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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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萬瘦圖并沒有傷人致死，那些過瘦的人身上妖法無效了，他們也會慢慢恢複正常的。

所以懲罰也就是看殷襄怎麽說了。

塗秀秀也在一旁解釋了，一般這種涉及了妖魔的案件從人類手中轉到妖管局這邊來以後，最後處理結果都是他們這邊說了算的。

只要最後把結案報告給警局那邊複印一份過去就好了。

搞清楚了這一點之後，萬瘦圖就開始花式求饒。

“小局長！別把我關起來！以後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要開減肥機構也行！我保證見效快安全無副作用，給你賺大錢！”

殷襄：“我要錢有什麽用？”

“……”萬瘦圖卡殼，作為一只有法力的妖怪，它其實也不知道要人類的錢幣幹嘛。

想了想它繼續奮鬥：“我可以不要薪水在妖管局打工！”

殷襄：“妖管局的員工本來就不發薪水。”

“……那、那我，我還會變出各種聲音，你想聽什麽樣的就有什麽樣兒的，老人小孩兒男人女人嬌媚的可愛的低沉的磁性的慈愛的甜萌的……”

殷襄揚起下巴：“人類社會有一種口技，不需要妖法也能做到你說的這些。”

深受打擊的萬瘦圖沉默了足足一分鐘，然後破罐子破摔：“我會唱歌！什麽歌都會唱！跟原唱一模一樣的那種！”

不料殷襄忽然來了興趣：“真的什麽歌都會？”

萬瘦圖一看有希望了立即狂點頭，用的還是小奶音：“對對對我老歌新歌昆曲河南梆子黃梅戲東北二人轉都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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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襄看着它沉思了一會兒後，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才藝呀，那你先唱首歌來聽聽。”

萬瘦圖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局長你想聽什麽？”

殷襄認真地想了想：“那你先唱個郎的誘惑來聽聽吧。”

可憐的萬瘦圖嗆咳了一下——

“這麽火爆的歌都不會你還敢吹牛？”

萬瘦圖：“我會我會！”

然後它清了清嗓子，再開口一秒變成那對國民組合裏的男中音和極有辨識度的豪邁女聲完美搭配：“娘子~啊哈！”

“是郎給的誘惑~我唱起了情歌~”

“在幸福的天空~你是我的所有~”

仿佛原唱降臨。

殷襄聽得非常滿意，臉上表情一本滿足，還跟着小聲唱了起來。(*^▽^*)

旁邊情不自禁開始跟着節奏抖腿點頭的劉大鵬反應過來，飛速撤退了。

塗秀秀也早已經離開了，只剩下牛小曼滿頭黑線。

妖管局內無處不在的電線精瞬間封閉了自己的聽覺認真裝死。

萬瘦圖唱完以後，期待的小眼神兒看向殷襄。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腦袋：“嗯，你果然沒說謊，唱得不錯，以後你就在妖管局裏待着。黑鬥篷落網後允許你恢複自由。”

“謝謝小局長！小局長你可以叫我圖圖！”

殷襄看了看它的樣子，拉長聲音：“圖圖啊……”成功吓到萬瘦圖以後，她又笑眯眯的點頭，“可以。”

萬瘦圖大大松了一口氣。

旁邊的老員工劉大鵬和牛小曼看得清楚——既然小局長直接将萬瘦圖帶回了妖管局，肯定就是不打算罰它了。畢竟它犯的事兒在妖怪們看來根本不算什麽大問題。

人類的警局則不一樣。

真要懲罰萬瘦圖的話小局長根本不用把它帶回來，交給特異處的人就是了。

顯然萬瘦圖是不知道這些的，它以為妖族犯事兒就是要妖管局來處理，要不也不會被吓得在這裏絞盡腦汁讨好小局長了。

他們作為員工，當然不能戳穿小局長，還是老老實實圍觀吧。

不過……劉大鵬和牛小曼對視一眼，都搞不懂新來的小局長到底什麽喜好？

她這喜歡聽的都是什麽畫風的歌？

“小局長，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還在跟萬瘦圖聊天的殷襄看過來一眼：“大鵬你可以走了，小牛你等等，給圖圖身上留一點你的追蹤液。在黑鬥篷抓到之前，你要注意一下圖圖的動向，發現它有什麽不對及時告訴我。”

“小局長？”萬瘦圖懵了。

牛小曼也愣了一愣。

殷襄奇怪地看着他們：“小牛你不是蝸牛精嗎？成精的時候自帶追蹤液沒錯吧？至于你，難道你不怕被那個黑鬥篷盯上，趁你不注意再來一次？”

萬瘦圖“啊”了一聲，乖乖地從雪團子上伸出了火柴棒一樣細細的胳膊腿兒，搖搖晃晃走到牛小曼面前。

她伸出手來，纖細的指尖在萬瘦圖面前畫了一個心形，只見一道心形熒光嗖一下縮小，鑽進了萬瘦圖的大腦袋裏：“好了。”

她完全沒料到，小局長居然能夠一眼看出所有妖怪原形。

她都修煉多少年了還不行呢。

牛小曼完成任務，慢吞吞地走掉了。

殷襄準備回辦公室，想了想又打算先去一趟檔案室，一進門就看見了對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肖聲。

他還是上午的一身打扮，正坐在檔案室的辦公桌前晃啊晃的，見到殷襄推門而入，“哐當”一聲直接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

殷襄：“……”

一會兒後，肖聲狼狽地爬起來：“小局長。”

“你放心，我不是來監督你繞市裸/奔三圈的。”

肖聲：“……”

“你在檔案室工作？”

肖聲點頭，小聲回答：“是。”

“我想看一看——”

殷襄話沒說完就聽見走廊另一頭傳來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非常誇張，越來越近。

她轉過頭，看見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個正在快步走向自己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灰藍色中山裝，胸前口袋裏別着一根鋼筆，微微發福，濃密的黑發似乎抹了發油固定成大背頭。

他手裏還拿着一個不鏽鋼保溫杯。

殷襄還沒吭聲，她身後的肖聲就向前一步叫道：“錢局長。”

錢遠飛在殷襄面前站定，使勁喘了口氣，擰開保溫杯蓋子喝了一口熱水，平複了一下呼吸然後說道：“小殷啊，你趕緊的跟我走一趟，有點急事。”

“怎麽了？”

“最近也真是邪了門兒了，怎麽這麽多事。我今天沒有等你來報道急急忙忙出去就是趕着處理這件急事，沒想到這個事情特別麻煩，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小殷你的能力我和上頭都是很信得過的，這不，專門回來準備叫你一起去了。”

殷襄什麽也沒說，跟着錢遠飛就往外走。

他們一前一後走到大樓門口直接上了牛小曼的車子。

“咱們局裏的員工、還有特異處今天趕來祝餘市的人也都在那邊等着。”

錢遠飛看起來已經火燒眉毛了，牛小曼開着車子行駛在大馬路上，時速還是不超過三十碼。

不到一分鐘，錢遠飛就忍不了了，催促道：“小曼啊，那邊一大堆人等着，你把車開快點。”

“這條路限速四十碼。錢局長你開會的時候不是一直教育我們，在人類社會一定要嚴格遵守人類定下的規則，絕對不能違規嘛？”

錢遠飛唉聲嘆氣：“那是平時，這不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他想想不對，又提高了聲音，“限速四十，你這也沒開到三十碼啊？”

牛小曼仍然目不斜視，穩穩當當開車：“市區人多路況複雜，時速過快遇到緊急情況難以處理就容易出事，我這個車速是最安全的。”

錢遠飛長嘆一口氣，轉頭看向殷襄：“小殷啊，要不我先跟你說說那個案子？”

殷襄也認真地看着他：“我們還是先說說為什麽給我配的司機是這樣的吧？”

錢遠飛看了看前面駕駛位的牛小曼，一副拿她沒什麽辦法的樣子：“哈哈，哈哈，這個，遵紀守法是好事啊，出了市區就好了，出了市區就好了。”

“出市區就不用遵紀守法了？”殷襄好奇地問。

錢遠飛噎了噎：“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開始覺得自己這樣急匆匆趕回來是個錯誤，當時應該随便使喚個誰回來叫人就好了。

說話間，車子終于出了市區。

錢遠飛瞬間就放松了一些。

殷襄正要說話，只聽吉普車引擎發出“嗡”地一聲，車子嗖一下沖了出去。

後座的新老局長都被甩得猛地向後一仰。

“牛小曼！”

車子瞬間時速超過一百二，窗外飛快變幻的景物都看不起了。

牛小曼一邊淡定開車一邊說道：“錢局長，怎麽了？不是你催我開快點嗎？”

“你這也太快了！超速了吧你？”

“這個速度我能掌握，局長你放心。我記得你開會的時候說過，做妖怪頭腦一定要靈活，不能不知變通。咱們這不是趕時間嗎，偶爾超速不要緊。”

錢局長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

殷襄：……老局長似乎開會說的有點多？

他不是局長嗎？怎麽連妖管局的司機都管不住的？

看出了殷襄的疑惑，錢局長咳了咳：“小殷啊，我們把牛小曼分給你做司機，是相信你的能力。不管怎麽樣，她的妖法在局裏還是排得上名次的。”

殷襄看看牛小曼，再看看坐在身邊的錢局長，眨了眨眼睛問道：“錢局長，你的意思是說，刺兒頭分給我讓我來管嗎？”

錢局長幹咳兩聲：“小殷啊，你不要這麽說。小曼也是咱們妖管局的好員工，我們把她分給你，是希望你們好好搭檔為妖管局辦公。”

不等殷襄再提問，他就開始說起妖管局的歷史來，說得口幹舌燥了就打開保溫杯喝一口水。

注意到殷襄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杯子。

錢局長解釋道：“年紀大了，要注意養生，枸杞泡茶是好東西啊！還有每天晚上熱水泡腳也是必不可少。你別看你現在年輕，也得注意保養，我啊……”

殷襄：？？？

不是，你一個石磙修成的萬年老妖怪，在這兒學什麽人類搞養生？還一副過來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