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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徐楚的初戀
徐楚高二的時候春心萌動,看上了隔壁班的一個小姐姐。
小姐姐的氣質萌萌噠,個子高高噠,身材棒棒的,成績好好噠,很符合徐楚的審美……他覺得小姐姐簡直就是上天送給他的CP。
于是他想方設法地和小姐姐産生了很多次的交流機會。
然并卵,對方臉盲,記不住他。
徐楚覺得這樣不行,遂決定戳穿了說。
決定下了之後,他就在某天周五放學後,用光速去買了一朵玫瑰花,趕回來直接遞給剛剛走出校門的小姐姐。
小姐姐看着他和他的花懵逼了一分鐘,然後很認真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跟徐楚說:“老師說了不能早戀。”
徐楚:“……”
小姐姐你這麽純真,我更稀飯你了怎麽破!
不過小姐姐收了他的花。
徐楚好歹不至于太失望。
然而下一刻小姐姐就叫徐楚領略到了什麽叫那些年被初戀支配的恐懼——小姐姐把玫瑰花遞給了邊走邊接電話的老劉:“老師,你們班的學生真不靠譜。”
老劉:“……”
徐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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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姐姐離開之後,老劉把花還給徐楚,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班長啊,連個女生都拿不下,你好意思當我的班長嗎?!我現在很正式地宣布,你已經成功成為了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把的老臉都丢了一個盡啊你,回去記得好好反省反省啊!”
徐楚:“……”
早戀是我的噩夢,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早戀了,謝謝老劉,我會好好反省的!
初戀烏龍到此本該告一段落,但戲劇化的人生就像是随便在發劇本。
大學畢業後,已經參與工作的徐楚又重新遇見了當年的小姐姐……
對方出落得更漂亮了,沒有了高中時候的萌感,卻多了幾分溫婉……這又是一下子就戳進了徐楚的心窩窩,他仿佛聽見了心動的聲音。
上次的教訓仿佛還歷歷在目,徐楚打定了主意要伺機行動或者守株待兔。
于是他回去找了高中的同學,幾經周折之下,他總算從小姐姐的高中同學那兒拿到了小姐姐現在的聯系方式……然後掃一掃,加微信。
請輸入驗證信息……
徐楚手滑,輸入成了你老公。
下一秒果斷接到消息提示:對方已拒絕你的好友添加……
徐楚:“……”
徐楚想起有個電視劇裏的一句至理名言——不抛棄,不放棄!
于是他先把自己的馬甲和資料全都改成了這句話,然後重新申請好友添加……假裝剛剛加好友的人不是他,真是棒呆了。
然而一秒後果斷收到拒絕提示,并附贈拒絕理由:“神經病?”
徐楚:YES……啊呸!
徐楚放棄了添加好友的劇情,直接把電話撥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時候,是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喂,你好,找哪位?”
徐楚:[心碎]
徐楚打起精神,抱着萬分之一的機會,說道:“我找……白雲月,我是她高中的同學。”
“哦,那你稍等一下。”
男人說着就大聲喊了一句:“雲雲,有人找你。”
“哦,你把手機拿進來一下……”
兩人幾句簡單的交流,每個字都在徐楚心上紮刀。
他覺得自己的勇氣值和生命線都見紅了……
殘血了……
“喂?哪位?”
白雲月的聲音及時響起,給徐楚帶來了電,帶來了光,帶來了唯一的神話……呃,咳,串歌詞兒了。
“是我,徐楚。”徐楚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說道:“高中的時候……”
“我記得你。”白雲月笑了起來,繼續說道:“你給我送過玫瑰花。”
徐楚:“……”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想問問,當年的事兒……現在能給個機會麽?”徐楚捂着臉說:“現在不是早戀了啊!”
白雲月笑了聲,說道:“可我……”
徐楚立即打斷她的話,問:“你有男朋友了?”
“沒有。”
“……”徐楚徹底活過來了,說道:“你剛剛要說什麽?”
“沒什麽……我沒打算談戀愛。”
“那現在就打算!”徐楚說完,又覺得這語氣不對,忙道:“你在哪兒,我來找你,咱們出去吃頓飯,當面說吧……我……我我不是說着玩兒的,我一直沒談過女朋友,雖然沒覺得有什麽,但是之前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起以前來了,就想試試……你要不給我一個機會……不行的話……”
“我要是不給你機會呢?”
徐楚小心翼翼:“那我就再加把勁兒?”
“我現在在家。”白雲月笑道:“書韓路,356號……要過來嗎?”
“來!”
【2,少時明月
師破硯在樹人初中算是一個名人了。
出名方向和校草校霸之類的男主标杆兒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他那時候矮矬矬的,長得還稍微有那麽一丢丢其貌不揚……用花草樹木來比較的話,他大概是個還沒發芽的種子。
連個軟萌正太都算不上,只能說是野猴子。
據他多年後的自我剖白,表示那時候不嫌棄他的好像只有他媽媽。
師破硯:“……”
辛苦你了我的麻麻/(ㄒoㄒ)/~~
不過,在靠實力征服星辰大海的人面前,顏值都得靠邊站。
尤其是升初二那年剛開學的時候,當時他就被他們的班主任熱情地舉薦他作為學校的優秀代表,在校長等各大領導講話之後,他也要上臺講一堆廢話……班主任甚至還友情提供了一份演講稿。
對此師破硯表示呵呵:你怕是個瞎子,選我當代表也不怕明年的招生率直線下降。
然而老師的安排實在不好拒絕,只得乖乖上場。
不過,他這人也就是看着規矩,實際上……呵,一言難盡( ̄_, ̄ )。
就在校領導們的講話結束後,輪到他上場。
他看了看手裏的三頁紙,扯了扯嘴角後就直接揉吧揉吧塞進兜兒裏,随即毫不怯場地上臺,掰下高他一個頭的話筒,當場脫稿演講。
然而演講內容的第一句是:“大家好,我是師破硯,初二一班的學生。”
還算正常,但第二句開始就歪樓了:“我知道大家都快睡着了,其實我也快睡着了。”
話音落下,聽見他這話的同學們都‘哦喲’了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師破硯漫不經心,等大家笑過之後,開始第三句演講:“從小學開始,每學期的開學典禮上領導們總有說不完的話,對此我表示強烈抗議,希望下學期能有所改善。”
全校學生:“哈哈哈哈哈——”
校領導們:“……”
師破硯又繼續第四句演講詞:“好了,我的講話結束,祝大家新學期愉快。”
簡短的四句講話結束後,全校學生已經笑成一團。
老師校長臉黑如碳。
師破硯無所畏懼,把話筒交給旁邊神色懵逼的老師後就準備下臺。
唐夢在這之前,還真就如他一開始所說的那般,聽着前面校領導們的講話都快睡着了,滿腦子裏都是想的什麽時候才會結束。
而師破硯的這幾句話一出,她昏昏欲睡的瞌睡頓時就醒了。
然後,下意識就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擡眼往講臺上看了過去。
這一眼,沒有意料中的驚豔……在她過去的小學經驗裏,每次學校要開個類似大會的時候,選的都是外形條件稍微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學生上臺。
但這會兒臺上的男生在她看來,完全就是一個看上去跟小學四五年級沒差別的男生……唐夢收回視線,只覺得這男生真是長得一點都沒有學霸風采,而且長相還挺路人。
然而這也只是針對其瘦不拉幾和黑不溜秋的外表而已。
這時候唐夢還不知道,有句話叫人不可貌相,尤其是潛力股。
就在她收回視線的時候,旁邊排着的初二學生們都在小聲讨論:“師破硯還真是不怕死,不知道老師會怎麽收拾他……”
“得了吧,老師要是舍得收拾他,我能把名字倒過來寫。”
“唉,也是啊,誰讓人家成績好呢。”
“要是我成績也有那麽好就好了……”
“考三分的你就去做夢吧你。”
“尼瑪……”
就在幾人酸溜溜說着的同時,從後面忽然就插進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有沒有人說過你們這羨慕嫉妒恨但又只能眼紅咬牙切齒的樣子,看着真他媽傻逼……”
氣氛頓時一靜:“……”
幾人回頭看去,話題主人公已經從老師的魔爪下逃脫,這會兒正穿着那身挂在他身上顯得過于寬大的校服優哉游哉地往位置走去。
迎着他靠近的腳步,所有說話的頓時都打着哈哈跟他笑道:“哎呀,師破硯,你回來了啊。”
“別笑得這麽醜,老師看過來了。”
師破硯的個子比他們矮上一截,氣勢卻絲毫不短,說了兩句之後就漫不經心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也沒有理會之前他們的談資。
同是一個班的學生,大家對他的脾氣性格倒也有幾分了解。
他們随便開開玩笑,師破硯也就随便附和附和。
眼紅羨慕是有,但也僅限于此了。
畢竟……智商這種東西,還真他媽是天生的,再怎麽羨慕嫉妒恨也沒個卵用。
唐夢就看着師破硯緩步走在自己的斜前方,然後落座。
他們中間居然只隔着一條過道,在這之前,她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師破硯這個人。
大約是因為他身上實在是沒什麽特別的。
但……并不是這樣的。
他不是沒什麽特別的。
他是非常特別。
開學後不久,唐夢就經常從同學口中聽到師破硯這個名字。
聽來的內容就和她所想的一樣,師破硯很特別。
他的‘其貌不揚’只是遠看而已。
這其實是一個很熱心的男生。
良好的家教素養讓他看上去并不如其他男生那麽活潑,可偶爾也會很接地氣,人緣好得簡直沒話說,樓道這邊喊一聲,樓道盡頭的教室裏都能蹦出兩個同學應聲。
經常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會讓他受到孤立……他成績很好。
還會借作業給別人抄。
他朋友很多。
他……
他的好處好像數不完。
唐夢記得他一眼給她的感覺……就和小學時候,班上的那些小透明一樣,不優秀,也不糟糕,但就是讓人記不住。
可師破硯卻打破了她的認知。
忽略掉他那還沒有開始成長的身體而言,他絕不是一個小透明。
在唐夢關注他的那段時間裏,發現了他除了學習成績好之外,在情商方面也尤其出色。
他跟老師可以開玩笑,跟同學也可以開玩笑,朋友多到數不過來,朋友可以兼備學霸學渣兩個團夥……遲到的時候風紀委員甚至不會記他的名字。
而除了唐夢自己觀察來的之外,還有很多其他同學的三言兩語。
所有的描述,湊在一起的優點好似根本沒法兒塞進師破硯那個瘦不拉幾的身體……她不知道一個人究竟是要怎麽做,才能有這麽複雜卻又自然的性格。
唐夢每天都在觀察他。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觀察一個跟她完全沒有交集的人,但越觀察下去,就越是覺得……這個人很溫暖。
她甚至說不上來哪裏溫暖。
她只是……有些渴望這樣的溫暖而已。
而人的貪婪是無窮的。
尤其是對于一個感想就敢做的人而言。
唐夢羨慕師破硯身上的溫暖,所以……她就想要靠近。
她沒有計劃,但卻在一次意外中得到了這樣的一個機會。
而就在她主動後,在他們第一次産生交集的時候,師破硯沒有對她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嫌惡或者惡心神色。
這對她而言,才是最大的收獲。
招惹師破硯,是她那時候最誇張的決定。
她在師破硯跑去小賣部的時候,心裏其實很忐忑,也很恍惚。
沒有會像她這樣。
她也是第一次這樣。
荒誕又荒唐,驚險又刺激,隐約間,還有許多無法宣之于口的期許和惶恐。
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情緒,只是覺得他像一道光。
不是亮的,而是熱的。
恰恰好,她想要靠近,想要擁有……
索性她的忐忑等到了師破硯回來。
所以,她想,她或許可以更荒唐一點。
師破硯是個進退有度的人。
他給人的感覺會很好,只是因為不至于失禮,但也僅限于此,他不會過于對誰好。
想要靠近他,就必須一口氣打破他所有的規矩……當然,以唐夢當時的年紀和心思,并不知道這樣深層次的理解。
她不過是遵循自己一直以來的生活态度……随心而動罷了。
于是她就再一次刷新了師破硯的下限,把人按在牆上就親了。
師破硯離開時候同手同腳的模樣,讓唐夢完全忘記了自己當時砰砰直跳的心跳。
而師破硯第二次給她震撼的時候,是在她家。
他看到了她一直藏在心裏的秘密。
而在這之前,唐夢其實忍不住想,師破硯是不是一直都很煩她,只是因為甩不掉她這個牛皮糖,所以才跟他一直将将就就暧暧昧昧。
但是,那次,師破硯卻主動親吻她。
他第一次的主動。
也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他單獨給她一個人的,所有的溫柔。
之後幾天,唐夢一直沒敢去找他,有點怕那天的事情是幻覺。
不過,她雖然退縮了,師破硯卻開始了主動。
他這人好像一直都這樣,在确定心意之後,所做的一切幾乎都是奔着結果去的,不會猶豫,不會踟蹰,也不會徘徊。
唐夢在第三天放學回家的路上被師破硯攔住,沒有轉彎抹角,開口就問:“唐夢,你現在喜歡我嗎?”
“你呢?”唐夢沒有回答他,只是反問道:“你現在……喜歡我了嗎?”
“喜歡。”他沒有猶豫:“我說真的。”
那大約是唐夢從他口中聽過最好聽的話了。
她在懂事之後就很少哭了,可在師破硯的話音落下之後,卻忍不住猛地掉了淚。
那一刻之前,她無時無刻不覺得自己就像詩詞裏說的‘一葉扁舟’,除了随波逐流之外,別無歸處。
可在那一刻之後,她好似有了一個停泊港。
師破硯看了她片刻,擡手去擦了擦的眼淚,問:“是我态度不夠認真嗎?”
唐夢搖着頭,說:“你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學生,這話可信嗎?”
“信不信這種話我說不來,你看着就行了。”師破硯笑了聲,抱了抱她,說道:“長這麽矮又不是我的錯……總會長高的。”
唐夢被他逗笑,說道:“嗯。”
【3,唐夢——零碎的心理
把自己困囿在同一個地方的習慣,還是唐夢很久很久以前養成的。
具體久到什麽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一直到後來,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黑暗,所以她選擇沉寂。
光怪陸離的世界,縱情聲色的糜糜,嬌吟軟語的放蕩……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步驟,都像是故意似的,不受控制地往她腦子裏鑽。
她難受過,也痛苦過,掙紮過,哭過。
可惜沒什麽用。
她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才明白的這些其實就李新月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但她發現了一點。
一點比較有意思的事情,李新月對她做的這些,其實,是想要唐南橋回來。
即使回來和她天天吵架,即使回來是為了淩辱她,毫無尊嚴的那種。
唐南橋算不得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對自己最愛的人做不到足夠的忠誠,甚至在背叛之後也沒有想過挽留。
對自己的過錯選擇逃避,反而将所有的一切過錯全都加諸在別人身上……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的一失足,又怎麽會有後來的那麽多事。
在他們的角逐游戲中,最可憐的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霍憐星,還有一個就是唐夢。
霍憐星結局沒人知道,唐南橋沒有去打擾過,李新月也打聽不到。
而對于唐夢而言,她還遠看不到那些破碎的事情。
她只看得見眼前。
而眼前一片黑暗。
李新月和唐南橋的事情她完全說不上來什麽感覺。
只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對李新月,還是對唐南橋,她心裏都是陌生的。
即使這兩人與她朝夕相對,同在一個屋檐下。
在唐夢記憶裏,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向其他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那樣,接小朋友回去的時候,即便是在吵架,下雨的時候,也依舊要為對方打着傘。
她只看見過兩人永無休止地争。
李新月喜歡摔東西,經常吵架的時候就會摔杯子摔碗碟……她像是對瓷器或者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音格外喜歡,家裏的碗碟杯子幾乎是一個月就能換上一次。
李新月和唐南橋,在唐夢的眼裏,看上去更像是兩個陌生人……或許還不止。
他們就像是電視劇裏面演着的那種仇人,不把對方折磨死就不罷休的仇人。
可是,他們的仇……為什麽要把她夾在中間呢?
這個問題唐夢一直想不明白。
後來索性也就不想了。
其實她跟他們也沒有多少區別。
他們自私,她也同樣。
李新月表演着她的肮髒不堪,是為了讓唐夢打電話把爸爸叫回來。
唐夢知道被她忽悠過兩三次之後就反應過來,之後打死都不再給唐南橋打電話。
而她對唐南橋的感情……其實也沒多少。
唐南橋還是一個爸爸,可惜,已經不是小時候的爸爸了。
大概是已經過了對感情抱有期待的年紀了,唐夢對他的感情也漸漸變化,最終變得更像是一種……一種抗衡李新月的工具。
李新月有時候會做得很過分……唐夢想逃脫她的話,就只能搬出唐南橋來震懾了。
他們之間是什麽感情唐夢完全看不出來,反正李新月對唐南橋有些害怕。
也有些期待。
不過那絲期待混雜着卑微,也混雜着憤怒,還混雜着悲哀,到最後,就淹沒在塵埃裏,不值一提。
李新月沒在意,唐南橋也沒有在意。
唐夢也沒在意。
每個人都有一些不願意面對的事情,這是無法避免的……不願意面對,便只好逃避。
唐夢試圖逃避過,但她忘了有個詞叫變本加厲。
說的就是李新月。
唐南橋越折磨她,她就越要在外面胡天胡地,要他頭上一片草原。
唐南橋越是不着家,她就越要變本加厲,什麽重口都玩得起來,還把唐夢綁在旁邊眼睜睜的看着,她要讓她開口把唐南橋叫回來。
而唐夢越是沉默,她就不擇手段……
在這個惡性的循環裏,唐夢幾乎看不到明天。
可生活還得繼續下去。
她怎樣還得怎樣,讀書上學,放學回家……每天都按部就班,只是,她從來不會接近那些她羨慕的人。
她聽見過很多人的說法,對李新月,或者是對她。
不過都不重要……對于唐夢而言,只要不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她的過去,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時間漸漸過去,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在重複前一天的發條。
唐夢漸漸地也有些疲于應對了。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了一束不起眼,卻十分溫暖的光,就在身邊。
他像螢火,飄飄淡淡,可誰要是抓得住,他就是誰的。
可他狡猾得很。
【4、關于結婚
“4月28,宜嫁娶!”
師破硯把特地從網上買來的黃歷本本翻到唐夢面前,咬着下唇,眨巴眨巴眼,賣蠢又賣萌:“最近的嫁娶吉日喲寶貝兒~約麽~”
唐夢:“……”
約你個雞毛。
唐夢手裏的備課教材被他用黃歷擋了一大半,不得已擡頭,看着萌萌噠的師破硯,搖着頭,無奈嘆氣:“你上周不是跟我說四月下旬要出差嗎,勞動節之後才回來。”
師破硯:“……”
媽的,忘了!
師破硯萌萌噠的表情順便委屈巴巴,甩了黃歷就坐在旁邊的轉椅上面生無可戀地轉了兩圈,哀嚎:“結個婚怎麽就這麽難……”
他從去年暑假唐夢回來之後,就想着結婚了。
只是,每次都是,剛剛把日程提上來,不是他的工作有事情,就是她的工作要找……一二三次還能忍受,四五六七八次,就有些煩躁了。
師破硯差點兒就準備先辭職了結婚,然後再重新入職……
不過這樣可能會被院長打死。
唐夢彎腰把他丢在地上的黃歷撿起來,翻了翻,忍不住笑道:“我還是頭一次見着年輕人結婚翻黃歷的……”
師破硯:“……”
師破硯果斷道:“我老了,不年輕了。”
唐夢:“……”
28歲,算老?
唐夢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師破硯卻忽然坐正身體,對她說道:“咱們要不先去領證兒吧。”
“嗯……?”
唐夢還沒來得及接話說,師破硯就直接站了起來,拉開旁邊的抽屜,挨個兒往下找。
唐夢看了半會兒,問他:“你找什麽呢?”
師破硯說道:“戶口本,你知道放哪兒了嗎?”
唐夢見狀,忙道:“最下面的抽屜。”
“哈,找到了!”
師破硯果斷把最下面的抽屜拉開,把兩人的戶口本翻了出來,然後拿着在唐夢面前晃了晃,眨着眼說道:“去不去?!”
唐夢看了看他手裏的戶口本,挑眉問道:“什麽時候?”
“28號。”師破硯說道:“中午出差,上午來得及了。”
唐夢頓時笑了起來,說道:“你對這黃道吉日還真是執着啊!”
“這事兒……”師破硯坐回椅子,笑說道:“別的随便敷衍敷衍沒關系,但結婚這事兒,不能随便。”
說完,偏頭看向唐夢,問道:“……最後一次機會了啊,真的準備好了?”
唐夢看着他嚴肅兮兮的神色,不由故意笑道:“那我要說沒有準備好,你會怎麽樣?”
師破硯不愧是戲精大學的高材生,在唐夢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就一臉茫然,左看右看:“你剛剛說啥,我失聰了,沒聽到。
唐夢:“……”
還是原來的味道,還是原來的套路。
28號這天,天氣晴,宜嫁娶。
兩人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然後師破硯結完婚就出差去了。
對此,唐夢的朋友給師破硯送了兩個字的稱號:渣男。
唐夢:“……”
現在的好男人标準真嚴格。
渣男師破硯在飛機上打了個噴嚏。
手上拿了一路的資料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旁邊位置同行的醫生見他一路沉默,但臉上始終帶着詭異莫測笑,不由好奇,問道:“師醫生,笑什麽呢……看上去很恐怖啊!”
師破硯:“胡說,我這麽帥!”
同行醫生:“……”
行行行,你帥你帥。
師破硯的話音落下之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合上手裏從上飛機就翻開的文件,随手拿在手裏轉了一圈,之後想起了什麽似的,對同事說道:“劉醫生,我忍了一路了,現在忍不住了。”
劉醫生:???
WTF?
忍啥忍一路了?
不等劉醫生開口詢問,師破硯就道:“我已經忍不住我的洪荒之力,準備朝你潑一盆曠世狗糧。”
劉醫生沒有反應過來狗糧兩個字,下意識問道:“什麽?”
師破硯得意洋洋,說道:“我結婚了。”
劉醫生:……
劉醫生:???
劉醫生:!!!
劉醫生頓時就卧槽了:“你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
“早就有了,上次還來醫院給我送飯了呢╭(╯^╰)╮。”師破硯特別嘚瑟,嘚瑟完了又繼續道:“等這次出差回來了我請你們喝喜酒,記得包紅包。”
劉醫生:“……”
#是否踹翻這盆狗糧?#
#是。#
#是否删除好友?#
#是。#
師破硯這邊想着怎麽通知親朋好友,唐夢也正在這事兒上犯難。
這會兒她正在學校裏。
正是午休的時候,幾個老師就邊改作業邊聊天,期間談到了從一個村兒裏的小姑娘相親,再到結婚,再到生孩子,再到婆媳關系不好等等問題,聽得唐夢一個頭兩個大。
已婚婦女每天的聊天內容都相同,這讓她有些尴尬……因為插不進去話。
而且,這樣的話題,她毫無興趣。
唐夢心想,現在自己也算是結了婚的人了,是不是不久以後也會這樣?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莫名有點兒小期待呢!
不過,就在唐夢這麽想着的同時,之前一直在附和着其他老師的一個女老師忽然叫住唐夢,問道:“唐老師,你和你男朋友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你們這在一起都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沒有結婚呢?”
唐夢連忙回神,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頓時就想說已經結了,剛結的。
但對方卻已經自說自話了起來:“我跟你說啊,這女人結婚早晚沒什麽,但是生孩子要是晚了的話,就老得特別快,這人啊,一旦年老色衰,就留不住男人的心啊……”
這個老師是高中部的一個比較厲害的老師,厲害的地方出了降得住學生之外,也在于她敢跟出軌的老公離婚自己帶着孩子,并且把老公淨身出戶,分文沒給。
旁人說這話,怕是覺得有些玩笑的意味,但這老師卻是自己切身經歷過的,也讓人感受不到什麽惡意。
唐夢聽見這話,笑了笑,說道:“也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
“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這麽想。”那老師搖頭,嘆氣道:“男人一開始就幾句花言巧語都能把人哄得臉紅心跳……等孩子一生,連花言巧語都懶得說了,啧。”
唐夢沒有接話茬。
男人确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撥開了仔細看,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這麽垃圾。
如果天下的男人都這樣,那還搞個雞毛,還寫什麽言情小說。
不如直接開個渣男屠宰機,把天下的男人全收割了得了。
計較這些,實在是沒有意思。
想到這兒,她就笑了聲,說道:“我已經結婚了。”
那老師一聽這話,當即說了聲恭喜,又道:“那你可得趕緊生個孩子。”
唐夢:“……”
你他媽剛剛不才說你生完孩子就被老公嫌棄嗎?!
現在就慫恿我生孩子,是何居心?!
呵,女人!
唐夢簡直無語。
老師還在繼續說道:“有了孩子以後的日子才有保障啊……啧,靠男人沒什麽用。”
“靠孩子就有用?”唐夢好奇地問了一句:“養大一個孩子得花不少心思吧?”
“那是肯定的。”
老師說完,又道:“但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是你心甘情願的,花什麽心思都樂意。”
唐夢:“……”
唐夢心說你前夫追你的時候肯定也是把你哄得為他花什麽心思都樂意。
人心總是矛盾。
也或許是期望一次比一次高,然後就一次比一次失望,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唐夢感謝自己還沒有過這些空幻的期望。
她要的都是實際的,能看在眼裏,握在手裏,抱在懷裏的。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靠自己最給力。
比如自己根本看不住的男人卻要強求過來,回頭再來怪男人不忠,那就有些毛病了。
好路自己走,惡果也得自己吃。
唐夢接不上話,旁邊剛剛當了爸爸的語文老師聽着這老師的話也是十分尴尬,見狀就出聲插話,問唐夢:“對了,唐老師,你結了婚,辦喜酒嗎?什麽時候辦?”
唐夢想了想這個問題,說道:“應該會小辦,不過這事兒得等我老公回來了才商量。”
語文老師點點頭,說道:“這事兒不能馬虎,雖然沒什麽作用,但就圖個吉利。”
“謝謝。”
唐夢在學校裏待到下午,簡直心力交瘁。
八卦真心消受不起。
不過,等她放學回家的時候,卻接到了遠在帝都的葉昭的電話,她來電直接問道:“小唐,師先生剛剛給我和聶七發了消息,說你們結婚了,真的嗎??”
“對啊。”唐夢聽見葉昭的聲音,心情總算好了些,說道:“今天上午剛領的證兒。”
“那可恭喜你們了,好事終于到了,對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辦喜酒?”葉昭聽着她的話也有些高興,一高興就忘了前面的問題唐夢還沒回答就又問起了新的問題:“我過段時間在C市有一個簽售會,說不定還能參加你的婚禮呢!”
唐夢一聽她這麽說,就直接笑道:“那行啊,就算參加不了婚禮,咱們也能聚聚,都快一年沒見面了。”
說完又笑問:“校長一直在你那邊?”
“他把學校交給傅恒了。”葉昭笑道:“你就別叫校長了,聽着總感覺一下子就成了爺爺輩兒的了。”
葉昭是唐夢之前在大餘山支教的時候認識的。
葉昭是一個漫畫家,到大餘山去采風,但不管是唐夢還是葉昭本人,甚至一路給葉昭當着導游的聶延,都知道,大餘山留給葉昭是什麽樣的回憶。
用三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不忍回想。
好吧,這是四個字。
不過這不重要了。
“哈哈……”唐夢聽着葉昭的話就笑了起來,之後又說道:“那行,我就叫名字了。”
“嗯。”葉昭笑着,又道:“你們婚禮時間定下來了嗎?”
“還沒呢。”
唐夢說着就往書房走,看到放在書桌角落上的黃歷,她靈光一閃,說道:“你等等啊,我翻翻黃歷。”
“噗。”
葉昭頓時笑出聲來。
她和唐夢之前一樣,沒有想到年輕人會有翻黃歷的習慣。
唐夢也跟着笑了笑,顯然是想起了師破硯之前的愚蠢行為。
但師破硯很在意,她也就不能馬虎了。
這麽想着,她就一邊翻着頁面,一邊問道:“對了昭昭,你……你最近情況好些了麽?”
“我啊……”
葉昭的聲音拖長了些,也淡了些:“好多了……之前在大餘山的時候,還得謝謝你和師破硯。”
“說這些幹什麽,都是舉手之勞。”唐夢的視線落在5月20號的日子上,然後拿了旁邊的筆在上面圈了一下,同時對電話那邊說道:“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還沒想過。”
葉昭說話間,伸手接過聶延遞過來的相框,對電話那邊笑道:“對了,你結婚的時候,我和聶延有個禮物要送給你和師破硯。”
“什麽禮物?”
“聶延給你們拍的照片。”葉昭笑道:“偷拍的。”
唐夢故作大驚小怪:“不會是偷拍的吧?”
“你思想真龌龊!”葉昭呸了一口,說道:“是你和師破硯種黃果樹時候的照片。”
“哦……那時候的啊。”唐夢恍然起來,随後又感嘆道:“也不知道那些樹長成沒有……”
“長成參天大樹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葉昭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聲音輕柔下來,說道:“但現在它們都長得很好,臨着瀑布……以後一定會很漂亮。”
“有照片嗎?”唐夢想起了大餘山深處的那面瀑布,也想起了被她和師破硯親手埋在那裏的東西……只希望它們已經得了安寧。
想到這兒,她連忙說道:“我想看看那邊的照片……”
“照片已經洗出來了。”葉昭笑道:“下個月就帶過來給你們。”
“好。”
等和唐夢的通話結束之後,葉昭就放下手機,看着相框裏的兩個人,問聶延:“七哥,你說……那些孩子的魂魄,會安寧嗎?”
“會的。”
聶延從後坐在沙發的椅背上,視線也跟着落在葉昭手裏的照片上,忽然笑道:“說起來,我拍過的人也不少,卻從來沒有在誰的臉上見過他們那樣的神色。”
葉昭低頭看着照片,意外:“嗯?怎麽說?”
相框裏,兩人穿着黑色T恤,蹲在地上,滿手泥沙。
師破硯手裏拿着一顆黃果樹苗,他對面就是唐夢,汗水挂了滿鼻梁,卻毫不自知,饅頭和師破硯一起挖着深坑的靜态照片。
旁邊擺着兩只手機,屏幕上有泥土濺上去的痕跡,屏幕還沒有暗下去,顯示着模模糊糊胡的資料輪廓。
不遠處還擺放着好幾顆黃果樹苗……樹苗旁邊,是一個陶罐。
葉昭知道那裏面裝着的是什麽。
就連聶延的視線落在那陶罐上面,眸色也不由暗了暗。
照片裏能看到風吹過的痕跡,也好似能透過兩人額頭鼻尖上的汗水,以及眉眼中的沉着而感受到他們的嚴肅認真,甚至能看到幾分虔誠。
聶延的照片幾乎沒有刻意的營造氣氛。
卻偏偏,每張作品都能讓人看到其中的深意……
大餘山之行,是葉昭尋找靈感的旅程,她卻在那裏經歷了一場宛若重生般的回憶。
唐夢和師破硯兩人,對她的幫助太大太大。
聶延收回視線,輕聲說道:“其實拍孩子的照片最簡單,因為他們的喜怒哀樂都很純粹……笑就是笑,哭就是哭,他們還沒有經歷過歲月磨砺,還不知道環境的可怕;而年輕人照片最難拍,因為他們的喜怒哀樂大多違心而起,他們善于僞裝,按着快門我都會想,拍這樣的照片我還不如拍個花花草草,好歹純天然不做作。”
葉昭黑線:“你可真能比喻。”
聶延聳聳肩,繼續道:“而老年人的照片則要相對容易一些,他們臉上大多是沉默的灑脫,因為知道自己抓不住時間,也抓不住遺憾……但除此之外,也有些例外的。”
“就比如小唐和師破硯?”
聶延點頭:“在情感催動之下,每個人都可能有無數種情緒,然後僞裝出無數種表情……但這樣的情緒,很難在他們身上發現,他們身上有兩種極端的氣質,一邊是純粹到不可置信的初心始意,一邊是萬丈紅塵緊密相連的感情。”
說到這兒,聶延想了想,點評道:“這兩個人過去的經歷,對他們而言,一定很深刻,而且很清楚地記得,然後以此督促自己……真難得。”
“你這是在羨慕嗎?”
“不羨慕不行啊。”聶延感嘆:“我要是能像他們那樣……還是算了,估計不夠痛快。”
“噗……”
葉昭輕笑起來。
聶延很野,不适走合安穩的路線。
葉昭感嘆他居然能在帝都留下來陪自己一年多。
這時手機忽然震了震,葉昭拿起來一看,正是唐夢發來的消息:“下個月5.20婚禮。”
葉昭驚訝,連忙回複:“不是吧……選了這麽浪漫的一個日子?那天結婚的人很多的啊!”
“浪漫?哪裏浪漫了?”唐夢奇怪:“為什麽結婚的人會很多?”
葉昭:“……”
唐夢在和葉昭發完文字消息之後,很快又發了個照片過來。
照片內容是黃歷的內容,上書:諸事皆宜。
葉昭:“……”
真是個樸實的日子。
婚禮的日期唐夢已經和師破硯打電話确認過了。
他怎樣都行,只要吉日。
而婚禮這天,兩人并沒有大宴賓客。
一來沒有高堂證婚,二來……也招架不住。
雖然婚禮可以辦得更好一點,但翻來覆去就只有他們兩個主人,排場弄得再大,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不過,婚禮雖然不夠浩大,但是該有的程序卻是一步沒少。
婚禮開始之前,就有婚禮策劃人問了他們從前的照片,或者視頻之類的記錄,做成了短視頻。
當得知兩人從初一初二開始就在一起了的時候,婚禮主持人也是給他們豎了個大拇指。
幾乎是将近十四年的愛情長跑了。
說堅持沒什麽意義。
能每天都和昨天那樣愛着對方,才是最難得的。
婚禮在主持人的引導下,有條不紊地往下繼續着。
主持人的口才很好,腦子也轉的快,言語風趣,卻是将兩人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伴,再到如今攜手同老的過程娓娓道來,讓人聽得猶如身臨其境。
對幸福,每個人都是渴望的。
看着他們的經歷,在場的所有賓客都沉默下來,眼底卻都帶着笑意。
這場婚禮,沒有太多外人,賓客雖多,卻都是真心祝福的。
唐夢和下面的賓客一樣沉默。
她和師破硯在一起太多年了,久到她都快忘記了這種不經意的小感動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但心裏的酸澀甜脹感覺卻像是螞蟻在爬一樣,撓得她心神不寧。
好在牧師很快念起了結婚誓詞,示意兩人跟着宣誓。
“新郎師破硯先生,你是否願意娶唐夢女士作為你的妻子?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将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牧師的聲音好似帶着無法言喻的莊重,猶如遠山古鐘,讓人瞬間平靜下來,仔仔細細地聆聽着他所說的每一個字,然後給出自己本心最忠誠的回答。
師破硯微微勾唇,輕笑也虔誠地說:“我願意。”
牧師轉頭看向唐夢,繼續念着結婚誓詞:“新娘唐夢女士,你是否願意與你面前的這位男士結為合法夫妻,無論是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無論是年輕漂亮還是容顏老去,你都始終願意與他,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唐夢點着頭,頭紗下的她眼裏晶瑩淚花欲斷未斷:“我願意。”
可卻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眼裏的淚就滾落了下來。
唐夢不是心善軟弱之輩,和師破硯在一起這麽多年,經歷過的事情也那麽多,可她為師破硯掉淚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大約是這個男人有那個本事,讓她每每回想起來因為他哭的時候,心裏都是酸酸脹脹的甜和滿足。
牧師的聲音還在耳邊響徹:“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請新郎親吻新娘。”
師破硯朝唐夢走近兩步,垂着頭,與她對視片刻,輕聲問:“你怎麽又哭了?”
唐夢吸了吸鼻子,說道:“我高興。”
“我也高興,我也挺想哭的……不過這時候我哭了你可能會瞧不起我。”師破硯擡手掀起她的頭紗,伸手捧着她的臉,輕聲說道:“阿夢,答應我……餘生,用你所有的精力來愛我,照顧我,擁有我。”
“嗯。”唐夢點頭:“我答應。”
“你就是我的所有。”
師破硯喃喃着說這一句,便低下頭,準确無誤地噙住了她的嘴唇,輾轉碾磨。
他懂她的動情處,也知道怎麽轉移他的注意力。
哭?
那是他不想看見的表情。
原本只需要親吻片刻的吻,被師破硯逐漸加深。
主婚臺下,是賓客們歡呼起哄的吹噓聲笑聲,看着他們的時候,眼裏也都寫滿了祝福。
“好了,我們的新郎官終于舍得放開新娘子了。”主持人在師破硯松開唐夢的時候就笑着說道,“看樣子咱們的新郎官對新娘子是真愛無疑了。
“說實話這樣的感情我也十分羨慕,在這裏,我僅代表我個人,衷心的祝福師先生和唐女士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幸福美滿!”
唐夢被師破硯親得緩不過氣,偏偏那厮還能在她耳邊故意笑道:“都這麽多年了,怎麽還這麽不經吻?是不是要練一下肺活量了?”
唐夢懶得鳥他。
才不是肺活量差,不過被親得動了情,心動到無處安放罷了。
師破硯已經回頭,對主持人方才的祝詞道謝:“謝謝,也祝你生活愉快,事業順利。”
主持人笑了起來,然後示意旁邊的伴郎伴娘,然後繼續說道:“現在,新娘子可以抛捧花了……讓今天這份喜悅能得到新的傳遞……”
随着主持人的話音落下,伴郎和伴娘以及賓客裏的孩子們都紛紛擠在了一起,随時準備大搶特搶。
唐夢背對着臺下的衆人,在師破硯的點頭示意下,拿着手裏的捧花晃了晃,然後往後用力一抛。
捧花在衆人的手中起起落落幾個來回之後,就落入了一只才舉起來的手裏。
“唉……?”聶延拿着朋友看了看回望過來的懵逼組合,然後露出一個微笑,說道:“看來我是今天的歐皇了。”
話音落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蹭歐氣!”之後,伴娘伴郎和孩子們全都往他身上湊。
聶延仗着足夠高的原個子真的是半點也不動,還把差點兒擠到外面去的葉昭撈進了懷裏,最後帶着人就是一個轉身,把手裏的捧花給了葉昭:“歐皇給你,歐氣也給你。”
大家見狀頓時笑開。
卻沒人知道,聶延在葉昭的耳邊,還說了一句:“你把自己給我”的話。
婚禮之後就是婚宴,敬酒的這回事有伴娘和伴郎,師破硯和唐夢倒是趁機得了個輕松。
等到整整一天的婚禮結束之後,師破硯和唐夢才開車回家。
得虧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就在一樓,能給直接把車開進地下車庫,不然光是車裏的禮物和紅包等東西,還得上上下下地跑上好幾趟才能搬完。
兩人把東西都拿到客廳放好的時候,唐夢就對師破硯招了招手:“咱們來拆禮物。”
師破硯把西裝外套脫下挂在架子上,見狀就過去坐在沙發上。
他倒是沒急着拆禮物,而是拿起了禮物清單看了一遍。
唐夢偏頭去看了一眼,笑問道:“記得住麽?”
“記住這些倒是沒問題。”師破硯放下清單,說道:“關鍵是我壓根兒不知道這些送禮的哥們兒姐們兒們什麽時候有好日子……你的朋友同事那些也要多留意一下,俗話說什麽禮尚往來,咱們不能忽視了。”
“嗯。”
唐夢點着頭,手下卻拆出了一套……額,那什麽什麽款式的內衣。
她滿頭黑線,偏頭一看送禮人,居然是高中時候的朋友,邱俞瓊!
師破硯擡眼就正好看到這個,頓時樂了,而後從她手裏拿過來看了看,然後還給唐夢比劃了一下:“這誰送的,不夠了解你啊……純粹瞎買的,你看,你的尺寸都撐不起來這樣的。”
唐夢:“……”
靈魂暴擊!
媽的絕交!
唐夢一把搶過他手裏的內衣,哼哼兩聲藏在身後,撐不起來就撐不起來,我還不穿給你看呢!
哼!
唐夢在心裏哼唧,片刻後卻又從禮物盒子裏拿出一件男士的胖次丢給他。
師破硯看着那玩意兒前端那個宛若錘子把手的造型,表情簡直一言難盡……問唐夢:“這用意何在?”
唐夢猜測:“大概是……保暖?”
師破硯:“……”
真是造型獨特的保暖設備……
“要不你去試試?”唐夢慫恿他,“穿上給我看看……”
師破硯斜眼睨了她一眼:“想看?”
唐夢見有戲,連忙點頭。
她還沒見過師破硯走這種半遮半掩的性感路線過呢……
師破硯看了看手上的破碎布料,又看了看唐夢那兩眼放光的眼睛,忽然笑了聲,直接起身,伸着懶腰說道:“既然老婆想看,我就只好犧牲節操穿給你看了。”
唐夢還來不及的點頭,師破硯就忽然彎腰把她撈了起來,還同時把那件情趣內衣也拎在手裏,說道:“作為報酬,你也得穿給我看看,不然可就不公平了。”
唐夢:???
唐夢想到那內衣造型就頭大,連忙掙紮不已,奈何被他結實有力的胳膊摟着,是半點也掙脫不了,只得嘴上求饒:“你放我下來……我就是随便說說的,你別放在心上……你看今天咱們都這麽累了,就不要玩兒那麽大的了……”
“那可不行。”師破硯把她直接單手抱了起來。
唐夢坐在他小臂上,頓時不敢亂動……乖乖隆叮咚,他這手可是拿手術刀的,現在托着她這八九十斤的體重,她恍恍惚惚,真的是半點也不敢動。
進了浴室之後,師破硯就跟卍解了似的,把唐夢放下來之後,就晃了晃手裏的東西,笑眯眯道道:“接下來就看你表現咯!”
話音落下之後,他就一顆顆解開了襯衣的紐扣,然後唰地一下把衣服脫下。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把持不住,浴室裏的淋浴一直開着,唐夢背靠在冰涼的牆面瓷磚上,雙手緊緊地抱着師破硯的頭……
她覺得自己這會兒的樣子一定很……不用覺得了,對面的鏡子就顯示出來了。
真他媽——無法形容。
唐夢低頭就咬在了師破硯的肩上,忍受也享受着他的陣陣沖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跟想起了什麽似的,忽然說道:“你沒戴套。”
師破硯心神早不知道飛到那個爪哇國去了,聽見唐夢的話,還是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咱們結婚了。”師破硯咬着她的耳朵,輕笑道:“結婚了,有孩子很正常。”
“可我……”
唐夢有些遲疑。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孩子的事情,咱們就順其自然吧。”師破硯想了想,又換了個說法,問唐夢:“你喜歡孩子嗎?”
唐夢答不上來。
師破硯笑了笑,說道:“那就随緣,好不好?”
唐夢靜了片刻,最後點頭。
見着她點頭,師破硯就輕輕地笑了起來,随後直接抱着唐夢在花灑下沖了沖就用浴巾把她裹了抱進卧室輕輕地放在床上,然後不由分說地欺身壓了上去,笑道:“我這工作時間忙,陪你的時間很少,得早點兒生個孩子來幫我照顧你。”
“你就是想偷懶!”唐夢拍他胸口:“你不想照顧我了。”
“哪兒能啊。”師破硯輕笑道:“這不就在照顧你麽……”
唐夢踹了他一下,師破硯悶笑一聲,低頭缱绻地吻她。
夜,還很漫長。
全全全文完!
然後,以下這段話本來是作話裏面的,因為鎖章修改後字數不能少于原文字數,實在是沒得添加的內容所以拎上來,嘆氣。
最後出場的葉昭x聶延,是預收文《先撩的那個不是我!》的男女主,但是寫的時候《先撩》的正文和番外這裏面的人物安排有些出入和調整,絕對不可當做最終版……所以這章真的是辣雞,大家看過就忘好不好啊~
_(:з」∠)_下面開始推文環節……
推薦專欄新文:《我給王者拖後腿》(全文存稿,已經開啦!)
實力王者VS絕對菜雞,青梅竹馬,久別重逢。
[文案1]
章一凡和朋友開黑四缺一,在附近頻道随便組了一個人,結果開局不到十分鐘,他們就被對方0-7的超鬼戰績震驚。
開語音之前:
十章樂(明世隐):莫非我堂堂的榮耀王者還帶不動你區區一個青銅三?!
方妙:哇,好撩!
開語音之後:
十章樂(明世隐):卦象說,确認過眼神,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方妙:……
[文案2]
別的妹子被大佬帶飛的時候,畫風是這樣的:“妹子,拿藍。”“妹子,收人頭。”“妹子,吃經濟。”“妹子,到我身後來!”
而方妙被大佬帶飛的時候,畫風卻是:“大佬,拿藍!”“大佬,這兒有個殘血!”“大佬,快吃我兵線!”“大佬快跑,我給你擋諸葛的大!”
大佬:“……”
章一凡心想:我大概明白為什麽別人能carry,而你只能sorry了。
方妙也在想:你不飛起來,我怎麽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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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V1,HE,全文存稿。
2:女主真·菜雞,打人全靠蒙,輸出全靠吼。
3:游戲日常,沒玩過游戲的可能看不懂。
推預收文:《嫁給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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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騷賤的高慕遠曾經最大的樂趣就是花式撩靳羨謠,然後坐看對方犯傻。
可忽然有一天,傻白甜不傻了……
靳羨謠:瞅啥,快過來給老子親一口!
高慕遠:……?
CP:億萬身家醜小鴨·僞·傻白甜·VS夜店老板高富帥·慫·大魔王
本文又名:《鋼鐵直男的暗戀方式一言難盡》《老婆超兇》
婚後文,1V1,SC
感謝“^?^”的地雷投喂,麽麽噠~
這章略智障,謹慎觀看……嗯,就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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