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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叽

259.

“下午好。”我将顧越澤迎進門內。

我家位置挺好，四面朝陽，白天時整個房子都是透亮的，平時爸媽不在家，我只能自己打掃，可能不算精致，至少算是幹淨。

我把顧越澤領進房間裏，然後……

攤開試卷，搬好椅子，做題目。

專心致志，一心一意。

我們甚至還在認真探讨關于求導公式對錯的問題。

我：“當a的區間在0到正無窮時，函數f(x)在0到二分之一這部分是單調遞增的。”

顧越澤：“不對，但當a等于二分之一時，這個函數明顯不成立……這題陷阱太多，我覺得我們需要換條思路。”

260.

“……”

“………”

261.

我他喵。

我叫你來我家是做題的嗎！！！！

還換條思路！！

你咋不換條內褲啊！！！

262.

當然，我內心咆哮，表面還是得在思考求導到底哪一步出錯。

只是一個字也想不出來。

顧越澤就在我眼前，托腮凝視試卷，筆在他的指尖靈活轉動，左耳耳垂戴着個騷黑色的耳釘。

我注意那玩意兒很久了。

雖然我沒太當真哈。

但坊間傳言，左耳帶耳釘的……是1。

1你知道吧，是個很神奇的數字，Iphone11有兩個1；二進制裏數字都是由0和1構成的；1乘任何數字都等于數字本身。

我已經不只是進步，我是升華了，思考問題從顧越澤是不是喜歡我直接飛到顧越澤是不是1。

這也不是質的飛躍，這是宇宙的裂變，是世界的重建啊！

263.

顧越澤約莫是注意到我的目光，手指撫在耳釘上，回答我的疑惑：“以前打的耳洞。”

他放下筆，起身放松筋骨，在房間裏轉悠兩圈，問道：“班長，我可以坐在床上嗎？”

我平時喜歡亮點的環境，床是靠在窗邊的，對面衣櫃裏裝滿了C服。

我爸媽雖然不怎麽靠譜，常年不住家裏，說走就走，但他們從不幹涉我的愛好，剛入圈時，我媽甚至幫我一起做過道具。

我答：“可以啊。”

264.

午後陽光正好，從窗沿澆進來，落滿整個房間，四處都是明媚溫暖的。

顧越澤撚起我床頭的玻璃石頭，對準陽光，眯起一邊眼眸。

陽光透過玻璃飾品折射在他的臉上，沾染一道驚豔的七彩光芒，映着他的眉眼和側臉，分外奪目。

那塊石頭其實只是非常平常的景區紀念小禮品，小時候玩伴送我的東西。

兩片半球形玻璃粘合而成，對準陽光可以看到裏面刻上的字。

歪歪扭扭，充滿童稚的告白：“秦澤喜歡江眺哥哥。”

而我收到這塊石頭後，回了他一個小荷包，裏面塞進一張字條：“江眺也喜歡秦澤。”

如果硬要說，秦澤或許就是我的初戀，什麽也不懂，親親密密，可可愛愛，他總是用肉乎乎的小手牽住我的衣角，跟在我身後，奶聲奶氣的叫着我“哥哥”。

顧越澤放好石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後端詳擺在床頭的照片，指尖摩挲相框邊緣——

相片已經很舊了，邊緣泛黃，兩個小男孩一起靠在草坪上，是我和秦澤。

自從他搬家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也有十幾年了吧？

我瞧顧越澤看得入神 ，就也坐過去，解釋道：“這是小時候玩伴送的東西。”

我回憶起以前無憂無慮什麽也不糾結的日子：“他叫秦澤，小時候我倆總是在一起，那時候傻乎乎的，跑到姻緣樹下，約好以後要結婚。”

顧越澤眼眸彎成一道好看的弧度：“你還記得啊。”

我沒聽出他語氣中的另一層意思，耿直回答道：“當然記得了，我記事還蠻早的。”

“這樣啊。”顧越澤深深凝視我，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帶着像是隐忍的低沉，在我耳邊炸開，他問我，“那麽，你現在想要結婚的人，是誰？”

他松開手，身體向後仰，整張臉迎着陽光，側臉被淺淺勾勒，眼角眉梢間沾滿暖陽，仿佛是不落的光，還有不變的笑意。

265.

再往後的事不知道，反正，現在是他，此刻是他，希望以後也是他。

266.

“沒、沒想過。”

我偏開眼神，回答的得磕磕絆絆，兩只手不知道該放哪，欲蓋彌彰的摸出手機點開游戲。

房間明明不大，卻蔓延起無邊無際的寂靜，微小的游戲特效聲被無限放大。

《時間流浪》昨晚更新了單人副本，前面過得還算順利，後面漸漸開始考驗起技巧走位，我本來就是游戲黑洞，再加上心不在焉，被卡在某一關卡許久，怎麽也過不去。

人追不到，題又做不出來，游戲也過不去。

還把氣氛搞得這麽尴尬。

可不是黑洞嘛。

267.

我是真的喪，喪到嘆氣，喪到想關掉游戲，但是，顧越澤卻摟住我，從身後握住我兩只手，把我牢牢框在懷中。

“我教你，哥哥。”

我能聽見心跳聲，能感受指尖和指尖的觸碰，屏幕裏的角色以一個極為精妙的微操作從極為刁鑽的角度輕輕松松的躍過障礙，進入下一關卡。

我問：“你怎麽會的？”

他答：“昨晚心情不好，在那研究的。”

我又問：“然後呢？”

我轉回頭。

我沒想到我們其實靠得這麽近。

近到轉頭時嘴唇從他的唇畔擦過，近得連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我愣住了。

顧越澤也愣住了。

許久，他才舔舔嘴角，說道：“然後……就好了。”

“哦……”我點頭。

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當時的氣氛，我只覺得他的嘴唇怎麽這麽會好看？睫毛也是，烏黑纖長，尾端上翹，微微一顫，就像小貓爪子般，在我心尖留下三道爪痕。

268.

我們就保持着這個姿勢，顧越澤摟住我，我回頭看他，隔之毫厘。

顧越澤眉梢一挑，低聲笑笑：“又在數睫毛了？”

“……”

“上次還有一邊沒數，對不對？”

他捏住我的耳垂，手指溫熱，貼在耳垂上，觸感鮮明，仿佛被這樣滾燙的溫度灼燒，全身上下的器官都變得不聽使喚。

269.

我的臉漸漸變紅，然後，我凝固了。

小小江！

冷靜！

270.

我一把推開顧越澤，把雙手能觸及到的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往懷裏抱。

我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家的？”

我是無所謂顧越澤是怎麽知道的，現在信息洩露多嚴重啊，顧越澤人緣不錯，前後左右都問問，很容易就知道了。

我也明白，問出這個問題會把尴尬推向另一個高.潮，但還有什麽比小小江被發現更尴尬嗎！

沒！有！

不可能有！

271.

顧越澤一笑，說：“因為我來過，哥哥。”

“……”

？

你什麽時候來過？

算了，不重要！

哥我求求你別笑了，小小江比我還激動！

不對啊，小小江，你什麽也看不到，你激動什麽？！

說完後，顧越澤起身，說：“我去上個廁所。”

我看着他起身，開門，關門，長舒一口氣。

正好我也平複一下心情……

272.

啊啊啊啊啊！

我平複不下來。

這種時候我第一反應居然是要找澤少——

昨天和他說過話，他不一定能看到我的私信，也不一定會回我，我只是想找個契機理一理我的心情。

邏輯滿分，目的滿分。

我說服我自己，顫抖的點開澤少的微博聊天框。

-澤少澤少澤少。

顧越澤的手機響了一聲，屏幕亮起。

-我邀請我暗戀的那個男孩子來我家裏了！

顧越澤的手機又響了一聲，屏幕還亮着。

-我不知道說什麽，我看着他就緊張。

顧越澤的手機又雙叒叕響了一聲，屏幕常亮不暗。

273.

瞎幾把發了一通，我平靜下來，小小江也沒再那麽激動，一切都朝着良好的方向發展。

如果我沒有試圖去把顧越澤的手機鎖上的話。

他手機丢在我身邊，屏幕亮得一批。

我發誓我真沒打算偷看他的東西，我只是伸手，想要摁下鎖屏鍵——

然後，我看到了熟悉的屏保。

是漫展那天，我們倆的自拍照，和我一樣的屏保畫面，再然後，我看到微博私信的提醒，頭像，ID，消息內容都無比眼熟。

我的頭像，我的ID，還有我發給澤少的話。

目M是目兆的意思：澤少澤少澤少。

目M是目兆的意思：我邀請我暗戀的那個男孩子來我家裏了！

目M是目兆的意思：我不知道說什麽，我看着他就緊張。

274.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