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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已經好多天沒有聽到司空摘星的消息了,這個老猴子人在江南,卻不找陸小鳳,的确有點兒反常。
陸小鳳摸着胡子有些認真道:“難道被西門吹雪追殺了?”
花滿樓忍不住笑了出來,道:“西門莊主與我雖然對于生命之事見解不同,但我還是知道的,他不至于為了一枝梅花濫殺無辜”
陸小鳳看着花滿樓,氣窗撒下的天光正好落在花滿樓的臉上,看起來十分柔和,陸小鳳嘆了一口氣道:“你永遠是這樣,即便是你不喜之人,你也會替他們着想,為他們說話”
花滿樓笑道:“這樣有何不好嗎?”
陸小鳳:“這樣容易被女人騙”
花滿樓表情有些無奈,說道:“雖然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金鵬國之事已過去許久,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揪着這件事不放”
陸小鳳:“不能”
花滿樓:“為什麽”
陸小鳳:“因為我要提醒你,然而只有這一件事可以說”
花滿樓哭笑不得,反擊道:“久經風月的陸大俠也栽在了金鵬國,花滿樓被騙也不奇怪”
陸小鳳:“然而我陸小鳳是個混蛋,你花滿樓卻是一位君子”
花滿樓:“難不成君子就應該視女子為虎狼,最後孤獨終老?”
陸小鳳:“孤獨終老倒不至于,你不還有我這個朋友嘛,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花滿樓沒想到陸小鳳會如此說,懵了一下,半晌沒說話,陸小鳳似乎也突然發覺言語不太妥當,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花滿樓笑着說道:“陸兄紅顏知己多少,總會娶妻成家,又如何能一直陪着我,如此說,還是只有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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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笑道:“你長得這麽英俊,肯定不會孤獨終老,況且花伯父定是要給你解決終身大事的”
花滿樓笑着搖了搖頭,似是舒了一口氣,又聽到陸小鳳問道:“有件事我很好奇”
花滿樓:“何事?”
陸小鳳:“你為什麽還不成親?你也不小了”
花滿樓:“你比我年長兩歲,你都沒成親,我為何要成親?”
陸小鳳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你真的變壞了”
花滿樓笑笑沒有接話,兩個人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其實,若是其他人如此安安靜靜倒也不奇怪,只是陸小鳳是個很愛說話的人,尤其和花滿樓在一起時,好像永遠也安靜不下來。此時兩個人都不說話,就平白地生出了一股尴尬。
花滿樓很平靜,好像并無甚在意,陸小鳳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轉了轉眼珠子,在懷裏掏了掏,掏出了方才包着流櫻镖的錦帕和沙曼留給自己的金元寶。
陸小鳳:“你辨一下這兩樣東西“
花滿樓接過了東西,先是展開了錦帕,隔着錦帕捏住飛镖,拿到鼻子前仔細聞了聞,繼而細細摩挲起來。
陸小鳳一面等着花滿樓,一面繼續道:“你覺得小橘有沒有說謊?”
花滿樓手上不停,偏了偏頭道:“你在懷疑陸姑娘?”
陸小鳳:“除你之外,牽扯到這個案子的所有人,我都懷疑”
花滿樓抿抿嘴,手上已經放下了飛镖,說道:“這飛镖上并沒有淬毒,只是這形狀……是花朵?“
陸小鳳:“是流櫻镖“
花滿樓臉色微變。
陸小鳳接着道:“流櫻镖和飛雪針沒有一同出現,這流櫻镖也沒有淬毒。前田時初,聽上去像是前田家的女兒,行事卻是處處留退路,不對人下殺手,倒是有意思的很“
花滿樓一面聽着陸小鳳講話,一面開始摩挲起了金元寶,半晌,花滿樓輕輕道:“是官制的金子,只是這上面刻着的櫻花是什麽意思?“
陸小鳳:“不愧是花滿樓,我第一次看到時,還以為是朵桃花“
花滿樓笑道:“桃花花瓣圓潤或是有尖,櫻花花瓣前端有缺口,乍一看很像,不過我是觸摸,自然要仔細些“
陸小鳳:“這是沙曼留給我的,平白無故留一錠金子給我,肯定不是給我做盤纏。我開始還以為她是諷刺我桃花運太旺,只是後來回到江南,遇到江桐梧和蘇簡簡,我覺得事有蹊跷,再拿出這金子,才發現刻得是一朵櫻花“
花滿樓:“所以你最近一直思慮的就是這件事?”
陸小鳳:“沒錯,扶桑崇尚櫻花,我覺得沙曼是在提醒我,她或許知道些什麽,但是卻不能直接告訴我,或許她收了他們的金子,因為我們之在一起時,身上并沒有金子,又或許,他們威脅她”
這是陸小鳳此次回到江南第一次主動與花滿樓提起沙曼,花滿樓此時的臉色卻不是太好,語氣冷冷道:“無論如何,這種情況下,她都不該離開你的,她既然能留下金子提醒你,就說明她并不是真的被人控制”
陸小鳳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花滿樓,花滿樓的臉上很少能出現怒氣,不過此時,花滿樓顯然在為陸小鳳打抱不平,甚至于忘記了他一貫秉持的要替別人考慮的真理,陸小鳳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愉悅的情緒。
陸小鳳:“對于我來說,這并不意外,我知道沙曼并不是因為這件事離開我,只是這恰好是一個契機罷了,況且沙曼并不知曉二十年前的事。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并不能有所助益”
花滿樓嘆了一口氣道:“你倒是替她說話”
陸小鳳笑道:“近朱者赤嘛”
花滿樓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陸小鳳都已經如此說了,他還能說什麽呢?
陸小鳳心情不錯,本還想說些什麽叫花滿樓高興,卻看到花滿樓突然有些神色嚴肅,大約正在聚精會神地聆聽着什麽。
陸小鳳忍不住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花滿樓:“有人在牆壁裏面”
陸小鳳:“牆裏面?”
花滿樓已經起身,走到了一處牆壁前,仔細地聽着。
陸小鳳:“就在這裏?”
花滿樓:“約莫還有一丈的距離,他正在挖牆,向這邊來了”
陸小鳳自然是相信花滿樓的耳朵的,于是他們二人就如此站着,等了約莫一個時辰。
司空摘星勤勤懇懇地挖了很久的洞,終于打通的時候,就看到面前有兩雙黑色鹿皮靴子,再往上看,陸小鳳和花滿樓正以一樣的姿勢,雙手抱胸,低頭望向自己,只是花滿樓的眼睛空洞無神,陸小鳳的眼睛則露出了一絲驚訝,但随即給出了一個慘不忍睹的眼神。
“陸小鳳!花滿樓!”
司空摘星還是那日青衣女子的打扮,一位大美人灰頭土臉地滿身是泥地從一個洞裏面爬出來,本身就有些慘不忍睹,現在這位美人還渾身沒個正型兒,蹦來跳去活脫脫是個猴子,嘴裏發着男人的聲音,陸小鳳忽然覺得還是看不見比較好。
花滿樓笑着問道:“司空兄怎麽在這?”
司空摘星:“我也想知道啊,那一日在甄品樓吃飽喝足之後我就走了,路上又碰到了那個英雄救美的柳公子”
司空摘星本還想和花滿樓解釋一下柳公子此人,但看見花滿樓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當即明白陸小鳳定是早就和花滿樓說過了,便不再解釋,而是繼續往下說:
“那柳公子說不放心我,非要送我回家,我當然不肯啦。就在我們糾纏之時,忽然出現了一幫黑衣人,那柳公子與他們纏鬥,我本想借機會溜走,卻不想猝不及防被撒了一把迷煙,等我醒過來就在這裏了“
陸小鳳:“對于那幫黑衣人,你有什麽線索嗎?“
司空摘星:“他們是扶桑人,雖然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但我認得出那是扶桑語。不過他們把我綁來也沒有為難我,反而一天三頓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所以我也想不到,他們為何要綁我“
陸小鳳戲谑道:“大約是想把你這個老猴子養胖點,好賣給耍猴的要個好價錢“
司空摘星瞪着陸小鳳,回擊道:“就算賣,也肯定先賣你這只四條眉毛的肥雞額!話說,你和花滿樓怎麽也被關到這了?“
陸小鳳:“此事就說來話長了,咱們不如先想想怎麽出去,你既然一天三頓有人送飯,怕是很快就會被發現你已經逃了“
司空摘星聞言嚴肅了起來,一只手捏着下巴擡頭看着頂上的幾個氣窗。他原來被關的房間沒有任何與外界相連的地方,所以他才不得不選擇打洞 。能讓他一個飛賊幹起了土夫子的活兒,可想司空摘星确實被關得急了。
陸小鳳有很多朋友,每個人都會有讓陸小鳳敬佩的地方,比如花滿樓的為人,比如西門吹雪的劍法,比如朱停魯班神斧門的絕技,比如司空摘星穿牆入室無孔不入的神技。
陸小鳳瞪大了雙眼一直看着,還是沒看清楚司空摘星是如何靜悄悄地将幾個碗口大的氣窗,變成了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大洞。
三人終于重見天日。
陸小鳳:“老猴子,雖然你翻跟鬥不行,打洞卻是一等一的,我是真心佩服你”
司空摘星向着陸小鳳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是飛賊,會打洞有什麽可值得炫耀的,等我養足精神,咱們來比輕功!”
陸小鳳悠悠攤開雙手,笑道:“随時奉陪”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沙曼小姐姐,先聲明我對她沒有惡意,我也不認為她離開陸小鳳有什麽不對,她不是那種拘泥于世俗的小女人,她和小雞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和平分手,而且,最重要的是,沙曼小姐姐不走,我這文還怎麽寫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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