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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你再說一遍!”江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怎麽能喜歡南歸呢。

“哥，我喜歡上南歸了。”江雲初手指不安分地動來動去，頭也壓低了，不敢去看江沉的表情。

江沉的胸口起伏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對江雲初發脾氣，平息下來才道：“你不能喜歡南歸。”

“為什麽？”江雲初是明白的，卻還是不甘心地問了。

“南歸不是我們能夠肖想的。”江沉許久才吐出這樣一句。

江雲初眼裏的光黯淡了不少：“我只是喜歡她，不一定硬要求一個結果。”

“哥是不想你受傷害，她可以随意地将你放在身邊，也會可有可無地将你抛棄，哥希望你能将這份心情掐滅，少受一點傷害。”江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溫柔，不傷害到江雲初。

可有可無，對于南歸她就是這樣的人嗎？江雲初一直都很在意她在南歸的心底到底是怎樣一個地位，身份的差距就已經足夠大了，讓一向自信的她缺乏了很多自信。

可是南歸對她的溫柔不是假的，親密時感受到的溫度是炙熱的，冷淡話語背後是無盡的關懷與在意。

“我知道哥你在想什麽，你說的話我都明白，可是喜歡是克制不住的，我喜歡南歸，二十二年以來她是唯一一個讓我心動的人。所以，哥，我不想掐滅這份心動，也希望你不要勸導我了，所有的後果我都自己承擔。”

江雲初的眼神堅定，眼裏有細小的星光在閃爍，暗自握緊了拳頭。

江沉很是頭疼，他還想繼續勸導下去，看到她的堅持又遲疑了。江雲初已經長大了，不是小時候嬌滴滴總惹她生氣的小姑涼了。

她有她的決定，他不能總管着，束縛着她：“好。”

江雲初喜笑顏開：“謝謝哥！”

“真拿你沒辦法。”江雲初摸了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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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明天我想和南歸跨年，好不好嘛，哥哥…”江雲初換了個位置，坐在江沉旁邊，用溺死人的奶音說着話，尾音上揚，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也極為不安分，眨巴着眼睛，清純無害。

要是她把這一半的功力用在南歸身上...江雲初忽然冒出了這麽個想法，想到南歸清冷的面孔，她還是想想吧。

江沉直呼受不了，南歸對他妹是灌了什麽迷魂湯：“你...先正常點...”

江雲初捧着嬌俏的小臉蛋，湊近他，裝作懵懂的模樣，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我很正常啊。”

“別裝了，正常點！和南歸跨年，把我抛棄的倒是徹底。”小時候江雲初就經常用這招撒嬌，他已經有一定的免疫力了，必須擺出哥哥的威嚴。

“你還有葛青姐姐呀！”江雲初壓根就沒有被他吓到，江沉本就沒比她大多少，從小到大江沉在她面前就不存在威嚴這東西。

“認真的？和她過年。”江沉問。

“認真的。”江雲初也不皮了，語氣恢複正常。

江沉深吸一口氣：“行，但是哥還是要說幾句，喜歡可以，但別丢了自己，要愛護好自己，哥還是會努力賺錢帶你回家的。”

“嗯。”江雲初露出笑容，“哥，謝謝你。”

江沉摸了摸江雲初柔軟的發絲，眼神寵溺：“乖乖的，別老是惹我頭疼。”

“你妹有多乖你不清楚嗎？”

他還真是太清楚不過了，從小到大皮的讓全家人都頭疼。

懸挂在牆壁上的鐘一分一秒地轉動着，書房裏靜谧極了，暖黃色的燈光下，南歸的臉恬靜柔美，一雙眸子卻沒有溫度。

十點半了，該去睡覺了。

南歸起身将看完的書放回原位，關了燈離開了書房，碰巧看見了端着熱湯上來的張媽。

“我不吃夜宵。”

“那我等江小姐回來熱了再給她喝。”

南歸眸色暗沉：“她今晚不回來，明天除夕，你也可以早點回家過年，早餐可以不用做。”

“好。”張媽心疼南歸卻沒有多說，因為南歸不愛聽，她本以為有了江雲初，至少今年不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南歸回到卧室，發現擱在床頭的手機有兩個未接來電，并且還在打。

包括未接來電，顯示都是江雲初。

“喂。”南歸接通。

江雲初打了好幾個電話終于通了，手指不安分地揪着衣角：“南歸，你睡了嗎？”

直呼名字？南歸頗為意外，這是回家了肆無忌憚了。

江雲初說出口好幾秒，沒有得到回應，腦袋才轉過彎，她喊了南歸的名字，口誤了：“不是，南總，你沒睡啊。”

南歸唇角微彎，還是沒說話。

“我...那個，你現在能來接我嗎？”江雲初鞋尖踢着茶幾腿。

江沉看見這一幕，唇線抿直，江雲初哪裏還有古靈精怪的模樣，這時候像個乖巧得不行的少女。

江雲初不知道自己這副丢人現眼的模樣被江沉看了去，靜靜等待南歸的回答。

“不是打算住家裏了嗎？”南歸坐在床邊，身體松弛下來。

“我沒有打算住家裏，南總是不想接我嗎？我也可以騎小電動回去的。”

南歸眉頭輕皺，還真是不讓人省心：“我親自去接你。”

“好，我等你。”江雲初柔聲道。

南歸挂了電話，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沒有一點耽誤。

江雲初收好手機站了起來：“哥，我走了。”

“南歸來接你？”

“對。”

一個電話能将南歸叫過來，這說明江雲初在南歸心裏不可能是沒有重量的，江沉的憂心少了些許：“她剛動身，你就下樓吹冷風嗎？”

“我可以第一時間看見她啊。”江雲初唇角上揚，桃花眼彎成了月牙。

江沉知道戀愛中的女人都會變成傻子，但他不傻，江沉去江雲初卧室拿了條圍巾遞給她：“包嚴實一點。”

“謝謝哥！”江雲初将圍巾戴好，還往上拉了一點，只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眸含着笑，“這樣，哥你放心了嗎？”

江沉被她逗笑了：“就這樣吧。”

“那我走了，哥晚安！”

“晚安。”

江雲初下了樓，就在大廳坐着等，沒有真的在外面傻傻的吹冷風，眼睛一直盯着玻璃門外漆黑的夜。

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動她。

江雲初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就走了出去，夜晚的溫度更低，她穿的嚴實倒是不冷。

車的燈光照射過來刺眼，還沒見到人，江雲初臉上就有了笑容。

車停在了她的身邊，南歸下了車走到她面前，神情淡漠，一雙冷眸看見她出奇地柔和了許多：“等了多久？”

回應她的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江雲初撲到她的懷裏，雙手穿進她的大衣伸到了裏面，環住她的腰肢，感受到溫熱的體溫笑了，在南歸生氣前道：“我等了你好久，好冷。”

懷中的女人環在腰間的手不安分的移動，癢癢的帶着麻酥的電流感。南歸本想将她的手強硬拉開，結果聽到江雲初的話她心軟了。

“待在家裏不就好了，怎麽又要我接你回去。”南歸等她的手感覺不到冷意，這才扳開。

“不好嗎？”江雲初微微擡眸，一雙桃花眼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她好像找到了讓南歸心軟的點，就是賣可憐，這招很好用，她很喜歡，至少能占便宜。

南歸半磕着眸，視線在她臉上停留許久，最後只說了句：“回家吧。”

“好。”

南歸破天荒地還為江雲初服務，幫她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江雲初系好安全帶，等南歸上車才道：“南總。”

“嗯？”南歸掉了頭。

“我今年可以和你一起過年嗎？”江雲初征求了江沉的同意卻也沒忘餘露被拒絕的事實。

南歸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右腳，她很快鎮定下來，看不出任何異樣：“我沒有要求你和我一起過年。”

江雲初知道南歸肯定會懷疑，沒有人會傻乎乎地不回家過年陪着金主過年的，可是誰叫她偏偏喜歡上了這個冷漠近乎無情的人。

“我知道，我想和你一起。”

“為什麽？”南歸平靜如湖面的心境蕩起了漣漪。

南歸沒有等到江雲初的回答，她靜靜地等待回答，甚至不敢分心去看江雲初，怕得到的不是心中想要的答案。

她在心裏估算了五分鐘，才瞥了身旁人一眼，江雲初閉上眼睛，小腦袋歪在一邊，睡着了。

南歸不知道說什麽好，收回了目光。

江雲初悄悄地睜開了眼睛，她并沒有睡覺，她只是不知道怎麽回答才選擇裝睡。

如果含含糊糊地編一個理由搪塞過去，南歸那麽聰明，自然不會信，倒不如不回答。

假若她剛才說了喜歡，南歸會是什麽反應，她想過，都不是什麽好的答案。

也許南歸會不高興，不喜歡那種喜歡上自己的小情人，又或者終止這段關系。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腦子裏全是不好的答案。

南歸是喜歡對她沒有任何感情的情人還是一個愛她的情人？但是不管答案怎樣，她情人的身份是拜托不了的，始終無法成為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