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活藥引10

活藥引10

“郝嬷嬷,您先在這收拾着,我去別的屋子收拾了,得趕緊快點收拾停當,等會兒夫人跟世子爺說完話就得挪去梧桐院,半刻也耽擱不得。”春桃将手裏收拾了一半的活計放下,一邊朝一旁的郝嬷嬷說着一邊擡腿就往外走。

郝嬷嬷轉頭看她,覺得她有些奇怪,“你怎麽比王妃還急?好似巴不得夫人早些挪去梧桐院才好,你到底是不是夫人的陪嫁丫頭?怎的一點也不盼着夫人好過。”

“嬷嬷說的哪裏話?奴婢也是怕王妃怪罪下來夫人沒有好果子吃?奴婢一心都是為了夫人,您這樣說可就要冤死奴婢了。”春桃聞言步子一頓,往回走了兩步,委屈道。

郝嬷嬷看了看她,有些不耐的擺擺手,“好了好了,我也是随口一說,你怎麽還委屈上了,去吧去吧,這裏我一個人收拾就可以了。”

“謝嬷嬷。”春桃沖她福身一笑,快步跑了出去。

郝嬷嬷搖搖頭,這主子不像個主子,軟得跟棉花似的,下人不像下人,整日上镩下跳,好歹也是堂堂侯府出來的,怎的這般沒規不矩?王妃說得沒錯,上不得臺面喲。

春桃出得屋子,暗自松了口氣,郝嬷嬷眼真毒,險些被她看穿了,不過就算看穿也沒事,反正一切都辦妥了,她望主屋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朝另一邊而去,她來到後院角門處,打開門走出去左右看了沒有人後,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條塞進了門邊的一塊大石頭下。

做完後,她再次看了沒人這才走進院子,轉身将角門關上,一轉身見得榮昊和秦月帶着一群下人站在不遠處,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打開門就要跑,可是打開門一看,門外也站了兩名小厮,她只能退回來,想了想露出笑行了禮,“世子爺,夫人,你們怎麽在這裏?”

“春桃,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是。”秦月已經換了幹淨衣裳,也重新梳洗過,沒有半絲先前的虛弱狼狽,一身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婀娜而立,還帶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威攝,讓人忍不住心生懼意。

春桃看到這樣的秦月再也笑不出來,她心中有種古怪的感覺,覺得秦月似乎沒有小産,這模樣哪像是小産過的樣子?可是轉念她就否決了自己的猜測,那藥是她親自端給秦月喝的,又親眼看見秦月一身是血,怎麽可能沒有小産呢?

不過她似乎暴露了。

她懷着一絲僥幸心理,勉強擠出一絲笑來道:“夫人,我來這是扔些不要的東西的,沒做別的。”

“春桃,事到如今你還要哄騙我嗎?”秦月寒心不已。

春桃與她一同長大,她從未把她當成下人看待,同吃同住,只要她有的就有春桃一份,她以為春桃待她亦像自己待她一樣,可是結果呢?春桃背叛她,暗害她,出賣她,如果不是兄長那封信,此時她已失去孩子,被驅致梧桐院,下場如何不言而喻。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春桃,可是玉英說她看到春桃鬼鬼祟祟往角門前的石頭塞東西,那個害她的人是春桃無疑,她無法接受,但不得不承認,自己眼瞎識人不明,暗将狼心狗肺之人當了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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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仍舊在狡辯,“夫人在說什麽奴婢聽不懂,奴婢真的只是來丢些不要的東西。”

秦月閉了閉眼,朝一旁的榮昊道:“爺。”

榮昊看了門口的一個小厮一眼,那小厮立即從門口的石頭下取出一張紙條恭敬遞給了榮昊,他拆開一看,臉色頓時就沉了,轉遞給了秦月。

秦月接過,見紙條上寫着:事已辦妥,秦月失勢,被驅趕至冷院,再無翻身可能。她悲涼一笑,将紙條展示給春桃看,“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春桃看到那張紙終是臉白如紙,原來秦月早就發現她了,一直在暗中盯着她,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哭着道:“奴婢也是沒辦法,奴婢的弟弟病重,要是奴婢不幫侯夫人做事,奴婢就沒有銀子給弟弟醫病,夫人,奴婢也是被逼無奈啊。”

秦月氣得胸口一陣起伏,“你弟弟病重需要銀子你可以跟我說,我何時短過你的用度?春桃,虧我真心待你,視你為姐妹,倚仗你,信任你,可你呢?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你這樣害我,午夜夢回之時可有受到良心的譴責?”

“夫人,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夫人您就原諒奴婢這一次吧!”春桃不停的磕着頭,很快,頭就磕破了,額頭血紅一片。

秦月不忍心看,瞥過頭道:“你險些害了我腹中孩兒,你還有臉求我原諒?”

“姑娘,奴婢願意幫您指證侯夫人,奴婢願意将功折罪,求姑娘看在昔日情份上,給奴婢一次贖罪的機會。”春桃聽到秦月的話,便知道秦月腹中的孩子是真的沒事,也知道這一切都是秦月在诓她,如今孩子活着,只要她倒戈,就還有一絲生機。

秦月道:“這本是你該做的。”

“謝姑娘,謝姑娘!”春桃又砰砰砰的磕起頭來。

秦月往寧武侯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對一旁的榮昊道:“爺,人證物證俱全,可以過去了。”

“放心,這次我一定幫你救出兄長。”榮昊握住她冰冷的手,鄭重道。

秦月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謝世子爺。”

玉英突然走出來朝秦月道:“夫人,我這有件東西興可助你一臂之力。”

秦月接過她遞來的東西一看,頓時驚住,“這是……”她震驚的看向玉英,玉英朝她點點頭,她将東西拽在手中,露出一絲解氣的笑,安氏,你完了。

……

“安氏,你給本侯解釋解釋這是怎麽回事?”秦巍帶着人走進西竹苑,盯着跪在面前的安氏怒問。

本來要明日才能回來,可是他心裏慌得很,總覺得府中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所以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都未曾入宮向皇上繳旨便回了府,沒成想一回來府中空空如也,抓了個前院灑掃的下人來問才知道所有人都來了長子院子,他過來一瞧,呵,安氏竟然要挖長子的心。

果然出了事,只是這事出得讓他這個雙手染滿鮮血的人都覺得震驚詫異不敢置信,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要恨成什麽程度才會用活活挖心的手段?安氏就如此容不得秦峥嗎?

那這些年他不在府中時,秦铮兄妹倆過的是什麽日子?

一想到這,他心頭發麻,聲音又淩厲了一分,“安氏,你就是這樣做當家主母的嗎?殘害庶子,你還要不要臉面了?你還要不要你國公府父母兄弟的臉面了?”

柴奎站在一旁,打量了秦巍幾眼,眸中閃過一絲怨恨,他很快收回視線,無意間瞥到秦巍身後跟着的一個男人,視線一滞,他趕緊低下頭去,吳啓,他怎麽會在這?難道許國那邊已經得知了秦峥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那他怕是無法再對秦峥下手了,他心中一陣後悔,早知如此他應該冒着風險親自動手的。

吳啓的視線在衆人面前一掃而過,最後落到了秦铮的身上,這就是當年太子的遺腹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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