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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盛硯不過就是扭了下腳,他覺得童墨的擔心過度了些,試圖告訴他自己沒事。

童墨卻油鹽不進:“你說了不算,當初你報三千米的時候就不應該讓你報,自己什麽身體素質自己不知道嗎?”

盛硯:“我只是想跑跑步。”

童墨睨他一眼:“怎麽你上輩子是個瘸子?所以非要證明下你能跑能跳的,我看你是被跆拳道老師那句‘腿好看’弄飄了吧?”

盛硯:“……”前半句真相了。

盛硯意識到自己辯不過童墨。

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嘛。

他老老實實窩在童墨的懷裏,就是所到之處,路人的目光總讓他微微覺得不适,大家指指點點的樣子,讓他想起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他還有些愣頭愣腦舉止奇怪的時候。

但如今,他家在指指點點些什麽,盛硯當然知道。

所以他縮了縮腦袋,把臉轉向童墨的胸口埋起來,試圖讓路人們看不清他的臉。

可似乎沒什麽效果——

路人1:那是高二的童墨,咦,他懷裏那個是盛硯吧?盛硯怎麽了?

路人2:盛硯暈倒了?童墨還挺着急的。

路人3:剛才是三千米吧,我正趕着去看看盛硯能拿到什麽名次呢,他怎麽了?

盛·烏龜·硯選擇閉眼裝死:你們只從一個身影就能認出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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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朵靠在童墨的胸口,這回清晰地聽到了童墨胸腔裏規律且有節奏地跳動聲,盛硯輕輕“咦”了一聲,又仔細聽了一會兒,問童墨道:“童墨,你……生氣了?”

童墨低低“嗯”了一聲,說道:“你總讓我覺得很矛盾,有時候好像考慮十分周全,有時候又神經大條得好像什麽都不明白,我前一秒對你放心,你下一秒就讓我擔心。”

盛硯老實本實:“對不起,我下回不會了。”

童墨卻嘆了口氣:“算了,我多操心着你點吧。”

盛硯:“??”

校醫院距離田徑場沒有兩公裏也得有個一公裏半,但是童墨就這麽一路抱着大步過去,到了校醫院的時候連呼吸都沒有亂。

他一進門就把盛硯先放在校醫室的床上,然後跟醫生說:“老師,他跑步扭到腳踝了。”

老師被他進門一系列的動作搞得有點發懵,懷疑床上的同學傷到的不是腳踝,“還有別的傷嗎?”

童墨沒說話,轉頭看着盛硯。

盛硯搖了搖頭,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腳踝:“沒有別的,就是扭了一下。”

童墨補充道:“他直接摔倒在地上了,老師你仔細檢查一下。”

老師:“……”有點搞不懂這個劇情。

簡單檢查完,老師幫盛硯按摩了下腳腕:“問題不大,這兩天走路什麽的注意下,不要加重傷勢。”

童墨在一旁皺着眉頭:“就這樣?”

老師:“不然呢?”覺得有點心累,“同學,你們團結友愛沒有問題,但不能因為這樣就懷疑老師的職業操守啊,我雖然在學校裏當醫生,但我也是有醫師證的。”

他說完了陡然意識到什麽,看看坐在床上微微臉紅的少年,還有一旁兇神惡煞的冷酷少年,陷入了沉默。

盛硯非常敏感得感受到了老師眼神裏的變化,求生欲很強地說道:“老師,我摔得時候有點嚴重,他可能擔心有別的後遺症,到時候麻煩大。”

童墨扭頭瞧着盛硯,扯了下嘴角,沒有說話。

老師倒也沒有再說什麽,他本來就是個本能地猜測,但這種事不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何況他也沒有覺得他倆一定有點什麽。

童墨就這樣站在床的一側,看着床上腦袋埋得很低的盛硯,盛硯拍了拍床的旁邊,跟童墨說:“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童墨還是沒有說話,盛硯伸出手,打算自己按摩下腳踝,童墨才有所動作,他在床的側邊蹲了下去,把盛硯的腳踝捧在自己手裏,幫他按摩。

盛硯覺得不太好意思,尤其醫務室裏還有個老師,他總覺得老師的目光下一秒就會掃過來,推了推童墨的手。

他越是推,童墨就越是不放,還擡眼瞥了一眼盛硯。

盛硯還是推了推:“童墨,真不用,真的沒什麽。”

他推開童墨之後,把腳落在地上踩了幾步給童墨看,“你看,已經沒事了,只是有一定點疼,應該明天就好了。”

童墨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一言不發地站起身,又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盛硯以為他想幫自己被拒絕所以失了面子,等盛硯慢慢晃到門口,發現童墨沒有等他,不知道去哪裏了,看來……确實生氣了。

盛硯拖着自己的身軀重新回到操場的時候,三千米還在進行,他們那一組已經結束了,盛硯看到季子銘進入了決賽名單,還挺替他高興的。

季子銘卻高興不起來:“我本以為我只是個陪襯,結果成了主角,明天還要再比一場,盛硯,我跑完三千米的時候,覺得肺裏有火在燒。”

盛硯摸摸自己的臉不好意思,扭頭在附近找了找,也沒有看到童墨,倒是找到了洪志鵬和梁浩,盛硯問他們看到童墨沒有。

洪志鵬指了指自己,反問盛硯:“他跟你一起走的,你問我們?”

梁浩看盛硯表情不太對,警告地看了眼洪志鵬,跟盛硯說:“墨哥送你走之後,就沒回來過,怎麽,他有事先走了?”

知道梁浩這是給自己留了顏面,至于所謂的“有事”,盛硯能猜測個大概,只是有些無奈。

這裏畢竟是學校,兩個人之間還是要保持點同學該有的距離的。

盛硯給童墨打了電話,童墨接了。

“嗯?”童墨的态度有些冷淡,盛硯察覺到了。

盛硯走到了沒有人的地方,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童墨,你還生我氣呢,我就是……”在外人面前放不開啊,含蓄的古人表示那有礙風化。

童墨冷哼了一聲:“盛硯,我覺得你在耍我。”

盛硯慌了一下:“我沒有啊,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童墨:“當初說喜歡我的也是你,你現在知道我也喜歡你吧?”

盛硯支吾着應道:“應該是……知道的。”

“還應該?”童墨聲音透着一股冷,“我都做這麽明顯了,你跟我說‘應該’?還說不是耍我,我聽說民間有一種組織就是迷惑人讓對方覺得自己喜歡上了他,然後對他進行心理控制,盛硯,我懷疑你也是這個組織的。”

盛硯覺得自己很迷惑:“那是個什麽組織?”

童墨咬牙切齒:“盛硯!不要給我打岔。”

盛硯:“!!”我沒有啊,我冤枉,不是你先提的這個組織嗎?我就是好奇一下下。

童墨:“那你現在也知道我喜歡你了,你自己回想一下,你最近的表現,不覺得有點過分嗎?你在抵觸我的親近……”

盛硯無力地嘆了口氣:“童墨,我真的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把心思先放在學業上。”

童墨:“……還說不是,你這句話不就是拒絕嗎?”

盛硯也發覺這句話和童墨拒絕表白的說辭十分相像,但他真的冤枉,但他似乎越描越黑,所以童墨最後下結論道:“那你就是不夠喜歡我,真正的喜歡就是一秒都不舍得和我分開才對。”

“但是你連手都不想和我牽。”童墨最後一句話的語氣透着一股悲涼,深深冰到了盛硯的心裏。

他陷入一種深深地懷疑之中:我……是不是搞砸了什麽重要的環節?

童墨已經挂了電話,盛硯沉思了好半天,也沒找到答案,到了晚上固定的睡前通話環節了,盛硯捏着手機心情忐忑。

盛硯撥通電話:“童墨,我睡不着,我想跟你說說話。”

童墨:“你想好說什麽了嗎?我随時會挂電話的。”

盛硯腦海裏一直回想着童墨在學校說的那些話,盛硯一一承認錯誤表示悔過之心:“我沒有耍你,我喜歡你是真的,我記得你的喜好,你喜歡甜食,讨厭陽光……”

“我沒有不想和你親近,我就是有點害羞怯場,我也沒有不想和你牽手,天知道我多想光明正大地抱着你。”盛硯在電話這頭呼吸亂了一拍,臉已經紅得不像樣,也幸虧是在電話裏,要是面對面,他不一定還有勇氣說這些。

童墨的嘴角自始至終就沒有掉下來,童墨估摸着那頭的人估計快燒起來了,才問:“那明天見面你知道該做什麽了嗎?”

盛硯愣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還挺大的一個坑。

盛硯好半天才試探着說:“我明天會牽你的手……?”

童墨趁機獅子大開口:“還有擁抱。”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擁抱。

盛硯輕輕點頭“嗯”了一聲,這個通話比他想象中進行得要順利,只不過明顯是一份割地賠款的不平等條約。

運動會期間是沒有課的,學生參加完自己的項目就可以自行安排活動,可以選擇留下來看其他人比賽,也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盛硯這一夜睡得非常不安穩,他不停的做夢,每個夢都是童墨的臉,不停在自己眼前放大,每一次都好像要吻上來,但是就是沒有吻上來。

弄得盛硯一整晚都心力交瘁,也不知道是盼着他吻上來,還是覺得他就要吻上來了。

到了學校的時候,看見童墨,盛硯就感覺身體微微僵硬,但血液卻是沸騰的,胸腔裏的東西差點要蹦出來,他臉上一紅,不敢直視童墨的目光。

童墨不知道這人怎麽這麽能害羞,羞答答的跟個小可憐,但是很抱歉,童大佬不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盛硯,他只想着怎麽欺負他。

在更衣室裏,人有點多,童墨就把盛硯先支開給大家買飲料去了。

盛硯感謝他的體貼,卻不知道某人其實是另有打算。

等盛硯買完水回來,更衣室裏只剩下了童墨一個人。

盛硯一進門,就看到童墨倚靠在牆邊上,然後等盛硯身後的門自動關上了,童墨一擡手,把更衣室的燈給關上了。

盛硯:“……”

童墨:“過來。”

盛硯把手裏的水放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一步一步朝着童墨……挪了過去。

童墨微微挑了挑眉,盛硯一咬牙最後兩步并一步,到了童墨近前,伸出手摟住了童墨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對不起,”盛硯悶着聲道:“我昨天惹你傷心了。”得不到喜歡的人的回應,盛硯差點讓他再度體驗到這種心情。

昏沉的光線下,童墨的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他伸出手将盛硯搭在自己腰側的手擡起來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微微低頭湊近了盛硯。

“不願意在外人面前跟我親近,嗯?”童墨說話帶着鼻音,暗含警告。

四目相對裏,眼神裏的情緒都幾乎要滿溢出來,他們這個對視,才過了幾秒,而盛硯卻有種跨越了幾個世紀的感覺。

什麽面子裏子原則不原則的,一瞬間都變得不重要了。

盛硯的心狂跳,他在想這個人不是馬上要比賽了嗎?為什麽要在這個時間調/情?

“早戀不是不好嗎?校規不允許的,而且還有一輩子那麽長的時間,”盛硯抿着嘴唇說:“我們不光要考慮現在,還有以後啊,我聽說了,現在就算大學生也不怎麽吃香的,工作不好找,就業壓力大,所以為了更好的以後,現在應該更專心一點,你能在我身邊,我已經很知足了。”

盛硯說這些話,既是安慰童墨也是安慰自己,人不能光看現在,還有以後。

盛硯說完之後,發現童墨并沒有搭腔,他微微擡頭,在童墨的表情上看到了笑容。

童墨打趣道:“我只想着談個戀愛,怎麽你已經把一輩子的事都想完了嗎?那你是不是也想到了……”脖子以下禁止描述的事。

盛硯梗着脖子:“我沒有!!”說完強行推開童墨,“都要比賽了,你這個主力隊員該出現了。”

童墨摸了摸他的臉,嘴角帶着笑:“看你男朋友大展雄威吧。”

盛硯老老實實被他牽着手往外走,腦子裏想的是昨天童墨原來不是因為冷啊,嗨,自己這個腦袋可真不是一般的遲鈍。

快出去之前,盛硯小聲道:“男朋友你……加油啊。”

要完結了,我本來想一口氣放上來,但是似乎……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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