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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身為南歸的助理，本是一個難以擔任的職位，南歸冷漠無情，一雙鳳眼掃過來的時候都能讓人懼怕，同時，工作也是雜亂且多。

而江雲初自成為了南歸的助理，這個職位就變成了最清閑，所謂拿着工資不幹活的那一類。

公司的人都很清楚這一點，看破不說破，自從南歸交給她的任務多起來，大家也看出了她是有能力的，碎語少了很多。

只是最近江雲初未免勤奮過了頭，經常自己去攬活幹，游走在各個部門，即便幹的只是些雜事，稍微有點含量的大家也不會交給她去辦。

因此，大家對走後門進來的她好感也多了許多。

對于江雲初來說，并不僅僅是打雜這麽簡單，游走在各個部門，能觀察到每一個部門的狀态，如何運作的，又是怎麽工作的。

她的觀察力很強，南歸的公司不養閑人，并且招的每一個員工都是高材生，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很好的管理體系。

企業的內部管理也是極為重要的，這一點他們公司做的并不好。

“初初，你最近好能幹，好多同事姐姐都跟我提你了，是不是因為正式員工結果要出來了啊。”蔣映挽着江雲初的手，問。

江雲初這才想起這事，如果她沒記錯日子的話，應該是明天出結果，蔣映關心這個也正常，她倒是不怎麽在意了。

“不全是，別擔心，會轉正的。”

“那就接你吉言啦！”蔣映搖晃着江雲初的手，“今天吃什麽好呢...”

總裁辦公室裏的空調永遠保持一個溫度，餘露敲門而入，突然發現溫度似乎低了許多。

看來南歸的心情不怎麽好。

“這一份文件需要你簽一下，另外你交代的江沉那邊，我已經收手了，不過對他們公司打擊還蠻大的。”餘露笑着把文件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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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歸簽完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我知道了。”

“怎麽心情不好，江雲初沒陪你吃飯？”餘露瞥見桌上還未動的飯盒。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南歸能感受到江雲初的轉變，而且表現的很明顯，她還是她，只是更加堅韌了。

“南總還有做錯的時候嗎？”餘露坐了下來，皮笑肉不笑。

“我說正經的。”南歸不想跟她扯有的沒的。

“哪錯了，不該出手，可要是江雲初從你身邊離開了，你就會開心嗎？哪有什麽對與錯，遵從自己內心的欲望不就行了。”餘露勾唇。

餘露的話打消了南歸最後那點顧慮，把文件遞給她：“你可以走了。”

“江雲初是怎麽喜歡上你的，無情。”餘露依然在甩嘴皮子，南歸絕大時候是無情的，溫情起來的時候卻各外動人，才更容易讓人沉淪。

江雲初或許就是如此淪陷的，她又何嘗不是呢。

餘露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想到什麽，道：“江雲初最近總在各部門晃悠，你注意一點。”

“我知道。”

既然南歸知道，肯定是放任的，餘露沒有多說，離開了辦公室。

沒想到在電梯口碰巧遇到了江雲初，她穿着一身白色休閑西裝，寬松款，幹淨利落。

一如第一次在公司碰面，餘露總想在她身上染上點什麽，不同的是，身上沒了那股學生氣息，倒是多了點幹練的意味。

“南總還沒吃午飯。”

“我知道了，謝謝提醒。”江雲初露出微笑，越過了餘露。

餘露轉身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唇角上揚，眼裏藏着幾分戲谑。

江雲初跟南歸說過中午不一起用餐，和蔣映約好了，現在午休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她竟然還沒有用餐。

她的步子不自覺地加快，甚至忘了敲門就推開門走進了辦公室。

“怎麽這麽急？”南歸正在整理桌面。

江雲初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走到她面前，将盒飯擺在南歸正對的位置上：“吃飯。”

小模樣有點生氣，還有點可愛。南歸視線轉移在飯盒上：“沒胃口。”

“胃疼怎麽辦？”江雲初記得南歸有次忙着工作忘了吃飯，疼的蜷縮在地上的時候，她都快急哭了。

“你喂我？”是疑問句而不是沉默句。

“好。”江雲初坐在她對面，将飯盒打開，飯菜的香味冒了出來，勾起人的食欲。

食堂的飯菜再怎麽好吃還是比不上家裏做的。

江雲初夾了一筷子南歸愛吃的菜遞在她嘴邊：“啊。”

南歸遲疑了半秒，紅唇微張，江雲初的視線也随即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瓣飽滿，色澤豔麗，不知道咬一口會不會出水。

南歸不知道她腦子在胡思亂想什麽，含住筷子，吃了口。

江雲初一邊給南歸喂一邊在想明天公布實習生轉正名單的事情，倒不是在擔憂，而是不清楚名單上會不會有蔣映。

這幾天她有深刻意識到員工的優秀，而她和蔣映相比就弱很多，沒有公司會無緣無故地養吃閑飯的，南氏集團也不會例外。

“實習生轉正的名單我能看看嗎？”江雲初喂玩小心翼翼地問。

南歸将幾縷發絲挽在耳後，露出白皙通透的耳尖，在江雲初期待的目光下說了句：“可以。”

南歸找到名單拿給她。

江雲初第一眼就在上面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名單上面的人寥寥無幾，一眼就能看見底，唯獨沒有蔣映。

“是在找蔣映的名字嗎？”南歸一眼看穿。

“嗯。”

“知道公司當初為什麽招她嗎？因為你，她進來了，實習期過了，她身上沒有潛質，自然就淘汰了。”

南歸的話未免過于殘酷，還有點刺耳，但這就是現實，商人裏面更不存在慈善家。江雲初能理解，卻還是會生氣。

“那南總當初就不該招她進來，白白浪費三個月的時間。”

南歸沒想到她會頂嘴：“她自己難道不清楚因為什麽進來的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對啊，我和你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江雲初心直口快。

南歸微楞，唇線抿直，沒有再說話。

辦公室陷入了寂靜，說出的話覆水難收，江雲初也明白她剛才不該說那些的，她又有什麽資格和南歸說那些話。

情緒上來了，一下子沒控制住，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的原因，這些天仿佛帶了層面具，見人就笑。在南歸面前，也無法做到全然放松。

一整天都沒有卸下僞裝，獨自喘息的時間。

“抱歉...”江雲初還是開口了。

“你無須道歉，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江雲初什麽也沒說離開了辦公室，她和南歸待在一起這麽久，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她現在像個刺猬，一碰就炸。

她關上辦公室的門，身體靠着牆面滑落，南歸在說蔣映的同時，她也看見了自己。

她的能力比蔣映好不了多少，蔣映在實習期間付出的遠比她多的多，她沒有能力，正如南歸口中的沒有潛質，是不能給公司帶來利潤的人。

而她卻留了下了，原因無他，她是南歸的人。

江雲初從來沒有此刻感受到自己的無能，就算回到自家公司，她又能為江沉做什麽。

拖後腿？江雲初嗤笑。身與心的疲憊将她拉入了無底深淵。

下班後，江雲初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跟着南歸身邊。

反倒是南歸身上的氣壓低的吓人，遇到的員工都有點不敢打招呼。

若是之前江雲初或許還會問她怎麽了，想逗她開心，現在就是完全沒心情，也提不起勁。

公司亂成一糟，她的心也跟着亂了，愛情不是全部，她沒必要一直圍着南歸轉。相比之前身心都是南歸的她知道轉變了很多，因為心态變了。

她還是過于天真爛漫了，南歸不是她表面看上去的如此簡單，她給她看見的只是她想給她看見的一面。

實習轉正只是簡單的一件事，卻讓她認清了現實。

南歸現在是喜歡她，可誰又能保證之後，她現在可以因為喜歡她而幫助公司，之後，也能因為不喜歡而抛棄她。

還是得靠自己。

“一直在走神，我要不是牽着你就要撞着別人了。”

南歸的嗓音輕柔，被握住的手接觸的溫度溫熱，她一下子被拉回了思緒，對上南歸深邃漂亮的眼眸，一瞬間似乎又淪陷了。

江雲初反握，笑了：“不是有你在嗎？”

好好享受當下就好，她想。

南歸難得露出一點笑意，她自然會一直待在她身邊。

“今天可以慢慢走回去嗎？我想散散心。”因為南歸簡單的一句話，中午在辦公室誕生的隔閡竟奇跡般地消失了。

“可以，但可能要走很久。”

“南總下班後還有工作嗎？”

南歸搖了搖頭。

“那時間都可以給我嗎？”

“你想幹什麽？”南歸疑惑地問。

“我好累啊，南總可以陪我放松一下嗎？”江雲初眨巴着眼，笑容輕松，一點也看不見累的樣子。

南歸摸了摸她的頭：“好。”

江雲初并沒有占用南歸太多的時間，只在回家的路上耗費的時間多了些。

看見路邊好看的花話草草都要停下來欣賞一下，路邊要是有擺攤的，也會拉着南歸去看看，小吃攤都要嘗一嘗。

在南歸眼裏跟小孩子無異。

晉城的生活節奏很快，每個人都為了生活忙碌奔波，回別墅的這條路線南歸走過無數次，卻沒有那一天像今天這樣，能清楚地感受到周圍的景物。

吹來的風很柔和，路邊種植的小花粉粉嫩嫩，最靓麗的風景線還是身邊笑容明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