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流光易逝(二更合一)
流光易逝(二更合一)
第42章
五年後,護國公府。
寒冬剛過,前幾日下了初春的第一場雨,都城內好似到處都彌漫着股桃花香。
起床先打套拳,将身子骨活動開來,呂志毅收拾妥當,這才慢吞吞地提着鳥籠出了院門。
府中仆從都知國公爺已有一年多不在府中用飯,就連廚房也沒準備老太爺和老夫人的晨食。
呂志毅哼着不知名的小調,如往常般只帶了一個侍衛出得大門。
“嗯?”
剛出大門,就瞧見臺階下停了架馬車,建康侯郭伯中歪着身子斜靠在車轅上,吊兒郎當的像是個二流子。
“你如此早來尋我做甚?”
雖心中早已知曉好友來的目的,呂志毅還是故意問道。
老者麻溜地從車上跳下,笑嘻嘻地沖他挑了挑眉:“這不是前幾日下了雨,我想這蕈也能采了。”
“老狐貍。”
同為武将,郭伯中身上卻沒那股子殺伐之氣,反倒是長得賊眉鼠眼不像是個好人。
呂志毅斜眼瞥了兩眼,倒也沒說出拒絕的話來,只朝他擺了擺手道:“那還不走,去晚了連門都擠不進去。”
郭伯中笑:“有你這個老丈人在,沒誰也不能沒咱們的飯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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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着老臉來找老友,還真是因為他沒訂到[巒氏鮮蕈館]的桌,聽說昨日起飯館門口就人來人往,全是預定飯食的。
“既沾了我的光,那過些時日康先生開壇講學,我幾個外孫子那……”
“放心,我早給您留了三個位置。”
“那還差不多,我家武兒明年便要春闱,是要多聽名師講學。”
“哎喲!我聽老孟說最近楚王也在朝中尋翰林院祭酒給他徒孫子批策論呢,你還擔心這個!”
“那能一樣嗎!”
“哪不一樣?你說你天天外孫子長外孫子短的,日後還不知巒武那小子看不看得上你這個國公之位。”
話是嘲笑好友,但建康侯心中還真有些酸溜溜的。
都城權貴們都嘲諷呂志毅撿了兩個便宜外孫來搶爵位,私下還有人打賭五個外孫究竟誰能笑到最後。
以他對護國公府的情況了解,當時就下了重金在巒文那小子身上。
江家那三個小子纨绔做派,造了不少國公府銀子,做下不少丢人現眼之事。
前兩年賈氏發威,直接将江春一家子趕回江宅,此後只偶爾聽聞江家幾個外孫來要銀子。
巒家那兩個小子有出息,就是太有出息,人或許都看不上這個國公爺之位。
巒武小小年紀就已取得舉人功名,還是以兩榜頭名入圍,坊間對賭明年能春闱能得會元抱有極高勝率。
身後還有于弘沩那麽個護犢子的老師,人還未入仕,便已在衆位大臣那挂上了號。
老二巒文,讀書勉勉強強,但架不住人身手了得,小小年紀便能跟王府侍衛打個不分上下。
聽楚王提過,聖上也已耳聞巒文之名,有心好好培養之後将人留給太子。
越想郭伯中就越是羨慕嫉妒,兒子早逝沒了盼頭的呂志毅,誰曾想能有如今這般日子。
被無數人嘲笑的農家女婿,如今說日進鬥金都不為過。
“就是不繼承爵位又如何!那說明我兩個外孫子有本事。”呂志毅逗着鳥,神色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郭伯中這回是真接不上話了。
國公爺的位子沒人稀罕,他這個小小的侯爺之位,家裏十幾個孫子搶得頭破血流,差點兒沒變成仇人。
如此一想,這麽個破爵位還真沒啥好稀罕的。
“你今日不只是自己嘴饞了吧?”
快行至陽關大街,呂志毅這才戳穿郭伯中的小心思。
“還不是我家雯兒,懷了身子後就想吃那蕈雞湯,府中廚子又不敢做,沒法子……”
“多虧了我女婿的雞湯,要不你孫女能如此順利懷上孩子?”呂志毅道。
這點郭伯中沒法反駁,郭雯從小就身子骨弱,不思飲食,及笄前大夫就曾斷言她很難懷上孩子。
後來郭暄每日都從巒星河那買雞湯回府,養了一年多,還真将郭雯養得白白胖胖,順利出嫁懷孕。
就是郭雯吃了一年不僅沒吃膩,懷有身子後更是饞得食不下咽,挨了一個冬天後外孫女婿都求到他這個外祖父這來了。
“昨日我就派人去給二女婿送信,保準有你的雞湯。”
“哎喲!那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
“謝我作甚,謝我女婿去。”
“都一樣……哎喲,咋這麽多人……”
閑聊戛然而止,郭伯中望着一眼看不到頭的隊伍,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巒氏這個飯館,每到冬日便會休息三個月,到春季第一場雨後才開館。
從第二年起,每年春天起這條街上就會出現排隊的場景,就是排在後頭的人明知吃不着,每日也都有那麽多人樂此不疲。
呂志毅領着郭伯中好不容易擠到門口,見大堂裏人更多,忍不住嘀咕了聲:“該換個大些的鋪子。”
他這麽一說,人群裏立即有人附和。
“若巒掌櫃這能換個大些的鋪子,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鑰匙趕上下雨站這可真是造孽。”
“那你別來啊!正好給咱們騰個地兒出來。”
聽着人群的調侃聲,呂志毅二人擠過人群,果然瞧見竈臺前同樣擠滿了人。
巒星河在大鍋前拉着面條,雙手飛舞沒有絲毫停歇。
巒武三兄弟穿梭在大堂裏,收拾着桌上的碗,有實在趕不及的,客人們就自動将碗送到後院。
“星河。”呂志毅繞到竈臺後。
“父親。你們先去後院,我忙完手上的活兒就給你們送來。”巒星河頭也沒擡,繼續揉面。
呂志毅提着鳥籠,領着郭伯中鑽進院子,沒想到就連院子裏也有食客坐在小板凳上端着面碗吃。
“開店第一天生意就如此紅火。”
家人常坐的桌子早已搬進了堂屋,将鳥籠順手挂到樹上後,呂志毅又領着人先去了躺後院。
見三足果然趴在河邊樹下,遠遠望上幾眼後才會回到堂屋。
“聽說你将河兩邊的地全買下來了?”
河邊種滿密密麻麻的果樹和菜,河邊還停了艘小船,遠遠都能瞧見圍起來的兩人高牆。
“前幾年旁邊這兩家不是看上星河種的桃樹嗎,還硬說是他家祖上種的,我一氣之下就将這片地全買了,看誰還說是他家的。”
巒老頭兩口子會侍弄莊稼,這果樹同樣打理得好。
原本就是片沒人稀罕的野果子樹,巒家經手後結出來的果子又大又甜,不少食客吃完飯後都會買些回家。
如此之後,旁邊兩家的掌櫃突然跳出說這些樹是他們所種,非要巒星河賠償銀子,呂志毅幹脆将河對岸無主的空地與這邊河岸全買了下來。
“那空着的地莫不是你打算留下蓋宅子的?”
河對岸雖種了不少果樹,但其中一大塊緊挨護城河的地都空了兩三年也沒見派上用場,郭伯中猜肯定是呂志毅給自己留的。
還別說真叫他猜中了,呂志毅捋着胡須,嘿嘿一笑:“星河說過些日子就尋人來蓋座宅子,以後我與武兒外祖母就住在這,也方便照應些。”
“看來老天對你還不錯,前半輩子颠沛流離沒個安定,老了老了還能享兩個外孫子的福!”
“誰說不是呢!”
兩人望着滿院子大快朵頤的食客,心中還真是五味雜陳。
廚房裏的巒星河可沒空想那麽多,望着門外不知排到哪去的食客,忙叫來巒文去外面喊停。
巒文得令,麻溜地鑽出門口沖外邊的還在不斷聚集的人群大吼:“別排了別排了,明天請趕早吧。”
“這就沒了?”有人高聲問,看天色才剛過辰時,不少人還在睡夢中,竟然就已經賣完了。
“昨天采的蕈少,明天會多些,大家夥明天趕早啊!”
巒文哪好意思是說是三親六戚和朋友提前與預定了大半名額,大堂中有不少都是各家派出來的仆從等着取到吃食送回府中。
大哥巒武國子監的好友前些日子就提前遇到了一個月晌午飯,老師也幫好友先搶下幾個位置。
加上外祖父和些老熟客……巒文都不敢告訴大家別來浪費時間了。
“阿文。”
正想着老師,正主與幾位好友恰巧出現在巒文面前,于弘沩打着哈欠,滿是沒睡醒的模樣。
巒文暗暗嘆氣,若不是為了這口晨食,自家老師每日都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不對……确切說應該是為了每年開店第一頓吃到最新鮮的蕈湯,往後便是他們三兄弟輪流給老師送到府上。
“老師。”
“先給你師公和師奶送份晨食回王府,多盛些湯。”
“是,老師。”
巒文乖巧應下,于弘沩打着哈欠經過他身旁,輕車熟路地走進鋪子,先與巒星河打過招呼後,領着人自顧自地進入後院。
呂志毅與郭伯中坐在堂屋中等飯,他則是徑直去往大弟子的卧房,推開房門讓好友稍作等待,自己往床上一倒,直接又睡了過去。
“看來還是要早些建好宅子。”
看到窗戶大敞的巒武房子,呂志毅有些不滿,嘀咕着要早些将蓋宅子的事提上日程。
竈膛前,巒老頭雙手不停地往竈膛裏添加着柴火。
忙碌了幾年,他早已習慣火光烘烤臉頰帶來的炙熱感,抹了把額頭的汗後忙又起身去收碗。
巒星河手下未停,目光追随着巒老頭走遠,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二老來了。
“巒老板,給我多放些蔥。”
竈臺前,範金豐攏着袖子,眸光一直盯者大鍋裏,見亂星河挑起面條,忙出聲。
聽到熟人聲音,巒星河眼前一亮,邊放調料邊詢問起雇傭夥計的事。
範金豐舔了舔嘴唇,立即給出主意。
“與其雇傭人,還不如去買兩個死契,反正巒大公子日後入仕也得買仆從伺候不是。”
“買人?”巒星河還真沒想過,但範金豐說起巒武兄弟,他還真得為兄弟幾個的未來稍作考慮。
巒武春闱在即,于弘沩下半年要帶幾個學生出門游學,已備明年下場。
若明年真高中,外放成縣令還是留在翰林院,身邊是需要有人才行。
若是幾個孩子一離開,店鋪全靠他和兩個老人如何能忙得過來,他更不可能讓爹娘上了年紀後還如此辛苦。
正說話間,排在範金豐的年輕書生突然開口:“巒掌櫃”巒星河剛一看過去,這人立即羞紅了臉頰。
“公子有事要與我說?”
腼腆害羞的少年郎,一襲竹青色長衫,雖已洗得發白,但從頭到腳都将自己收拾得很幹淨。
不知是附近哪家書院的學生。
“我聽掌櫃的說想要買人,我家鄰居張大娘領着三姐弟,前些日子當家的掉下碼頭淹死了,大娘想讓孩子賣身去大戶人家當丫鬟小厮,如此才能活下去……”
臉雖漲得通紅,書生該說的事還是沒有落下。
巒星河點頭,知曉這書生是好意,便應道下午可以去瞧瞧。
書生很高興,更是連脖頸都漲紅了,許是平日裏根本沒說過如此長一段話,說完還有些氣喘籲籲。
範金豐離開後輪到這書生,巒星河順勢問了問他的姓名。
書生名叫秦喜來,說着話便遞上了個小小的瓦罐,又是腼腆地笑了笑:“湯裝在瓦罐裏,我帶回去給家裏小妹喝。”
名字讓人記憶深刻,巒星河初聽到時微一愣,随即心裏就不由自主“靠”了句。
書裏的反派……顧清竹小半輩子的對手。
所謂反派并不是說秦喜來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而主要是因為他與主角在政事上永遠處于相對。
當然,反派的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去,落得個罷官落魄成酒鬼的下場。
而眼下瞧着,秦喜來不過是個長得清秀一心挂念着家中妹妹的青年罷了。
巒星河接過那個還貼心套了個布袋子的瓦罐放到竈臺上,轉而抓起拉好的面條又問:“煮軟些還是硬些。”
“煮軟些,我娘牙口不好。”秦喜來笑笑,從懷裏小心翼翼摸出個布包,數出十文錢來。
竟不是自己來吃飯……
瓦罐巴掌大,滿滿一罐雞肉和蕈都冒了出來巒星河才遞還回去。
秦喜來将瓦罐和大碗都摟緊懷裏,鄭重地沖巒星河彎了彎腰致謝才離去。
不過是短短幾句話的緣分,縱使是書裏反派,巒星河也沒想過他們會再有什麽交集,所以早早就将買人的事抛在了腦後。
晌午所有客人離開飯館後,巒星河去門口打算收回供客人休息的條凳。
沒想到一跨出去就瞧見門邊靜靜坐着個書生正垂頭看書。
清秀的側臉讓巒星河立即認出,這不正是秦喜來……
“秦公子?”
秦喜來擡起頭,有些迷蒙的眸子霎時清醒,笑着摸了摸後腦勺道:“我怕巒掌櫃尋不到大娘家,所以想着一會兒給您帶路。”
望着秦喜來被太陽曬紅的臉,眸子幹淨得仿佛沒有一絲雜質,如此簡單善良的人還真叫巒星河狠不下心來拒絕。
“可吃晌午了?”巒星河心底嘆氣,帶起淡淡笑意問道。
“吃……吃過了……”
撒謊都不會的人,在書裏竟能舌戰群臣,與主角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
不知短短幾年,秦喜來究竟遇到了多少事,才會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面慈心冷。
“不若公子就進來和我們一起吃點,吃完我随你一同前往張大娘家。”
“不用不用。”秦喜來驚慌地連連擺手:“我在門口等巒掌櫃的就是。”
“爹!吃飯了。”等了半晌沒見人的巒武出門來尋人,見到人就立即驚喜出聲:“秦兄!”
“巒兄。”秦喜來更覺羞愧,耳朵紅得都能滴出血來。
經過巒武解釋後巒星河才知,兩人竟然是國子監同窗,對方也已是舉人之身,平日裏經常在一起探讨學問。
既是同窗,巒武更加熱情地将人拉進後院,一路上不停的說着話,看得出來很喜歡與之相處。
飯畢後,巒星河父子不忍拂他的好意,便跟着秦喜來一起去了那大娘家。
大娘姓張,長子剛滿十四歲,二弟十二歲,最小的妹妹剛才剛滿十歲。
巒星河沒有買下幾個孩子,只是與大娘和其長子簽了兩份活契,當是給兩人尋了份活計。
從千恩萬謝的張大娘家出來後,秦喜來神色有些恍惚,沒走幾步後忽然朝巒星河拱了拱手:“不知巒掌櫃飯館裏可還要夥計。”
“你還有想介紹的人?”巒星河奇怪。
秦喜來搖頭,還未說明臉現紅了個透,巒家父子靜靜等他沉吟半晌後緩緩開口。
“我想為我自己和弟弟尋一份差事。”
舉人之身,放在本世界已能算是士族,光是随便尋家書院教書每月也有幾兩銀子進賬,完全不至于淪落到要去飯館打工的地步。
所以巒武神色震驚,嘴唇張張合合好幾回都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既鼓起勇氣張了口,秦喜來倒顯得放松許多,翹起唇角無奈苦笑後解釋起來。
他家就是個都城人家裏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小老百姓。
家中為供他讀書早已耗盡家財,秦母生小妹時傷了根本,妹妹和娘常年都要湯藥養着。
秦父在布莊做掌櫃,每個月掙來的銀子幾乎都花在了他們娘仨身上。
秦喜來從考上秀才後就靠抄書寫字貼補家用。
中舉後他也想像其他舉人般入書院當夫子,奈何天生不善言語,見着生人還未開口便先結巴起來。
秦父知道後更是不想長子去當教書先生,擔心會因此影響秦喜來春闱之事。
所以秦喜來一邊在國子監讀書一邊還是只能抄書來掙些散碎銅錢。
方才巒星河開出每月六百文的工錢讓秦喜來意動,這工錢都快趕上秦父的月銀了,何況每日還只上工半日,下午他還可以回家讀書。
他與兩個弟弟都認識字,而且年輕身強力壯,完全可勝任跑堂一職。
秦喜來對自家情況的直言不諱讓身為同窗好友的巒武心中酸澀不已,巒星河倒是因此高看了這孩子幾眼。
沒有眼高手低也沒走捷徑,為了賺錢不惜降低身份甘願做個跑堂,只為減輕家中負擔。
只從這點來看,此人秉性絕對不壞。
既他還沒走上不歸路,那巒星河不介意改變巒家幾人命運的同時也拉這孩子一把。
“堂堂舉人來做個跑堂,我這小小的飯館哪承受得起。”巒星河連連擺手,面上滿是不贊同之色。
“不過虛名而已,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比娘親和妹妹的身子更重要。”秦喜來拱手作揖,誠懇地道:“讀聖賢書者也食五谷雜糧,若是連家人都養不活,這書不讀也罷。”
巒星河點頭,故作思索片刻後才道:“那你明日帶你兩個弟弟來飯館吧……”
不僅讓他帶着兩個弟弟來飯館裏跑堂,秦喜來因會識字算賬,主要工作是收錢算賬。
弟弟們的工錢為每月八百文,而他則是每月一兩銀子,還特別準許秦家幾口早飯與晌午都在店裏吃。
“多謝巒掌櫃,多謝巒掌櫃。”
秦喜來哪會不知巒星河這是故意幫他們一家,心裏僅有的一點讀書人自負都随着他拱手而全部煙消雲散。
破補沉舟的一次請求,沒想到最後竟改變了他的人生。
兩年後,北羊巷。
天還未亮,位于巷子尾的秦家就已涼氣了燭火,秦母一臉倦容地囑咐着長子路上小心。
“筆墨可帶夠了?”
見孩子兩手空空,秦母以為長子忘記準備筆墨紙硯,忙不疊又提醒道。
秦喜來輕拍母親的手臂,又将長出乳牙的小妹抱到懷裏逗弄起來。
“巒叔早已備好了筆墨和吃食,讓我只空手去就行。”
“又麻煩巒掌櫃,這兩年咱們家全靠巒掌櫃日子過得才好了許多,怎的連科考都要麻煩人家。”秦父敲着旱煙杆子,不贊同道。
“日後兒子好好孝順巒叔就是,再說我們家的吃食……”
不用說明秦家兩個弟弟就已知曉兄長的意思,這幾年吃慣了飯館裏的夥食,自家飯菜着實難以入口。
巒氏飯館不僅好吃,還養人。
巒叔變着花樣的給妹妹和娘親熬補湯,小妹長得白白胖胖,抱出去誰人不說養得好。
他們兄弟三人如今這個頭竄得比爹都高,很難不說是巒叔飯菜的功勞。
“咱們确實要好謝謝巒老弟,去年你娘病重缺一味藥材,無論如何求有藥的那家醫館都不願意賣咱們,最後還是你巒叔去山裏尋到的藥材救回你娘。”秦父又回想去去年的事。
去年春闱長子原本就該下場,哪知不巧趕上秦母突然病倒。
大夫所開的救命湯藥中有一味名為何首烏的藥材。
尋遍全城醫館終尋到次藥,但那掌櫃的卻道有大戶夫人每月都要用此藥材熬湯生烏發,所以他不敢輕易将藥材賣于他人,免得被責怪。
秦喜來懇求,那掌櫃的便讓他去求那家大戶。
結果……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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