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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豎子還不跪好？”威嚴中略帶躁意的聲音響起，須白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走近九夢才看清他面容，與薛卿有幾分神似，想是前任薛老莊主了，這挺拔的身影從九夢身體穿了過去，停在了小山面前。

見小山換好了姿勢，卻還是弓在那不答話，薛老莊主氣的直接一腳朝這少年踢去。

雖是沒帶上內力，可這練家子的腳法誰吃得消，小山孱弱的身軀頃刻被撞飛。

“呃。”小山猛吐一口血，止不住的咳嗽。

“沒用的東西。”薛懷瑾嘴上滿是厭惡，瞪眼看去地上竟然有本書，他皺眉嫌棄的捏起書角，提起來一看，【築夢陣法】？，那個老怪物的東西。

薛老莊主不屑的背過手道，“我道你為何連我愛子幾招都躲不過去，原來是學了那不知幾何的築夢術，不過是些旁門左道，有我劍夢山莊的劍法厲害？”。

“待我學成...”剛想再反駁幾句的小山，想到那道倩影便沉下腦袋不再言語。

“學成？就你這幅不堪用的模樣，不過就算你想學劍法，你也不夠格，好好跪着吧。”說完拂了拂衣袖走出了祠堂，故意踩了兩腳那陣法術。

九夢看着入夜的涼風從堂內呼嘯而過，小山抖動着身體還在學着書上的東西，心裏不由得發出一陣心疼的嘆息，本是事外人的夢境，小山不知為何看向自己這裏，一雙含着紫色柔意的眼眸闖入心中，是居旵，念頭一閃而過頭頂響起那人的聲音，“九夢！”

“..渴，冷...”九夢睜開眼睛，便看到那冰冷的面具，下意識的想伸手要去觸碰，卻被一雙暖意的手虛握住，一杯熱茶順着自己的手送入口中。

“阿彌陀佛，看來施主已經無礙了，居莊主的陣法造詣真是大開眼界，但是恕老衲直言，這築夢功法兩位施主慎用。”覺空大師兩掌合十道了幾句便離開了。

“九夢公子好點了嗎？”見她要坐起來，居旵趕忙将她扶了起來。

見她不語只是望着自己，不由的緊張，剛想開口再說點什麽，九夢答道，“好點了。”

兩人就這樣靜待無言，房內的蠟燭劈啪作響，居旵心中千言萬語也不忍破壞此刻盼了十年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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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師傅的徒弟吧。”九夢打破這寧靜，說完還咳了兩聲。

居旵擔心的又想輸送內力，但一想那老和尚所言，便停下手上的招式，改成隔着被褥給她輕拍後背輕聲道，“是的，奇命大師也曾教過居某。”

“醒來前我入了個夢陣中，是你布的吧。”九夢又抿了口茶，細品才發現是自己愛的茉莉茶。

見她喝完疑惑的模樣，居旵手上輕拍的動作未停下道，“是的，讓你瞧見了居某不堪的過往，但要找到過往與你記憶相連的事務，我就想到了那本陣法書籍，便有了那一幕。”。

“那九兒，就是少年時的我罷。”九夢感覺身體已經好轉了，正要挺身，居旵趕忙收回了手。

“你...居然瞧見了？那并不是我陣法裏的...”居旵不着痕跡的從床邊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

九夢撫了撫腦袋，嘗試去追憶過往之事，這次雖沒了從前那種頭疼感，但仍是記不清什麽。

居旵見她沒說話，以為她還沒緩過來，“覺空大師把【明臺護心】也給了我，在你昏迷期間，我嘗試把築夢陣法融合【明臺護心】，才把你喚醒，只是摸了個門，還沒參悟全，待我摸索透了，再與你說。”，說完又想起什麽補充道，“居某并非要九夢公子的功法...”

“我們之前便認識嗎？你可否與我說道說道。”九夢問出這話，仿佛一股春風吹開了居旵塵封已久的心，他剛要開口講出那些纏繞在心頭的事，沒想到卻被人打擾。

“九夢姑娘，你醒了？”薛卿敲門問道。

“醒了。”九夢應聲和道。

“薛某可以進來嗎？”居旵很想幫她答一句不可以，還是忍住用可憐的眼神看向九夢，“進來吧。”，顯然眼前心上人沒接收到自己的眼神信號。

“薛某看覺空大師已經走了，便猜九夢姑娘已經醒了。”薛卿走近橫在居旵與病榻之間。

“是也..”九夢掃眼看去，不知為何又在居旵的眸中看見那絲夢境中落寞的樣子。

“那待九夢姑娘好點了，我們再啓程回劍夢山莊罷。”薛卿确認了下九夢傷勢道。

居旵聞言站了起來，悶聲苦悶道，“那居某就不耽誤九夢公子休息了，薛莊主是罷？”，他實屬見不得這兩人待在一塊，心裏的醋意就快要掩不住了。

“是了，九夢姑娘好生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薛卿說完便拱手走了出去。

剛出門，居旵就将扇子指向他道，“居莊主，你這又是何意？”薛卿閃身質問道。

“劍夢山莊之前那般待她，你如今是惺惺作态還是另有所圖？”居旵盛氣淩人道，和屋內那态度截然不同。

被他這麽沒由來的一問，薛卿反倒被問住了，他只記得九夢确實曾随她家師來過劍夢山莊，不過也就是和家父探讨了下武學功法便走了，何來有所圖。

“薛某不明白居莊主是何意，劍夢山莊并無虧待九夢姑娘。”想了下确無其事，薛卿坦然答道。

居旵聽完真是可笑至極，“無虧待？好大的口氣，扭曲黑白是非的能力當屬劍夢山莊第一啊。”，邊說着邊要用扇攻了過去。

招式剛放到一半，屋內傳來九夢睡眼朦胧的聲音，“怎麽那麽吵鬧？你們是有何事嘛？”。

眼見等內人影晃動，居旵壓住怒氣大聲應道，“沒事，你好生休息罷。”說完就拂了衣衫走人，不再耗費精力與薛卿争鬥，先把九夢這病症解了才是。

薛卿望着這道明顯有敵意的身影沒入月光中，陷入沉思，莫非自己是遺漏了何事？可自打他有記憶起，父親就常年閉關，鮮少出來，後面好端端的走火入魔死了，而母親也早在多年前重病離世了，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的事務了，待回了莊內問問老人再議，想畢他便走了。

見他走了，居旵才又重新從暗影中走了出來，這薛卿怎麽也像遺忘了一些記憶，他在九夢窗前站了許久，待裏面沒了動靜，才敢戳了個窗戶小口，彈滅了裏面的燭火，命同方出來。

“是，少主。”。

“給九夢守夜。”，說完又再看了眼便回了房，他此番運功融合【明臺護心】也費了不少內功，需要好好調理。

次日，睡得神清氣爽的九夢，推門便看到坐在院內的同方，“同方大哥，你怎在此？”。

“少主命我在此照看九夢公子。”，同方老實答道。

“我看是看守吧。”随着薛卿走來，是一位翩翩公子，不過嘴上的話可不好聽。

薛卿連忙制止道，“守之，不得無禮。”，又朝同方道，“這位仁兄，我替堂弟給你賠禮。”。

同方點了點頭，便站在九夢身旁，如同她的侍從般，想起他之前的好意九夢也沒多言，朝薛卿問道，“薛莊主，這是？”

“這是薛某的堂弟，薛守之，他之前聽聞我有事，便趕來了，拖姑娘的福，事已得了，不過守之的醫術了得，薛某便請他給九夢姑娘看看。”薛卿介紹道。

“好好的姑娘家，何故打扮的這麽不倫不類。”薛守之開口便不善，同方護主就要揮拳。

九夢擡手攔住，回道，“好好的人，何故長了個不會說話的嘴巴。”說完，身後邊傳來了鼓掌聲。

“說得好，沒見到的還不知道哪來的狗吠聲。”居旵也走近院內，站在九夢身前。

薛卿搖了搖頭，愧疚道，“是薛某的不是，守之并無惡意，他就是不知禮數，九夢姑娘可否先讓我堂弟看看病為先。”。

“我才不要給她看。”。“我不需他看。”九夢和薛守之同時出聲，而居旵臉上已經是怒氣漸濃，扇子就要打了過去。

“走罷，居旵，我們去找點吃食，我現在精神百倍，想去看看這興洲風光呢。”，說完沒等其他人回應，便擡腳走人了。

居旵給薛卿二人一個警告的眼神便收心跟了上去。

“九夢公子，你的病我...”走出院後，居旵着急言道。

“無礙咯，我頭疼也是老毛病了，不急這一時，難得來這大漠外，還沒好好瞧過呢。”九夢調節心緒非常快，複又歪腦袋笑道，“還是居莊主明事理，會瞧着在下的裝束來喚稱呼。”，如今九夢從路邊的商鋪走出來又是一個三五粗的中年男子。

居旵看着她這古靈精怪的樣子，眼裏滿是寵溺，他又怎會像薛卿那邊自以為是，當然凡是都是以她為主。

三人到達一個面館，要了面後，九夢還嫌不夠，又多叫了兩碗鹵牛肉，一嘴嗦的油光滿面的，居旵也适時的遞上了帕巾，旁人看了都心生怪異，一個面具貴公子在服侍一位..舉止粗魯的中年男子。

“對了，居莊主，在下身上的蠱毒你何時可解啊。”九夢看居旵和同方的行為也不像是要與自己為難，便問了出來，順手接過帕子擦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