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1

故事按照着原本的軌道前行。

中島敦救回了名為泉鏡花的少女、太宰治也被綁回了Port Mafia與老同事中原中也及芥川龍之介打了個照面。

一切順暢的似乎像是花野井栗秋這個人從未存在一般。

除了太宰治。

在被手铐綁在Port Mafia地下室的太宰治還不忘和前搭檔中原中也敘舊：

“你這拳頭算什麽？你的格鬥技術就在Port Mafia裏也不及主力成員。雖然異能力無效化很麻煩，但在這種情況下連異能力都無需使用。”

“站起來，派對才剛開始呢。”

“不愧是Port Mafia最強的體術師……但是如果你碰到的是那個栗秋的小姑娘就不一樣了呢……啊說起來中也還記得栗秋嗎不會已經忘記了吧你這個絕情的家夥！”

剛剛被扔到牆上砸出了大坑的太宰治一點都不像是還坐在地上流着血的人。

……算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尋常的人。

“哈……？！”

“你在說什麽啊你這個混蛋？！你腦子沒問題嗎！”

“那一年，還是我在擂缽街遇到了她，然後……”

“我當然記得了！”

中原中也只感覺有什麽記憶要想起來了，這種火大和頭疼的心情怎麽難麽熟悉呢……

“然後，我們一見如故再次傾心……啊！我們是最完美的靈魂伴侶！中也！看在你是舊友的份上為你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呱啊！”

然後太宰治就又被打了一頓，狠狠地。

2

她也覺得，故事應該按照原本的軌道前行。

按照原本的‘故事’，她應該在不停的尋找愛（あい），為愛（あい）焦慮，為愛（あい）痛苦，為愛（あい）奉上時刻念想，最後獲得愛（あい），成為她想成為的‘人類’。

她迷失了道路，走了很多不應該存在的路，但是沒關系，她最後還是回到了應有的軌道上。

花野井栗秋空洞洞的金眸和以前相比更空無一物了，她想：

‘人類’是會愛（あい）的，所以她也會。

她如同瓷娃娃一般的面龐上終于浮現出了微笑。

花野井栗秋也回到了橫濱，這裏也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似乎是空氣的味道不一樣了，作為主角生活在這裏的人也改變了。和她曾經的住所裏一樣，住進了新的血液。

不一樣的還有她，紅發的女孩子用咒力編織了一整塊黑色的絨布蓋在了顯眼的紅發上，她遮住面部輪廓與五官，終日裏低着頭在橫濱的街道裏穿梭。

沒有人認識她，多數人只覺得她有些奇怪，但也不會留下更多的印象了。

有些時候，會有人正巧看見她被風吹拂起鬥篷帽檐的時刻，在純黑的鬥篷下顯露的，是冰涼又帶着兇性的金色眸子，毫無情感地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于是那些人便都會面露驚恐的逃走了。

在少部分地區，開始流傳起黑色死神的傳說，傳聞無感情的死神披着黑色鬥篷游蕩者，銳利的金眸能攝人心魄。

花野井栗秋什麽也沒幹，她只是站在這裏看着這個世界而已。

她也會去便利店，會去飲品店買一杯熱飲。

在接過食物的時候，她會露出十分溫柔的笑，金眸彎起，說着：“謝謝。”

別無異樣的，和‘人類’一般的笑容。

她會說：“你好”、“不用了”又或者是“啊，我只是經過這裏的。我也不是死神，那些只是謠言而已。”

“啊……我為什麽要罩這個鬥篷，只是我的習慣而已。嗯，沒關系的，謝謝你。”

花野井栗秋居無定所，但是她也能在這座城市中活下來。

她也去了織田作之助的墓碑，為他放上一支梨花：“你好，織田先生。”

她在淩晨的海邊街道踩着水花，感受風将裙擺揚起些許。

對！愛（あい）就是這樣！美好！純潔！悲傷！偉大的愛（あい）！她站在月光下露出了滿足的笑意，她想，這就是幸福吧！

‘人類’該有的愛（あい）！不會有背棄和欺騙的愛（あい）！

那金色的眸子中如今噙着淡淡的不變的笑意。

3

這座城市中也發生了什麽事。

像是突然在街道中長出的巨大植物藤蔓、沉沒的輪船、又或者是發生了不知名事故的火車。

衆所周知作為旁觀者的花野井栗秋也碰到了那個抱着奇怪玩偶的小孩子，她在衆多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他。

她想，也許是因為他們有相似的氣味。

但，是什麽相似呢？

小孩子長着黑白相間的短發，穿着也只是普通的外套和短褲。

在不斷流動的人群中，他先開口了，話語如此清晰的傳來：“大姐姐，你回來了呢。”

“你認識我嗎？”

“你覺得認識的話，就是認識。”然後他不合時宜地笑了，慶祝般祝賀的笑意，他突然将手裏的娃娃朝她的方向扔了過來。

但栗秋什麽也沒做，任憑娃娃發着悶重的聲音落到地上。

“切，真無聊。”他撇撇嘴，“原以為大姐姐你能更好玩一些呢，你明明那麽有名。”

“……你是，Port Mafia的人呢？”

“嗯嗯！正确呢！我是你的舊友！那位太宰治先生曾關到禁閉室裏的人呢！哎呀，其實那個時候明明你也在，但你一點都沒記住我呢！好可惜！”他看着十分高興的蹦蹦跳跳到了她的面前，如果忽略他說的話，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孩子罷了。

“嗯，我确實沒記住你。”

“哎呀，不小心碰到姐姐了呢，抱歉。”

他轉着圈，右胳膊重重地撞了一下她，那在胳膊布料下的部分，卻有些堅硬的塊狀……

“那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夢野久作，這次要好好地記住我哦！”

于是夢野久作拉起了他胳膊上的衣料，其下露出的，是用膠帶纏滿足足一條胳膊的刀片，此刻正因為剛才的碰撞而不斷溢出鮮血。

她看見那只詭異的娃娃怪笑着浮向空中，而後又将自己撕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她聽見無數的聲音自她身周響起，由遠及近的說着些什麽字句。

啊，好像是……太宰先生的聲音。

說着：“我愛（あ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