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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塞缪爾見小人魚半天沒動靜，懷疑它是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這幾天，塞缪爾抽空看了很多關于人魚的資料，加深了對人魚的了解。人魚的智商比其他寵物高得多，成年人魚擁有7-8歲孩童的智商，它不但能聽懂主人的話，經過訓練後，還能說一些簡單的詞語和句子。
人魚的生長期很短，一般在2-3歲就能成年，在幼崽期間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在1周歲時，算上尾鳍，身長就能達到1.5米左右，成年後的人魚身長一般在2.2-2.5米之間，身長越長的人魚越受人類喜歡，因為這意味着這條人魚的尾鳍也會比一般人魚更長，以人類的審美來看，人魚長長的半透明的尾鳍漂浮在水中，猶如一朵水下盛開的花朵，美不勝收。
與人類規定的18歲成年不同，人魚是否成年取決于尾鳍邊緣有沒有長出一條細細的紅線，只要這條紅線清晰完整，不管這條人魚是不是剛滿2歲，都算成年了。
正因為生長周期短，可以說，幼崽時期的每一天都彌足珍貴。
人魚在剛剛孵化後，會有一周左右的嗜睡期去适應周圍的環境。這幾天以來，塞缪爾每天都能肉眼可見地發現小白又長大了一點，而随着嗜睡期結束，小人魚每天的睡眠時間會漸漸減少。這個時候就是飼養者與人魚進行互動、培養親密關系的最佳時機。
塞缪爾在咨詢過斯萊德的建議後，就買了一只彩色海洋球。據他說，人魚都很喜歡豔麗的色彩，他家小人魚最喜歡玩的就是把海洋球抛到水裏再撿回來的游戲，從嗜睡期結束到現在，每天都對這個游戲樂此不疲。
于是塞缪爾處理完公務後，就拿着海洋球來找小白了。
只是塞缪爾将海洋球抛入水池之後，見到小人魚呆愣愣地看着海洋球，精致的小臉上充滿了茫然，瓷白的小臉帶着嬰兒肥，漂亮得猶如櫥窗裏的人偶，那歪着脖子的模樣簡直可愛到炸裂。但是，想象中愉快玩耍的畫面沒有出現。
小人魚茫然的神色讓塞缪爾怔了怔——難道撿球的游戲不是人魚本來就會，而是需要教了才能學會？斯萊德怎麽不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呢？
塞缪爾又對小人魚重複了即便“把球撿回來”的話，怕它聽不懂，還指着海洋球比劃了一個撿球的姿勢。
游星海：“……”
游星海有些難以置信，“老父親”要玩的就是一個抛球撿球的游戲，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猶豫片刻後，游星海決定驗證一下，于是轉身沒入水中游到海洋球旁，然後伸手推着海洋球将它頂到塞缪爾面前。
塞缪爾見它似乎學會了，伸手揉了揉小人魚的頭，鼓勵道：“很棒，小白。”
這話要是被塞缪爾軍中的部下聽到估計要郁悶得吐血，當初他們整天被塞缪爾操練得要死要活都不見他誇獎一句，最好的評價就是“差強人意”，小人魚只是把海洋球撿回來遞給他就是“很棒”！人和魚的地位簡直天差地別……
塞缪爾以為自己對小人魚的教導成功，然後再次将海洋球抛到水池裏：“去吧，小白！”
游星海：“？？？”
所以他完全沒有誤會，這個游戲就是傻缺的抛球、撿球？
為什麽都星際時代了，對皇儲的幼教竟然是這麽ZZ的方式？
老父親的智商是不是有點低？這個國家會不會還沒交到他手上就岌岌可危了？
游星海一點都不想玩這個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游戲。他擔心自己配合後，老父親會沒完沒了，于是沒有聽從塞缪爾的指令，臉上寫滿抗拒地與他大眼瞪小眼。
對了，不是游星海不想說話，是人魚的聲帶發育比較晚，不像人類那樣剛出生就能發出“啊啊啊”等音節或是哭鬧的聲音，人魚剛出生時是沒法發出任何聲音的，孵化半個月後聲帶才會漸漸發育成熟，不過那個時候在人類眼中還是沒法出聲，因為首先發育好的聲域是在海中傳遞範圍極廣的次聲波，大約一個月左右才能發出人類耳朵能聽到的聲音。
塞缪爾見小人魚再次呆在原地沒動彈，又催促了幾聲：“小白，去撿球！”
在說了幾遍小人魚都沒反應後，塞缪爾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剛剛學會的游戲，它已經忘了怎麽玩。通常來說，記憶力和智商是直接挂鈎的……
他的小人魚，智商是不是有點低？
随即，塞缪爾很快想到——小白的智商受損該不會是因為它在蛋殼裏遭受的“意外”？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那是人魚蛋，這種創傷不知道還有沒有辦法彌補？
……
一人一魚就這麽隔着水池的玻璃互相對視，目光中都掩藏着對對方的智商的擔憂。
*
這天晚上，在游星海喝完營養液不久後，塞缪爾就帶着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進來了。
這位醫生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氣質儒雅，手裏提着一個箱子，身後還跟着個機器人助理。
游星海猜測這是例行體檢，沒有抗拒，配合地游過去接受醫生的檢查。他本以為體檢都會抽點血什麽的，但檢查結束後發現，整個過程是無創的，醫生只是使用各種設備把他從頭到尾掃描一遍，期間還非常注意地沒隔幾分鐘就讓機器人助理往他尾巴上噴一種保濕噴霧。
整個檢查過程除了耗時有點久之外，游星海沒有感到任何不适。
左丘醫生很少碰到這麽配合檢查的人魚，雖然人魚性格溫順，但也非常敏感排外，它們絕大多數都不喜歡主人之外的人靠近自己，因此在醫生做體檢時會本能地恐懼和抗拒，雖然他已經盡量避免了會讓人魚感到不适的檢查方式，但人魚們仍然會害怕地躲避檢查儀器。
不得不說，陛下養的這條小人魚，是左丘醫生見過最勇敢的。而且它還長得非常漂亮，雪色的須發襯得皮膚白得發透，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般幹淨澄澈，還有那極為罕見的銀色魚尾，在擺動時的粼粼發光……
左丘醫生情不自禁地想摸一摸小人魚的頭，但手伸到一半，就被察覺到他意圖的塞缪爾制止了，塞缪爾扣住左丘醫生的手腕，臉色不善道：“要摸回去摸自己的人魚。”
左丘醫生笑了笑，無奈道：“陛下，你還是這麽小氣。”
左丘醫生是塞缪爾的私人醫生，多年來一直在為他服務，兩人的關系很熟。
左丘醫生今年45歲，在如今人類人均壽命200歲的時代，45歲還很年輕，但他的醫術卻已經算得上帝國首屈一指的存在，這樣的成就足以稱得上青年才俊。
不但如此，左丘醫生因為喜歡人魚，在自己養了一條人魚後，又去考了人魚行醫證，所以他同樣能為人魚治病，因此在收到塞缪爾陛下發來的消息後，就急匆匆趕過來了。
塞缪爾沒有反駁左丘醫生的話，看了一眼軟萌可愛的小人魚，似乎為了防止左丘醫生的觊觎，幹脆道：“我們換個房間聊？”
左丘醫生：“……”
現在已經小氣到光看兩眼都不行了？
在塞缪爾逼視的目光下，左丘醫生不得不站起身，帶上他的機器人助理跟着塞缪爾去了另一個房間。
剛換了地方，塞缪爾就問道：“它檢查出來沒事吧？”
左丘醫生：“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它很健康，甚至身體的各項數據都比別的人魚高出一截。”
塞缪爾松了口氣，緊接着問出了最擔憂的問題：“智力方面呢？”
他已經向斯萊德證實過了，斯萊德家的人魚，撿球的游戲根本不用交……
可是他的小白，教了還學不會……
雖然塞缪爾始終覺得自家小人魚才是最好的，不想承認這差距，但如果真是損傷導致的，還是要盡快治療。
左丘醫生無語道：“陛下，你是不是忘了它只是條人魚？只要快樂、健康地活着就好了，不是嗎？智力高不高，重要嗎？如果陛下是介意它不夠聰明，可以把它交給我來養。”
塞缪爾打斷左丘醫生的話：“我只是擔心它腦部有沒有受傷。”
看來他的判斷沒有錯，左丘醫生真的在觊觎他家小白！至于給他養？做夢！
就算小白是智障，那也是最可愛的小智障！
他絕對不會把它給任何人的！
左丘醫生想了想，說：“核磁掃描下來的腦部影像來看，腦域沒有任何損傷或發育遲緩的現象。”
塞缪爾聞言，終于放下了心中的愧疚。
看來那不是他的錯，而是小白天生如此。
好比斯萊德的小人魚天生少了半個尾鳍，小白只是天生缺了點智商。
但正如左丘醫生所說，它只要快樂、健康活着就好了……
聊完了小人魚的問題後，左丘醫生詢問起塞缪爾的身體情況：“陛下，你最近頭疼怎麽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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