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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在路上九夢二人已經掩去了遼北的裝束換成了中原人的模樣，剛一到中原邊走着官道，就被中原的守衛攔了下來，“爾等賤民，為何從遼北而來？”

這官兵怎地張口就這等侮辱人的詞彙，九夢心生不爽，剛要出聲責罵時被身旁人的手按下。

“官爺，我們受餘淩天翰林院掌院學士之命，前往遼北刺探軍情。”，居旵一本正經的說完，便從懷中掏出【淩】字的腰牌。

“剛剛多得罪，近來多有遼北間諜來往，小的不得已這般試探，容小的去驗明下腰牌真僞。”見守衛一人離去，其餘七八人看離去人的樣子，一臉不耐，小聲嘀咕着。

“他們說，本以為這次有油水可揩，哪知遇上勞什子的貴人。”九夢小聲對着居旵嘀咕，吹得他耳旁癢癢的。

“兩位大人，小的有眼無珠，多有冒犯，還望大人海涵。”那查驗之人回來後，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恭維的賠笑。

“無礙無礙，這中原的安危，還托各位官爺的。”居旵說完，還在他手上放上了一錠銀子。

那人笑眯眯的接過後，忙不疊說道，“咱大富城的李都尉有請，還望各位移步。”

“這，在下有要事在身，怕是要辜負李都尉的一片好意。”居旵臉上已顯不悅。

“小的該死，耽擱了大人的正事，可是李都尉有令在身，就勞煩大人親自和李都尉說聲，以免小的難做。”守衛嘴上說着托詞，可是心裏卻覺得天高皇帝遠的，在這裏李都尉就是土皇帝，誰敢不從。

“那麻煩官爺帶路了。”居旵顯得有事在身又無可奈何的順從，其實心裏早已升起殺意。

九夢心中略有不解，但還是面上相信他跟着一起去了，兩人随着守衛來到這破舊不堪的大富城內唯一一個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宅院前。

“這就是餘學士的人麽，真是儀表堂堂。”兩人現下都是易容裝扮，居旵的樣貌更是一個丢在人堆都找不出的模樣，這大腹便便虛僞奉承之人，應就是李都尉。

“李都尉謬贊了，在下哪能和都尉比。”居旵也回了過去，沒待他接話，又禮數做足道，“李都尉，實不相瞞，在下有要事在身，恐是不能多留，還望都尉見諒。”

“哈哈，餘大人的部下可真是為朝廷鞠躬盡瘁啊，可人總要吃飯的嘛，不如在下官府上用膳後再走也不遲？不過說起來，還未問閣下大名。”這人一眼看出急忙走的樣子，他哪肯放過，在他的示意下，早已圍上了城內的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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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居山，既然如此，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居旵應付道，心裏在盤算着脫身之法。

正待衆人要入府時，一個骨瘦如柴的孩童跑了過來，抱着九夢的小腿哭道，“好心菩薩，求求你給我點吃的罷。”

“哪裏來的畜生，還不快滾。”那李都尉還未發話，一旁的侍衛已經一腳踢了過去。

“诶，這位官爺，這孩童不過是餓急了，也不必如此粗暴罷。”九夢已經滿心不耐了，出口指責道。

“是了是了，李其發，本官都和居大人都未說話，你插什麽嘴，這破孩子要吃東西，你賞他點吃的又何妨。”李都尉瞪了一眼，那踢了孩童一腳的李其發得令，嫌棄的抱起孩子就要走。

“我不，求求你了，姐姐菩薩，可憐可憐我吧，給我點吃的。”孩童被李其發抱着的時候還在揮舞着雙手，聲嘶力竭的吼道。

“喊什麽喊，小爺帶你去吃好吃的。”九夢疑惑的目送李其發抱着孩童走掉，心裏總覺得稍許不安。

“真是一個小頑童誤了二位的雅興，還不知居大人身旁的是何貴人。”李都尉谄媚相問。

“她也是餘大人的手下居九，我們一同前往遼北辦事。”此時的九夢是一副男子裝扮，居旵心裏暗自哀怨，若是女子打扮，少不得要稱她為自己的內子了。

“失敬失敬，二位裏邊請吧。”李都尉拱手相邀，好不客氣。

數人走近府內，才心覺外面的富麗堂皇原只是表面，裏面可稱得上是金碧輝煌，入門會客廳的主位，竟然是金線走邊鑲嵌了數顆寶石的座椅，而廳廊四周皆是名家字畫。

“二位稍作，下官這就命小人去準備膳食。”李都尉笑呵呵的走近了內廳。

“二位請用茶。”兩個穿着露骨的侍女走了過來，幾乎是貼着九夢和居旵的身子奉茶，一颦一笑間好不勾人。

居旵一直保持目不斜視，甚至沒有飲上這杯茶水，而九夢則是笑着拿起杯子，正打算解解渴，便聽見傳音道，“莫喝。”，她只好假裝手滑，撒了茶水。

“奴婢該死。”其中一位侍奉九夢的女子趕忙跪下，磕頭求饒，并露出傲人的身材，那臉上我見猶憐的神情，怕是任意男子都要心動。

“無礙。”九夢啞然失笑，看來這都尉先用上了一招美人計啊。

兩人靜坐了片刻後，李都尉便回來笑道，“菜品已經準備好了，有請二位。”

這一會兒功夫最多一刻鐘，九夢心想估計也是簡單吃食，早吃早走為好，可随着他穿過這雕欄玉砌的走道後，見到的确是滿桌的菜肴，數下來足足有十餘道涼菜。

“這是還有其他的客人未到嘛？”九夢出言問詢，若是人多了，豈不是還要浪費更多時間。

“不曾，是下官一人招待不及麽，馬上下官的弟弟李其發就來了，定會好好作陪二位的。”李都尉并沒有聽懂九夢的言下之意。

“上菜吧。”三人入座後，李都尉喊起菜，九夢才知道，面前的涼菜只是前菜罷了，後面還有二十多道菜肴。

“來，嘗嘗這道烤鴨，用的可是由南邊運來的棗木烤制而成。”九夢和居旵兩人對望一眼，卻沒下筷。

“怎地，是這菜肴不和各位胃口麽，不過也是，京城好東西多如牛毛，下官這些是有點班門弄斧了。”李都尉仍在賠笑，可是臉上也浮起了些許不快。

“李都尉，城內百姓，依在下所見，皆是衣不果腹，我們吃的這般奢華，又哪能安然下胃呢。”居旵找了個托詞道。

“居大人真是沿襲了餘大人的高風亮節之風啊，下官佩服佩服。”李都尉說完，就舉起一杯酒，“在下敬居大人一杯，以表敬佩之情。”，說完便一飲而盡。

見二人還是未有動作，李都尉已經怒色漸顯道，“二位這是不給下官面子咯？”

“敢問李都尉又是如何吃的下這飯菜的。”九夢先一步質問道。

“本官吃的好壞又與城內的賤民相同，再者說，若是本官把這一桌吃食都丢了出去，又能喂飽幾人，滿城萬餘人又何以為食，或是沒吃到者，豈不是要怨恨那些吃飽的人，倒不如讓在下受這些痛。”李都尉的歪理說的義正言辭。

“簡直是颠倒黑白，這飯不吃也罷，恕在下失禮，居某還有差遣在身，先行告辭了。”九夢義憤填膺就要走。

“诶，你們都這般對下官了，下官還能讓你們走嗎，亦或是讓你們回了京城，在餘大人面前說些混淆是非的話，這不是讓下官難做麽。”李都尉似笑非笑道。

“莫不是李都尉準備把我們扣押在此？若是誤了要事，你可知該當何罪嗎。”居旵站了起來斥責道。

“哈哈哈。”正當李都尉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一旁的小厮走近附耳說了些話，這李都尉立馬又換上了堆笑的表情，“既然兩位都是來自京城的，不如一起和本官見見另一位也是京城來的大人吧。”

居旵意欲發作，九夢卻按下他，對他輕聲嘀咕道，“那小厮說的是，遼北也有一人跑了過來，那人自稱薛卿。”

聽罷居旵便更加氣惱，如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一臉怒氣，直接捏碎了個杯子，李都尉見此，心生忌憚，這居山好似武功高強，好在呂梁的部下也是個武林高手，應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現下他虛與委蛇的拉扯了一番，才安定下兩人。

“這就是劍夢山莊的薛莊主麽，久仰久仰。”李都尉得了動靜，趕忙迎了過去，就見着身上破着幾個洞的薛卿。

“閣下就是李都尉？”薛卿的腳似乎也受了傷，走路一瘸一拐，他站着詢問道。

“是了，在下就是李顯，也是呂大人的部下。”李都尉說完還不忘擠眉弄眼，對着他示意了下九夢兩位，“這兩位是翰林院掌院學士餘大人的手下，也是剛從遼北過境的，真是巧。”

“遼北過境？”薛卿驚訝不已，莫不是。。。

“是了，二位是居山，居九，不知薛莊主是否識得。”薛卿剛要出聲，九夢便站了起來道，“薛莊主好久不見，距上次一別，好似有六七個年頭未見了吧。”，她胡謅了個說辭。

“是了，難怪這麽眼熟，原來是居九公子。”薛卿順着她的話答道，可此時他的內功損耗嚴重，無法傳音。

“哈哈哈哈，果然是無巧不成書啊，沒想到小小大富之地，還能碰上三位相識的貴人。”李都尉笑着應付，心裏有點恍然，按理說一個呂大人的部下和餘大人的部下，見面怎麽也該分外眼紅，怎地好像很是..親密。

九夢迎上去的手，也被居旵看在眼裏，心裏咒罵道，怎麽這般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