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雖是私人行程,但離開前,二樓來了一對不速之客,是一對三十左右的夫妻。

女人笑意燦爛地同溫臻做吻面禮,一口流暢法語,溫臻有些聽不太懂,但她善用笑容掩飾,只是眼眸稍顯茫然地看向晏朝聿,才得知這二位并非客人,而是這座城堡的主人,也是晚宴的主辦方。

穿着馬甲西裝的男人最近在學中文,發音稍許拗口:“晏,昨日邀請你,還怕你不肯賞光。”

“I'm honored that you coulde.”

很榮幸你能來。

到底各國語言中文最難,男人後面只得用英語再做交流。

幾人從宴廳內離開,男人們不知在聊些什麽,但光從一個單詞,【Investment/投資】也可得出結論——無非名利場上談名利,便是這樣簡單。

而從宴廳徑直走向來時大門這段路程中,兩人幾乎已經聊至尾聲。

前方步伐稍停,侍者拉開城堡大門,夏夜風聲灌進來,拂過女人們逶迤及地的長長裙擺,晏朝聿側過身,伸手去攬溫臻的肩,兩人微笑着與那對法國夫婦道別,而後上車。

司機将車緩緩駛離梧桐大道。

溫臻半側着身子,凝着窗外仍舊立在門口處目送他們遠去的那對夫婦。

不得不說,那位妻子生得一副好容貌,骨相優越,眉眼清澈如塞納河畔閃動的水波,也像極一位著名女星。

車子越開越遠,街上的燈光将他們的影子融化成一個模糊的光點。

晏朝聿摁了摁眉骨,擡睫看她:“你很喜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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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臻斂回目光,只說:“覺得那位妻子很像一位法國女星,我曾經看過那位女星的一部電影。”

晏朝聿沉默一瞬,忽然說:“他們的故事,想聽?”

溫臻眸光微動。

那意思就是想聽。

晏朝聿道:“馬克和他的妻子相識于高中校園,妻子艾薇出生望族,馬克卻家境貧寒,家境懸殊,為此兩人受過很多苦,一路走來不容易,所以馬克在你眼裏便是商人氣息重些,他會努力抓住每一次機會,艾薇也會一直陪伴他趕赴下一場宴會,結婚八年,他們始終如一。”

相戀十三載,丈夫從一貧如洗走至如今,少不了妻子的鼓勵與陪伴。

在這樣一個快節奏時代,無數人喜新厭舊,更疊不止,唯獨他們想要守住永恒。

溫臻睫羽微顫,說不動容是假。

從前奶奶說過的愛以至誠,她好似在馬克夫妻身上,尋得一份答案。

車窗景色璀璨,沿着塞納河畔一路而行,溫臻擡眸看向窗外,只能望見那座高塔,滿身煌煌燈火,它如一座孤島般矗立于此,再回神,是已經抵達目的地,她才驚覺,自己竟停下太久。

回到酒店,溫臻決定要回國。

浴室水聲忽停,她對着屏幕扣字的手也随之一頓。

她将手機撂在一旁,起身便要去取浴袍洗澡,擦肩時,男人攔住她的腰,濕軟發絲還滴着水珠,沿着他的輪廓落下來,溫臻胸臆生瀾,緩緩擡睫看向他。

臉頰潮紅,唇輕翕:“我還沒洗。”

晏朝聿深沉的眼眸看着她,那幾秒似乎在解讀她的話中意,解開那剎他悶聲沉笑,将她轉向巨幅窗面。

轟然——

滿眼皆是火樹銀花,于高空簇簇盛放綻開,點綴着那座鐵塔,斑斓絢麗的煙火映滿窗面,也輝映着整座巴黎。

一雙眸被這場夏夜煙火填滿。

心好似也跟着塞納河畔的水波漾漾浮浮。

她終于想起與馬克妻子相像的那位女星演過的電影;

那是一部愛情悲劇,她記得電影裏有句臺詞——“如同飛蛾撲向野火,注定這場愛情要将她毀滅。”

宿命的齒輪沒有停止運作,在她想起那些愛情悲劇時,他卻告訴自己馬克艾薇的另一種Happy end。

到底是冥冥指引,還是他刻意為之,都無法再無計較。

理智暫敗。

然,愛是毀滅也好,是飛蛾撲向野火也罷。

這一秒,她只想吻一吻,這野火。

想要用他的焰光,點燃自己,哪怕燃燒,哪怕蝴蝶折斷生命的翅膀,只為這一秒。

溫臻驟然回身,踮起腳跟,越過肩,環住臂,吻在他的下颌處。

她剛喝過半瓶冰水,唇瓣清涼柔軟。

窗外煙火未歇,流蘇粉裙徹底迤逦于地,肩帶半挂在她脖間,步伐跌撞着,大片雪背抵住冰涼的窗面,溫臻眼波流眄,于昏濁光線描摹着他的輪廓。

唇與唇相抵,吻至深時,他忽的撤開,手臂卻分毫不可撼動地抵住她纖膩腰肢。

身體有下墜感,烏發散落腰間,她緊緊攥着那襯衫袖口。

心裏又怨惱他的衣服都不禁抓,只幾下又壞他一件。

晏朝聿将她眼底萬般情緒收于眼底,掌心摁住她的手腕抵在玻璃上方。

他喑聲:“既然壞了,何不如壞得徹底些。”

濃睫很快綴上點點淚光,溫臻好似真願聽他話般,攥着壞掉的那一角用力去扯,指甲刮過衣料下的皮膚,撕聲響起的同時她也看清他手腕上顯出一條暗紅。

她撫過那道疤痕,仰眸問他:“痛嗎?”

晏朝聿握緊她的指尖,低聲說不痛,溫臻眼眸閃動,掙開桎梏便環上肩,吻住他的唇,輕柔如水帶着涼意。

束縛在身的流蘇粉裙散落在地。

晏朝聿眼底沉下幾分,感受到她的這份主動像是獻祭。

每當她越是上前,那種感受便越發明顯。

整個背脊都抵上那面落地窗,即便知曉玻璃是單向的,從外窺不見裏面任何,從裏卻可以看清着滿城喧嚣。

可她還是沒忍住蜷縮身體,晏朝聿将她往上抱,目色沉沉:“要麽?”

煙花還在升起綻開,映着她滿眸星輝,于是她點頭。

晏朝聿垂眸沉默下來,光暈一半照在他們身上,男人上衣稍顯淩亂,但身姿清挺,整個人好似一塵不染,但若細看便知他那條家居休閑褲上有一團深斑洇開。

他給的前奏溫柔,像溫臻七歲時學的一首鋼琴曲,當然她也只學會了那麽一首曲子。

人總不能,樣樣占盡最好。

她只想學好一樣。

以至于那首曲子,她最終彈得磕磕絆絆,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可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他撤離擡首,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冰水一飲而盡,水流從他脖頸微凸的起伏線條處汩汩淌過。

溫臻眼眸顫滿淚花,溢出眼眶,長tui微曲,由身後斑斓火光中倒映在透亮的地板上,隔窗仍可聞煙火轟烈。

她于這轟烈爆炸中,洇開一顆顆白珠。

烈焰白珠,勢必炸開。

熱火中,突至的冰水卷進,像極懲戒。

神态恍然,對上他深灼眼眸,聽他忽而輕笑,捏住她微張的唇,低聲說:“原來是真喜歡。”

巴黎那夜一場空前絕後的滿城煙花,一早登報。

社交平臺上流放着無數分享視頻,據相關媒體報道,煙花秀以每分鐘計算價格。

而昨晚這一場煙火,持續整整99分鐘。

以每分鐘約3w歐元計算,99分鐘便是約297w歐元,折合人民幣約2346w元。

無數外國網友感嘆巴黎不虧是浪漫之城,這些儀式感簡直到位。

當然巴黎本地居民也對此表示心情愉悅。

但令人疑惑不解的是,五月上旬,法國并無節日特殊到需要滿城煙火的地步,然而看到這條評論時,溫臻跟随舞團安排,坐在商務車內趕着進山。

從五月回國下飛機的三分鐘內,舞團便有行程來了。

屬于溫臻的小長假徹底結束,五月到六月整一個月,她都跟着舞團在滇城附近的山裏練習。

演出定在七月初,全國巡演一周。

車裏幾人剛從山下小鎮采購生活物資回來,一進山,信號也變得不好,霧氣藹藹覆着山巒群峰,文杉晃着手機想要搜到一點信號把評論看完,結果自然毫無用處。

回到民宿,文杉看向溫臻:“都一個多月了,你和晏總真不打算聯系啊?”

溫臻不在意道:“他很忙,我也是。”

在巴黎時,他忙得便抽不開身,唯有那麽幾個小時的相處夜晚裏,也會偶遇上譬如馬克之類的商業夥伴。

“也對,總裁都是日理萬機的,不過臻臻,你說以你家晏總的本事,巴黎那夜的煙火,會不會是為你而放呢?”

溫臻無奈:“杉姐,你未免将他想得過于神化,疏通一些政府需要多少能力,他哪有這樣神通廣大,手眼通天。”

“哼,那天大半夜,他都能夠天神臨凡似的出現在你面前,還趕在周律之前哦,哪裏不手眼通天啦?”

一旁有同行的思慧,聽見這句也湊近一些将手裏的芝士蛋糕分出來。

“臻臻,你戀愛了呀?”

文杉眉眼彎彎,看溫臻一眼意味深長。

溫臻自認沒什麽需要掩飾,想起帶在包裏的那顆鑽戒,只将戒盒拿出揚了下,“不是戀愛,是閃婚。”

思慧愣怔半晌,才唏噓:“不是吧,那剛才杉杉姐的意思是,你和你老公結婚了,然後你們可以一個多月不聯系呀?”

話出口瞬間,思慧便覺得失禮,趕忙道歉。

面對她們的問題,溫臻自己也陷入幾秒沉思,那一夜之後,她再一次不告而別。

自進山起,心也好似在不停地選擇逃避,刻意不去看手機,刻意将注意力放到工作中,閑了便窩在民宿裏追劇,偶爾也和思慧她們一起出門吹吹晚風。

她知道自己的種種行為,對于他并不公平,可這世上本沒有絕對公平的存在,可他們的開端也并不存在公平。

有些事,她終究是想不通,只能去問山問風。

好似山風拂過來那一刻,心也跟着摁下停止鍵。

一直到七月中旬,在上海最後一場演出。

溫臻忽然接到一聽電話,因長時間聯系不上她,而轉播至文杉電話,這樣周轉着聯系上她。

歸屬地不是她所想的京市,而是滬城本地。

對方語氣溫和有禮:“您好溫小姐,您還記得在巴黎拍下的那條藍鑽寶石項鏈嗎?”

“記得。”

那樣昂貴價格的項鏈,她自然印象深刻。

“我這邊受晏先生委托,已将将這條項鏈二改,最近總算完工,聽聞您近期行程安排在上海,您若方便,我會派專人給您送至酒店。”

溫臻心若懸懸,啞聲問:“我能先看看項鏈重新打磨後的圖片嗎?”

那邊頓了下,很快回答可以。

加上微信,對面迅速傳過來圖片與視頻。

溫臻垂睫點進視頻,眸光霎時停滞。

視頻裏,寶石盒在燈光映綴下緩緩開啓,只見其通體以鑽石鑲嵌,原本墜于中心的藍色鑽石,變為一只雕刻精細,振翅欲飛的藍色蝴蝶。

主調為藍,蝶翼邊緣為黑,整體呈現出剔透晶瑩的白光,熠熠生輝。

對面又傳來一條消息。

【溫小姐,這類蝴蝶又名藍閃蝶,學名:Morpho menelaus,色彩十分絢麗,若想以寶石之類打造最完美的樣子,您所擁有這顆鑽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也是絕無僅有的。】

溫臻想起那時在香港,他們在書房相見時,他曾說的那句她值得最好的。

是最好,也是世無其二。

如今再回想,高懸不落的心好似找到一點實感。

而那一刻,她才頓悟出自己的愚笨所在,可她先前真的不懂麽。

她終于找到那通電話,第一次主動撥去。

南方雨水豐沛,上海又起了一陣綿綿細雨,電話在雨聲穿過玻璃那刻接通。

斷聯這樣長的時間裏,他的聲線清冷,在雨聲中更顯泠玉之感:“臻臻。”

溫臻胸臆微瀾,呼吸緊桎着喉間,“項鏈是你在巴黎贈我的紀念品,所屬人也是我,對嗎?”

她深籲一氣,話語咽堵心中。

晏朝聿沉默片刻,話語篤定到像是一種堅不可摧的保證:

“屬于你的,你便擁有絕對支配權。”

今夜有雨=我想見你

熬了半個月的夜,有點扛不住了,最近的更新時間可能要延至白天了,前面的部分章節也會再修一下細節,盡量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給你們最好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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