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即将收網

即将收網

挂了電話，周四海坐在沙發上。他覺得這些證據已經足夠，可上級卻說。只要不抓住方項的死穴，他總有辦法脫身。他可以把會所的事情脫得一幹二淨，随便找個替罪羊。

潘局挂斷電話之前也說，“最好找到直接的指向方項個人的證據。說起來，上級這次主要抓的就是方項。”

方項犯罪是人盡皆知的事實，但奈不住他的國籍在美國。如果沒有直接證據，就算簡單關了起來，過不了多久也是要放人的。周四海想，如果站在警察的立場，一個人在本國犯了罪，最後卻能大大方方離開，那實在是太讓人覺得窩囊了。

方項是第二天晚上回來的，一回來他就直奔書房，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周四海心裏起疑，他故意端着盤水果去了書房。

瞧了瞧房間門，周四海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方項道，“家裏的所有地方你都可以随意進出。”

“也包括你後面嗎？”周四海把一盤水果放到桌上，坐在他身邊看着他笑，“吃晚飯了嗎？”

“吃了。”他還是認真的看着電腦，似乎裏面的東西至關重要。

周四海看着他，随口問道：“在看什麽？”

“公司的賬單。”方項松開鼠标，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華盛頓的手下不老實，做假賬糊弄我。”

“這些賬單很重要，除了電腦裏的備份，還有紙質。”方項對着周四海毫無保留，他繼續道：“我去洗個澡，你回卧室等我。”

周四海攔住他，似乎在撒嬌，“我們還沒在書房做過呢？”

方項親了親他的唇，“乖，在書房等我。”

方項一走，周四海瞬移般坐在電腦前翻看。

方項沒有關機，頁面還停留在公司內部系統中。裏面的賬單記錄清晰可見，是四海集團的境外彙款信息。

周四海把這些傳到自己手機上，立刻發給了總部。

他剛傳好，方項便穿着浴袍回來了。

他狐疑的看向周四海卻什麽也沒說。

“你回來了。”周四海笑着看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嗯，開始吧！”方項走向周四海身邊跨坐在他的腿上，“想怎麽做，嗯？”

“在桌子上。”周四海親着他的下巴把人抱到了桌上，“其實我更想在你公司的辦公室裏□□。讓你手下的員工看看董事長這□□的一面。”

“你可真是個混蛋。”方項悶哼着笑出了聲，“不過我喜歡。”

周四海笑着把手放在了他的背上，順着曲線優美的脊線向下。

雙方都已動情，□□當頭，沒人再去考慮其他，所有的郁悶憂愁都被抛下。

耗時一晚，兩人親密交流。

第二天清晨，兩人赤身裸體相擁。

方項先醒來，看着熟睡的周四海他不想打擾，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眉眼輕輕說道：“你怎麽會和我作對呢？”

他起床換了件新的西裝，等到穿戴完畢。周四海也姍姍來遲，穿着件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褲。他走到方項身邊，手裏拿着領帶夾，“寶貝，送你的禮物。”

領帶夾是銀色羽毛形狀，上面鑲着的鑽還在閃光。

“漂亮嗎？”他替方項戴上，“特意給你買的。”

方項看着他笑道：“漂亮，比我還好看。”

周四海：“你最好看。”

送方項離開後，周四海拿出了手機，上面顯示着地圖，圖中央是個綠色小點。他在方項的領帶夾裏面放了追蹤器。他要跟蹤方項，近距離的搜集證據。

周四海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他現在依舊矛盾，一邊是責任所在；一邊是喜歡。

手機上的綠點漸漸遠離別墅，已經出了郊區正往着更偏的地方去。

周四海拿起手機抓緊跟了上去，一路跟着。方項他們是往一個碼頭去的，周四海在那個碼頭停車，悄悄的跟了進去。

這運貨的碼頭裏人聲噪雜，并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躲在暗處看着方項抓了一個人，那人長得普通，年齡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

方項他們把人帶上了車，車子再次開往一處荒廢工廠。

周四海為了不被發現，故意行駛的很慢，當他到達工廠時，方項他們已經進去了。

廢棄工廠很大，廠房的鐵皮屋頂已經損壞。周四海躲在暗處，并沒有找到方項他們。他只好再次拿出手機。

奇怪，明明就在附近啊！

“周四海。”

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他驚慌轉身，與方項打了個照面。

方項看着他笑的危險，“怎麽？舍不得我就跟來了？”

周四海沒有說話，方項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方項抓住他的手鉗制在身後，“我是不是應該叫您一聲警官啊？”

此時他才發現方項的力氣大的可怕，自己根本無法掙脫。

他接過張億遞來的手铐給周四海铐上，“大老遠趕來了，就陪我待會兒吧。”

周四海被迫跟着方項走向西北方向，在那裏空地平坦，剛才在碼頭抓的那個男人正跪在中央。

張億扯掉那男人的頭套，對着男人的下巴踹上一腳，“去你媽的死警察？”

方項往周四海的嘴裏塞了根煙，給他點着，解釋道：“他是A市的警察，剛來的不懂事，向京城那裏寫舉報信。這人真是會惹事，把整個A市的權貴都舉報了，你別說，他手裏還真有一些證據。”說着說着方項突然笑了起來，“你們算是同行了，這樣吧！他的生命由你來決定。”

方項給周四海打開手铐，往他手裏塞了把槍，“殺了他，或者殺了我。”

與此同時，張億正不斷毆打這那名警察。他拿着青年的頭往地上磕撞，直到鮮血浸透青年身下的那片土地。

周四海拿着槍，雙手不斷顫抖，槍掉在了地上。

“快點選擇吧！再不做決定，他就要被打死了。”方項勉強勾起嘴角，那笑比哭還要難看。

周四海蹲在地上，遲遲沒有動作。耳邊不斷傳來被毆打那人的叫聲，他擡頭正巧看到那名青年向自己求救的眼神。

這一瞬間，周四海幾乎崩潰，他無能吼叫，最終拿起槍對準了方項。

看着對準自己的槍口，方項沒了笑意，眼神徹底冰冷。

“開槍吧！殺了我。”他沒有躲而是一點點朝周四海走近，槍口已經頂在方項胸口。

周四海遲遲沒有開槍，他大聲吼着，“別過來，我求你......放了他！”

就在這一刻，方項突然發起攻擊。他抓住周四海的雙手，一個側身翻轉把他按在了地上，槍被甩在了一旁。

“我生平最讨厭被人背叛，也最讨厭被人拿槍指着。周四海，你怎麽能這樣啊？一邊上着我，一邊又在耍我，我哪裏欠你了！從你回來便沒打算和我好，你的所有行為、甜言蜜語都是僞裝？你是不是把我方項當猴耍啊！我真想一槍崩了你。”方項的聲音已經顫抖，壓抑的情緒洶湧而出，“可是......我卻愛你！”

周四海趴在地上，他感受到脖子冰涼，方項的眼淚滴在上面。

眼前，張億把青年警察打到頭破血流，他突然拿起槍對準那人的腦袋開了一槍。槍口流出鮮血，鮮活的生命漸漸流逝。

青年警察徹底不動了，他最後看着周四海的眼裏竟然有一絲憐憫。

方項，“他死了，卻連個名字都沒有人知道，周四海，別當警察了。我們忘了這些，一起回家，還想以前那樣，好嗎？”方項的哭泣無聲無息，只有淚水不斷滴落。連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裏帶着請求。

周四海低吼道：“他有名字，他有名字！他叫張清，張清......”他不斷用手捶着地板，把所有的絕望都表現了出來。

潘局的話他還記得，“我們這次的掃黑行動正是因為張清同志的舉報信，他的舉報讓我們初步掌握了A市黑惡勢力的動向。所以，如果見到張清同志，一定要向他敬禮問好并保護好他的安全。”

周四海的手上已經鮮血淋淋，他奮力掙紮方項的鉗制。

重新拾起手邊的槍對準了自己。

方項沒有猶豫，一槍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最後，周四海被人打暈給铐上了手铐。

坐在車上，方項把周四海放在自己腿上。昏迷的周四海緊皺眉頭，無聲的淚水順着他的眼角流下。

“周四海，我們是敵人了嗎？”方項喃喃道，連他自己都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