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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哞

289.

那天之後，我們的關系變得很好。

我說不想上體育課，顧越澤願意陪我扯謊；我說明天想吃燒賣，顧越澤必定帶回來足夠我吃上三天三夜的量；而顧越澤說他想喝飲料，我也會想盡辦法搬空售賣機；顧越澤想要刷題，我能立馬掏出一行李箱的高考模拟卷……

這段時間我們黏得特別近，就連楊露路過我倆座位時，都詭異的停下腳步，欲言又止，數次之後，終于趁顧越澤出去接電話間隙，環顧一眼四周，在我身旁糾結許久，才俯下身悄悄問我：“班長，你是不是和越澤在一起了？”

我：“啊？”

楊露：“他和女朋友分手了？”

楊露：“漫展上我看見了，腿可長，可高可漂亮了，就是平胸。”

我：“？”

小姐姐你還挺八卦，平常的溫柔成熟穩重都是裝出來的嗎？

290.

果然女孩子對于大帥比的八卦都是無法抵抗的吧，不過可以理解。

不論是小學初中高中，亦或是電視劇小說青春電影，校草段草的戀情總能在一夜之間傳遍整個學校。

我解釋道：“那就是我啊。”

楊露：？？？？

楊露：⊙⊙！

楊露：“噗！”

短短兩秒，我看見她的表情從疑惑到驚喜，接着嘴角逐漸上揚，然後嘴角瘋狂上揚，但還是在極力克制，緊緊抿起，嘴唇顫抖，最後呈現出的是一抹半哭半笑的笑容。

291.

這笑我很眼熟啊。

比鹿看到磕的CP營業時的笑容，小咩提起那兩位高中大帥比的笑容——

來自腐女的姨母笑。

292.

小姐姐，你藏的這麽深？！

莫非腐文化已經科普進千家萬戶了？！

293.

楊露冷靜下來，又問：“所以，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我：Emmmmm……

294.

怎麽說呢……

我的人生又有了新一輪思考。

我和顧越澤到底在一起沒？

說沒在一起吧，可是我們已經互相告白過啊，都知道對方的心意，最近行為也确實暧昧。

說在一起吧……儀式呢？其中一方問另一方“我們談個戀愛吧”的儀式呢？！誰也沒提過，自然而然的，那算是在一起嗎？

而且我們好像除了暧昧點也沒別的進展……牽手擁抱接吻不可描述呢？！

一通深思，我發現，我的境界較之以往都不同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生不同階段總有不同的思考和考量？

295.

我陷入沉思中。

我總不能直接找顧越澤問吧？不管他回答“在一起了啊”或是“沒在一起”，這情景這腦補一下應該挺傷人的。

你想啊，要是他認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那我問這個問題不就是要分手的意思？那如果他說“沒啊，我們沒在一起”，那我問這個問題豈不是打我自己的臉？

296.

這時，體委拿着張表格過來：“班長，運動會要到了，下周三，你知道吧？”

運動會，枯燥無味的高中生涯中少有的盛宴狂歡，只要不學習幹什麽都快樂，這些日子每個班都在進行隊列訓練，晚自習一下課口號能喊得震破天際。

我：“怎麽了？”

體委格外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我們報上去的項目吧，還差兩人，所以我幫你報了一千五百米長跑。”

我猝不及防：“？”

體委說：“班長，你學空手道的，應該體力很好吧？”

我：“？”

我問：“你怎麽知道我學過空手道？”

體委說：“花名冊啊，才藝那欄。”

我：“……”

297.

高一入學每人都要填一張表格，其中就有才藝，旁人填的都是鋼琴、小提琴、舞蹈之類的，實在沒有才藝的也要扯出一個豎笛、吹葉子填進去。

我當時估計填這玩意兒，左右就是各種晚會上臺表演的用處，随手就填了空手道，學是真學過，現在還在練，只是平常學空手道的少，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幹巴巴的上去站着吧，就算上臺表演也應該輪不到我，蠻寫的。

感情擱這裏等我呢？！

體委趕緊說：“體力不好也不打緊啊，反正就是去湊個數，隔壁五班有個省二級運動員，比是肯定比不過了，只能去湊個人頭這個樣子。”

體委又說：“我幫澤越也報了，他不在，你一會和他講一聲哈！”

我：“？”

體委回答：“澤越學散打的。”

298.

卧槽。

難怪當時翻牆出去時身手那麽好，踹起人來那麽潇灑。

299.

顧越澤接完電話進來後，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我也是。

顧越澤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我也是。

我們看着對方，同時問出口：“怎麽了？”

我先開口：“體委給我們報了一千五百米跑……也沒事，就累了點，倒是你，你怎麽了？”

他以手捂面，用力搓了好幾下，緊接着，陰霾一掃而光，勾起一抹笑容：“沒事。幫我們都報了一千五是嗎，那很好啊，晚自習下課後一起去操場鍛煉鍛煉？”

300.

晚自習結束之後，操場的人依舊很多。

運動會當頭，能不能早點回家好像變得沒那麽重要，幾個班級在進行隊列訓練，更多的人在操場上跑圈，包括我和顧越澤。

初秋晚風拍打在臉上，格外冰涼。F州的花草樹木四季長青，跑道上只有幾片幹枯發黃的落葉，再被晚風帶動，向角落滾去。

待到跑完步，這點涼意早已消失，我和顧越澤走到草坪上休息。

我們是并肩往前走的，心跳隔着心跳，手背擦着手背，深深呼吸過後，連身體都變得微微發熱。

少年少女們聚在草坪上，互相放松筋骨，跑道邊緣的隊列高舉國旗，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昂首挺胸，氣宇軒昂。

301.

我說：“今年我們班就沒搞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就買了倆炮筒，打算走到主席臺去。”我做了個拉禮花的姿勢，“‘啪啪’放兩朵禮花就完事。”

高二一班向來只愛學習，對這些事情格外佛系。

元旦晚會也是，老是排練實在浪費時間，幹脆報了個默劇上去，連臺詞也不用記，刷了就刷了。

“我看只有期中考期末考出成績時才能激起這群人的熱情。”顧越澤一笑，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肩部微沉，壓上一點重量。

夜風從指間穿過，拂過我的肩頭，星空浩瀚，流雲飄渺。

就像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他的那天一樣。

302.

我們找了個人稍微少點的地方坐下，顧越澤伸了懶腰，仰面躺在草坪上。

他牽住我衣角，往下扯了扯：“躺這裏。”

“好啊。”我躺在他身側。

303.

那天的夜空尤其好看。

身邊的人也異常耀眼。

哪怕已經過了許久，我依舊不會忘記那個夜晚。

平淡，安靜，我們一起躺在草坪上，周圍是少年少女們輕聲談論，身側是我最喜歡的人，擡眼是漫天星河，還有月亮，梨子皮一樣的顏色，澆滿一地皎潔。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這種時候也不需要說話，他在看夜空，我在看他，兩個人躺在一起，指尖觸碰指尖。

他是顧越澤，是澤少，是我喜歡的人。

我們還有很多事能夠一起做，去同一個城市，去同一場漫展，出同樣的角色，或者出CP也行，找個攝影幫忙拍一組正片，勉強當作是結婚照……

好像到底在沒在一起這個問題我根本不需要糾結，現在是他，此刻是他就夠了。

正如那句話，我喜歡你，不是憑空許諾未來會怎樣，而是我此刻能告訴你，我喜歡你，能掏出我的心，能緊緊牽住你的手，能給你我的全部。

是這樣的喜歡。

304.

顧越澤側過身，撫上我的耳垂，他似乎格外喜歡這個動作，指尖在耳垂上輕輕摩挲。

他問：“哥哥，你帶過耳釘嗎？”

“……”我說，“透明塑料管算嗎？”

“不算。”他輕笑一聲，熱氣噴吐在我的耳側，滾燙得恍若被灼燒。

然後，他親吻我的耳垂：“哥哥，給你看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