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深夜十一點整。

國貿大廈這一帶繁燈绮錯,一臺布加迪停在「Tonight」酒吧門前。

男人西裝筆挺,氣度矜貴,俯身将後座車門虛掩,鐘司司偷瞄了眼溫臻的方向。

晏朝聿同她颔首:“我安排了車送鐘小姐回家。”

上一秒還沉浸在驚豔當中的鐘司司旋即清醒過來,擺手忙說不用,哪有被霸總抓包帶人家小嬌妻來泡吧,人家還給你安排專車司機回家的……

而且一個小時之前,她還說過類似于霸總不行,霸總走下坡路之類等不實謠言……

現在看見本尊,作為京市本地人,且同為名流圈的鐘小姐,自然也時常聽說晏氏這位在圈內的一些傳聞,

并且這位也是前一周讓她加班的罪魁禍首,甲方爸爸。

要是被眼前這位知道了她今晚給他老婆吹的耳邊風,這專車是送她回家呢,還是送她歸西呢……

emmmm,她心虛。

身後忽閃一道白光,鐘司司回過頭,便見一臺商務豪車朝她的方向駛來,戴着白手套的司機下車同男人問好,而後看向鐘司司,為她打開車門。

“鐘小姐,請上車吧。”

晏朝聿微擡下颌,淡笑一聲:“鐘小姐不必客氣,之前忘了說,Tonight也有我與臻臻的股份,以後來玩可直接記我們賬上。”

鐘司司暗吸一大口氣,笑容徹底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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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們,誰懂???

-

夜色濃深,布加迪的車門再度關上。

溫臻雙手抱膝蜷縮在角落裏昏昏欲睡,頭繩墜在發尾,烏絲垂散開,她的眉眼溫順安靜,此刻聽見動靜,眼睛眯開一條縫,眼瞳裏全是世界的重影,她勉力看清男人的輪廓,紅唇喃喃:“你……誰……啊?”

看來是真喝醉了。

晏朝聿扶正她亂晃的肩,耐心安撫:“別亂動,我們先回家。”

“我有家的,不能和你回去!”

溫臻義正言辭去推開他的手,白皙的臉頰透着紅,雙手成抗拒式抵在他靠近的身前。

晏朝聿:“你家在哪?”

“tan檀ting庭,A棟xx08”

聽她認認真真答,晏朝聿又問:“溫小姐,一個人住?”

隔板沒升,司機聽得清楚分明,眼皮猛跳,沒忍住飛快掃了眼後視鏡。

這是老板的車上情.趣...play嗎?

溫臻舉起的雙手有些累了,她甩了甩手腕,低眸回答:“當然不是一個人……”

他視線循下,自然撈起那雙纖纖素手,指腹輕輕在她腕骨上揉搓為她緩解酸疼。

漫不經心地問:“那是和誰?”

溫臻:“和……”

她低下頭,眼睫顫顫的,聲音也弱下去,低低喃喃了後半句。

晏朝聿耳聰,聽清了那半句。

——“和……我老公。”

老公。

結婚以來,她從未喚過這兩個字,甚至一直有意在和他泾渭分明。

失神幾秒間,攥着她手腕的掌力略有失控,溫臻低呼一聲疼,擡首時,黑亮亮的眼眸裏盛滿淚花。

溫臻慢吞吞的睨向男人的手,‘啪’——

清脆一聲打過去,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自己的手心都徹底紅了,由此看來是真進入防備模式。

晏朝聿輕嘆一聲,怕她再傷到自己,有些無奈地解開領帶,将她兩只手腕一把握住,黑色領帶一圈圈綁住栓緊。

“你在綁架我嗎?”溫臻愣愣地看着手腕上的結,朝他眨了眨眼。

車內響起細微的簌簌聲。

隔板徐徐升起,為他們打造出密閉空間。

晏朝聿眯眼看她,想掐一把她的臉看看到底幾分醉,下一秒懷裏落下溫香軟玉,她索性放棄抵抗般直接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睡姿。

“溫臻。”

“恩?”

“我在綁架你,不害怕麽?”

車內光線籠罩着二人,溫臻翻了個身,臉頰蹭過他的襯衫,下腹肌理緊實到堅硬,手屈縮在身前動不了分毫,溫臻湊了湊鼻尖過去,唇碰到紐扣。

晏朝聿渾身僵直,眼眸晦暗不明地垂下,定在她的臉上,一手摁在她雪白修長的後頸處。

“溫臻,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車內氣息在不斷升溫,他的眸光也愈漸幽灼。

語調也冷。

有點兇。

溫臻佯裝平靜地睨他一眼,紅唇一張隔着紐扣與襯衫,用行動回答他,咬住他。

‘嘶’——

晏朝聿已經竭力克制壓低聲音,滾動的喉結上很快浸出一層薄汗,摁在雪頸後的手背暗自使力壓抑,青筋疊起,脈搏突跳,他自認自己已經在修煉耐力。

但這一秒,理智坍塌,前功盡棄。

夜色如潑墨,城市蜿蜒冗長的高架橋上,車如一頭亟待捕食的獵豹般疾馳。

導航顯示抵達檀庭還需三十五分鐘,二十分鐘後,布加迪駛入車庫,車門一開一合,司機全程緘默不敢回首。

電梯顯示屏一層層跳動數字。

雪玉般的一雙手挂在男人褶皺淩亂的黑色襯衫上,領帶未解,他面色沉壓,贲張的小臂抱着女人的腿彎。

‘滴答’——

抵達頂層。

男人長腿邁動,分秒間走向大門,空寂的樓道理只有幾聲電子密碼的輸入聲。

門鎖解開,全程無一字交流,玄關的感應燈亮起,門關上,溫臻眼皮一擡,緩過一陣後眼前重影不再嚴重,她依稀辨明男人線條分明而流暢的輪廓,唇瓣一張一合,咕哝着口渴。

晏朝聿垂眸看她一眼,情緒暗湧危險,他唇角抽動問:“認得清麽?”

他單手将溫臻往上提,綁着領帶的雙手從他脖子上取下,男人将手裏提着的高跟鞋放置一旁,轉眸凝向後背緊緊抵上冰冷的浮雕牆面的溫臻,見她微喘着氣,晏朝聿的聲線因強抑而紊亂:

“剛才不還挺胡作非為的?”

“臻臻,翻臉不認人的習慣可不太好。”

他步步緊逼,酒精的作用還未消散,溫臻仰頭直直對上他的視線,一些胡言亂語在她腦中反複蹿橫,于是她用最平靜的口吻道:

“我當然不會的,可是晏朝聿,你能行嗎?”

顯然不曾料到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晏朝聿臉色有一瞬崩塌,随着燈絲的晃動,那雙深邃的眼也一點點被幽色侵占,默了片刻,他沉聲輕嗤。

他單臂撐在牆面,将她困在眼下,而後俯身低頭,壓住她的那張行兇未遂的唇。

滾燙而強勢的一個吻,根本不會給溫臻任何一點喘息的機會。

動物世界裏,野獸需果脯時,往往不會給獵物一絲可逃之機。

溫臻瀕臨缺氧,雙手往前抵住他灼火勺的月匈tang,襯衫被掐得一片亂,漩渦一道又一道。

她溢出幾滴眼淚,缺氧感終于離開,汲取氧氣的分秒間,晏朝聿微亂的呼吸落在她發顫的鎖骨處。

他問:“臻臻,所以你需要驗證一個結果對嗎?”

溫臻眼神茫然又倔強地看着他,沒點頭也沒拒絕。

心律亂到不行。

溫臻淚霧氤氲的眼眸被燈光照的雪亮,唇上的口紅早已消滅幹淨,只剩她原本的唇色被不斷加深,透出靡麗。

“不……不能這裏……”

溫臻淚眼汪汪地望着他。

晏朝聿眼底泛起笑瀾,将這只醉鬼打橫抱起,走向兩人的卧室。

-

酒精使得耳中一片嗡鳴不停,卧房門開啓的那刻,心髒快要跳出來,一道力直接将她摔向柔軟的床。

沒開燈,視線一片黑。

她整個還沉浸在剛在的天翻地覆中,腦袋暈乎乎的,正疑惑剛才還壓迫着她的沉重感怎麽消失不見了,才無意識地咕哝一聲,下一秒便聽黑暗中有腳步聲靠近。

緊接着是塑料拆開的聲響。

情緒猛地一提。

黑暗裏,男人沉啞的聲音格外清晰。

“臻寶,想不想清醒一點?”

未出口的聲源被他堵上,帶着甜味的液體順着唇舌咽入喉嚨,再由食管淌進身體。

一口接一口,他在用盡耐心去哺喂她。

直至玻璃瓶變空。

晏朝聿順手打開一側的夜燈,将瓶身丢進床邊的垃圾桶裏。

是解酒的葡萄糖。

緩過片刻,溫臻眼前的重影一點點消失。

嗅覺變得靈敏起來,兩人淩亂的衣衫、口中,都沾滿酒精,且源頭都是自己。

但葡萄糖的效用也僅僅能夠讓她不至于斷片,

也不至于忘記今夜發生。

修長的手指一點點解開束縛在她手腕的領帶,柔軟的面料劃過她的小臂,他決定下最後通牒:“臻寶,做好準備了嗎?”

見她眼神惶惶,晏朝聿不會再對她心軟分毫。

理智在她主動的那一刻消殆。

今夜,眼淚沒有用,眼淚只是助劑。

他勢必要暴露一層皮囊下的本性。

他慢條斯理的動作像是在做解剖手術然後推上去。

落地燈照着的抽屜被拉開,溫臻手心碰到一塊方正的紙盒,上面塑料膜的沒有拆封。

包裝盒身不同于市面上的樣式,倒更像是私人訂制。

他溫聲:“臻寶,打開好不好?”

溫臻失去思考與辨別的能力,只能沉溺于他的溫柔假象中。

刺啦——

撕開包裝盒。

晏朝聿滿意地看着她,而後接過盒子,将裏面的袋子盡數倒在她手裏,哄着她:“自己選一個好不好。”

她眼神散着都說好,因為只要她說不好,便會面臨缺氧又窒息的處境裏,于是她學得很乖,低眸指尖挑開一個又一個,最後一個也要抛開時,晏朝聿忽然按住她的手。

那眼神似在告誡她,就這一個,不能再挑。

溫臻讷讷撩眼,又聽見袋子撕開聲。

看見時她眼淚都要出來了,本能反應是退縮。

晏朝聿不肯,拉着她的手要她與自己對視,然後将剛才的對話一字一句灌輸進她的腦海。

觸感和一些模糊的記憶沖上來,溫臻有些畏縮地往後挪,手剛撤開,腳踝處便被一只大手撈起,往上擡,驟然間遮擋物都被抛棄,溫臻躺在軟綿綿的床上,烏發散開,有幾绺沾在她的唇上。

清淩淩的眼波裏盛滿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顏。

呼吸一窒,她感受到了那一聲聲臻寶背後的代價。

她是臻寶麽?

她不是珍寶,她只是冰冷、脆弱、易碎的一塊玻璃。

溫臻眼淚汩汩洇濕臉頰,綴滿濃睫,像挂在窗壁上一顆顆雨珠。

可他心意堅決。

只道:“臻寶,是你需要測驗标準的。”

晏朝聿吻住她的眼淚,吞咽哭聲。

不知多久,只聽見他在報時:

“臻寶。”

“The five times.”

話落,牆上挂鐘的指針走到淩晨三點。

晏朝聿沉默着為她撥開濕浸浸的發絲,低頭親吻她的眉間,眼皮,沿着吻住她的鼻梁、唇部。

蜻蜓點水般,帶着安撫性質的輕吻。

窗外雨聲停了,浮雕牆壁上勾勒出一道側影,在撲朔迷離的黑暗裏,一對蝴蝶骨振翅欲飛。

晏朝聿剛從陽臺抽完半支煙返回。

溫臻眼皮沉重到不行,她只想閉上眼,意識卻無比清晰且靈敏。

“寶貝。”

“得出驗證結果了麽?”

啊啊啊女婿 !

晏總:想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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