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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作為京城土著的原晈領着初來乍到的殷襄在城裏到處吃喝玩樂的時候，那件X大校園的案子就查出了結果來。

警方也不是吃素的，确定了不是非科學因素後，他們使用高科技手段很快就鎖定了兇手也有了完整的證據鏈。

這事原晈才從別處聽說了妖管總局局長向辛微跟殷襄說過的話。

“襄襄，你們局長讓你利用我？”

殷襄沒有這個想法，自然也不會心虛，就點頭認了：“是啊，你從哪裏知道啦？”

原晈手裏把玩着一朵仿真月季花，若有所思：“你為什麽沒有行動？”

“嗯？”

“你上京來，主要不就是因為妖族身份證件的事情嗎？”當然還有發展妖族經濟什麽的，這就不用說了。“既然你們局長已經給你說了辦法，你怎麽不來利用我？”

殷襄有點不明白了：“你想讓我利用？”

“當然。”原晈利落地表态，然後又開始幽怨，“如果能幫到你我會很高興的。但是你為什麽都不說？”

“阿嬌你是不是忘了？”

“嗯？”

殷襄提醒道：“我說過的，我本來沒想去妖管局實習的，是因為師父留了信。”現在的一切都不是她主動想要的，所以她不積極才是正确的，積極主動了才奇怪呢。

原晈點了點頭：“你賺的錢夠花了……”

“對啊，我賺錢是因為缺錢用，現在錢賺的夠花了，那想那麽多幹嘛。”殷襄終于說出了她考慮很久的想法來，“自從下山到了妖管局、聽過幾個認識我師父的妖怪的說法，還有X大的何老師，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陰謀在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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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

殷襄點頭：“反正我思考的結果是不能太出風頭，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按照何老師他們的說法，我還是個小孩子呢，大妖怪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那麽積極幹嘛？”

“那開店幫貧窮妖怪們……”

殷襄果斷說道：“在總局裏讨論過這個話題了，大家只是來了人類社會有些束手束腳沒有打開思路，有我在前面做例子，後面不用我幹什麽它們都會想到的啦。大家都是修煉了成千上萬年的老妖怪，最小的也幾百歲啦，沒有真的傻子啦！”

原晈：……

這好像說的沒什麽毛病？

不過這樣一說——人類的年齡的确跟妖怪們是不能比的，人家都是三位數起步。

“忽然感覺輸了……”原晈喃喃道。

“阿嬌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

“我說你們妖怪的年齡最少都是三位數起步的……”

殷襄笑起來：“對啊，而且一般幾百年就修煉成人形的都是有天分的妖怪了！”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我的年齡？”

原晈瞬間嚴肅臉看向她：“襄襄你是鳥……不是哺乳動物？那你的年齡是要從蛋生的那一刻開始算起，還是從破殼出來那一天開始算起？還是化成人形開始算？”

這下輪到殷襄噎住了。

這個問題真是太深奧了，被原晈問住了她才想到，她以前好像根本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兩個人站在人聲鼎沸的街邊，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兒後，突然一起笑出聲來。

原晈：“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出生年月日，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殷襄：“沒人教過我怎麽算啊。”

“那你不過生日？”

殷襄果斷搖頭：“不過。”想了想，她補充道，“不過我的出生年月日肯定不是從化形那天開始算的！”這麽算的話她還不滿一歲呢……

原晈顯然也想到了，趕緊點了點頭：“當然，你沒有化形之前就已經能夠跟成年人正常交流了啊，怎麽能算是還沒有出生的小嬰兒呢。”

那到底怎麽算？

兩個人面面相觑了片刻，不約而同地決定轉移話題。

一個說：“我想吃豌豆黃和烤鴨。”

一個非常配合地說道：“都是我會做的，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殷襄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準備手拉手一起去買材料，沒想到居然在一家大型超市裏遇到了何彥君。

雖然不在校園裏，但何彥君還是端端正正的黑西褲白襯衣加黑色皮鞋，只是襯衣換成了絲綢質地，頭發松松的紮成馬尾，戴着黑框眼鏡，別有一種風采。

殷襄想着這是認識師父的前輩，就上前去打了招呼。

何彥君看了幾眼原晈，本來嚴肅的臉上露出一點笑來：“這是原家那個小孩兒？”

殷襄朝着原晈眨了眨眼睛——連她在何彥君面前都是小孩兒，原晈當然也不能例外了。

幸好她早在原晈面前提起過何彥君了，而且他本身也從特異處那邊聽說了不少X大的事情，而且因為殷襄來了京城，原晈也一直都很注意妖管總局那邊的消息，自然也就知道了向辛微和何彥君的事情。

因此此時他一點也不慌張地打招呼：“何老師您好。”

何彥君又看一眼殷襄，然後繼續面對着他：“你是小時候見過小朱雀和楊漸那個原家小男孩是吧？”

殷襄一怔——何彥君怎麽知道？怎麽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她确定自己沒有失憶啊！

一聽何彥君的話，原晈的态度立即又恭敬了幾分，有種面對女朋友家長的感覺：“是，何老師您也知道？”

何彥君忽然看了看一對外貌出色的小兒女，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來：“你那時候小大概不記得了，我提醒一下你，楊漸一手帶大小朱雀，對她疼愛非比尋常。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娶走的，即便……你自己做好準備。”

原晈立即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是，我知道，謝謝何老師指點。”

殷襄這才想到要問：“等等！阿嬌到底什麽時候見過我？為什麽你們都知道，我不知道？”原晈今年也不過二十歲，她早八百年前就開了靈智了，只是修煉不過關還不能化成人形而已。她怎麽就不記得自己見過原晈？

何彥君看她一眼：“傻乎乎的，不知道你師父這些年都是怎麽教導你的。”

“啊？”殷襄更不明白了。

何彥君卻沒有再多解釋的意思，只看向原晈：“希望你順利過楊漸那一關。你們逛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說完也不等兩個人回答就直接走掉了。

殷襄轉過頭，瞪大眼睛盯着原晈：“快說，你什麽時候在哪裏見過我的？”

原晈搖搖頭：“我答應了別人不能說的。”

“什麽意思？不是你跟我見過面的事情嗎，跟別的人有什麽關系？”

“總之，你要自己想起來，或者是當初我答應的人同意了我才可以告訴你。”原晈看殷襄氣鼓鼓的，趕緊勸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們現在不是很好的嗎，小時候見沒見過你記不記得都不重要。”

可這種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的感覺……好像只有她是個大傻瓜啊。

殷襄悶悶不樂。

直到中午吃到了烤鴨——原晈年紀不大，刀工真不是蓋的，片鴨的技術爐火純青，他穿着一身廚師服戴着廚師帽和口罩，一手烤鴨一手刀站在餐桌前用讓人眼花缭亂的刀工嗖嗖嗖把烤鴨切成一片片的樣子簡直了。

小吃貨殷襄瞬間拜服，把不重要的事情都給抛諸腦後了。

就像殷襄說過的，能夠修煉化形的妖怪們都不是傻子，妖管總局的動作、還有她開店招收妖怪員工、被叫來京城妖管總局的舉動都給了妖怪們一個訊號——妖管總局并不是要靠着一部《妖怪守則》将它們牢牢困死的。

上頭的大佬們有把它們的難處看在眼裏，也在準備改進了。

妖怪們在人類社會行走的膽子瞬間就大了很多。

要知道妖怪們剛剛來到人類社會的時候無拘無束，是鬧出過幾次大事的。當時妖族的大佬出面，聯合了人類裏的捉妖世家和特異處一起，将犯事的妖怪抓起來，因為當時鬧出了好幾條人命，大妖們根本沒有在人類面前為那幾個妖怪說話，直接把它們廢了妖法交給了人類處理。

那時候一切都剛剛開始，不僅沒有《妖怪守則》，人類對妖怪也遠遠沒有現在這樣的接受度，他們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那幾個妖怪的确害了人命，人類執法者們處理起來就更加不會手下留情了。

那幾個妖怪最後下場都非常凄慘。

在那之後很快妖管局應運而生，更快的妖管局頒布了《妖怪守則》，給來到人類社會的妖怪們全都上了一道緊箍咒。并且以那幾個下場凄慘的妖怪來殺雞儆猴，表示以後有不遵守規則的也是一樣的處理方法。

妖怪們都被吓住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妖管局說話主事的大佬妖族出了名的萬年大妖，小妖怪們打不過也惹不起，就只能乖乖聽話。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上頭的意思終于開始變了！

它們終于迎來了解/放！

《妖怪守則》裏頭條條框框一大堆，聽說最開始好像是請了一個人類專業人士專門針對人類社會生活的妖怪們寫的，大佬頒布的時候要求妖怪們必須嚴格執行，好不容易修成人形來了人類社會的妖怪們都很怕死，出于對大佬的畏懼也不敢陽奉陰違，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照辦。

搞得大家一個比一個慘！

現在終于好了！

殷襄感受最明顯的就是一下子就能在街上看見很多妖怪了——大大方方的混在車上、人群裏、飯店裏、餐館裏，還有跟人類打得火熱的。

如果不是妖怪法則裏面條條框框摳的太死，妖怪們在人類社會不可能過的這麽難受生活這麽艱難的好嗎！

什麽身份證件人臉識別……它們有妖法想躲過那些高科技檢測儀器又不是多難的事。

京城畢竟是京城，人類的首都城市，很多國家領導和各種緊要部門也都在這裏。

這裏的安保設施能人異士也是最多的。

很快就有人類發現了不對。

特異處的人更是最早發現出現在各行業各各種場所的妖怪激增，活動明顯比以前多了許多。

這天他們帶着相關部門的專家一起找到了京城妖管局的時候，殷襄和向辛微她們正在大會議室裏開會。巧了，說的不是別的，就是在讨論關于未來妖怪們在人類社會身心健康發展的問題。

正有一個妖怪頭頭是道的說起以後要支持妖怪們利用自己覺得妖法或者是本身在人類社會賺錢的問題，還拿了殷襄舉例子。

就有秘書敲門帶了特異處的人和幾個白頭發專家進來。

向辛微都不用問就知道對方的來意。

殷襄看着朝着自己不停眨眼的原晈皺眉，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麽。

看了一眼旁邊向辛微正在跟特異處的人說話，她悄悄問道：“你怎麽也來了？”

原晈眨眨眼睛，湊在她耳邊小小聲地說：“這次是你的面子。”

如果不是有個女朋友在妖管局，這次的事情他可是來不了的，畢竟他連進特異處都是走後門進的。

殷襄正想再問一句，就聽到旁邊拍桌子的聲音。

“當年可是你們妖管局自己通過了才頒布的《妖怪守則》，也是大領導，怎麽能這麽随随便便就朝令夕改、出爾反爾？這樣讓其它妖怪們怎麽看你們這些大妖？”

向辛微一點也不着急，就連暴躁老哥敖炳天都一點也不急躁的樣子。

“話不能這麽說，當初我們也是為了跟人類和平共處才同意你們那邊出人幫忙撰寫妖怪法則來實行的，當時我們可是一字沒改，這些年也一點折扣不打的都執行着！不用我們說，你們自己有眼睛，也知道我們妖怪過的都是什麽日子。難道我們要稍微改改還有錯了？你們人類的各種法律還會每年修訂呢，我們妖怪就那一部法都用了多少年了，修改過一條一款嗎？這剛起了個頭要修改，你們就過來指手畫腳說我們朝令夕改？我們妖怪的朝暮也沒有這麽誇張的算法。拿到你們人類那裏就更說不過去了啊？你們不能因為我們妖怪好說話，就總想欺負我們吧？以為我們是二傻子？”

敖炳天咧嘴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勞資們好說話那是我們脾氣好講道理，你們要是當我們是傻子，那我也不介意跟你們撕破臉，到時候大家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在場的人類：……

這兩個妖怪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配合簡直比人類還得勁兒是什麽意思？

還有一個特異處的老員工，當年也是跟着一起來見證過談判、頒布《妖怪守則》一系列大事的，看見這樣的向辛微和敖炳天，他的臉上一陣恍惚——

當年這兩個妖怪不是這樣的啊！這兩個人外表還跟多年前一樣一點也沒有改變，但是這個口才……

他恍恍惚惚的想到，社會果然是個大熔爐，不僅能鍛煉人，妖怪也能鍛煉。

當年談判的時候被人類牽着鼻子走，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妖怪，外表一點沒變，內裏卻完全不一樣了。

“向局長，話不能這麽說。你們要修訂你們妖怪的法律當然沒問題，但是在沒有修訂完成、将新的律法頒布出來開始實行之前，舊的律法肯定還是要遵從的，不然那不是亂套了嗎？你也在京城裏住着的，不會不知道最近亂成什麽樣了吧？京城有你們這些大妖坐鎮都亂成這樣了，其他城市就更不用說了。向局長，我們今天過來是帶着誠意打算跟你們好好談的。我們雙方都冷靜一些，不要說不理智的話，也免得給下頭做了不好的榜樣，你說呢？”

“我們妖怪可沒有什麽榜樣不榜樣的——”

“你這就——”

雙方繼續争論。

說的也都是比較有道理的跟妖怪未來相關的事情，殷襄正在認真聽，就被原晈扯了一下。她又轉過頭去悄聲問：“怎麽啦？”

“襄襄你傻呀，難道你沒有想過我們以後的事情？這是個好機會，你記得跟你們局長提，錯過這個村可能就沒這個店了。”

“我們的什麽事？我們好好的有什麽事啦？”

原晈終于忍不住敲了一下殷襄的腦袋：“人和妖通婚的事情。”

殷襄還是茫然：“我們妖族沒有說不可以啊？難道你們人類有明文規定不行？那需要你去努力，我——”

“沒說不可以也沒說可以不是嗎？反正這一次你們妖怪法律肯定是要大修了，妖怪們在人類社會生活會越來越好，飽暖思淫/欲，以後日子好起來了妖怪們當中有跟人類看對眼談戀愛也很正常的，大家可能會結婚也是未來需求之一不是嗎？你現在提出來也是為未來大家着想不是嗎？”

殷襄想了想，還真挺有道理，萬一這次沒有妖怪想到沒有提出來跟人類商讨出個可行方案來，以後有妖怪和人類想結婚難道再臨時修改律法嗎？

于是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跟局長說的。”她看了看自己的筆記本，有點感慨，“這次我們要修改的東西真不少。”

側面也說明了，法律不完善的這些年，遵紀守法的妖怪們也是真的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頭。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低調再低調，想到這個殷襄還是忍不住想嘆氣。

她才來人類社會沒多久，嚴格算起來沒有過過什麽苦日子，可是其它妖怪、尤其跟向辛微她們同一批來到人類社會的、遵紀守法的老實妖怪們可真是慘啊。

原晈顯然看出來她在想什麽，就安撫地摸了下她的頭。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炸雷一樣的大吼。

“你小子幹嘛呢！”

瞬間整個會議室的人類和妖怪們目光都聚集在了原晈身上。

發出怒吼的金龍敖炳天更是瞪圓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殷襄想也不想解釋說：“我喜歡讓男朋友給我順毛，這樣很舒服。”

敖炳天轉而吼她：“我看你是真的腦子進水了你！跟個人類小子厮混在一起還處處護着他，他一個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弱小人類，有什麽用？！你說他有什麽用！”

不等殷襄和原晈說什麽，特異處的人和來的專家就不能容忍敖炳天的話了。

“向局長，我們今天都在這裏聽着呢。您這裏的敖先生就這樣赤/裸裸的看不起我們人類，這是不是公然挑釁？我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測他說的就是您所想的？你們當面都能這樣，背後又是什麽樣的态度？”

“如果人類真的弱小無用，你們又是為什麽一定要在‘人類社會’生存呢？自己創造出一個妖怪社會來不是更好？”

“我——”

也有趕緊出來打圓場滅火的：“冷靜冷靜，大家坐下來有話好好說。”

“争吵是最無意義的事情。”

好不容易場面再一次平靜下來，大家繼續讨論。

整個會議室差不多就一直處于這種狀态——和平讨論、發火、争吵、勸解、冷靜、繼續讨論。

雙方的秘書和專業人士還都拿出了會議筆記本來一絲不茍地把會議內容都給記錄下來了。

殷襄和原晈又可以在不起眼的角落裏說話。

“襄襄。”

殷襄答應了一聲。

結果原晈又叫了一聲：“襄襄。”

殷襄就莫名其妙：“什麽事？”

“襄襄。”

殷襄：“……你幹嘛啦！”

他忽然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腦袋，湊得太緊，殷襄幾乎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吐息。

“原來你喜歡被順毛啊……怎麽不早告訴我呢？”

殷襄瞬間炸毛：“我又不是貓才不喜歡被順毛！”她不敢直視原晈，磕磕巴巴地說道，“剛、剛剛是、是為了替你解圍随口說的！”

原晈還是保持原來的表情眼神和動作：“原來襄襄真的想保護我啊……”

殷襄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極了：“沒有沒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怕敖叔叔生氣對你動手！”

解釋完了才發現好像不對。

原晈果然笑容更深了，那雙黑漆漆的眼睛裏都溢滿了笑意。

殷襄躲不過去，只好仰天長嘆：“你再這樣我走了。”

“好好好。”原晈語氣輕快又愉悅的，“那我們繼續讨論律法修訂的事情？”

殷襄趕緊點點頭，感覺臉上的熱度的總算不再增加了。

律法修訂是比身份證明更要緊的事情，當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拍板定下來的。妖管局就開始了連續開會的日子。

在這期間，京城、以及其它城市的妖怪們都開始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上新聞了。

當然，它們也沒有真的鬧出什麽事情來，所以新聞的內容一般都是這樣的——

“驚！家中綠蘿盆底竟出現蛇蛋！”

“詭異！漢水漁民辛苦一日的魚獲一夜之間只剩魚頭！”

“可怕！某城中村驚現人頭狗身怪物！”

網絡上的各種自媒體新聞報道就更加層出不窮了。

“天啊昨晚我看見一只貓從我窗外飛過去了我是不是瘋了？”

“我的老天鵝，母豬真的會上樹了！視頻為證！”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啊？一夜起來感覺自己全身毛暴漲十公分？去醫院檢查身體一切指标正常？”

還有各種靈異事件——

“昨天晚上我爺爺給我托夢把我罵的狗血噴頭……”

“我昨晚夢見小時候出意外沒了的小弟，我們倆一起哭成狗。今天起來居然在床上看到小弟小時候的桃核手鏈，我是該去寺廟求護身符求大師看看，還是應該給小弟燒點紙錢？還是給他做個道場？”

“這幾天快瘋了，突然我家牆上貼的海報就會動了，鞋子也會自己動，傘還會飄來飄去跳舞一樣！！！我踏馬難道是許仙轉世？！！”

網上沖浪見多識廣的網民們看到這些都以為是噱頭、高科技搞的、或者是P出來的造假視頻什麽的，大家只是看個樂子就算了，沒人會當真，但是那些說出自己親生經歷的人不一樣啊！！！

不僅有人去寺廟裏、道觀裏求助，還有人自己在家裏搞封建迷信求神拜佛念經什麽的。

當然還有堅持相信科學用科學手段報警尋求幫助的。

這些信息彙總到京城這裏來。

特異處的人、妖管局的妖怪們，當然最清楚是怎麽回事。

不就是新的《妖怪守則》沒有頒布下去，而舊的妖怪們察覺出了苗頭，都在想方設法瘋狂試探當中。

于是就形成了現在的混亂局面。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特異處的人管不了那麽多了，開始催促相關部門的專家——

“不能再這樣跟妖管局的那群妖怪們磨洋工了，那些妖怪們雖然做的事情都不痛不癢，也不會造成什麽大問題，但時間長了還是會給我們的民衆造成巨大心理恐慌的。我們得盡快解決這個問題。”

可是說這話的人自己也很清楚，談判這種事情，誰先着急肯定誰就要吃虧。

妖怪們沒有惹出大亂子來，妖管局的妖怪們當然也很坐得住。

特異處這邊每天接到雞毛蒜皮的緊急非科學案件卻都在持續激增，他們穩得住，時間長了下頭穩不住啊。

再說那些妖怪們萬一有一個控制不住，開玩笑開出了大問題來，它們沒事，他們人類的身體可不像是妖怪那麽強悍，哪怕斷手斷腳都能再生的。

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到時候肯定又是沒完沒了的扯皮。

不如快刀斬亂麻。

就在這個時候，妖管局那邊提出了一個要求來——

“妖怪既然得到了人類的認可，可以在人類社會生存了，那可以和人類通婚當然也是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