伸手摸了摸頭發，那裏明明什麽都沒有，掌心裏卻還是感受到一絲絲涼涼的癢。

蒲小乖被封昶的手指輕拂，掌心從蒲小乖的花骨朵上蹭過去，像是要把他整顆包裹在掌心裏似的，蒲小乖收起小本本，貪玩地伸出葉子尖尖，在封昶正要收回的手掌心裏戳了戳。

封昶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他完全沒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但就是心有靈犀地明白了小蒲公英的暗示。

封昶起身，心情大好地準備離開，走出幾步，忽然又回過頭來，淡淡的說，“蘇輕啊，和你一樣，罪有應得。”

天花板上燈光慘白冰冷，在封昶英俊的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淡漠的目光從陰影中的瞳孔裏流露而出，淡淡的一眼落在身上，江城倏然在那一眼中狠狠打了個冷顫。

回到車上，秦歌緊張地問，“怎麽樣？打聽到了嗎？”

蒲小乖高興地晃了晃花骨朵，“當然啦！”

封昶在駕駛座上坐下來，系好安全帶，無語地看着盯着他眼神明亮的秦歌，指了指頭頂，“你在跟我的小蒲公英說話？”

“對！”秦歌打開備忘錄記下蒲小乖說的話，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昶哥，你的小蒲公英跟你一樣，太能幹了！”

還知道記在小本本上！超嚴謹的！

封昶眼神微亮，“快跟我說說！”

他可太想知道他的小蒲公英有多能幹了！！

可是只能借助于秦歌的嘴巴和眼睛，這種總是隔着一層的感覺太憋屈了，在秦歌的描述裏，熾熱的念頭不斷地沖擊着封昶的神經。

他一定要除掉李可萌和她背後的人，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要得到能看見、聽到小蒲公英的機會！

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付出全部，換小蒲公英變成人的機會！

蒲小乖開心地将小黑氣的話一字一句地複述，再由秦歌轉述給封昶，不一會，秦歌的備忘錄已經滿滿當當了。

“煉制了不止一朵黑氣？？”秦歌看着備忘錄緩緩皺起眉頭，“這樣的人滿身罪孽，不好對付啊，難怪師傅說要出動法則的力量。”

蒲小乖嚴肅地皺着小眉頭，“不怕！我也很厲害！”

秦歌舔了舔唇，有點被那一本正經的小表情可愛到，“好！”

他将蒲小乖此時此刻的小模樣轉述給封昶，封昶眼尾一彎，寵溺地笑了起來。

“不、不準笑花花！”蒲小乖惱羞成怒，“花花真的很厲害！我可以保護你的！”

“我知道了，”封昶讓秦歌轉述，“我很榮幸。”

蒲小乖紅着花骨朵，甜甜地笑了笑。

“就是不知道他們又會對我做什麽，”封昶語氣一沉，“我已經很久沒有那種被黴運跟着的感覺了。”

因為有蒲小乖的守護，封昶已經很久沒有那種脊背生寒，頭皮發麻的感覺了，每次出現的黑氣也被徹底處理，可現在，沒有那樣的感覺，反而讓秦歌開始憂心忡忡。

秦歌默了默，又看了眼封昶空無一物的氣運，“總之還是要小心。”

小心麽？

蒲小乖輕輕地眨了眨眼，轉頭看向撲到車窗外的一朵小黑氣。

那是蒲小乖被壞人偷走的時候幫他一把的小黑氣，小黑氣奮力拍打着窗戶，大口喘着氣，嘶聲力竭地喊，“他們煉了一朵好厲害的黑氣！！！”

小黑氣氣喘籲籲，小臉蛋上都是和蒲小乖同仇敵忾的憤慨，控訴着壞人的惡行，“我跟着那個偷花賊去了家裏，看到他師傅練了一朵好厲害的煞氣！！”

蒲小乖撲到車窗上，“煞氣？？煞氣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小黑氣急道，“我差點被他們發現，就趕緊跑出來給你報信了！”

小黑氣搓着小手手，“我、我認你做大哥，以後當個好黑氣，再也不和黴運混了！”

莫名其妙有了小弟的蒲小乖：…………

灰色的小黑氣忐忑不安地跟在封昶的車外面，“大哥！那你打算怎麽辦？？不知道那些壞人打算怎麽對付你！”

“偷又偷不到，還能怎麽樣呢？”

小黑氣絮絮叨叨地跟了一路，直到封昶回到那個師傅所在的山下小院。

嘭地一聲！跟在蒲小乖屁股後面的小黑氣撞在小院外看不見的屏障上，腦門幽幽地腫起一個大泡。

小黑氣：？？？

蒲小乖被封昶抱進院子，想了想，回過頭來，嚴肅地繃着小臉，“我會把你的話轉述給人類的！他們遲早能接受你的！”

想要被人類喜歡的小黑氣摸着腦門上的大包，郁悶地蹲在屏障下，自閉。

這一切秦歌都看在眼裏，只是跟在飛馳的車外的小黑氣太過于沙雕，隔着車窗和他對話的蒲小乖又太過可愛，秦歌默不作聲地看了一路，終于忍不住調侃，“喲，都當大哥了？”

蒲小乖害羞又傲嬌地哼了哼。

封昶，“什麽大哥？？”

秦歌将路上的事轉述了一遍，封昶抱着蒲小乖的花盆，抿着唇，想象着蒲小乖身後跟着一大串小弟的模樣，笑着摸了摸蒲小乖的花骨朵，“有我當年的風範！”

不過，那些人明明煉制了更可怕的煞氣，他最近的生活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封昶心裏隐隐湧上一絲擔憂。

秦歌将所有的消息告訴師傅，老道士皺眉思索片刻，“他們大概率會在高架橋上下手。”

“高架橋？”蒲小乖和封昶直勾勾地盯着老道士，“對高架橋怎麽下手啊？”

老道士微微搖了搖頭，花白的長眉毛抖了抖，“被黑氣影響，橋就架不起來了。”

封昶和秦歌對視一眼。

“那有辦法解決嗎師傅？”秦歌忙問。

“有啊，”老道士神秘地笑了起來，“不過嘛，你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封昶，“什麽代價？”

老道士捋了捋胡子，“十年壽命。”

蒲小乖：拿出我的小本本，給腹黑老頭記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