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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啊

115.

“……………………………”

空氣突然安靜。

你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有多認真嗎？

眼尾下沉，眼神堅定，表情嚴肅，連平時散漫不羁的笑容都收了起來。

再穿個西裝領結，捧束玫瑰我幾乎都要以為他在向我表白。

116.

如果內心所想能飄成文字氣泡，我現在絕逼能飄滿整個屏幕，甚至溢出去，并且每句結尾都會帶上一個Emoji式驚恐。

不是，顧越澤他也是gay呢？

看着不像啊？

是在開玩笑嗎？

這表情也看着不像啊？

所以我該說點什麽？

他怎麽看都不像啊？

小朋友出個櫃太草率，我要不要教育下他別那麽輕易出櫃？

至少得教他考慮一下場合還有父母的心理承受能力吧？

不是，出櫃這事我也沒經驗啊！

？

等等。

心，你怎麽跳這麽快？？

心，你的節操呢？

我的思緒一下子飄到南太平洋，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思索半天，神色愈發凝重：“……啊？”

117.

顧越澤和我對視了幾眼，忽然低聲一笑，解釋道：“我開玩笑的。”

我松了一口氣。

這碗粉幹它不香嗎！

瞎開什麽玩笑！

我也不知道顧越澤居然還有話題終結者這體質，看樣子找女朋友這個話題是繼續不下去了，我又随便扯了幾個話題。

男孩子之間，即使像我和顧越澤這樣的死對頭也有不少可以聊的，更何況不管怎麽說都是一起打過架的情分，雖然我沒動成手。

于是我們從“這碗粉幹不錯啊！”聊到“《時間流浪》怎麽還不出新活動？”再聊到“卧槽你也玩這個游戲？！”最後從游戲角色的配音聊到了澤少。

每每聊起澤少我都會控制不住我寄幾，在我一通狂吹之後，顧越澤悠悠道：“澤少沒你說的那麽好，真的。”

那語氣，那眼神，就跟我剛剛在誇的是他似的，最後一臉謙虛的解釋，“不是不是，沒有沒有，運氣運氣。”

shut up！

顧越澤又說：“他入圈只是因為家裏人正好在從事動漫相關行業，認識的人比較多，正片更大的功勞是攝影，C圈第一人的稱呼也……”

shut up！shut up！

我往他嘴裏塞了一口小菜，強行打斷：“請停止你的杠精行為，我男神，他是什麽樣我肯定知道。”

“嗯？”顧越澤眼眸微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手肘撐起下颔，下巴揚起，“你說說？”

我：“他注重細節，每一張片子都是自己修圖，反複對比細節臨摹角色動作，并且完全沒有因為二次元耽誤到三次元的生活，雖然他現實生活說得并不多……聽說是個學霸？”

顧越澤：“就這些？看來愛得不夠深。”

我：“……”

顧越澤你杠上頭了是吧，居然質疑我對我男神的愛？？？

我：“澤少他不愛吃蔥，哪怕湯裏已經加了蔥末也會一顆一顆挑出來，握筷子是中指和無名指同時用力，不會吃辣，但偏偏什麽都愛點微辣，吃飯都會配飲料，具體喝什麽看心情，最近愛上X帥傅的勁涼冰紅茶。”

我一挑眉梢，望向顧越澤。

118.

說起來，顧越澤好像也不大吃蔥？桌上攤了紙巾，整整齊齊的排了排蔥末，湯面上浮了一層淡淡的辣椒油，剛才我随手從冰箱裏抓的飲料也是勁涼冰紅茶，他似乎也沒說不喜歡。

好巧。

我心裏想着“好巧”，嘴上喃喃了一聲“好巧”，然後就沒然後了。畢竟不愛吃蔥的人挺多，往湯裏加辣椒油的也不少，同款冰紅茶是我随手拿的。

顧越澤點點頭，拖過凳子，湊得我更近些，在我耳畔耳語道：“我知道一個更勁爆的。”

我：“？”

你又不玩Cos不看動漫的，能知道什麽？

我還是湊過去聽。

他：“澤少他，喜歡男的。”

119.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管他是真是假從哪知道，先啊就對了！！

雖然這個說法很早就有，雖然被各路粉絲辟謠，但澤少從來沒回應過嘛！

沒回應過就是有可能嘛！

管他可能性大不大！

不就是喜歡男的嗎！多巧啊！

我就是男的啊！！！

一米八大長腿長得帥成績還行Cos用心，不自誇，我絕對是圈內合格的男朋友啊！

戀愛，出國，結婚！

高舉彩虹大旗，從此跨上粉生巅峰！

120.

想想就很美好！

我壓住喉嚨裏的聲音，幹脆捂住臉瞎幾把幻想，覺得差不多了，猛搓了把臉，讓逐漸花癡的表情拉回來，輕咳兩聲，使自己看起來淡定些：“那些都是謠傳，之前圈裏傳過一輪了，現在又傳圈外去了？”

顧越澤盯着我看了一會。

我尋思着我的表情沒有不對，也沒露出什麽癡漢笑，便也瞪了回去。

只見他眉頭微簇，繼而又松開，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就這麽對視了半天，他才說話，音色凝重，跟醞釀了許久似的：“……這樣啊。”

121.

昂？

我給我男神辟個謠，怎麽你比我還難受？

122.

我看他吃得差不多了，估摸着時間體育課應該快要下課，便問他：“回去嗎？”

顧越澤點點頭。

回去時踩着下課鈴聲響起的邊緣，我們回到翻出來的那片小角落，又翻了回去，顧越澤在下面托住我，卻不料在踩欄杆上的裝飾前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右側歪去。

我一個學空手道的，賽場上沒倒下，卻在翻牆時倒下了，着實丢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這個人這麽容易摔跤，公交車上差點摔了兩次，學校裏又特麽摔一次。

還每次都在顧越澤面前？

差點在死對頭面前摔倒然後被扶住雙眸對視怦然心動——

那不是小說男主角才有的待遇嗎？

除了後半部分我一天之內全都經歷一遍。

我何德何能啊！

123.

我已經做好和地面親密接觸的心理準備，接着卻跌在一個懷抱裏。

他的身上有洗衣粉的香氣，雙臂緊緊環着我。

十月份的上午依舊炎熱，體溫透過薄薄的校服外套滲透，莫名滾燙。

我幹咳一聲，掙開顧越澤的手，摸摸鼻頭：“謝謝啊。”

他一笑，說：“沒事。”

天空湛藍，暖陽在澄澈的天際暈開，灑下微光，而這細碎的微光綴在他的眼睫上——

心跳有點快。

大概是剛剛太緊張。

124.

教室裏已經溜回來幾個女孩子，圍成一圈在聊八卦。

既然剛才是裝病才溜出去的，那就要裝到底，于是我抿抿嘴唇，做出一副神色虛弱面色蒼白的模樣，在顧越澤的攙扶下無力的回到座位上。

我坐好後他便又出去了，另一邊，楊露去飲水機旁接了杯水，放在我桌面上，關切道：“班長，怎麽樣，好點了嗎？”

本來也只是困，被顧越澤一誇張才不得不裝病，剛才吃飽喝足後自然就沒事了，我挑挑嘴唇，動作緩慢，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沒事了。”

楊露笑笑：“那就好。”

125.

話說楊露，是這個年紀少有的溫文爾雅，走路輕輕飄飄，說話微笑時一身古典美人的味道。

而且她的腿很長很直，再把校褲折成小腳褲樣式。

更長更直。

我垂眸，輕嘆。

但是比起女孩子的腿，我倒更喜歡男孩子的腿。

像顧越澤那樣，這人平常還不怎麽愛穿校褲，破洞牛仔褲配在校服下，整條腿的長度又被拉長一倍。

很快，這雙完美至極我甚是滿意的腿大步跨到我面前，一跨一停，正好擋住楊露，然後伸手捂住我的眼睛。

桌面上“砰”的一聲，一瓶冰飲滾到我手邊。

“班長體溫還有點高，讓他再休息會，有事一會再說，可以嗎？”

我：？？？？？

大兄弟你測體溫捂眼睛的？？？

還有你這巴不得把我戳瞎的力道真的是用來測體溫的？？？

而且這飲料很冰诶！給病人喝冰飲料是認真的嗎！

楊露叮囑了聲“那趕緊休息休息”，便離開了，顧越澤也松開手。

他雙手撐住桌子，肩膀避無可避的靠了過來，我幾乎整個人都被他固定在這一片小區域裏，只能微仰起頭。

顧越澤的眼神望向楊露的背影，看着她穿過走道，跨我兩張桌子，拉出凳子，再坐下，和別的女孩子談笑風生，然後發出一聲嗤笑：“你就喜歡這樣的？班長？”

我：？？？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