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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臨近過年, 程铮親媽王大娘終于坐着綠皮火車漸漸駛進H市。
一大早,程铮和簡璐吃過早飯,收拾妥當準備去縣城接人。
按照這班火車到達的時間,兩人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渡船出島, 在縣城火車站站臺等着接人。
這時候的火車也有晚點, 距離本該到達的時間已經過去, 簡璐不時探頭往前看, 始終沒見到綠皮火車的身影。
“估摸還要等會兒,你要不要去坐着等?我在這兒守着就行。”程铮擡擡下巴,示意媳婦兒坐着休息。
簡璐搖頭,“剛坐船都坐了好一會兒,我還是站着吧, 正好活動筋骨。”
周遭,在站臺等着接人的不在少數,大夥兒都焦急地等待親朋好友的到來。
再一次來到火車站, 簡璐那坐車五天的痛苦回憶襲來,“我站在這兒看着火車都感覺腰酸背痛了, 你知道嗎?硬座那麽坐五天, 真是太折磨人了。”
程铮聽着媳婦兒小聲嘀咕抱怨,像是在發洩一年前的憤懑,鼻頭一皺,埋汰起來的時候眼睛都亮亮的,可見是真遭了大罪。
“坐一趟确實難受,難為你了。”
“那可不!”簡璐順杆往上爬,“結果呢, 某人居然還想立馬買張火車票把我送回去!!!”
說這話時,簡璐特意加大音量, 奈何軟軟糯糯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太大不滿,反而有些撒嬌意味,聽得程團長耳朵酥酥癢癢的。
程團長已經修煉出在媳婦兒面前立馬認錯的本事,“我的錯。”
“哼~”簡璐想好了,這事兒她得記一輩子,以後程铮要是和自己吵架,她就把這事兒搬出來!
轉頭傲嬌地揚着小臉,瓷白的臉頰被微風吹得泛着紅,一月的H市相較于北方不算冷,可也有些瑟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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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汽笛聲突然響起,站臺上,所有人的視線都往鳴笛聲的方向去,伴着況且況且的動靜,一輛綠皮火車緩緩駛來,出現在衆人眼中。
火車最前方寫着班次和始發地及終點站,簡璐眼尖,一眼看到上頭寫着C市到H市!
“程大哥,到啦!”簡璐一個激動,伸手拽着程铮的手臂搖晃,提醒一聲。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外面,大夥兒都規規矩矩的,雖然兩人是兩口子,可也不宜有親密舉動。
“是,就是這班車。”
程铮和母親多年不見,這會兒聲音也明顯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激動與興奮。
站臺上人頭攢動,火車車廂裏,乘客紛紛從車窗探頭,望着外面的熱鬧景象咧嘴一笑。
經過長時間的火車車程,大夥兒恨不得立馬下車出站,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有人按捺不住,在火車終于到站後,直接從車窗翻身下車,結結實實落在站臺地面。
“璐璐,你跟着我,別走散了。”程铮帶着簡璐往後頭的車廂走,他記得自己母親的車廂是7號車廂,這會兒上下火車的人很多,場面一時混亂。
簡璐乖乖貼着程铮,亦步亦趨,堅決不和人分開,來往人流湧動時,便伸手拉着他的軍裝下擺,眼睛四處張望,企圖在人潮中搜尋到婆婆的身影。
兩人一路逆着人潮往7號車廂去,屢次被來往乘客沖散,又緊緊走在一起,眼看着要到7號車廂口,簡璐率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力碰了碰程铮的胳膊,簡璐語帶興奮,“程大哥,那兒!你媽在那兒!”
王大娘扛着一個半人高的包袱,手裏拎着兩個小包袱,精神抖擻的下了車,雙腳剛踏上實實在在的土地,就聽到一聲叫喊聲。
“媽!”
這熟悉的聲兒?王大娘回頭一看,不是自己兒子是誰!
大幾年沒見着,自己大兒子已然又是一副模樣,高高大大,比以前還威武,褪去少年的青澀,走到自己面前的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哎,石頭!”
情緒激動的王大娘差些紅了眼眶,吸一口氣将眼淚憋回去,雙手拽着兒子的胳膊,細細打量幾眼。
都好好的!
自己大兒子長相硬朗,多随了他爸,經過參軍打仗多年,更是有了不一樣的氣場,要是在路上遇到這樣的軍人,她準覺得人嚴肅不好親近,可這是自己兒子,那便不一樣,怎麽看都是好的。
“讓媽看看,又長高了啊,瞧瞧這身子,結實啊!結實好!”
程铮看着許久不見的母親,少有地收起了通身的嚴肅冷峻,在母親面前,聲音略微哽咽,“媽,你身子怎麽樣?”
“好着呢!”
簡璐在一旁默默看着,沒忍心打擾人母子團聚,等王大娘終于把視線從兒子身上移開,她才叫人,“媽。”
以往都是在電話裏聽到簡璐叫自己一聲媽,這會兒實實在在就在眼前這麽一叫,王大娘心裏更歡喜!
“哎,璐璐啊!哎喲我看看,比去年更水靈了,臉上也長了些肉,我就一直跟石頭說,你以前太瘦了,得多吃點兒,把身體養好。”
婆婆太熱情,哪怕一年沒見,此刻待她也親如母女似的,簡璐點點頭,“媽,我們日子挺好的,吃得也好。”
“那就好。”
程铮自覺拿起母親帶來的大包裹拎在右手,左手也拿着兩個小包裹,剛剛溫情的母子團聚氣氛漸漸消散,“媽,不是跟你說了不用帶什麽東西過來嘛?家裏什麽都有,都不缺。”
“我沒帶啥,這都是用得着的。”王大娘和兒媳婦親親熱熱挽着手走,“再說了,我給璐璐帶的,你少攔我。”
程铮無奈,“我是擔心你一路過來累着。”
“那有什麽累,在火車上幾天,東西都放地上,累不着我。這會兒,不全都給你拿着嘛。”
程铮:“...”
聽起來确實還好。
簡璐發覺這母子倆相處的畫風居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程铮同志在婆婆面前還有些話痨,但是還說不過婆婆。
三人一路往外走,剛走了幾米,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高聲叫喊。
“我兒子!我兒子被人拐走了!”
聽到這話,站臺上所有人都朝女人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前頭幾米,有個身着深灰色棉襖的女同志正四處叫嚷。
女同志腳邊放着三個包裹,應該是剛從北邊坐火車過來,還沒來得及換下厚重的棉襖,此刻因為焦急,滿臉通紅帶着汗跡,略顯幹枯的發絲被汗水打濕,糊糊黏在臉側。
“我娃不見了,剛還拉着我手的!一定是剛剛那個男的,他在火車上就說我兒子長得好,剛剛下車的時候還跟我說話,我的兒子!被拐了!!”
人海茫茫,女同志操着濃重口音的普通話,大夥兒艱難聽明白了。
不少熱心人幫她出主意,讓她趕快去找找,再不然找公安去。
更有熱心的,立馬去找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幫忙。
程铮将包裹放下,匆匆叮囑一句,“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看看。”
王大娘和簡璐看着那丢了孩子急得撕心裂肺的女人也心有不忍。兩人提起包袱湊過去,看着程铮和幾個熱心男同志打聽兩句情況,順着丢孩子的母親手指的方向去找人。
人總是有些下意識的直覺,女同志在站臺上繞了幾圈,想着前頭在火車上,那個穿着黑色長衫的男人總是逗自己兒子說話,興許當時就盯上了!
火車站的工作人員過來了解了情況,也四散去找人,讓那急得差點怒火攻心的母親留在原地歇着。
“同志,你別着急,先緩緩,去了好些人找,興許就找回來了。”
“這天殺的人拐子哦!真該拿刀子捅!”
“太可恨了!要是逮到了,準呸他一身!”
王大娘也是個性情中人,尤其是她自己就有三個孩子,聽到這種事兒哪能忍,罵罵咧咧幾句,恨不得那人拐子出現在眼前,上去踹兩腳。
“看看,多糟心啊。”收起一身怒氣,王大娘和簡璐道,“就盼着石頭他們能把人找回來。”
簡璐點頭,不知道剛剛去了好幾人能不能把人拐子和孩子找到,現在這個年代沒有監控,大家穿的衣裳以及模樣打扮都很相似,找人的難度巨大。
孩子丢了,女同志心口一陣痛,只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栽倒在地,臉上淚痕連連,聲音嘶啞道,“娃丢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就這一個娃,我怎麽辦啊?”
“大姐,你快坐着歇會兒!”簡璐和周圍幾個熱心女同志将人攙扶到站臺角落坐下,幫着順氣。
這人一着急,估計身子也不好,眼看着都要暈倒了,說話都費勁。
“興許一會兒就能把你兒子找回來了。你寬寬心。”
大夥兒看着這丢了孩子的女人,于心不忍,可也束手無策,只盼着能有好消息。
又過了幾分鐘,突然跑來一個老大娘,約摸五十多歲的年紀,圓臉吊梢眼薄嘴唇,小跑着嚷嚷,“快快,大妹子,你兒子找到啦!”
聽到這話,原本還身體難受的女同志瞬間來了精神,蹭地擡頭望過去,“真找着啦?”
“是!你兒子是不是穿了件黑色薄棉襖,黑色棉褲,還有一雙黑色布鞋?瘦瘦小小的,右邊臉上有顆痣。”
“是是是!”女同志仿佛瀕死的魚突然活過來,掙紮着起身,“是我兒子!他現在在哪兒啊?”
老大娘拉上女同志的手,皺巴巴的手背都在使勁,“在車站外頭的巷子裏,那人拐子剛把你兒子拐了,就被外頭的好心人給逮了,我就是來通知你的。快着點兒,我帶你過去找你兒子!”
“好!”女同志喜極而泣,聽到自己兒子找到了,只覺得萬般慶幸,嘴裏念念有詞,“列祖列宗保佑!保佑!”
圍觀群衆見狀,紛紛松了一口氣,能找回來就是大好事!
“快去吧,幸好找回來了!”
“真是不容易啊!”
吊梢眼老大娘拽着女同志離開,兩人步伐急促,都着急地往外走。
王大娘看着也舒心了,幸好啊幸好啊,“這都是有福氣的,能找回來,以前我們縣城裏有人的孩子被拐了就沒找回來,可憐得很啊。”
唯有簡璐,面上不見半分放松,反而是望着老大娘和女同志離開的背影愣神。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等會兒!”
簡璐一聲叫嚷,把剛走出兩米遠的兩人給叫住,女同志認得她,剛剛好心幫着送水給自己喝,“同志,有啥事兒嗎?我着急去接我兒子,回頭再說啊。”
“快走吧!”老大娘似乎更着急,使了幾分力拉着女同志想往外走。
簡璐快步走到兩人跟前,擋住去路,上下打量一眼那老大娘,發覺她眼神飄忽,看着自己擋路,更是一瞬間透出兇狠的神色,轉瞬又消失。
“同志,你可別耽誤人接兒子,不然兒子沒了,你負得起責不?”
“大娘,這個大姐的兒子在車站外頭哪裏啊?”
“額。”老大娘不妨簡璐突然發問,磕巴一下,匆忙道,“就在車站外頭,有...有個巷子。”
“好,那我們一塊兒去吧。”簡璐叫上婆婆,又招呼旁邊的兩個熱心的年輕男同志,“我們一塊兒去吧,正好幫忙看看,要是孩子有個磕碰的,也能幫把手。同志,你們有空嗎?”
兩個年輕後生突然被點名,本就熱心腸的他們自然沒得推辭,“好啊,我們一塊兒去吧。”
女同志自然不介意,只感謝一幫好心人。
然而,那老大娘卻突然變了臉色,略帶兇狠道,“去那麽多人幹嘛?她兒子好好的,一點兒問題沒有,不需要你們幫忙。現在你們在這兒磨磨唧唧耽擱時間,才是給人添麻煩!”
說着說着,人還變了臉色,兇巴巴道,“你還去不去接兒子?我老婆子好心過來給你說一聲,你這還磨蹭啥啊?!”
事已至此,簡璐已經百分百确定這個老大娘有問題,十有八.九是和人拐子一夥的。
“同志,就不耽誤你們了,我先去接兒子!”女同志被老大娘一吼,再顧不得其他,和人一塊兒小跑着離開。
簡璐這次沒再攔着,而是對着婆婆和周圍還沒離去的幾人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懷疑那人也是人拐子,不僅拐賣小孩兒,還拐賣婦女。”
“啥?”衆人震驚,那人好心來報信,怎麽會是人拐子!
“那老大娘突然冒出來,一個勁兒要帶着那大姐出去接兒子,急得不行,我提議我們一塊兒跟過去,她堅決反對,意見很大,像是有問題。”簡璐長話短說,“我們跟過去看看吧,如果真有問題,可以把人救了,就算我猜錯了,頂多就是耽誤點兒時間。”
幾人聽她分析一通,像是有道理,反正這會兒沒事,也應下來,“好!跟過去看看!”
簡璐讓一個年輕女同志立馬去找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報告這事兒,自己則和婆婆以及兩個熱心男同志一個熱心大姐跟過去。
幸好丢了孩子的女同志急火攻心,一路跑得趔趄,速度不快,身後的五人則是跟着她們進了火車站對面的一個巷子。
女同志被老大娘帶進一個僻靜的巷子,焦急尋找着兒子的下落,四周安安靜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響起。
“大娘,我兒子在哪兒啊?”
“你別急,就在前頭呢!他剛被人救出來,眼淚汪汪的,正等着你!”
想起才四歲的兒子遭了大罪,當媽的心裏更難受,一顆心被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又酸又軟,恨不得立馬飛到兒子身邊。
老大娘想起剛剛那個漂亮女人的話,心裏難免忍不住犯嘀咕,回頭望了好幾次,擔心人跟過來,見到身後空蕩蕩的,這才安心。
“媽!”
又走了七八米,兩人在巷子口拐了個彎,終于見到了四歲的兒子冬冬。
“冬冬!”
“媽!”
兒子好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女同志瞬間淚如雨下,緊緊抱着孩子不願撒手。
而兒子身旁站着一個約摸四十歲的男人,想來就是他救出了自己兒子。
“大哥,大娘,謝謝你們了!”女同志心有餘悸,現在手腳還發軟,“你們留個地址給我吧,等我跟我男人見上面,到時候給你們寄些東西當謝禮。”
老大娘和那男人笑笑,看着挺和善的樣子,“留地址就不用了,我們老家那偏得很,你要想謝我們啊?幹脆現在就跟着我們一塊兒去,現在就謝啊。”
那男人話音剛落地,突然掏出一塊手帕捂上女同志的鼻子和嘴,老大娘則緊緊箍着小冬冬。
兩人突然發難,女同志沒想到遇到的好心人竟然是壞人,拼盡全力掙紮,奮力叫喊。
可是一張手帕捂着嘴,難以呼吸,任憑她脹紅了臉也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動靜,力氣越來越小,眼角滲出一滴淚...
身旁,是兒子被老大娘箍着掙紮叫嚷的聲音,撕心裂肺...
想到兒子,她不知道是哪裏生出巨大的力氣,竟然猛地推了一把身後的男人,又用身體撞開那老大娘,突然的變故令兩人愣了一下,眼見那女人拽着小孩兒踉踉跄跄就想跑,中年男人和老大娘沖将上去,就要将兩人攔下。
女同志這會兒格外清醒,感受到身上的阻力,松開兒子的手,回身将兩人拽住,對着兒子大喊,“冬冬快跑!”
仿佛身上有了無窮的力氣,一個柔軟女人竟然連拉帶拽将那一男一女給拉扯在了原地。
冬冬被吓得不輕,聽着媽媽撕心裂肺的聲音愣了幾秒,看着那個叔叔和婆婆扯着媽媽的頭發在打媽媽,他鼓着臉,捏緊小拳頭往回跑,“媽媽!不要打我媽媽!”
“快點兒,一個瘋女人你都搞不定是吧?一會兒把公安引來了,大家都跑不了!”
女同志的瞬間爆發在兩人的大力氣下被制服,尤其是看到兒子竟然跑回來,撲那男人腿上,張嘴就要咬人,反而被蹬得老遠時,女人更是心如死灰。
“你別打我兒子!”女人雙手被反綁,嘴裏不住和人打商量,“你們是不是要錢?我男人是附近島上的軍人,你們放了我們娘倆,我回去給你們拿錢!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
聽到這人的男人是軍人,兩個人拐子身體有些僵硬,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沒有回頭路。
“快點敲暈了,帶過去藏着,天黑了好出城。”
女同志聽着這話,心裏更是如墜大石,自己和兒子來随軍,卻遇上人拐子,現在...
“你們放了我兒子吧!我兒子還小。”能救一個是一個,她想和人打商量。
誰知道那男人悻悻開口,“放了你兒子?做夢,你兒子賣的價錢可比你高!”
說罷,他擡手準備把人打暈...
安靜的巷子裏,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從正面入巷子的入口湧入一群人。
“快把人放了!你們兩個殺千刀的人拐子!”
簡璐和王大娘和三個熱心同志以及接到消息趕來的火車站的保安擋住了去路,裏頭還有兩名退伍轉業的軍人。
“你們,你們別過來!”
兩個人販子看到突然出現這麽多人,說話的聲音顫抖,手腳不住哆嗦。
男人更是從兜裏掏出一把小刀,在空中揮舞,龇牙咧嘴吓唬人,“再過來,我就把這女人捅了!”
簡璐看見人拐子背後閃過的一抹白色軍裝的影子,立馬開口,“你捅人可就是殺人了!你是真不怕吃槍子啊?”
“我怕什麽?被你們抓了我還有活路?”
“當然有!”簡璐注意着那人背後的動靜,不住分散男人的注意力,“你現在把人放了,不至于被抓了吃槍子,可要是動刀見血傷人了,性質可就不一樣!”
“別聽她的!她唬你呢!二狗,我們被抓了也死定了!”老大娘開口吼人,一嗓子将二狗吼清醒了!
“對!都是死,死我也要拉兩個墊背的!”
因暴怒而滿臉橫肉的男人,握緊小刀,高高擡起準備朝女同志紮去,“不放我們走,那就一起si...啊!!!”
手腕一陣劇痛,男人哀嚎出聲,巷子右側拐口突然出現一人,白色軍裝的身影幹脆利落,将人男人的手腕一掰,反手一折,小刀應聲落地,發出铛的一聲脆響。
見狀,衆人紛紛湧上,将兩個人拐子制服。
被拐賣的女同志癱坐在地,抱着兒子,手不住撫着孩子的背,默默不語。
簡璐王大娘和另一個女同志安撫着這娘倆,火車站保安将兩個人販子扭送派出所,剛剛出手制服二柱的程铮站在媳婦兒面前。
“沒事兒吧?”
“沒事兒!”簡璐沒想到程铮會突然出現,“你怎麽過來的?”
“我和兩個同志把火車上那個人拐子抓到了,他說孩子不在他手上,交給另一個男人了。結果我回來一看,你和媽都不在,一打聽才知道情況,那老大娘十有八.九就是同夥,我聽人說了大概位置就趕來了。”
“幸好你來得及時。”
王大娘看着這趟火車過來的娘倆遭了大罪,熱心地想送人回去,“大妹子,你家裏人呢?看看咋通知他們。”
“我...我男人是月牙島上的軍人,不過他出任務去了,不在家,我和兒子本來準備自己過去的。”
月牙島?
王大娘聽到這個熟悉的地名立馬樂了,擡手一指,“這我兒子,他也是月牙島上的軍人!那你們娘倆正好可以和我們一塊兒去島上!”
女同志剛被人騙了一遭,突然聽到這話條件反射般瑟縮一下,不過看着剛剛奪刀救了自己和兒子的男人穿着的白色軍裝,和自己男人的一模一樣,又放心了。
她像周圍的人道了謝,又被趕來的公安同志問話,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程铮和縣城派出所的公安也相熟,裏頭有他的老戰友,他打聽一番情況回來,見到自己親媽正安撫那遭了大罪的母子,媳婦兒見着自己回來,倒是迎上來。
“那三個人拐子被公安帶走了,說是流竄在市裏的慣犯。”程铮和簡璐迎面而立,說起剛剛打聽到的消息,“專門拐賣婦女兒童,而且經常使着這樣的手段,拐了孩子之後還利用孩子當誘餌再把他媽也給騙去,孩子賣給生不出兒子的家庭,女同志賣給老光棍當媳婦兒...”
程铮說着這些惡毒勾當,吐出的話冷冰冰的,人拐子是所有人都恨的。
“太可惡了!”簡璐最見不得好好的家庭因為人販子支離破碎,這些人的心是真毒,居然還能想到用拐走的孩子再把人媽媽給騙了的法子,“我剛問那個大姐的情況,人叫鄭淑雲,是帶着孩子來随軍的,家裏男人是六團的副營長,叫曹建設,本來說好來接人,結果曹建設臨時出任務去,說是托了戰友來幫忙,不過雙方還沒碰到面,孩子就被拐了。”
程铮對曹建設有印象,都是一個部隊的,在各種大訓中總是打過照面,“我去看看外頭有沒有來接人的戰友,那把她們娘倆捎上,一塊兒回島吧。”
“好。”
公安同志了解情況,又找剛剛參與救人的簡璐幾人問話,得知他們幫着救下差點被拐賣的婦女兒童,大力表揚。
“同志,你們警惕性很不錯,不然,今天又要出大事兒。”
被威嚴的公安誇獎一番,兩個年輕後生差些臉紅,挺起驕傲的胸膛謙虛起來,“其實主要是這個女同志發現那老大娘是人拐子,我們跟着過來幫把手的。”
公安一聽,看向人群中最亮眼的女同志,“同志,你做得很好,挽救了一個家庭啊。”
簡璐也是突然起了個疑心,總覺得不對勁,沒想到一詐,那老大娘還真被詐出來了。
程铮去火車站外頭轉了一圈,又上值班室去問一趟,果然打聽到,前頭有軍人來打聽一對母子的情況,聽說是出去找人了。
兜兜轉轉,最終程铮在火車站前往派出所的路上碰到了曹建設拜托來接媳婦兒和兒子的戰士小劉。
一行人結伴回島,小劉在船上聽清楚始末,差些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自己副營長的媳婦兒和兒子還經歷這麽一出險情。
“嫂子,都怪我,我過來晚了些,一時半會兒沒找到你。”
主要是兩人沒見過面,鄭淑雲又是第一次過來,本來曹建設是讓兩人在火車站門口見,鄭淑雲帶着四歲的孩子,又拿着三個包袱等人是挺明顯的特征,誰知道還沒出火車站就遇到這種事兒。
“這怎麽能怪你啊,是我不小心,哎。”鄭淑雲頭一回進城,第一次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來随軍,差點就出大事兒,她現在還緊緊抱着兒子,片刻不願意撒手。
“沒事兒,你們娘倆一會兒回家就好好歇着,以後小心些就是,也別多想了。”王大娘笑呵呵安慰你,開口爽朗,說起話來很是篤定,仿佛是金口玉言般。
誰能想到,自己剛到這邊,就碰上這麽大的事兒。
鄭淑雲對救了自己母子倆的恩人一家千恩萬謝,不過她今天受了不小的驚吓,準備等男人回來再上門去感謝一番。
曹建設今年剛分配的家屬房在程铮簡璐家的旁邊一棟,小王把曹建設托他給媳婦兒的鑰匙一交,又幫着把東西全搬屋裏去,還給人打了兩份食堂的飯菜回來,這才離開。
“嫂子,副營長明兒就回來,讓我跟你說一聲。你們好好歇着吧,我就先回了。”
戰士淳樸熱情,鄭淑雲連連道謝,先将屋裏好好看了看,收拾一番,這才帶着兒子睡下。
——
王大娘是頭一回來大兒子在海島上的家,當初程铮調防到海島上就打算接她過來,可人拒絕了,還是想守在老家住着,那是自己的根兒。
現在不一樣了,大兒子如今成家了,媳婦兒也有了,她正好過來看看。
環顧一圈家裏,打扮得井井有條,甚至還有個插着花的椰子殼,牆上還挂着漁網,漁網上吊着五顏六色的貝殼。
這才叫家嘛!
王大娘十分滿意,笑得嘴都合不攏。
“媽,你快坐着,本來還說今晚在家裏吃,現在耽誤時間也來不及做菜了,程大哥去食堂打飯一會兒就回來。”
剛剛,程铮把自己媽帶來的包袱放回屋裏就匆匆出門了。
“不着急 ,我也沒咋餓。”王大娘現在看着簡璐,和一年前看着還是不一樣。
婆媳倆趁着程铮還沒回來,先把帶來的包裹拆了,王大娘這回是大包小包出發,帶了好些自己攢的東西,給兒媳婦兒做的一件衣裳,還是專程搶的藍色格子布,又帶了自己腌的泡菜,拿個小罐子裝着,另外就是十斤臘肉,老家的野菜,兒子當年就喜歡她拌的野菜,她都記着帶回來了。
東西多,簡璐幫着婆婆給收到家裏歸置好,真心佩服,婆婆一個人坐那麽久火車,還帶着這麽多東西,确實不得了。
“媽,你這回過來坐火車累着沒?那時間太長了,真挺難受。”簡璐和婆婆在飯桌上聊着天。
“還好,我皮糙肉厚的,不打緊。”
“一會兒我領你去澡堂洗個澡,今晚好好歇着,睡一覺,明天起來肯定精神抖擻的。”
程铮打了三份飯菜,三個鋁皮飯盒摞了三摞,緊趕慢趕回家,一家三口第一次坐在一塊兒吃飯。
程铮默默聽着自己媽和媳婦兒你一言我一語說着話,這婆媳倆聊得他都快插不上嘴,程團長只能默默吃飯,吃着香噴噴的飯菜,聽着兩人從老家的事情聊到坐火車的難受,心裏倒是一暖。
以往幾年過年,他都是一個人住在單身宿舍,最多和同樣沒有回家的戰士們熱鬧熱鬧,今年,自己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在,這家确實才叫家了。
飯後,梁家兩口子也上門來,他們和王大娘都是老熟人,親親熱熱說一番話,這才離開,臨走前,王大娘還給他們抓了一大把泡菜,讓嘗嘗家鄉味兒。
梁海生想這一口想很想,當即也沒客氣。
“王大娘,今兒剛到肯定累着了,你快好好休息。”馮秀慧一家人離開,只約好明天帶人在海島上四處逛逛。
送走客人,簡璐拿上澡票,一家人端着搪瓷盆去家屬院的澡堂洗澡,今兒大家都鬧得出了一身汗,洗完澡終于是神清氣爽。
回到家,程铮讓人好好休息,“媽,早點睡吧,明兒我請了一天假,帶你好好看看。”
王大娘點點頭應和,“好,你今天也折騰了,早點兒去歇着吧。璐璐,快來,我們剛剛還沒說完呢。”
剛打開自己卧室門,準備回屋休息的程铮覺得不太對勁:“...”
只見媳婦兒繞過自己進屋拿起枕頭,竟然往母親屋裏去,走到門口了才回頭說一句,“今晚我和媽一塊兒睡啊,媽要跟我說說家裏的事兒。”
程铮見着屋門一關,不太隔音的屋裏隐隐傳出媳婦兒的聲音,“媽,我家現在真鬧笑話啦?那何家老五過繼過去還在家裏享起福來啦?”
簡璐可太好奇,三姐每回寄來的信也就随口一提,哪裏能有王大娘當面講故事有意思。
“那可不!你爸對他那個過繼來的兒子好得沒邊了!”本也愛念叨的王大娘興奮起來,“不過這個我等會兒告訴你...你先說說,你和石頭怎麽談上對象的啊?快跟我說說!”
簡璐:“...”
婆婆好像對兒子兒媳的戀愛史很感興趣。
......
夜深人靜,獨自躺在床上的程铮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這才幾個月,他已經不太适應懷裏沒人了。
伸手想摸摸身旁位置,枕頭都沒了!
真是一點兒念想沒留着!
又翻一個身,程铮決心明天得把媳婦兒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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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