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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請各位居民注意，請各位居民注意，我部将會正式進駐南明市。每個社區将有一定軍力維持秩序……”

随着螺旋槳聲音響起的，還有手機聊天群的滴滴聲。

夏至點開一看，發現社區工作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物業拉進了業主群。然後，社區工作站發布了黑氣爆發後的第一條通告。

大意是即使黑氣爆發了，社會還是那個社會。請大家遵紀守法，別試圖觸發法律。軍隊已經正式接管城市安全工作。請居民耐心呆在家中，等待下一步指令。居家期間，請注意水電煤氣的安全使用。如果有任何求助，請直接撥打社區工作站的電話。

置頂的通告下，是很多業主拍手掌叫好的表情包。

顯然，在這個忽然變換的世界，有國家站出來作為主心骨，又有人民子弟兵的守衛，讓所有人提着的心都安樂了下來。

當然，這種舉措肯定會震懾住一部分想要幹壞事的人。

之前那位被黑氣吞噬的網紅，視頻下的評論夏至可沒有忘記。什麽零元購、家裏東西不多，上鄰居家“借”東西雲雲這種話題，可是有不少人點贊的。

黑暗會放大人類的欲望。

而在邪惡的欲望放大之前，顯然國家已經給他們上了警繩。

天空上的螺旋槳聲音越來越遠，但夏至顯然能夠聽到樓道開始有規律快速走動的腳步聲。她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有軍人已經通過戰鬥機降落到他們樓棟了。

大概過了将近一個小時，夏至都從種植房割了一茬新長出來的花生芽，準備用來做晚飯的時候。小區那個擁有年代特色的大喇叭響了起來：

“各位居民請注意，各位居民請注意。經過檢查，目前樓棟的鼠群跟蟑螂群大部分已經被撲殺。室外空氣目前的殺蟲劑濃度較高。請大家盡量避免三個小時內外出。如果外出需求，請避免走到二樓以下的地區。請注意遠離黑氣……”

聽到樓道的老鼠跟蟑螂被撲殺，整個樓棟都歡呼起來。人們暫時不敢打開自家門窗。但不妨礙大家興奮尖叫，拼命拍掌。

這種興奮的聲音，即使是把自家密封住的夏至，依然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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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正在看畫冊的何菲菲小朋友，聽到有人拍手掌的聲音，也跟着一起拍，臉上是大大的笑容。

之前黑氣爆發以及媽媽暈倒的樣子，顯然讓這孩子一個下午都悶悶不樂。現在聽到外面的熱鬧，以及大人臉上輕松的笑容。何菲菲小朋友也跟着高興起來。

“咱們晚上就吃個火鍋吧！”

——

不同于居民的歡欣鼓舞，負責各種民生供應的部門，正在連軸轉。

“所有通信塔臺目前運營正常，網絡暢通無阻。”

“電力系統檢查完畢，目前一切正常。”南明市的電力主要是以水電發力為主。目前位于南明市北邊的南明山上，因為海拔很高，暫時并沒有受到黑氣的影響。

而北方大部分以火力發電為主的城市，因為當時轉移産業的時間太短，目前的電力供應并不充足。

天然氣輸送部門也正在進行黑氣爆發後的第一次檢查。

南明市的天然氣是從大西北輸送過來的。目前，整個大型輸送管道已經被黑氣所吞沒。無論是掃描儀器還是光照儀器，都無法穿透那一片黑暗。但從電子控制系統來看，天然氣輸送目前穩定。

而南明市水廠則是比較難做。

南明市水廠的水，來源于市郊的水庫。因為水庫的地理位置，加上擔心水資源被黑氣所污染。因此，在黑氣爆發之前，就已經停止輸送自來水。目前所有小區使用的自來水，其實是小區高層水池的水。

他們必須在小區水池的水用完之前，檢測清楚水資源受污染情況。極端情況下，可能需要從高山上調水下來供給。

不過，這些潛在的困難，居民們暫時是不知道的。

當清楚國家依然正常運行，軍隊随時保駕護航之後，人們放松了下來。部分心大的甚至開香槟、紅酒，喝上一小口慶祝一下。

整個晚上，全國人民幾乎有一半的人都覺得輕松了不少。少部分人則是看着室外地面上那即使在太陽能路燈下，依然黑黝黝的一片大地，陷入了沉默。

——

第二天一早，太陽照舊升起。

人們睜開眼睛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拉開自家窗簾，往外面看去。

結果，讓人失望的是，地面依然被一片黑暗所籠罩。

夏至不可避免跟大家有着同樣的想法。

她沐浴在陽光下，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大馬路依然被黑暗所吞噬。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可能是這一片黑暗目前看起來好像穩定了下來。昨天夏至偶爾還能感覺到黑氣有種要湧動的氣息。但今天，這一片黑氣形成的黑色深淵，好像一潭死水一般。

吃早飯的時候，夏至照例點開手機，首先查看社交媒體的新動向。

果不其然，有了一個晚上的緩沖，加上今天太陽依舊升起。人們的情緒逐漸向好。網絡上開始有人PO出各種各樣不同角度的黑氣圖片。

有的人家裏樓層比較低，照片中的黑氣看起來特別幽深恐怖。而處于高樓層的人家，拍攝出來的照片居然還帶着種仙俠劇裏面的魔氣橫生場景。

不過，上輩子曾經被黑氣吞噬過的夏至表示，那種感覺很特別。雖然她沒有被玄幻小說中的魔氣吞噬過。但顯然，出現在眼前的黑氣是一種更為人們所無法想象的層面。

雖然沒有證據，但夏至的直覺就是這樣告訴她的。

就在夏至思考的功夫，夏至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接通後，發現是樓下的劉小姐：“夏小姐，你家停水了嗎？”

夏至聽到這個問題，還愣了一下。接着起身去廚房試了一下，發現水龍頭居然沒有出水。

“我家是停水了。你家也是對吧！”

電話那頭劉小姐抱怨道：“對啊！真是奇怪。剛起來發現沒水了。我老公那個遠房表妹，這會兒正在廁所喊着沒水沖馬桶呢！”

夏至能夠聽出劉小姐有向自己吐黑泥的沖動，趕緊說道：“那我先挂電話。然後問問社區。”

說着，不等劉小姐繼續抱怨，就把電話給挂斷了。挂斷之後，夏至搖搖頭。

這劉小姐的老公，居然在黑氣爆發的前兩天，帶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回家。說是他的遠房表姨跟表妹，表妹大着肚子跟老公離婚了，只能投靠他們家。

這種災難時刻，劉小姐老公這樣的做法，夏至不予評判。但她可是看到那兩母女搬過來的時候，手裏只拉着兩個行李箱。顯然是沒有準備任何物資的。

夏至當時看到後，就知道以後劉小姐家估計會有很多家長裏短要解決了。

“老莫，我上樓頂看看。”

——

昨天是因為擔心樓棟的老鼠、蟑螂逃竄。一天過去了，現在應該好了不少。

夏至需要盡快了解外界的變化。趁着停水的功夫，她索性跑天臺的社區工作站一趟。

結果，她剛出門，就發現樓棟的電梯已經被停止。看樣子，應該是擔心電梯出事故無法援救。

好在，天臺就在他們家樓頂。夏至走上逃生樓梯，發現通往天臺的大鐵門正敞開。上面傳出一陣陣說話的聲音。

她還沒走過大鐵門，就看到幾個荷槍實彈的軍人，正在跟社區工作站的劉主任說着什麽。

衆人看到她前來，有點驚訝。

顯然，夏至是黑氣爆發後，第一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業主。

“劉主任，早上好！請問一下樓裏是不是停水了。”

劉主任點頭：“社區馬上會發通知。”

夏至趁着對方回答的功夫，迅速打量了一下天臺的情況。

頂樓以前只有小區公用蓄水池。現在，蓄水池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安裝了一排簡易水龍頭。

距離水龍頭不遠處的樓棟承重柱上方，已經安裝了幾根粗-大的不鏽鋼柱子。

這兩個變化讓夏至十分震驚。

要知道，她家就在天臺正下方，即使中間隔着隔溫層。但安裝水龍頭跟不鏽鋼柱子産生的噪聲，她居然一點也沒聽到。顯然，這讓人十分驚訝。

同樣的配置在隔壁7棟跟1棟都是一樣。夏至不用拿望遠鏡去看其他樓棟，都能知道每一棟樓的設置，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更加讓夏至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頭。

只見那幾個跟劉主任說話的軍人，其中有兩個在領頭的吩咐下，從搭建好的工作站裏面，拿出比碗口還要粗的鋼索。鋼索的一頭安裝了巨大的鐵圈。

然後，就在夏至眼前，鋼索的一頭鐵圈直接套在已經搭建好的不鏽鋼柱子上，然後用電焊固定住。

另外一位軍人，則是拿出一種特殊的弓-弩。這種弓-弩安裝的不是弩箭，而是一種箭頭帶着大鐵鈎的箭矢。而箭尾則是帶着一根細細的鋼繩。

夏至一看，就知道眼前的軍人想要做什麽。

但這樣操作實在過于危險。

要知道，他們小區樓棟跟樓棟之間的間距，起碼有20米左右。

夏至還沒驚訝完，就看到帶着大鐵鈎的弩箭已經發射。目标直接指向隔壁7棟天臺的不鏽鋼柱子。鐵鈎箭矢射-出後，很快就碰觸到目标。在7棟樓頂的軍人立刻幫忙固定住鐵鈎。就這樣，兩個樓棟之間，一條細細的鋼繩搭建完畢。

接着，夏至就看到那個射-出鐵鈎箭矢的軍人放下手-弩。抓起地上放着的那根碗口粗鋼索。然後順着自己剛剛搭建好的細鋼繩，呲溜一下，就到了7棟的天臺。

然後，把手裏拿着的那跟粗鋼索遞了過去。

整個過程，從射擊到搭建再到遞交粗鋼索，沒有超過10分鐘。

“這……這實在是……”

“實在是厲害對吧！”

劉主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夏至面前，滿臉驕傲地看着7棟那邊正在焊接的粗鋼索。

“劉主任，這是要在整個小區樓棟之間，搭建鋼索橋嗎？”

這是夏至看到這一番操作後，得出的唯一結論。

劉主任點頭：“對，我們南明市每個小區都需要這樣做。如果不是因為小區跟小區之間距離過于遙遠的話，市裏甚至想把所有小區高樓連在一起。”

“但是，我們小區所有樓棟不是有2樓的空中花園連接嗎？”

按照上輩子的記憶，以及目前黑氣的蔓延情況來看。暫時空中花園是安全的。

“誰知道空中花園那個高度可以挺多長時間？”

夏至一想就知道對方的潛臺詞。

是啊！

面對黑氣這種未知的東西，沒有人敢打包票這種黑氣一直會維持在兩米的高度。即使在上輩子只活了一個月的夏至，也不能保證未來。

“這些鋼索，說不定以後會成為我們逃生的生命線。”

劉主任這悠悠然的一句話，在不久的将來，果然一語成谶。

不過現在兩人都沒有意識到未來的艱辛。只是看着眼前快速搭建起來的鋼索橋，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得耀眼。

發現小區停水，接到社區通知，紛紛提着桶爬上來的小區業主們，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這些人有些是從4樓爬到32樓以上的天臺，肚子一股子氣想要爆發。

艱難走到天臺後，看到的就是一座座鋼索橋搭建成功的畫面，瞬間怒氣消影無蹤，反而紛紛鼓起掌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