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她是假粉
她是假粉
保姆車停在辦公室門口,風驚綠在員工群裏發了餐館地址,給芳姐發了個紅包讓她給大家報銷車費。
周若饴十分有眼力見地将後排留給了風驚綠,自己快快樂樂地坐上副駕駛。
“蘭老師,打擾啦。”風驚綠面對蘭苕有點不自在。
天色漸漸暗了,車內開了燈,蘭苕的臉在柔軟的昏黃色光線裏顯得溫柔了許多。
他輕輕點頭,在風驚綠進來踉跄的時候下意識地伸出來手,又僵硬地縮了回去。
“想扶她,但是做不到,希望她不要難過。”
風驚綠扯了扯嘴角,然後捏着嗓子柔聲回道:“沒事,蘭老師,真沒想到您回來我們動物園錄節目,我可喜歡您的電影了,方便給我簽個名嗎?”
“您已達成蘭苕的心願,積分+20。”
風驚綠滞了滞,這麽簡單的心願,為什麽值20積分?她真是搞不懂系統的計算方式。
蘭苕的助理商冕從随身包裏翻出三張蘭苕的劇照遞過來,笑着說:“小園長看看喜歡哪張?”
風驚綠接過,三張劇照分別是三部電影中的經典場面。
她做功課的時候,只來得及看了《第三夜》這一部電影,怕露餡自然還是選這張。
蘭苕見她指尖停留在照片中的青年面頰上,開口問:“你好像很喜歡這部電影?”
“對呀,我就是這部電影入坑的噢。”風驚綠笑着說,“蘭老師演的江霄可太牛了,我看到最後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是雙重卧底。”
蘭苕抿了抿唇,接過她手中的照片,都簽了名一起交給她,“謝謝,這些都給你,如果你很喜歡的話,我那邊還有《第三夜》的典藏拍攝手冊,可以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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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驚綠意外地看了眼他,蘭苕琥珀色的眼睛顯得平靜又真摯,他似乎真的相信風驚綠是他的粉絲。
“那當然好啊,謝謝蘭老師!”風驚綠作出萬分驚喜的笑容,唇邊兩個小括號十分可愛。
她身子向後探,去掃商冕的二維碼。
蘭苕聞見她身上清冽的雪松味道,和她的笑容并不相似。
風驚綠笑起來明媚嬌俏,整個人猶如散發着能量的太陽,讓人覺得暖意橫生,而雪松味冷淡疏離,明明白白說着生人勿進。
蘭苕感受到手指上的麻意,他想伸手去觸碰那飄渺的香味,這種欲望慢慢強烈,連帶着他的手開始微微發顫。
等風驚綠坐回位置的時候,只看見他側過去的背影。
蘭苕打開了車窗,夜晚的風帶着一絲涼意,吹動他的頭發,春末的空氣裏總是帶着青草的生機。
風驚綠直覺蘭苕有異,他現在的狀态,和當時在水豚館強烈地想摸香香時候一樣。
可是她并沒有聽到蘭苕的心願啊?
“到了。”來不及細想,車已經停在了餐廳門口。
為了避免離得太遠,周若饴選了個離得最近的五星級酒店。
其他嘉賓先出發,已經到了包廂裏,等風驚綠跟着蘭苕一起進去的時候,帶着探究的眼神紛紛望過來。
蕭修寧先開了口:“總算來了,你們不來我們都不好意思起菜,蘭苕,過來坐。”
他右手邊坐着趙璃,左手空着一個位置。
隔壁桌坐着的方昵昵不停地給風驚綠使眼色,比劃着籠舍形狀。
風驚綠硬着頭皮問道:“蕭老師,是這樣的,我有個員工是您的死忠粉,特別喜歡您,也是您這組的介紹員,能不能……”
蕭修寧看了眼蘭苕,笑着說:“可以啊,反正我也不是非要貼着蘭老師坐,是叫昵昵對吧,我記得。”
方昵昵立刻過來,激動萬分地拉着風驚綠,又迫切又不好意思。
風驚綠将她按坐在蕭修寧的身邊,湊過去低聲威脅:“給我冷靜點,籠舍沒了事小,節目沒了我指不定會發什麽瘋。”
方昵昵說不出話,堅定地點頭。
只剩下薛娉身邊的兩個空位置,風驚綠便和蘭苕一起坐了過去。
“蘭苕,好久不見啊。”薛娉生完孩子複出後,人氣回不到從前,來參加綜藝也是為了掙一波流量,知道蘭苕參加更覺得選對了節目。
蘭苕禮貌點頭:“薛老師,好久不見。”
“上次一起演戲都已經是三年前了,時間過得可真快。”薛娉感慨道,“當時你還是個新人,默不作聲的,我還擔心你入不了戲,結果你演得真好,連我都差點接不住。”
蘭苕:“薛老師過獎了,我當時初入行,不懂規矩,多謝您教我。”
薛娉的目光錯開蘭苕,落到風驚綠身上,“這位是綠塢動物園的園長吧,也是年輕有為。”
“薛老師好。”風驚綠乖巧點頭,腦子裏瘋狂回憶着她和蘭苕演過什麽。
下一秒,趙璃搭話道:“風園長看過薛老師和蘭老師演得那部戲嗎?”
風驚綠:“……”
哪壺不開提哪壺,趙璃你是有點子烏鴉嘴在身上的。
蕭修寧笑說:“這你不知道了吧,小園長可是我們蘭苕的粉絲。”
“真的呀。”趙璃點頭,“那肯定知道,當初蘭老師可是憑借男三號在熱搜第一上站崗了三天。”
風驚綠:“……”
她還真不知道,她是假粉絲。
她看了蘭苕的百科介紹,也只記得蘭苕那幾部得獎的作品,根本對不上號。
“那部電影是不是還得了影燈獎來着?”風驚綠開始猜題。
趙璃笑了笑:“風園長搞混了,得了影燈獎的是《水迢迢》。”
風驚綠咬牙:“……那肯定是……”
“是《昭昭之明》。”蘭苕打斷了她的話,“那部電影太久了,确實容易忘記。”
風驚綠捏了捏衣角,蘭苕會不會猜到了,她其實不是他的粉絲?
她想解釋,但是又覺得話多必失。
風驚綠突然沮喪了起來。
過了會兒,商冕突然從隔壁桌過來,她拿着手機一臉難色,站在蘭苕和風驚綠之間,局促地将手機遞給蘭苕。
風驚綠看見上面跳動着一個名字,“楊核桃”。
“楊姐說您電話關機了。”商冕輕聲道。
蘭苕點頭,拿着手機往門外走去。
商冕站在原地嘆了口氣,風驚綠忍不住問她:“怎麽了?”
“沒事,蘭老師經紀人有事找。”商冕笑得很僵硬。
風驚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假借上洗手間出去了。
她在這一層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蘭苕的影子,直到路過樓梯間才聽見一點聲音。
偷聽還是不聽,真是個難題。
“希望她能閉嘴。”
風驚綠腦海中冒出了蘭苕的聲音,帶着一絲壓抑的怒意。
她還是站在了門口。
蘭苕顯然不想聽電話那頭的聲音,手機離得很遠。
楊姐的嗓門很大,穿透力極強,風驚綠隔着門隐約能聽見她在喋喋不休地說着節目的事情。
“我知道,我有自制力。”蘭苕的聲音越來越冷,“你是覺得我會像發情的動物一樣不受控嗎?”
“我的病我心裏有數。”
“連動物都要分三六九等,難道連我喜歡什麽,都要看熱度高不高嗎?”
“……”
蘭苕的回複帶着明顯的厭煩與憤怒,但是這似乎并不影響楊姐的輸出。
“你從我身上還沒賺夠嗎?楊英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敢保證你做的事情王總不知道嗎?”蘭苕說,“錄節目期間,請你不要再騷擾我,你應該知道,過不了這個坎,出什麽意外都不奇怪。”
他不想再聽,直接挂了電話。
風驚綠本想躲開,最後還是站在原地,等着他調整好情緒出來。
樓梯間門被推開,蘭苕對上了風驚綠複雜的神情。
風驚綠捏着衣角,抱歉道:“對不起蘭老師,我聽到了你和楊經紀人的一些對話。”
蘭苕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她這麽老實,聽就聽了,還乖乖站在這兒等他發現。
“你想說什麽?”蘭苕有點累,不想拐彎抹角,“脫粉,回踩,都可以,我不會傷心……”
風驚綠一臉奇怪地打斷他:“蘭老師,不是這樣的,你可能不知道,雖然我不是什麽資深粉頭,但一般性你這種和經紀人對罵的情況,放在飯圈裏,只會得到一句話。”
蘭苕:“什麽?”
風驚綠握緊雙拳,滿臉憤慨:“哥哥只有我們了!”
咳——
蘭苕被她逗笑了,忍不住咳嗽一聲,眉毛松下來,緩和地說:“謝謝。”
風驚綠搖搖頭:“我還有一個問題。”
蘭苕以為她終于要問他的病是什麽情況,卻聽見風驚綠疑惑地問道,“楊經紀人究竟叫楊核桃,還是楊英娟?”
蘭苕控制不住地扯開嘴角,眼睛彎起。
風驚綠看着他的笑容,想起了早晨水豚館裏透過樹葉的陽光。
她聽見男人忍着笑意的聲音說:“楊英娟。”
風驚綠:“?”
“小冕說,她是後天屬核桃的——欠錘。”
蘭苕想不通為什麽他會給今天第一次見面的人解釋,但是風驚綠對他像有某種奇怪的吸引力。
這種吸引力他曾在很多動物身上感受過。
這使得他不自覺的放下防備心,蘭苕心想,也許她就是心理醫生所說的最佳解藥。
“蘭老師,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的對話告訴任何人的。”風驚綠發誓,“如果我違背誓言,那就讓我——”
“就讓我做一輩子的水豚!”
蘭苕不知道,他以為的玩笑,卻是風驚綠堵上一萬分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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