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被搶未婚夫的孤女(7)

被搶未婚夫的孤女(7)

一陣和煦的風吹過,此間畫面如同靜止一般,少年不動少女也不動,也無人不合時宜的出現,打破這靜谧的畫面。

“感覺如何?”雲央把手貼在容揚另一邊的臉頰上,慢慢把人給轉了過來。

少女忐忑中又帶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容揚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一個字都說不出。

雲央見他不說話,失落的低下頭,容揚心中一悸,嘴巴已經比腦子快一步,說道:“很好!”

不經大腦的兩個字成功取悅了雲央,她漸漸暗淡下去的臉瞬間熠熠生輝,她神秘的笑了笑,“若是娶了我的話,每天都有哦!”

容揚聽着少女俏皮中又像是在哄小孩的語氣,臉上的紅霞乍然迸濺開,再不敢擡眼看雲央。

雲央這會兒卻輕挑起他的下巴,奶兇奶兇道:“你不娶我,我就要嫁給別人了,你是我的,所以我不能嫁給別人,所以,記得來提親。”

少女的話在風中飄散開,卻又一遍又一遍的在容揚腦中回蕩,一直到了可以看見整場詩會的地方,容揚都還沉浸在剛才雲央的笑容中。

雲央見他傻着一張臉不知道想些什麽,也沒打擾他‘思考人生’,而是看向了詩會場上。

第一輪由先生們出題衆學子作答的詩會已經進行的差不多,北麓書院學子們上交的那些答卷,先生們也批閱完了,而且讨論出最終入各位先生眼的文章。

結果公布出來,在幾天前先生出的題目答卷中,位列一等的文章一共有五篇,其中葉序的名字赫然在其上,而趙展也同樣如此。

雲央玩味的笑了笑,等下可是要把文章的內容給公布出來的,她就想知道那位趙公子是憑真本事,還是心髒了。

容揚好不容易才把心中蠢蠢欲動的感覺給壓下去,一轉頭又瞧見身邊的少女眼含一絲笑意,目不轉睛的盯着場中被點名站出來的五個人,心中忽然有點兒澀澀的。

容揚曲了曲手指,抿着唇看雲央好像沒發現他正在看她,悄悄拉了一下雲央垂放在膝上的手……的小拇指。

“怎麽了?”她看熱鬧呢,沒空,有話快說。

觸電一般的錯覺讓容揚乍然放開手,臉頰也飛速變紅,像是只被煮熟了的鮮蝦。

很快,他就發現,雲央并沒有發現他的別扭,專注的盯着詩會現場。

容揚有一瞬的失落,指尖動了動,沒在敢伸手,而是清了清嗓子道:“容揚。”

“什麽?”雲央扭過頭。

“我叫容揚。”他親生道。

雲央瞬間亮了眼睛,“你這是想好了哪日提親了嗎?”

容揚一腦門子的疑惑。

雲央輕咳一聲,“你都告訴我姓名了,也知道我的姓名了,不以身相娶,還想賴賬?”

以身相娶……容揚原就通紅的臉頰乍然迸濺開殷紅,如臘月紅梅,傲雪留芳。

雲央見他不說話,颔首嗯了一聲,揚起的音調讓容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清風拂來,吹動少女散落在額前的幾縷發絲,她雙目中似流淌了一汪山泉,淙淙流進容揚心裏,他鬼使神差的就着少女剛剛的模樣,悄然嗯了一聲。

不同的音調,不同的意思。

她笑彎了眉眼,如春花滿山綻開,流瀉出醉人的妖冶。

怎麽離開的容揚已經忘了,甚至整個晚上,他腦子裏全都是雲央笑靥如花的面孔。

……

葉序看着面前俏生生站着的雲央,神色複雜。

“央兒,為何我的那篇課業會在山長手中?”若說葉序一開始還不知道山長為何會将他和趙展單獨叫過去,那麽在他看到趙展的文章的時候,就什麽都知道了。

而他又在山長手上看到那篇被雲央取走的文章的時候,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後一片空白。

以往都叫表妹的,這會兒叫央兒,莫不是在打感情牌?

雲央甜甜的笑了,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看他萬裏無雲,看他無邊無際,悄聲道:“表哥不知道為什麽嗎?”

葉序沉默着沒說話。

若是那篇文章沒有在山長手中,他的文章被盜了也就被盜了。

除非他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趙展讨不了好,他也未必能夠像現在這樣不僅全身而退,還成了受害者,甚至因為後來的那篇文章讓山長對他刮目相看,将他收為弟子。

“表哥找我之前,我見到趙公子與我大哥待在一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瞧着相談甚歡。”

“呀!表哥,天色晚了,雲央先走了,如今你是裴先生的入室弟子了,過幾日可要好好請我吃頓好吃的,走啦!”

少女像是風中精靈,從飄散在空中的桃花穿梭而過,翩然而走,俏麗的臉龐叫人見之難忘。

葉序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未曾回神。

不過是一句話,什麽都沒說,卻又什麽都說了。

北麓書院的學子沒人不知道葉序與雲照相看兩厭,平日裏先生布置的課業也要分出個高下。

如今,葉序的好友,趙展,不僅不介意雲照之前羞辱他的事,還在知道好友葉序厭惡雲照的前提下,和雲照相談甚歡,可想而知,雲央會怎麽想?

她原就未與趙展接觸過,不知道他的面面俱到,也不知道他的溫文爾雅,只會覺得趙展這個人不可交。

可雲央知道,就這麽而直接和他說,他是不會相信的,只來了個釜底抽薪,不動聲色的先一步讓山長看到他的文章。

若是趙展沒有壞心,今天自然什麽都不會發生,若是趙展心懷不軌,無論他把文章給了誰,又或是自己用,都會自食惡果。

葉序想明白了,學着雲央的模樣,看晴空萬裏,不由笑了笑。

小丫頭,才回去幾天,就長了這麽多心眼。

葉序轉身,臉上的笑容還沒維持多久,就盡數收斂。

趙展未料到自己被逐出書院,在這最狼狽不堪的時候,會遇到葉序。

他面無表情,低下頭。

葉序與之擦肩而過,曾經的好友也不過曾經二字,其餘的實在不值得留戀。

……

“小姐!小姐!表少爺這次能成為裴先生的入室弟子,還真要多虧了你呢!”

夏兒自從知道了裴先生把葉序收為入室弟子,就一直憋着興奮勁兒,如今下了山,便快活得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個不停。

“哪呢?別亂說,讓表哥聽到了可是要生氣的,明明是表哥文采出衆,怎到了你嘴裏就成我的功勞了?”雲央看了夏兒一眼,夏兒果然捂住嘴巴,點點頭。

可不能讓別人知道裴先生那裏又小姐一份功勞,夏兒連忙不救,“小姐是福星嘛!今日一來,表少爺就交着好運了。”

雲央見她乖覺,抿嘴一笑。

葉序本就是可造之材,若不是他的文章寫得有靈性,便是今日有這麽一出,裴先生也不會委屈了自己,收個不可造的木材。

裴山長是當世德高望重的大儒,他幼時家中清貧,不得已之下當了商賈。

那時,商賈不可參加科舉,裴先生一心慕聖賢書,沒有因為不能科舉就放棄讀書,後來陛下解了商賈不能科舉的禁令,裴先生卻年紀大了,家財萬貫,對功名利祿也無甚追求,便靜下心來做學問。

後來,裴先生名揚天下,幾年前被當今聖上邀請至北麓書院擔任山長。

雲央所做的不過是讓夏兒把葉序的文章弄得皺巴巴的還踩了幾腳,确保看得清署名和內容,然後放在山長午時用膳的必經之路上,看着他撿走之後,才離開。

裴山長是商賈出身,卻見不得偷奸耍滑之行,最是公正不阿,瞧見了不端之行,裴山長可不管對方是否貴勳子弟,都要訓斥一通。

別的先生或許不敢,可裴先生敢,他是當今聖上親自邀請來北麓書院任職的先生,更是當世大儒,德高望重。

且裴先生最是見不得對學子出身有偏見的先生學子,之前,葉序因為出身在學院裏受了排擠,有次不小心被裴先生撞見了,那些個貴勳子弟當場就被訓斥了,葉序接下來的日子也才好過了些。

雲央原是想着,既然那位秦先生對葉序有偏見,又和趙展關系匪淺,想必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趙展被驅逐出北麓書院,找其他先生都沒法保證趙展能自食惡果,只有裴先生才行,卻沒想到無心插柳,讓葉序成了裴先生的入室弟子。

雲央粲然笑了笑,綻放的嬌美容顏在悠然和風中不知晃了多少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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