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驚喜

驚喜

023 騎寵

“金子，去外面玩。”福叔把金澤帶出門看花。

花園裏也有陌生人，忙着修剪移栽，把花搬進花房，又換一盆再搬出來。

金澤一邊摘花，一邊用尾巴舉着電話手表到處拍照，他還知道怎麽凹角度才能得到最佳自拍照片。

選擇最好看的那張照片，轉發江瓊玖。

“嗡嗡——”

有人來電。

來電人江瓊玖。

【阿玖阿玖，你在工作了嗎？】金澤接通，對着屏幕裏出現的江瓊玖側臉叽叽哇哇，【阿福說花苞摘下來可以做玫瑰花茶，我摘花給你泡茶喝，要早點回家哦……】

江瓊玖轉頭，看了眼金澤，“自己去玩，不要打擾別人工作。”

他說完挂掉視頻電話，好像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吩咐這麽一句。

金澤沖着黑掉的屏幕皺鼻子，【什麽啊，我哪有打擾別人工作，我是在幫他們好不好，哼！】

金澤哼哼唧唧地擡頭，發現福叔正朝他裝花的小籃子嘆氣，再一看，他把附近幾株玫瑰的花苞全都薅下來了。

——福叔好像說過，太大的和太小的都不适合做花茶，而他連芽芽都摘了。

金澤縮了縮脖子。

【大王大王，去巡視嗎？】橘将軍蹲在花盆前仰頭問。

金澤想了想，朝福叔揮揮爪子，騎着橘将軍出門。

——收藏又被阿玖拿走了，他需要找點新的，以及新藏寶點。

必須要遠離阿玖，比如高樹上的鳥巢？水下的石洞？

早晨那場風波的餘韻還在，沒有動物來挑戰金澤的大王地位。金澤走到哪都是衆星拱月，連人類都叫他大王。

【大王。】

【大王好。】

【大王吃火腿腸。】

【大王你掉的金戒指。】

【好吃的骨頭，大王要嗎？】

【……】

金澤所到之處，小動物們紛紛問好，還有的學人類送禮。

狗糧、骨頭、火腿腸、死老鼠等也就算了，把自家主人的戒指偷出來就有點過分了。

但是這個亮晶晶的金戒指好大啊，主人一定是個胖子。

金澤看看挂在橘将軍項圈上的電話手表，狠心拒絕，還停下來教訓送戒指的貓。

【我是保護動物，鏟屎官不敢打我。】耳朵尖長了撮毛的大貓委屈。

【我還是真龍。】金澤用尾巴輕抽大貓鼻子，壓低聲音，【東西還回去，星湖灣禁止偷東西。但是，沒人要的東西可以撿。只能撿，不能偷知道嗎？】

金澤教訓的不止大貓，路上看到吓唬小孩的狗狗也照樣教訓，還召喚大狗用身體接住從推車上翻下來的嬰兒，又帶着大狗吓走幾個追着短腿狗放鞭炮的半大熊孩子……

給笨蛋們當大王太累了！

不過，金澤喜歡這裏。

草叢、磚縫、沙坑、垃圾桶，到處能撿到亮晶晶。唯一不好的是，小弟們眼光不行，把玻璃珠碎瓷片也當寶上供給他。

金澤嫌棄的揮動小爪子，讓喜鵲烏鴉把不值錢的拿去墊窩，然後教小弟們怎麽識別真金、鍍金，鑽石、玻璃渣，塑料、玉石。

【鷹！老鷹！】

【大王救命！大王救命！】

高空一個黑點繞着星湖灣盤旋，發出悠長的鷹嘯。

鳥雀們撲棱着翅膀亂飛，叽叽喳喳求救。

金澤眼睛發亮，他幾天沒打架，骨頭都快生鏽了。

【來的正好！你們躲起來！】

金澤驅趕上前護駕的橘将軍，收斂龍元氣息，跳到大石頭上舞動身體，吸引老鷹的注意。

蜥蜴本來就在老鷹食譜上，這麽一條金燦燦的蜥蜴，在空曠無遮擋的石頭上面扭來扭去跳求偶舞，看着就新鮮美味。

金澤的誘敵之計很快見效。

老鷹俯沖而下，利爪抓向金澤。

金澤一個泥鳅翻身彈跳而起，竄到了老鷹背上。

龍尾巴纏住老鷹脖子，小爪爪長出尖指甲。

瘋狂撓。

【叫大王！叫大王！叫不叫！叫不叫！不叫抽你！】

瞬間只聽得鷹唳聲聲，漫天羽毛亂飛。

【大王大王！】

老鷹屈服得太快了，金澤還覺得不過瘾。

“放開大王！”

遠處灌木叢裏跳出個穿着吉利服的少年，揮舞樹枝“啊呀呀”大叫沖過來。沖到近前才瞧見是金澤在欺負老鷹，頓時将樹枝往身後一藏。

金澤瞧了眼穿着雜草堆衣服的少年，放開老鷹的脖子，用尾巴尖敲敲它的禿頭頂：【傳話出去，星湖灣是本大王的地盤，未經允許禁止在這裏捕獵。】

老鷹痛得縮頭縮腦，咕咕應聲。

金澤抵嘀咕着凡獸的骨頭太軟，還是混沌裏的神獸骨頭硬耐打。他剛跳到石頭上，老鷹就一個鹞子翻身頭也不回地直沖雲霄，逃得比沖下來時還快。

【大王厲害！】

【大王最強！】

【大王大王！吃蟲子！】

鳥雀們見老鷹跑了，呼啦啦飛過來，還有的叼着蟲子想塞金澤嘴裏。

【去去去，該做什麽做什麽，溫飽問題自己解決，本大王不負責。】金澤揮揮小爪子驅趕鳥雀。

草堆少年卻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盒子，倒出一堆帶蟲子幹的混合鳥食，嘴裏“啾啾啾啾”招呼鳥雀們來吃。

鳥雀們也不怕人，一只只落下來歡快地啄食，啄一口，喊一句【大王萬歲】。

金澤看向草堆少年。

少年取下帽子，露出朵朵哥哥那張長着幾顆痘痘的臉。

“大王你好，我是羅哲，豆豆的梳毛官。豆豆是那只能說話的鹦鹉，你還記得嗎？”

羅哲？

這個名字耳熟，加上豆豆的梳毛官稱號，金澤就更熟悉了。

原來是他啊！

在書裏，羅哲是第一個發現主角蘇衍能跟動物溝通的人，也是主角的小弟，促進主角開啓靈氣複蘇的重要配角。

作為就讀中學二年級的中二人，羅哲堅信地球上還有一個不為普通人所知的神秘世界。他認為豆豆未來能變成人，熱衷于給豆豆讀田螺姑娘一類的故事。知道豆豆是雄鳥，也只是把田螺姑娘改成靈禽化形報恩的仙俠小說。

豆豆果然就是那個豆豆。

金澤眼珠一轉，沖不遠處玩耍的貓群發令：【誰去通知豆豆，就說本大王扣押了它的梳毛官，讓它親自來贖。】

立馬有幾只貓狗跑出來，喵喵汪汪地去喊鳥。

“大王，龍巢缺人嗎？”羅哲搓搓手，觍着臉湊近金澤。

金澤歪了歪腦袋，若有所思。

“大王，您看我怎麽樣？我特別有愛心，尊重所有小動物，我還在喂養點當過義工……”羅哲試圖摸摸金澤甩來甩去的小尾巴。

【放肆！】橘将軍跳到羅哲背上，扒拉他的青草裝。

“橘将軍，你好你好。”羅哲熱情打招呼，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小塑封袋，将裏面裝的香酥小魚仔倒在石頭上。

“香噴噴的魚幹，您吃您吃。”

邊上的田園犬歪頭湊過來。

“汪兄弟，幸會幸會。”羅哲又摸出一包原味雞腿給狗狗打開。

金澤上下打量羅哲，确認這人沒有靈力，肯定也沒有随身空間。未來從主角那蹭學的煉氣法，如今還存在主角的氣運系統裏。

羅哲緊跟着又摸出狗餅幹貓薄荷一一散出去，最後拿了兩個車厘子供奉在金澤跟前，雙手合十懇求。

“大王大王，求求你了，我真的超級想加入龍巢！我可以給大家拍宣傳片推廣，我是快音主播，有上百萬粉絲呢！我還能當你們的後勤，有人養的寵物不缺糧，那些野生的麻雀烏鴉還有松鼠兔子肯定缺，我自費買糧，保證多種口味……”

羅哲瘋狂自薦，小眼睛閃閃發光，心裏瘋狂尖叫：‘大王好可愛！大眼睛可愛！果凍鼻子可愛！笑起來可愛！尤其是粉紅色的小舌頭！實在太可愛啦！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愛的蜥蜴！不對，蜥蜴絕對不會趴成W形，這分明就是壁畫上的龍！在看我、在看我，再看我能不能把它偷回家！’

金澤嗅了嗅車厘子，覺得香氣沒有江瓊玖家的好吃，于是爪子一扒拉，将它們撥給旁邊蹦跳着的毛茸茸小鳥。

【謝謝大王！】

【大王聖明！】

【大王吃蟲子！】

金澤跳到羅哲的相機上，拍拍他的手背：【還有什麽優點，繼續說。】

“大王你同意我加入龍巢了？！”羅哲自顧自歡呼，甚至想捧起金澤親一口。

羅哲被橘将軍扇了一巴掌——用收起指甲的肉墊爪爪。

“明白明白，不能亵渎大王，意外意外，剛才太激動了。”羅哲安撫橘将軍，掏出手機給金澤看：“大王看我的朋友群，我一定發動所有同學朋友愛護小動物，為龍巢添磚加瓦打造安全屋。等爺爺出門我就把豆豆帶出來，豆豆可以當我們的翻譯官，以後龍巢有什麽事情需要人來做只管找我……”

金澤緩緩點頭。

羅哲以龍巢後勤宣傳部部長自居，扛着相機給龍巢成員拍照片視頻。

金澤則忙着尋找新藏寶點，連續幾次被清空了收藏後，金澤決定不再把亮晶晶帶回家。

人類都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龍的寶藏也一樣。

湖邊的湖石洞不錯，羅家圍牆間隔上的仿古燈罩看起來也能用，再有松鼠貢獻的樹洞隐蔽性挺高……金澤最喜歡蓬萊古鏡臨湖一棵大銀杏樹上的喜鵲巢。

“春宵苦短日高起，大王召我來觐見。”

豆豆被關了大半天，等老主人出門訪友才被羅哲偷渡出來，它落在喜鵲巢邊嚷嚷：“大王萬歲，拜見大王。”

金澤一邊盤金戒指，一邊打量豆豆。

豆豆是只大鹦鹉，體型差不多成人的手臂長，羽毛以紅綠藍為主，顏色非常豔麗，就是有點禿。

金澤移到豆豆背上。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豆豆扯着嗓子喊。

【安靜。】金澤用尾巴敲敲它的頭，順便喂了一絲絲龍元給它，讓禿了地方快速長出絨羽：【以後你就是鳳将軍，負責統領百鳥，起飛。】

“大王聖明大王萬歲。”豆豆展翅，馱着金澤在空中翺翔。

金澤迎着高空的寒風，發出暢快長吟：【出發，我們去萬江，接道友下班！】

給道友一個驚喜！

萬江大廈，頂樓。

董事長兼總裁辦公室。

江瓊玖将一份文件遞給萬江旗下百溪娛樂的負責人，“上半年的熱綜藝給天禾留個名額。”

“沒問題，他們新簽的歸國藝人裏有個男孩子形象不錯。”長得有點油膩的百溪老總笑容滿面，誇江瓊玖桌上的黃水仙：“江總，您養的這朵花可真靈氣。”

“家裏小孩送的。”江瓊玖單手推了推眼鏡。

“江總有孩子了嗎？”百溪老總驚訝問。

“朋友家的孩子，幫忙帶一陣。”

江瓊玖端起咖啡喝了口，等辦公室了多餘的人離開了，他取下眼鏡揉揉鼻梁，視線落在電腦旁的小花瓶上。

開闊的房間以黑白灰為主，包括間隔開的書架和陳列櫃在內，顏色造型都偏向冷肅簡練，水晶小花瓶裏插着的黃水仙是整個辦公室最鮮亮的色彩。

江瓊玖輕輕撥了下小花，看着花朵在瓶口轉動，冷峻的眉眼逐漸變得溫和。

只有兩寸短莖的水仙花，在水裏養了一天還嬌豔鮮活，生命力就像給它灌輸那絲元氣的龍一樣頑強。

江瓊玖對花并沒有特殊喜好，種玫瑰是父親向母親示愛的浪漫。父母離開後，他保留了上一輩人的愛情痕跡。薔薇植物研究所并入萬江生物，投入資金讓專人研究更多薔薇科植物，但也僅僅如此，花園一直是管家阿福帶人打理，他除了偶爾去花房看書小憩，院子裏種了些什麽都不在意，更別說仔細欣賞那些花了。

這種黃水仙在池邊成片開放時，江瓊玖從未仔細看過。眼下單單一朵插在花瓶裏，他突然發現黃色除了黃金的富貴，還能素雅溫柔，淡淡的香氣也很怡人。

花不錯，送花的龍卻讓人不省心。

江瓊玖将翻扣在桌面的手機拿起來，休眠的屏幕亮起。

星湖灣業主群很熱鬧，蓬萊古鏡總共二十來戶人家，信息卻比公司總部幾千人的大群裏更多。

羅家那個中學生已經在群裏刷屏一天了，內容從上午的《大王高清寫真，讓你快樂一整天》《大王巡視領地，臣民恭迎》；到中午的《大王寵物培訓班開課了，誰家貓貓狗狗不聽話，讓大王來教它教它》；下午更厲害《點擊欣賞大王第二坐騎，飛行是未來新趨勢》……

俗話說龍游淺灘遭蝦戲，但有些龍落到小世界，就算龍珠被封印，每天的生活依舊歡聲笑語充實精彩。

實在是精彩過頭了，完全不懂得什麽叫低調！

江瓊玖早上跟金澤說的那些不是玩笑，他今天确實接了好幾個電話。

有人旁敲側擊詢問千河實驗室基因工程的進度；有人問千河還要不要投資；還有人直接說要定制基因調制寵物龍、鳳、麒麟來一套。

當然，這些消息靈通的人多是沖着麒麟來的，只有實驗室負責人問他是不是除了千河，還在外面養了別的實驗室，基因調制神話生物培育出了龍，他們竟然最後一個知道！

江瓊玖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今天剛送到的特殊生物飼養證，拍照發給福叔和姚清。

“咚咚……咚咚咚……”敲擊玻璃的聲音響起。

“進來。”江瓊玖收好飼養證，然後發現聲音不對。

他的辦公室外是總裁秘書辦，間隔用的是實木門而不是玻璃，更重要的是敲擊聲來自身後。

“咚咚咚咚……”敲擊聲越來越急。

江瓊玖心生不好的預感，戴上眼鏡回頭看去。

窗外，金燦燦的小龍尾巴尖卷着一朵黃色野花，趴在玻璃上一甩一甩。在龍的旁邊，羽毛亮麗的金剛鹦鹉爪子扣着小縫隙，嘴喙在玻璃上啄啄啄，發出“咚咚咚”的敲擊聲。

【阿玖，我來接你下班啦！】金澤歡快地打招呼，扭着身子跟江瓊玖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