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教學

教學

017 打架教學

“小多，播放《幼兒啓蒙安全常識》。”江瓊玖說。

“收到，開始播放《幼兒啓蒙安全常識》。”

電視開始放動畫片，福叔送來濕熱的毛巾和繡龍小手帕。

江瓊玖自己擦了手擦了臉，又用手帕把金澤擦得幹幹淨淨，囑咐：“墜子裏有定位，出去迷路了，找警察撥打上面的電話。”

金澤把爪子張開好擦手指縫裏的油漬，歪了歪頭，哼哼唧唧：【龍才不會迷路！為什麽要放定位？怕我丢下你跑了嗎？龍是自由的，你不要……嗯嗯，這裏也要摸摸。】

江瓊玖把金澤從頭撸到尾，連爪爪也沒放過。

金澤頓時沉迷被撸，忙着蹭江瓊玖的手，【再摸摸再摸摸，背上也要，還有尾巴……】

功德之力随着江瓊玖動作浸潤到金澤體內，暖融融的感覺烘得金澤眼睛半眯着，腦袋一點一點打瞌睡，差點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江瓊玖停下。

舒适感被打斷，金澤醒了瞌睡，睜大眼睛嘤嘤叫着繼續。

“以後不能玩蛇。”江瓊玖說。

金澤忙點頭。

“不能玩蜈蚣。”江瓊玖又說。

金澤繼續點頭。

“蜘蛛、火螞蟻、蟲子等等，都不行。尤其不能帶別的小動物玩。”

【知道知道，不帶它們。阿玖繼續摸摸，摸摸嘛。】金澤點頭如搗蒜，用尾巴卷着能讓他舒服的手指放到頭頂。

江瓊玖繼續撸龍。

福叔本來擔心江瓊玖會教訓金澤，在旁準備等着随時拯救小龍。當他看到氣氛和諧的一人一龍，忍不住雙眼濕潤，悄悄離開客廳回自己房間。

老人眼裏的江瓊玖從小早熟老成，除了學習工作，沒有別的喜好。錢對江瓊玖來說只是數字，甚至連吃穿都不挑剔，幹面包和國宴大廚的美食似乎沒區別。如果不是他堅持，江瓊玖更願意直接住公司……不好美色，不愛享受，活得像對這個世界毫無期待。

福叔一直很擔心，江瓊玖會冷冷清清機械地過一輩子。

現在不同了，金子出現後，江瓊玖的眼中多了溫情和光彩。如果只是帶着金子出門散步，還能說是為了宣傳萬江生物的基因工程新成果，但親自給金子洗澡、投喂、陪玩耍，金子鬧出事來寧可花錢打招呼，也不訓斥或更換牢固的蜥蜴箱……最主要的是，江瓊玖回家不直接去書房工作，這房子就不再像酒店，有幾分像家了。

書房。

江瓊玖在工作，金澤盤在抽屜裏睡覺。

“喵……”

“汪汪……”

窗外傳來此起彼伏的貓叫狗吠聲。

霸王出門了？！

金澤的小耳朵動了動，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間有了精神。他擡頭看看江瓊玖，見對方盯着電腦手不時敲擊鍵盤，看起來專注認真。

【阿玖，我出去一會，很快回來。】

金澤小小聲說着，從抽屜敞開的縫隙裏鑽出來，然後整條龍像一線水般悄無聲息往下滑。金澤落到地上，哧溜加速竄向中央空調的通風口。

江瓊玖回頭，只看見金色的小尾巴晃了晃，消失在落地窗上方的出風口栅格後。他回頭看了眼書房緊閉的門，拿起手機給特助姚清打電話。

金澤來回數數自己體內多了兩縷的龍元，感到神清氣爽，他閃電般越過薔薇花牆，輕盈落到橘将軍背上。

【你什麽時候下樹的？】

【大王的管家說給小魚幹，我就下來了。】橘将軍舔了舔爪子。

物業的雲梯根本沒派上用場。

不僅雲梯沒用，人類加固的門窗圍牆也沒用。橘将軍依舊把小弟們帶出來了，其中好幾只還是貓咖的大貓。

【霸王出門了。】負責看守一號院的野貓報告。

【它在哪？】金澤問。

【湖邊。】橘将軍說，【今天有兩個人負責陪它跑，沒戴嘴套。】

【走，我去會會他。】

金澤一爪叉腰，一爪扶着貓耳朵，上半身直立迎着嗖嗖嗖的寒風，帶領貓貓狗狗們呼嘯着沖下山。

金澤帶着小弟們一路越過草坪，穿過廣場，奔向湖邊。

路上不時有狗狗甩脫主人的牽引繩加入隊伍，再加上追趕的鏟屎官，湊熱鬧的小孩子和家長也都跟上來。

有人拿出手機拍視頻，朵朵哥哥更是高高舉起自拍杆……

大家嘻嘻哈哈，仿佛在進行一場另類盛會。

“快看領頭的貓，貓身上那條金色蜥蜴，就是白天視頻裏的金子！”

“真威風，像小龍一樣。”

“這樣很危險，吓到小孩子怎麽辦，物業不管嗎？”

“怎麽管？那可是萬江老總養的，星湖灣的開發商就是萬江。”

“豆豆這兩天都沒出門，聽說是被橘貓咬傷還被拔了羽毛。”

“那貓老厲害，跟牛頭梗打架都贏了。”

“哎喲，它們怎麽去湖邊，我剛看到有人牽着山頂那條獒犬在附近……”

金澤擡起右爪：【停。】

橘将軍急剎車，後面跟着的貓貓狗狗們有的沖出去一截才滑行穩住。有的在地上打滾靠皮毛增加摩擦力停穩，有的好不容易停穩了又被後面的撞倒……咪咪汪汪的，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昂——】金澤長吟一聲。

加入了一絲龍元的龍吟聲人類聽不見，落在動物耳朵裏卻跟炸雷一樣。

打架的頓時不打了，一個個受驚炸毛，爬起來老老實實蹲坐原地。

【你們留下，別靠近戰場。橘将軍，放慢速度。】

七星湖湖湖相連，靠近廣場的叫搖光湖。

湖邊立着許多大石，每隔不遠就有凸進湖中的賞景涼亭。臨湖種着常綠灌木，夾雜一線桃樹。石板拼出來的人行道只有一米多寬，另一側是小樹林，樹上的玉蘭花正在打花苞。

小道前方，拐彎處繞出來一只高大的長毛獒犬，牽着獒犬的人估計中學沒畢業，身邊跟着個體形高大的保镖。

他們看到前方聚集的動物和人群，腳下變慢。獒犬卻加快速度，牽引繩繃直，停下來的少年頓時被拉了個趔趄。保镖忙從小主人手中拿過繩子，強行拉住獒犬。

整個小區的寵物似乎都到了這邊，正集體蹲坐靜默，沒有一只叫喚。而周圍的人大多舉着手機在拍，人們交頭接耳，小孩咋咋呼呼，遠處還有人在陸續靠近。

動物和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點，氣氛很是詭異。

湖邊的燈光不是特別亮，但也能看清小道上慢悠悠踱步走來的橘貓，以及貓頭上仿佛寶石一般閃亮的黃金小蜥蜴。

霸王壓低身體，喉中發出危險的嗷嗚聲。

橘貓弓背龇牙，做出迎敵姿态。

“窩巢，這貓神了，昨天打了牛頭，今天挑戰霸王！星湖灣要出現新的王了嗎？接下來請看獸王争霸戰！”舉着自拍杆的朵朵哥哥興奮地低呼。

金澤用尾巴輕輕敲擊橘将軍：【冷靜，跟有主的家夥打架不能這麽直接，尤其是還在它主人眼皮底下。放松，用正常速度靠近。禮貌一點，我們靠邊讓一讓他，代表我們不是主戰者……這很重要。】

橘貓放松，不再低聲威脅，慢慢走到霸王跟前幾米處，然後下了石板路改走草坪。

“貓認輸了……”沒能看到好戲的嘆息聲遠遠傳來。

【很好，就是這樣。禮貌過後，我們需要用無辜的表情，以及天真的語氣，讓對方主動發起挑戰。】

金澤微微歪着腦袋，眨了下大眼睛，笑容燦爛。只見他扶着貓耳朵，沖牽狗的人類揮揮小爪子打招呼，嘴裏發出細小柔弱的嘤嘤聲：【你好，長毛打結沒有眼睛的朋友。他們說你喜歡戴狗嚼子，今天為什麽不戴？】

【吼我要咬死你——】霸王憤怒了。

但是牽引繩很堅固，它沒能掙脫保镖的禁锢。

【看，這種暴躁的生物腦子簡單，很容易受到挑釁。】金澤繼續軟萌可愛地笑着，小聲教橘将軍常識，接着沖霸王眨了眨眼睛：【大家夥，他們說你是星河灣的王……唔，你是不是被割了蛋蛋，所以連繩子都掙不脫？】

【死——】霸王龇牙飛撲向金澤，牽着它的人被扯得踉跄不穩。

【受驚吓，摔倒。】金澤指揮。

橘将軍很有表演天賦的凄厲喵叫一聲，豎起尾巴弓背炸毛，然後踩到樹枝絆倒。他頭上的黃金小龍抛上天，在空中翻了兩圈再旋轉七百二十度摔在霸王嘴邊。

霸王下意識用前爪去按，并張嘴撕咬。

【看到了，是他先動爪動牙的，我只是防守反擊。】金澤嘤嘤嘤嘤。

衆人驚呼出聲，都以為這條漂亮的小蜥蜴有危險，還有人大聲提醒：“快拉住霸王，那是江總養的寵物！”

星湖灣姓江的老總有好幾個，但說到江總一般指萬江集團的江瓊玖。

也有見識過橘将軍鬥牛頭梗的人，大喊着讓橘貓沖上去。

【打架很簡單，面對比自己體型大的生物，一般先壞它鼻子。】

金澤嘴裏發出仿佛害怕的嘤嘤叫聲，動作卻極其利索。他靈活地繞過霸王爪牙，小爪子尖端彈出細小鋒利的指甲，翻身彈跳而起，唰唰兩下。

霸王“嗷嗚”慘叫，鼻子流出血來。

見血沒讓霸王害怕，反而變得更加兇猛。他徹底掙脫缰繩試圖捉住金澤，卻次次咬空，反倒把自己咬出更多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