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談心(二更合一)
談心(二更合一)
第56章
一大一小兩個背簍,半小時就撿得滿滿當當,巒淩羽還專門照着值錢的菌子找,顯然也在這上面做過功夫。
回到家,不過才十點半,巒淩玉果然還沒醒。
“叔叔,你收菌子嗎?我們可以便宜點賣給你,然後你再賣給收菌人。”
菌子還沒整理,巒淩羽就盯上了帶他們上山的向導。
大叔沒反應過來,巒淩羽又仔仔細細地解釋了遍,末了還故意強調他只收三分之二的價格就行。
“你這小娃娃人小鬼大,鬼精鬼精。”大叔分外感慨,如果自家大孫女有這孩子一半聰明,他哪還愁孩子畢業找不着工作啊。
感嘆歸感嘆,賺錢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何況巒星河叔侄摘的菌子品相都很不錯,轉手完全能比平時賣的價格高兩成,随随便便都能多賺兩三百塊。
采回來的菌子剛落地,轉身就換成一千七百塊錢。
張晶傻眼,得知消息的趙導聽完好幾分鐘腦子都沒轉過彎來。
原本計劃做游戲獲取食材的環節到這直接卡殼,而且聽說叔侄倆拿上錢就去村裏買雞,路上看到人家有果樹,飯後水果都安排好了。
急匆匆趕到三號房子一看,巒星河蹲坐在一樓口,正在褪雞毛。
三只土雞已經整理好大半,旁邊還堆着些蘑菇和素菜。
看到來人,巒星河還笑着邀請趙導今晚一起來吃飯,并表示這三只雞是侄子提出要請跟拍他們的攝像師吃午飯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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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菌子雞湯,中午一起吃點?”
美味近在眼前,趙導卻絲毫沒有嘴饞的,也顧不上攝像機還在拍攝,搖頭苦笑:“一會做游戲找食材的緩解你家不參加,節目播出哪來的鏡頭?”
“巒淩羽。”
巒星河了然點頭,仰頭朝二樓窗口高喊,下一刻,窗口巒淩羽探出頭來:“什麽事?”
巒星河手下拔雞毛的動作沒停,很平淡地說道:“一會你去參加找食材的環節錄制,我在家炖雞湯。”
“知道了!”巒淩羽縮回。
趙導:“……”
沒多會兒,樓梯間傳來動靜,背帶褲小孩兒蹦蹦跳跳地出現在面前,站定後目光看向趙導:“導演,不走嗎?”
趙導:“走走走,現在就走……”
遇上一家妖孽,趙導表示萬分後悔邀請巒星河叔侄來參加這種明顯用不上智商的節目……叢林極限生存比較适合他們!
一大一小離開沒多久,樓梯間又有動靜,巒淩玉抱着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布娃娃到處找人。
“叔叔……”
“哥哥。”
“叔叔,嗚嗚……叔叔……”
在樓上沒找到人,下樓發現醒來就在個人生地不熟的房子裏,巒淩玉一下子害怕起來,撇嘴就要嚎啕大哭。
“我在這。”
長而卷曲的睫毛逐漸有水滴凝結,眼看下一秒就要落下,巒星河的聲音就像是個開關,小姑娘的眼淚瞬收,抹了把沒擠出來的眼睛,笑眯眯地跑進了廚房。
“叔叔,我肚子餓了。”
“我正在煮雞湯,一會你哥哥拿食材回來,咱們就可以吃午飯了。”
一手接住撲過來的孩子,巒星河習慣性地抱起,單手繼續往鍋裏放菌子。
兄妹倆性格南轅北轍,哥哥骨子裏冷淡平靜,妹妹就是個天生的撒嬌公主,軟軟糯糯的很是可愛。
“叔叔煮的雞湯最好吃。”
小姑娘嘴甜的本事也是天生具備,常常哄着巒星銀樂得找不着北。
“那你多吃幾塊菌子。”早已免疫的巒星河面不改色接話,說着颠了颠小姑娘日漸圓潤的身體:“那少吃幾塊肉好不好,醫生可說了讓你控制體重。”
“我不胖,爸爸說我是可愛。” 巒淩玉不服氣,氣呼呼地把臉埋到玩偶上,悶聲悶氣地嘟囔:“我不喜歡叔叔了。”
“我們淩玉一點都不胖,醫生也沒說你胖。”
“醫生阿姨都說我很可愛,我是小公主。”
“沒錯,是叔叔眼神不好,竟然說我們公主吃得多,我們公主吃得一點都不多。”巒星河笑。
“嘿嘿,那我還跟叔叔好。”
小姑娘美滋滋地摟緊巒星河的脖頸,探出身體看向鍋裏翻滾的金黃色雞湯。
“好香,好香,我要吃三大碗飯。”
“行,三大碗。”巒星河笑,這才是真正六歲小孩的樣子,不高興來得快去得也快。
“叔叔,我們學校的飯不好吃,哥哥說叔叔用腳指頭做的飯都比食堂飯菜好吃。”
自從開始上學後,兄妹的午飯都在學校解決。
為鍛煉兄妹倆日後适應社會的能力,縱使孩子們念叨無數回飯菜難吃,巒星河都沒單獨給他們開過小竈。
饒是如此,巒星河笑着摸了摸巒淩玉圓鼓鼓的肚子:“學校的飯菜不好吃,你也吃了不少吧。”
“哥哥說不吃會餓死的,我不想餓死。”巒淩玉說得很認真,顯然是把巒淩羽的話說八道記在了心裏。
“臭小子。”巒星河噗嗤一聲,被她嚴肅的神情逗得笑了出來。
雞湯還未熬煮好,巒淩羽提着個裝滿食材的竹籃子已經折返。
把籃子往巒星河面前一放,神情不屑地努了努嘴:“今晚就勉強用這些菜做飯吧,勉強吃點兒。”
“哥哥。”巒淩玉驚喜大叫,滿眼崇拜地望着自家哥哥:“這都是你贏回來的嗎?”
“沒錯,節目組的關卡一點難度都沒有,所以我早早就換完回來了。”
面對妹妹,巒淩羽難得地露出小孩兒神态,牛氣哄哄地抱着手臂,一副等誇獎的模樣。
巒星河彎腰把巒淩玉放下,任由她轉了個目标繼續拍馬屁,直哄得巒淩羽眉開眼笑,承諾明天一定要給妹妹換幾條大魚來。
廚房裏雞湯香味四溢,就在這時,範家父女就像是聞到味兒似的找上門前。
範奚端着個籃子,裏面可憐巴巴地擺着兩根玉米和一個土豆。
“巒老師。”
父女倆用同樣祈求的眼神看向巒星河……身後的砂鍋。
“叔叔,範叔叔中午做游戲拿了最後一名,只拿到這麽點菜,連米都沒拿到。”巒淩羽很合時宜地直接點明父女兩的來意。
巒星河轉頭看去。
節目組也是執行得徹底,嘉賓拿到什麽食材中午就吃什麽,絕對沒有飯盒類的補給,更沒有零食可吃。
範湉早上連早飯都沒吃,早餓得眼淚汪汪哭喪着臉連個笑容都擠不出。
父女倆蹭飯找的已經不是第一家,剛去上一位演員父子家,發現他們正在跟點火較勁兒,第一步就讓人覺得不靠譜。
這不,範奚猛然想起巒星河好像很會做飯,帶着孩子連忙就趕了過來。
巒星河眨眨眼,好像有些不敢相信:“你親自出手還拿了倒數第一?”目光最後停在自家侄子得意的臉上。
範奚啞然。
看了眼領着妹妹玩耍的巒淩羽,更是羞愧地撓了撓臉。
除了巒家,其他三家都是來的大人,可節目組安排的關卡是做小游戲,大象鼻子十圈後最先直線走到籃子面前的人可以先提上籃子拿食材。
三個大男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巒淩羽轉完飛奔而去,如果不是人家不貪心,只拿了一小部分,恐怕剩下的人連根菜葉都沒有。
連個小孩兒都比不過,他哪來的臉辯解。
“我再炒兩個青菜,就能吃飯,你們稍等一會兒。”巒星河笑着大方道。
還真不怪人範奚大人連小孩兒都比不贏,再換兩個成年人來都不一定能贏。
範奚上道地提出幫忙燒火,三個孩子就搬了小板凳坐在牆外邊排排坐吃果果。
“姐姐,你怎麽了?”
手裏的蘋果農家自種,随便清洗下就能連皮吃,巒淩玉啃得滿臉果汁,餘光裏見範湉拿着蘋果一動不動,立刻擔心地問道。
刷拉——
青菜下鍋,巒星河用鏟子翻動,耳旁突然傳來巒淩羽的聲音:“我知道你丢的東西在哪?”
“你怎麽知道我丢東西了?”範湉驚奇,她年紀比巒家兄妹大兩歲多,接近十歲的年紀早已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不該說。
項鏈早上進村就丢了,她知道找不回來,所以就沒想提起。
“猜的!”巒淩羽沉着應答,順手拿出紙巾給妹妹擦了擦臉。
“你真厲害。”範湉認真道,巒淩玉立即給自己哥哥認證:“我哥哥全世界第二厲害。”
“誰是第一?” 巒淩羽不高興。
“叔叔。”巒淩玉不假思索道。
巒星河暗笑,果真沒白疼小丫頭。
“好吧,我承認叔叔天下最厲害。”沒想到,巒淩羽竟也承認,說完還很服氣地添了句:“我一定會變得比叔叔還厲害。”
“巒叔叔對你們真好。”範湉忽地感嘆。
“姐姐,你不開心嗎?”巒淩玉奇怪,她都能從範湉臉上看出凝重的表情。
“爸爸和媽媽天天吵架,而且我也沒有叔叔,家裏除了奶奶沒人管我。”範湉悶悶不樂地傾訴着自己的煩惱。
說完還沒忘記小心瞟了眼範奚的方向,确認他聽不見後又補充道:“我好羨慕你們有叔叔啊。”
“我爸爸媽媽也很忙,但叔叔說他們都很愛我和哥哥,所以姐姐,你的爸爸媽媽肯定也很愛你。”
小天使巒淩玉的世界很簡單,她覺得很幸福,所以認為範湉家也是同樣如此。
但範湉只是苦笑一聲,撐着腦袋小聲道:“媽媽從來沒給我做過早餐也沒送我上過學,我覺得她不愛我。”
“我媽媽也沒給我做過早餐啊!可能是因為姐姐的媽媽很忙。”巒淩玉繼續勸。
還別說,有比較之後,範湉還真眼前一亮,有些高興起來:“真的嗎?你媽媽也沒給你們做過早飯。”
“對呀,我媽媽經常在劇組拍戲,有時候一兩個月才會回家。”巒淩玉說。
“我媽媽……”範湉笑了笑,一道冷冷的聲音突然插進兩個女孩的談心中:“你媽媽确實不愛你,她在外應該早就有了新家庭,而且……”
範湉心裏咯噔一聲,心口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巒淩羽重重嘆氣,跟個大人似地伸出手臂越過妹妹拍了拍範湉肩膀:“過不久你就會有個異父同母的弟弟。”
巒星河眉心狂跳,握鏟子的手抖了抖,連忙轉身朝窗外喊了聲:“吃飯。”
白有個大人芯子,以為沒攝像機跟拍,每個角落都有的攝像頭恐怕早将他們的對話全部拍下來。
這不是跟算命似的未蔔先知嗎?連人媽媽生的是弟弟都說了出來……
不知道剪輯視頻的後期會不會被吓死。
節目還沒開播,嘉賓就爆出隐藏離婚醜聞,那節目還要不要播下去。
這是個巨大問題。
一頓飯,範家父女心情大不相同。
範湉心不在焉地随便吃了點,範奚則是完全沒注意到女兒,自顧自地大快朵頤了番,吃完就抹抹嘴回家睡午覺去。
下午的拍攝結束沒多久,趙導果然喊走了範奚。
回到家。
拍完睡前鏡頭的巒家也結束跟拍,巒星河關閉房間裏的攝像機,哄睡妹妹後喊來巒淩羽來了場開誠布公的談話。
兩人各自占據沙發一角。
“淩羽,今天你說的話全被攝像機拍下來了。”
“我知道。”巒淩羽嘆氣,随後砸吧下唇困惱道:“其實我已經挑了些好聽的說,範湉父母都不是好人,如果她還對父母有期望,未來會受更多傷。”
“不怕電視前的觀衆覺得你就是個神棍?”
“電視臺肯定不會播出我們的談話,除非他們想節目完蛋。”巒淩羽胸有成竹的撇嘴,說着雙腿一盤,竟直接打起坐來。
“你……”
巒星河表情複雜,嬰兒肥都被褪去的臉龐配上成熟得甚至有些死氣沉沉的眸子,果然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很奇怪。
“我與範湉只有一面之緣,今天的提醒已算是多話,以後不會多嘴。”
緩緩閉上眼睛前,巒淩羽淡淡一笑,随後深深呼出口氣,正兒八經地吞吐納息起來。
屋子裏很安靜,屋外的月亮很圓。
巒星河頓了頓,伸手推開木窗,眸光閃爍幾番後,覺得還是開口問道:“你是誰?”
很輕的笑聲緩緩蕩開,巒淩羽依舊閉着眼睛,反問道:“你呢?你又是誰。”
“巒星河。”巒星河答。
“巒淩羽。”巒淩羽答。
“你真的是我叔叔巒星河?”
靜默良久,終歸是巒淩羽沉不住氣,先問道。
“如假包換。”巒星河笑,“我真是巒星河,名字是爹媽取得,從來沒換過。”
他敢保證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只不過是此“巒星河”非彼“巒星河”而已。
“那你可記得前世的事?”
“前世……人這一輩子還能活幾輩子?”表情是如假包換的震驚,巒星河反問完還小聲地嘟囔了兩句:“我就會看點風水,可沒本事看什麽前世!”
“難怪……難怪我始終無法探查出你的靈魂有什麽奇怪之處,原來根本就是一個人……”巒淩羽沉聲自言自語。
“看來你是巒淩羽……前世的那個巒淩羽。”巒星河肯定道。
還以為是哪來的魂魄穿到這具身體裏,沒想到竟然是本人。
“我們還真是親叔侄。”巒淩羽挑眉輕笑,第一次擡頭直視巒星河:“你想不想聽聽前世的你是什麽樣子?”
巒星河點頭,同時努嘴笑道:“看你表情,前世咱們關系不怎麽好。”
“确切說是很惡劣……”重重嘆了口氣,巒淩羽開口。
他所謂的前世其實就是巒星河書裏所描述的那個世界。
原主燒傷臉後性情大變,折磨哥嫂,就連侄子都沒放過。
疤痕體質的巒淩羽因此在臉上留下條可怖傷痕從鼻梁延伸到眉心。
書到巒星河去世,男女主團圓正文完結,而巒淩羽講的,就好像是獨屬于他的番外。
和好沒幾年,巒星銀就查出了肝癌,而葛佳寧的事業卻在此時蒸蒸日上,兩人經常分居兩地。
“直至我爸昏迷入院,我那個媽媽就回來過三次。”巒淩羽張開手掌,又苦笑着收回兩根手指:“在她眼裏,事業永遠比親人重要。”
巒星銀去世後,葛佳寧更是很少回家。
當時剛滿十二歲的少年,跟範湉差不多年紀,也曾幻想着媽媽在他受傷自卑時給予關懷和愛。
但結果他在屋裏關了整整半年,全靠外賣和網絡過活,母親依靠勵志女性的光環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怕是早忘還有個兒子。
老天也算眷顧這個受苦的孩子,半夜他下樓去小區裏散步時,遇到個在路燈下獨自下棋的老爺子。
“師父教我下棋,教我玄學之術……沒有師父的話,我可能早死了。”
二十六歲,巒淩羽成為網絡上非常有名的玄學大師。
“也許是透露太多天機,我心血來潮給自己蔔卦時竟被雷劈死了,一睜眼……”巒淩羽聳肩,似笑非笑:“見鬼的在你懷裏。”
他沒沒死,又重回了嬰兒時期。
随後他發現……嬰兒床裏還睡了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那個娃娃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先是上輩子沒有出現的妹妹砸吧着奶嘴酣睡在他身側,随後陰晴不定的叔叔竟然是照顧他們的人。
家裏的房子很大,卻只有巒星河一個人照顧他們。
而後更加讓人震驚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的媽媽換成了趙媛,是個笑起來眼睛會彎成月牙形狀的漂亮女人。
爸爸媽媽感情很好,爸爸媽媽很喜歡叔叔,叔叔整天笑眯眯的。
不管哪一個改變,都足以讓巒淩羽消化許久。
漸漸的,他放松下來,開始融入這個家,感受到的東西自然也更加多。
巒星銀每天神采奕奕地出門工作,回家還會和兄妹倆做游戲講故事,從來沒喊過累。
趙媛帶孩子笨手笨腳,但從不吝啬表達對孩子們的愛,只要休息就天天跟孩子們黏在一起。
家裏還有條通人性的白狗三足是妹妹的專屬禦座,讀幼兒園時還天天騎狗去上學。
那只鵝黃色的鹦鹉經常語出驚人,巒淩羽不知多少次見過巒星河跟它無障礙的聊天,就像是……兩個老朋友。
而對此家裏人都表現得很自然,沒人覺得有什麽奇怪。
與他們相處最多的是叔叔,好像只是名字叫巒星河而已,靈魂就是另一個人。
他們全家少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缺少巒星河的存在。
“開始我很不習慣家裏張嘴閉嘴都說愛的習慣,可後來發現……其實還不錯。”
巒淩羽此刻也不知道他的心情具體是高興還是悲傷,反正把所有事都說出來後只覺得渾身輕松,之後會如何發展他也不想管了。
巒星河就像是家字的那個寶蓋頭,能為家人遮風擋雨,也能讓人能放心地把問題交給他解決。
“說不定……”巒星河展顏一笑,擡起右手輕撫沙發那頭的巒淩羽後腦勺:“說不定這輩子是老天爺對你的補償呢!”
“嗯?”巒淩羽神色不解,身體卻像是自動反應,不由往巒星河靠了靠。
“上輩子你受苦了,這輩子換我們來補償你。”巒星河笑。
書裏的人物只是排排文字構成,但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有血有肉,痛苦同樣清晰可見。
“補償嗎?”巒淩羽還真沒想過這種可能。
“誰知道下輩子咱們的意識還在不在,你好好活這一輩子,也不枉費上天的好意。”巒星河語重心長道。
難怪巒星銀和葛佳寧的感情早早生變,原來是為了這個受苦一輩子的“孩子。”
而他替原主補償的任務目标,顯然就在眼前……
“叔叔,你幸福嗎?”巒淩羽突然問。
“很幸福。”巒星河攬住有些迷茫的巒淩羽,大手依然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輕笑反問:“你幸福嗎?”
“如果你以後不讓我穿背帶褲的話,還是挺幸福的。”巒淩羽撇嘴,扯着卡裆的背帶褲一臉無奈:“又難看又難穿,真不知我爸的審美怎麽會這麽爛。”
“哈哈哈,你這小子!”
看似很簡短的一場談心,其實他們整整說了兩個多小時,雲層悄然遮住月光,明天像是個陰天。
孩子的生物鐘使得巒淩羽昏昏欲睡,巒星河輕輕抱着孩子站起身,親手親腳的把人塞進被窩。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人兒突然問了句:“叔叔,你千萬不要變成另一個叔叔哦,我喜歡這個叔叔。”
語調含糊不清,又是這個叔叔那個叔叔的,換成他人肯定只當是孩子的一句呓語。
但巒星河輕笑出聲,附到巒淩羽耳旁道:“放心吧,這個叔叔會一直在你和妹妹身邊守護你們長大。”
天亮之前,月亮終于突破雲層,月光灑到巒家三人沉睡的面龐之上。
今天……注定是個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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