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烏綠華走的那天下午,蘭苕陪着風驚綠去了機場。
她站在遠處糾結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過去和烏綠華道別。
“說些什麽呢?我好像也沒什麽想跟她說的話。”風驚綠為難地皺眉,“我有點後悔過來了。”
蘭苕推着她的肩膀,鼓勵道:“就說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沒那麽難,我會在這裏等你。”
風驚綠一步三回頭地走到烏綠華跟前。
烏綠華擡眼的瞬間很是意外,眼眶一下就紅了,“我以為你不會來……”
“我本來不想來的。”風驚綠聳了聳肩,盡量控制着神情,“但我不想後悔。”
烏綠華站起身,她面容有些憔悴,穿着一件黑色的綢緞長裙,裙上繡着華麗的仙鶴,“我給你的那些東西,你看見了嗎?你不用有負擔,這些都是我虧欠你的……”
“我知道,我沒有負擔。”風驚綠平淡地說。
她看着烏綠華與她相似的面容,仿佛能夠預料到多年以後自己的容貌。
烏綠華被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又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忐忑地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很神奇,血緣确實奇妙,能夠讓我們長得這麽相似,祝你一路平安吧。”風驚綠頓了下,“你知道外祖父的墓地在哪裏嗎?”
烏綠華眼中有些許安慰,“就在綠塢不遠的地方,有個安樂墓園。”
“我知道了。”風驚綠點頭,她沉默了一會,不知道該說什麽,剛想轉頭去找蘭苕的身影,就聽見烏綠華問——
“你喜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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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驚綠詫異地擡眼,“很明顯?”
“也不算明顯,只是我們很像,我知道自己愛人時候的眼神是什麽樣子的。”烏綠華微微勾唇,“希望你運氣比我好。”
風驚綠定定地望着她,語氣很是肯定,“他會的。”
—
她沒有等到烏綠華過安檢,就道別離開了。
從前是烏綠華将她放在了孤兒院轉身離開,如今是她先一步選擇了離開,風驚綠收獲了自我安慰般的報複感。
蘭苕見她面容幹淨,沒有淚痕,但那雙杏眼裏的情緒卻滿得将要溢出來。
他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牽住了她的手。
“我們走吧。”
風驚綠沒有力氣在這裏松開他的手,照理說她不應該如此冒失的。
蘭苕雖然帶着帽子、口罩和墨鏡,但仍會有人認出來。
可風驚綠顧不上那麽多了,她快步拉着蘭苕的手,幾乎是沖進車子的副駕駛,然後放聲大哭。
她哭得太委屈,眼淚鼻涕糊成一團,抽紙一張接一張地被團起來,鼻子擦得通紅,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蘭苕安靜地等待着她宣洩情緒,直到哭泣聲變成哽咽,才拿出礦泉水遞給她,“補充點水分?”
風驚綠:“……好接着哭嗎?”嘴上說着,卻還是接過水猛灌了半瓶。
“哭完覺得舒服了嗎?”蘭苕打開了暖風,今天突然降溫,他們都穿得有些單薄。
風驚綠嗅了嗅鼻子,“舒服了,就是好累。”
“那睡一會?”蘭苕從後座拿過一個靠枕,給她墊在腰後。
風驚綠怔怔地望着他,積分還差最後五千,其實現在的每日心願已經高達一千積分,也就是說,即便每天只完成一個心願,五天後她就能累積滿。
“蘭苕。”風驚綠問,“你打算在動物園呆到什麽時候?”
他的病情明顯穩定下來,風驚綠跟着馮十方又給他做了好幾次動物輔助療愈,現在他對于肢體接觸的忍耐度已經足夠拍戲了,“我聽見你和黃天聲的電話了,他說劇本已經敲定了。”
“你希望呢?”蘭苕側過身子看向她,淺色的瞳孔在昏黃的車燈裏顯得更加溫柔,“你不需要我了嗎?”
風驚綠哭過的眼睛還紅着,有些酸澀漲疼,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揉,被蘭苕按住了手腕。
“我不知道。”風驚綠垂眸看着他握在手腕處修長的手指。
蘭苕似乎輕笑了一聲,風驚綠不敢擡頭看他,“不知道的意思是,還需要我但是覺得我該走了,還是不需要了希望我快快離開?”
“明知故問。”風驚綠聽出他語氣中的笑意,賭氣似的說,“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好了。”
反正五天後,我就離得開你了。
反正到時候,你又會回到燈紅酒綠的名利場,錯亂紛雜的圈子會讓人想不起遙遠的角落裏,普普通通的動物園。
“我覺得你需要我。”
風驚綠被他的手指掐着下巴擡起了臉,對上了蘭苕的眼睛,聽見他一字一句道:“你需要我。”
她微微啓唇,不知道說什麽,眼神驚詫。
蘭苕湊近,他那張極為漂亮的面孔貼過來,勾得風驚綠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我希望……你喜歡我,風驚綠。”
他沒有張嘴,是風驚綠聽到了他的心願。
第一次,帶着名字,明确的心願。
“我……”她剛想開口,就聽見系統帶着撒花效果的提示音——
“您已達成蘭苕的心願,積分+5000。”
“恭喜您達成一萬積分成就!成為還願系統第100936位成功宿主。您将徹底恢複人形,系統界面将為您保留,積分商城始終開放。”
“您現有重新綁定攻略對象的機會,綁定後不會變成動物,完成心願仍可以獲得對應積分,請問是否更換攻略對象?”
風驚綠什麽都沒有做,系統就判定她完成了最後一個心願。
原來她的喜歡已經具象到這種地步。
風驚綠愣了太久,以至于蘭苕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沖動吓到了她,他松開了手,有些無措地說:“對不起,是我太突然了——”
“我喜歡你。”
風驚綠語氣堅定,眼神灼熱,她伸過來的手溫熱,呼吸也熱。
蘭苕還沒有回答,就被她堵住了嘴唇。
風驚綠環抱着他的脖子,将人緊緊帶向自己,柔軟的唇瓣厮磨得潮濕,她聽見微弱水聲,聽見呼吸急促。
她有些喘不上氣,剛松開一些,又被摟回炙熱的懷抱中,後脖頸被狠狠按住,牙齒被撬開,柔軟的呼吸纏綿在口腔中的每一處。
車子暖氣開得太足了,以至于風驚綠的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想退回去打開車窗,可是手被五指緊扣,她的每一處都像是被分毫不差的殼子緊緊包裹住。
風驚綠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舌尖,才聽見蘭苕倒抽一口氣,松開了她。
“你太用力了!”她惡人先告狀。
蘭苕無奈地揉了揉她的手指,抽出一張紙給她擦拭着唇邊可疑的水漬,“是我失控了。”
風驚綠紅着臉扭過頭,“趕緊回動物園,下午還有別的事情呢!”
蘭苕笑着說:“好的,我的風園長。”
—
直到晚上,泡在浴缸裏,頭腦冷靜下來的風驚綠才意識到,蘭苕根本沒開口表白啊,是她聽見了他的心願。
“完蛋了!他一定覺得我很好騙!”風驚綠怒砸水面,飛快地起身穿好衣服,決定跑去蘭苕那裏跟他解釋清楚。
另外,她重新綁定的攻略的對象,也得是蘭苕,畢竟他的心願除了和水豚貼貼,就是和她貼貼,收獲積分還不是輕輕松松。
蘭苕還住在宿舍樓,樓道裏的感應燈随着風驚綠的腳步聲疊起。
她正要敲門,門就被打開了。
風驚綠:“……你要出門?”
蘭苕看着她跑得淩亂的頭發還透着濕氣,無奈地将她帶進門,“除了你,還有誰會大半夜跑過來?”
“也是。”她乖乖坐在椅子上,被蘭苕揉着頭發吹風。
風驚綠為人直白粗暴,頭發倒是柔軟得很,細細地從蘭苕手指間穿過。
“我是想跟你說,白天我是……”風驚綠的聲音被吹風機掩蓋,她只好閉嘴等着頭發被吹幹。
蘭苕慢條斯理地給她一縷一縷吹順,風驚綠實在等不及了,直接起身把吹風機關了,對着他問道:“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蘭苕忍俊不禁:“你現在問不覺得晚了嗎?親都親完了。”
“哪裏晚?我親你我又不虧,你別跑題。”風驚綠叉腰挑眉。
蘭苕将她不聽話的發絲別到耳後,溫柔地說:“嗯,我喜歡你,很喜歡。”
他的吻輕輕落在風驚綠的唇角,然後慢吞吞地挪到她唇上,蘭苕剛刷了牙,帶着一股薄荷氣息,很涼,但不一會就熱了起來。
他的吻稚嫩卻兇殘,像是要将她所有的呼吸都掠走才善罷甘休。
風驚綠有些發軟地靠在他懷裏。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被蘭苕掐掉又響起,風驚綠推了推他,示意他去接電話。
楊英娟怒氣沖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蘭苕你是瘋了嗎?是你讓把當年的視頻發給狗仔的?你這是在惹禍上身!”
蘭苕一手捏着風驚綠的手腕,不準她偷偷跑掉,一邊平靜地說:“我就是在惹禍上身。”
“你知道網上現在怎麽說你嗎?!說你是假富貴,艹人設,現在全都塌了,詹姆斯你已經錯過了,黃天聲的電影你也不想要了?!”
蘭苕只道:“你別動手腳,我自然能要。”
楊英娟怒極反笑:“好好,我就看看你怎麽收拾。”
風驚綠見他收起手機,反手握着他問:“怎麽了?”
“沒事,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對韓利民我已經有了解決辦法嗎?這就是我的辦法。”蘭苕彎着眼睛,俯身将她整個人摟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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