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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為了運動會，盛硯的鍛煉不停，但似乎效果沒有那麽理想。

當然他自己完整地跑完三千米，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倒是每天給童墨當啦啦隊越來越敬業了，除卻季子銘之外，洪志鵬和梁浩甚至連畢瀾偲都被他拉着來給童墨加油，整個場子從裏到外，童墨的加油聲如雷震耳。

仿佛這不是球賽，這是明星演唱會。

運動會開的時候，D城已經已經入了冬，大家都換上了厚厚的冬裝。

籃球賽的預賽是提前舉行的，沒有什麽懸念，童墨他們隊一路暢通無阻殺進了四強。

運動會第一天是預賽，第三天是決賽。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盛硯只用參加一場比賽，在第二天，跑完了被刷下來，第三天的決賽就沒他什麽事了。

這麽一算，剛好和童墨的比賽岔開，盛硯覺得一切都像是天意。

童墨第一天的比賽，老胡也來當啦啦隊加油，大家給他讓了個位置，給他讓到了C位——那是不可能的。

C位只能是盛硯的，季子銘不允許有人敢伸腳過來，不然見一只就踩一只，來一雙打一雙。

盛硯他們已經看過童墨很多場了，不論正不正式，人一直很多就是了，但似乎因為比賽開始了，學校的人才開始興致勃勃起來。

更多的人都表示，大佬打球當然是香的，但是他們一開始壓根沒想過童墨會打球，畢竟一副就不太喜歡陽光的樣子，讓人覺得不要說打球了，站太陽下曬一會兒，臉色都奇臭無比。

帥是很帥，就是太危險了。

但是看完了籃球賽的人都表示，他變了，那個危險的男人他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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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技術，己方得分98分，一半分都是他得的，我們濤什麽技術呢？來說說大佬的姿勢吧，他打的那是球嗎？我只感受到了荷爾蒙！

學校論壇裏這兩天瘋一半都在說這個事，好多人都快爆炸了，表示自己都想做那只籃球，想被童墨那雙手摸來摸去。

只有理智的路人負責敲醒她們：仙女們，那不叫摸，那是拍打，會臉疼的那種。

到了決賽的第一場時，甚至連對手的大後方都有人敢給童墨大聲加油，弄得對手從開場就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

老胡站在人聲鼎沸裏，耳朵承受着前半生都不曾經歷過的磨難，他感覺自己耳朵裏翁嗡嗡的，問題是——比賽還沒開始呢。

老胡眉頭皺了起來，又慢慢松了下去，作為一個勵志打入學生靈魂深處的人民教師，他會努力不錯過每一件重要的活動。

他看了好一會兒，試圖與其他人産生靈魂上的溝通，他扭過頭，看向始終認真盯着比賽場上的盛硯。

老胡說：“平時覺得你挺安靜的男孩子，你居然也喜歡看球賽。”除了後面不明所以就躁動的女生，接下來最關注場上的就是盛硯的，激動的晃着小彩旗，喊着“童墨”加油。

彩旗不倒，盛硯不停。

盛硯扭頭看老胡，認真的眨了眨眼說：“啊？”他沒聽清。

老胡：“我說你——喜歡籃球，真好，健康！”他比劃着場上的位置。

盛硯臉上的笑微微斂了起來，因為他看老胡的口型，看明白了“喜歡”兩個字，然後順着老胡的手指，發現老胡指着的不是別人，剛好是換完了衣服正在拍球熱身的童墨。

盛硯：“……”這就暴露了嗎？

盛硯心咯噔了一下，看着老胡的笑，總感覺內心突突地不安生，但他不傻，他選擇裝傻。

盛硯：“啊？你說什麽？胡老師我聽不清。”

老胡擺擺手大喊道：“沒事了！”不過喊了兩嗓子，大冬天的他身上都能起一層薄汗，所以說籃球賽才真是個全民運動，不管是場上的球員，還是場外的隊員，都挺累的。

盛硯卻因為心虛，後面的加油也收斂了許多，又做回了微笑可愛的模樣。

盛硯：“……”都是現實逼的。

他一直想等老胡走，結果老胡特別認真地看完了整個全場，還因為給童墨加油而把喊破了嗓子，因為這，好多平時跟童墨玩的好的，如今對老胡親的不得了了。

不是傳說中的大老虎嗎？你說誰？！剛才跟我一起拼命嘶吼的是大老虎？那他……也挺可愛的嘛。

盛硯從開場煎熬到了結束，他沒敢手舞足蹈給童墨加油，場上的童墨幾次視線掃到了他，盛硯更加心虛，還神在在地故意看向別處。

導致——童墨這一場打得特別兇猛。

童墨：一定是我打得還不夠精彩，所以某個人還有閑情開小差。

太兇了，直接把對手打哭了。

這次跟他們對陣的是高三年級最強的隊伍，也是七中幾年來，籃球賽成績最好的隊伍，也可以說這場球賽，将是他們高中生涯裏最正式的最後一場球賽了。

接下來他們就要全力沖刺高考，所以本來抱着這樣的心思，大家都雄赳赳氣昂昂的，卻沒想到，長江後浪拍前浪，他們拍得太不留面子了。

結束後，他們隊長惆悵着臉跟童墨握手，終于是忍不住問道：“學弟，你們想贏可以，怎麽也不給學長們留點面子？”

童墨微微愣了一下：“抱歉啊，場下有人看着。”

學長掃了眼大後方烏泱泱的女生，童墨剛不過是扭頭看了眼場外，就引發了一陣尖叫聲。

“原來如此。”學長說着，跟童墨握了手，真誠道：“那我們輸得不冤。”我們的目的沒有你的強烈。

童墨跟對方說完之後，神情冷硬地往場外方向走。

老胡親切地和他說了幾句話，毫不吝惜地表揚他，并囑咐趕緊穿上衣服免得着涼後才離開，老胡走的時候，看到場上依舊烏泱泱的吃瓜群衆，微微搖了搖頭。

算了，不管了，孩子們也怪不容易的，再說誰讓有些學生過分優秀還帥氣呢？

不過說真的，年輕真好，老胡看着他們仿佛有無窮的精力，期待他們的明天也會多姿多彩。

大家都圍繞着童墨叽叽喳喳的，童墨一直垂着眼看着他有些心虛的傻同桌，大家逐漸安靜了下來。

不是都贏了球賽了嗎？那麽碾壓性的勝利，怎麽墨哥還有點不太高興？

大家不由都生出一股冷意來，都紛紛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了，冬天已經來了，他們已經挺難了。

盛硯給童墨遞過去衣服，沖他呵呵地笑：“真棒呀，童墨同學，你聽到大家的歡呼聲了嗎？”

童墨掀起眼睑瞅他：“聽見了，那你的呢？”

原來還真是因為自己今天的“加油”劃水了，所以童大爺不樂意來秋後算賬了。

“那不是……”盛硯低着頭道：“老胡一直在我跟前呢。”

童墨：“他不許你給我加油了？”

盛硯趕緊搖搖頭，沒有。

童墨又問：“他按住你的手，又堵住你的嘴，讓你沒辦法加油了？”

盛硯繼續搖頭，也不是。

童墨下結論：“所以不要為自己的失職找借口，你三千米跑不要我給你加油嗎？”

“要要，當然要。”盛硯抿了下嘴唇，打量着童墨的表情，估量他的生氣值有幾分：“你剛才打得太帥了，我的心跳一直噗通噗通給你加油呢，你肯定聽到了對吧？”

童墨本來還想忍着，但難為傻同桌憋了半天憋出來這樣一句話，童墨僵成一條直線的唇角突然有了弧度，看着盛硯的神情緩和了不少，擡起手來，揉了揉盛硯的發頂。

“三千米給你加油。”童墨說。

季子銘剛才看到童墨過來，就悄悄離遠了一點，其他人慢慢也意識到一點問題，開始散開，但是圍觀的群衆他們不知道。

有的人還拿着手機在拍，拍着拍着忽然覺得好像……不太對？

照片裏的其他事物和人都成了背景，最為耀眼的三個人，一個摸另一個的腦袋，剩下的一個，孤單單地站到另一邊，背過身不忍多看一眼？

這、這……劇情我都不敢深想了。

但也有人仿佛就看不明白似的，這段時間童墨一時風頭無兩，搞得好多青春懵懂的小姑娘壓抑不住，這不，剛好這會兒老師都走了，剩下的人也不多了，有幾個小姐妹組團朝着童墨他們的方向走去。

觀衆區拿着手機的人，僵硬地舉着手機，僵硬地又拍了些畫面。

小姑娘們你推我搡地走到了童墨的面前，喊個人的膽子還是有的：“童墨學長。”

童墨喝了口水，下咽的喉結滾動了下，弄得幾個女孩子的眼睛又亮了亮。

就沖這顏值，也要表白！這種絕色，入股怎麽會虧？

童墨“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盛硯覺得他這麽對女孩子不好，用手扯了下他的衣服，輕輕推了他一把。

童墨扭頭看盛硯，眼神寫滿了不理解。

盛硯湊近些小聲說：“都是女孩子，臉皮薄，你要客氣一點。”

童墨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以為她們是來幹嘛的？”

對哦，盛硯愣了一下，猜測道：“來恭喜你的？”剛才不是好多同學都是這麽來的。

童墨：“……”每天都要被氣死的節奏。

有個膽子大的小姑娘先站了過來，這才覺得慌了下，距離近了，她發現童墨學長更帥更高，她把自己磨了好久的情書遞了出來，不敢看對方的眼睛：“童墨學長，我喜歡你。”

盛硯：“……”

童墨眯了下眼睛，放在往常，他才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通通不留情面。

他還沒說話，看一眼旁邊從剛才起就安靜如雞的傻同桌：“這回懂了？”

盛硯緩慢地點了點頭，然後望向童墨。

童墨覺得頭有點疼，用他自己都覺得牙疼的聲音說：“謝謝你的喜歡，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希望你把精力多放在學習上。”

只能到這個程度了，再多童墨覺得自己牙都要倒了。

女孩子悵然若失地看向童墨，後面幾個沒來及說出口的也是這個狀态，不過也不由松了口氣，其實抱團來的目的，就是擔心童墨的冷酷無情。

幾個女孩子走了以後，盛硯低着頭牽着嘴角偷偷地樂。

但童墨氣還沒消徹底：“別樂了，我還生氣呢。”

“哦，”盛硯把笑收了回去。

童墨喜歡的人……是自己吧？盛硯有一種求仁得仁的滿足感。

但是童墨就不太明白了，我這也算間接表白了，這孩子也說過喜歡我的話，怎麽自己給了暗示之後，他就沒有點別的回應呢？

兩個人遠遠地跟在人群後面往外出，打算去吃點東西，童墨一直思考着什麽，垂頭看盛硯的手随着走路的動作微微晃動，他今天沒戴手套，手凍得有點發紅了都。

童墨想了想，把自己插在褲袋裏溫暖的手伸了出來，他若無其事地先碰了下盛硯的手，見他沒什麽反應，伸手抓住了他的。

但是他沒想到盛硯忽然用力掰開自己的手，窘迫地說：“我的手太涼了，童墨你冷的話，可以放我脖子這，這裏暖和。”

童墨：“……”這不是我想要的反應。

童墨有種怪異的心情在心底發酵，明明盛硯先動的心，結果現在主動權在自己手裏了，他總有種出力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不論自己表現得明顯還是委婉，盛硯的反應好像都差不多。

就差臨門一腳，但童墨形容不出來這種複雜的情緒。

總之，大佬心情不太好。

到盛硯要跑三千米的比賽了，童墨站在跑道兩側，見盛硯老老實實熱身活動，還凍得微微發抖，才沒忍住笑了：“你又不拿第一，沒必要這麽拼。”

盛硯搖搖頭：“我拿不了第一，但我要争第一，這是對我也是對對手的最大尊重。”

洪志鵬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硯哥，這話層次就不一樣。”

周圍越來越多的看客聚集了過來，本來不應該這麽多的，它就是個三千米，過程有些枯燥，除了要參加這個項目的，就是來陪同參加的。

主要就是童墨來了，有人奔走相告，好多人都來瞻仰大佬的容顏。

三千米，換成跑道就是七圈半，開始的哨音一響，人就沖了出去，但盛硯沒想到開始的競争就那麽激烈，他只能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埋頭往前沖。

第一圈快跑完的時候，他擡起頭往邊上的人群裏找童墨的身影，看了好幾眼，都過了線了沒看到童墨。

盛硯剛要回神，聽到童墨的聲音說：“看什麽呢，我一直在你旁邊。”

盛硯眼睛亮了亮，收回目光才繼續跑。

衆人眼看着盛硯從後排已經沖到了中排，每一圈他都在努力超越前面的對手。

洪志鵬激動不已：“硯哥沖啊，第一第一！”

梁浩還沒來得及出聲呢，就親眼看見盛硯忽然絆了下腳，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超過了前一名，而且摔在了他跟前。

前一名的同學吓了一大跳，差點踩盛硯身上去，還好反應迅速，繞開了，但也有了點陰影，一會兒不敢離人那麽近了。

好多人發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洪志鵬捂住自己的嘴巴，微微搖頭。

梁浩則看看場上，想回頭看一下童墨。

這時一道人影已經從封鎖用的紅線上跨了進去，一眨眼就到了盛硯跟前。

盛硯就是摔了一下，他覺得可能就是有點累，剛才眼前微微暈了一下，腿一軟摔倒了。

有人把他扶了起來，盛硯還在平複呼吸：“童墨……”

童墨看着他，問：“感覺怎麽樣？”

盛硯老實道：“腳腕有點疼。”

童墨二話不說抱起他，就往外走。

盛硯：今天的童墨好像不太高興呢。

童墨：你失職了，我怎麽高興得起來。

盛硯：？？失職？

童墨：失了老婆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