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死灰

死灰

方項醒來時，周四海正趴在他病床邊。他滿臉疲憊，雙手托着下巴，頭就那麽一勾一勾的。

“！醒醒。”方項把他叫醒，“上來睡！”

他的語氣帶着命令，不容周四海反駁他便向旁邊挪了挪空出一些位置。

周四海沒有矯情，翻身也爬上了床。床很小，兩個大男人互相抱着、呼吸交織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可在這一瞬間，之前的矛盾、別扭似乎都随着昨晚那一炮煙消雲散。

兩人睡到中午，迷迷糊糊中周四海感到有人親了自己的額頭。那冰冰涼涼的感覺一如既往的熟悉，就像從前一樣。

等到周四海醒來，方項已經不見了。看着身邊空了的位置，周四海心也随之空蕩蕩的。

“好好幹，不要被私人情感蒙蔽。”

“不要忘了，你是一名警察”

......

潘局的話萦繞耳畔，周四海抹了把臉，心中不禁煩惱郁悶起來。

“周先生。”李顧推門進來，看到面前的青年，一瞬間他有些沒認出來。時隔多年，周四海何止是成熟了，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挺胸收背、磊磊正氣，他的眼睛總是看向前方不卑不亢炯炯有神。

“好久不見。”周四海對李顧還是頗有好感，畢竟這人又能幹又精明，“這麽多年，李助理沒怎麽變啊。”

“好久不見，周先生倒是變化挺大。”李顧禮貌笑道：“先生外出辦事，周先生跟着我走吧！”

“走？去哪兒？”

“先生讓我接你回別墅。”

方項的住處沒變，還是支海附近的別墅，房間內的裝潢也是一如既往。

周四海剛在沙發上坐下，潘局便又來了電話。

他這次猶豫了許久，直到電話自動挂斷，他才嘆着氣撥了回去。

“潘局。”

“怎麽沒接電話？”

“沒聽見，有什麽事嗎，潘局？”

潘局長道：“聽說你和方項走得很近？周四海，不要忘記你的任務。已經不少黑惡勢力已經落網，唯獨方項不好對付，你小心一點。 ”

周四海總覺得潘局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方項之間的淵源，他沒有多問，嗯了一聲算是回複。

晚間，方項回到別墅，周四海早早做了一桌子飯菜等他。

“好吃嗎？”周四海托着下巴看他，那模樣像是等待誇獎的小媳婦。

方項沖他笑了笑，“好吃，人間美味？”

“方總過獎了。”

方項脫了西裝外套，此時只穿着一件襯衫，領帶被他自己扯的亂七八糟。透過襯衫，可以看到若隐若現的鎖骨，周四海看着低頭吃飯的方項，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是他勾人不自知還是自己精蟲上腦？

他耐心等方項細嚼慢咽，又問了一句，“吃飽了嗎？”

“嗯。”

“可我還餓着呢？”周四海看他的眼神露骨，似乎隔着衣服把方項扒了個幹淨。

“去卧室等着。”方項朝他勾了勾手，“等我洗完澡就去喂飽你。”

“我可等着你。”

周四海帶着笑去了卧室，坐在床上他內心飽含期待，光是想象着方項赤身裸體的樣子都能……

等到方項進來，看着他的模樣周四海怔住了。

方項穿着裙子，短的到大腿根，黑色的裙擺随着他的走動搖晃。

方項坐在他身邊，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麽樣？”

“好看。”周四海狼狽低頭，“等我一下。”

他慌忙跑到衛生間，看着他的背影，方項再次笑出了聲音。

過了很久，周四海還沒有出來，方項在外面催着，“這麽慢？再不出來我可要睡了。”

他話音剛落，周四海便迅速朝他撲了過來。

把方項撲倒在床上，周四海盯着他的眼睛，“怎麽穿成這樣？”

“想讓你開心。”方項撩起他的頭發，主動去吻他，“其實這些是給你準備的，老早就想看你穿成這樣在我身下挨日了。”

周四海反客為主去吻他的雙唇。舌頭不斷挑逗，占據着方項的呼吸。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

周四海偶然間摸到裙子上毛茸茸的尾巴，笑道：“你……還是方總會玩。”

周四海看着方項，仿若入迷。

到了第二天早上，方項醒來，入眼便是滿地的狼狽，衣服扔了一地。周四海不在身邊，他嘗試着動了一下，卻牽扯到肌肉，又酸又疼，他一下子癱倒在床。

這時，周四海走了進來，他端着碗粥，滿面春風得意。

“醒了？吃點東西吧！”

他一邊喂方項吃早飯，一邊道：“張億來了。”

“嗯。”方項點了點頭，不等他問便主動道：“我今天要飛一趟緬甸。”

“哦。”周四海顯得有些失落，“我們剛和好，本來還想和你出去約會呢？”他道，“我想讓你多陪陪我。”

看着他的樣子，方項忍不住捧着他的臉哄道：“乖，我很快就回來。”

周四海勉強扯出微笑，“哦，對了。你去緬甸幹什麽？”

“處理一些麻煩。”對于他，方項百般信任，幹脆坦白道：“華國查的緊，去緬甸交接貨物，把一些東西給運出去。”

“什麽東西？”

方項沒有回答，直接應付過去，“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臨走前，方項又道：“把工作辭了吧！”

“不行，我得賺錢養家。”周四海很認真，“但保镖的錢确實少，不如方總給我走後門？”

周四海随口一說，沒想到下午就接到了上司消息。

說把red會所交給他管理。周四海簡直受寵若驚，不為了錢財，只是這樣一來他便有了出入red的理由。

而且也更有利于他去搜集方項的罪證。

要說red,裏面不幹不淨，違法犯罪活動比比皆是。從周四海在那裏上班起就是那樣，只是現在這會所到了方項公司名下。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到了晚上，周四海換上正裝，戴着針孔攝像頭進入red

他來到門外，那門口的保镖人本來要搜身，金屬探測儀已經掃到了他的身上。

李顧卻突然路過，對着看門的道：“他就不用了，這是會所新上任的經理。”

那人放下探測儀，順便把手機還給了周四海，對着他敬了個禮：“經理好。”

到了裏面，李顧說自己是來談生意的就先離開了。他找了另外的人帶着周四海熟悉環境。

領着他的人是個十六七的小孩，看着挺單純的模樣。

“為什麽來這裏打工？”

“錢多呗！”他說話大大咧咧，“在這裏□□就能拿到別人幾個月的工資，為什麽不來？”

周四海看向他，确實，少年穿着暴露，大V領敞到胸膛，緊身褲包裹着翹臀。

少年對周四海似乎很有好感，又道：“其實我也是被迫的。”

周四海暗地裏換了個位置，把攝像頭調了方向對準少年的臉，“怎麽說？”

“裸貸呗！還不起就被威脅着成了會所裏的鴨子。”說着這些，少年臉上卻帶笑，仿佛在說一個笑話，“來這裏的人沒有幾個是心甘情願，都是被迫的。要麽是裸貸，要麽就是被騙來的。”

“如今這A市，還不是方家說的算嗎？會所被他們包完，除了□□，地下賭場也在這些會所裏。唉！”少年重重嘆了口氣，突然湊近他小聲道：“你知道方項嗎？他是這一切的幕後玩家，我聽說他是美籍華裔，十年前才來的A市。”

少年說的這些，周四海都知道，他岔開話題，讓少年領着自己去了地下賭場。

沒有停留太久，把賭場逛了一遍留下影相。

等走到一個樓梯口時，周四海又問道，“這裏是幹嘛的？”

“快走，那裏可不能去。”少年拽着他的胳膊，“那裏是有錢人的性趴。”

證據！周四海眼中只有這二字，他把少年甩開自己一個人下了樓梯。

走了沒多久被人攔下，他出示了代表自己職位的證件才得以進去。

進去後，周四海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忍不住皺眉。

一些漂亮的少年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被人牽着；旁邊有高臺在進行人口拍賣，拍賣的人都長得漂亮多數被有錢人買去；而再往裏則有幾個格外奇怪的房間。

周四海剛想進去卻被人攔下。

那人說，這裏面除了方總和李助理誰都不能進去。

周四海沒有強求，只好帶着手裏這些錄像離開。

一回到別墅，他便用內網把錄像傳回總部。

文件傳輸完畢，總部突然來了命令。

【注意安全，保持警惕。】

潘局也來了電話，“你的消息我們已經收到。今天派入跟蹤方項去了緬甸，發現他是在進行軍火交易。不過，國外的事我們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