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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第四十三章
雖說這頭跟丞戰打打鬧鬧的,謝山白偶爾也會去看看靳晖——
自從謝山白去幫忙演出,再回到學校裏,靳晖就像跟他拉開了距離,有時候在走廊裏遇見了,靳晖只是像普通朋友似的,禮貌地跟他點點頭。
也不在意謝山白有沒有戴靳晖送給他的圍巾。
本來是無所謂的,畢竟謝山白本來也不想“攻略”靳晖。
但是最近謝山白總覺得靳晖狀态不太好。
他從靳晖班級走過的時候,總會看見靳晖在最後一排睡覺,總是看上去很累,看着沒什麽精神,只是憑着一口氣在活着。
謝山白也會給靳晖發消息,問他:“你最近還好麽?”
“沒事,謝謝。”
畢竟關系沒到那步,謝山白也不好刨根問底細。
因為之前謝山白就打出來了蕭成雲的結局,而靳晖這頭游戲只發布了幾個任務便沒了消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觸發新任務,他還是很想要心音功能的,丞戰的幸運值羊毛看樣子已經被他薅光了。
周末謝山白在夜市擺完攤,回到家裏,百無聊賴地轉了轉手機,便打算睡下。
他突然聽見手機提示音響。
——是丞戰主動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你喜歡什麽顏色?”
這問題沒頭沒腦的,謝山白完全不知道丞戰在幹嘛,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給他回複:“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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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夜已經很黑了,外面簌簌下着雪。
謝山白把前幾天買來的電熱毯插上,冰涼的腳塞進被窩裏面,剛剛準備躺下,還沒等暖和過來……游戲系統終于把他想起來了。
【叮——發布任務:成功找到SSR人物靳晖。
任務限制:八十分鐘。
任務獎勵:幸運值十點
若該任務失敗,此卡牌人物将永久消失!請抓緊時間!】
謝山白:“!!!”
他一頭霧水,首先第一個反應就給靳晖打了電話,那邊不出所料地關機了。
那條任務失敗的懲罰,讓謝山白覺得大事不妙。
他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那麽長時間了,所有疑似NPC 的人物,都有着自己的一生,那麽一張卡牌“永久消失”是意味着什麽?
剎那間,所有睡意消失無蹤。
謝山白心急火燎地跳下床,把衣服重新穿在身上,奶奶這個時候拿着水果進來,疑惑地問:“怎麽了山白?”
“奶奶我去找個朋友!晚點或者明天上午回家,你睡覺不用等我了!”
謝山白扔下一句話,就直接跑了出去。
他給阿裴撥去電話,那邊很快接通,阿裴好像被他的電話吵醒,聲音迷迷糊糊的:“小白啊,怎麽了?”
“靳晖有沒有跟你在一起啊?”謝山白着急地問。
“沒有啊,我們才剛剛分開,之前在靳晖家吃飯來的,你怎麽問起這個?”
謝山白一聽就皺起了眉,但也不知道怎麽跟阿裴說這事,“我給他打電話不接……”
“晖哥睡前關機的,沒事的。”
阿裴被這種事吵醒了也不生氣,反過來打趣他:“小白你是做惡夢了麽?”
謝山白趕緊說:“對,那你睡吧,打擾你了。”
一般來講這種情況是不會出什麽事的,但是謝山白總覺得大事不妙。
他們這個地方本來就偏,而且這個時間外面基本沒有出租車了。
謝山白半天都找不到車。八十分鐘的倒計時,在他接到任務的時候就開始計時,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謝山白抓着手機,想了想,還是給丞戰撥了過去。
丞戰聲音聽上去倒還清醒。
“戰哥,你現在有沒有事啊?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忙,你可以找個車來找我麽……”謝山白趕緊說,他的急躁甚至能被丞戰明顯感覺到。
丞戰沉默了一瞬:“你在哪?”
“在我家外面。”
“好,我現在過去,”丞戰那邊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響,他又對謝山白說:“別急,挂了。”
電話挂點之後,謝山白心裏總算有底了。
努力把着急的感覺壓下去,謝山白覺得有點冷,便自己蹲在街角。
十五分鐘之後,謝山白聽見了摩托車的聲音,“戰哥,我在這!”他對丞戰揮揮手。
丞戰腳蹬在地上,也沒多問,直接對謝山白道:“上來!”
謝山白跨坐在摩托上,直接抱住了丞戰的腰,當車開到岔路口的地方為他指路。
等到了靳晖的家時,已經整整過去了四十五分鐘。
距離任務結束,僅僅還有三十五分鐘,甚至還不到一堂課的時間。
謝山白把頭盔摘掉,從車上跳下去,直接奔向那扇卷簾門——竟然是開着的!
他敲敲鐵門,站在門口喊:“靳晖,你在家麽?”
裏面黑着燈,沒有人回應,也沒有聲音傳出來。
謝山白立刻有些心慌。
丞戰擡起手,把卷簾門拉開,謝山白看了看他,跑到裏面又喊:“靳晖?”
沒人,車庫是空的。
人不在家,門都沒落鎖,是為什麽?
“戰哥,我想找靳晖,有要緊事。”謝山白的心髒咚咚跳,對丞戰說道。
“他平時都在哪?”丞戰問。
“我不知道,剛剛給他朋友打了電話,他們說之前他們還在一起吃過飯,一兩個小時剛剛分開。”謝山白道:“會不會出什麽事啊?”
“出去買東西了吧。”丞戰在一邊的架子上,看見了刷得幹淨的鍋碗,上面還帶着水滴,他看着謝山白,淡淡說道:“所以你怎麽知道他人不見了的?”
“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謝山白又給靳晖打電話,仍然是關機的。
丞戰倚在牆上,看了一眼時間,“可能出去了,去便利店問問。”
謝山白便跟丞戰一起走到旁邊的小店,對老板問:“請問剛剛有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大的男生來過麽?挺帥的,手上有疤。”
“哦你說那孩子啊,”老板顯然對靳晖有印象,“他上午的時候有來,剛剛沒見過。”
謝山白又去問另外一家店,說沒見過,就又去問另外一家。
——他們全都沒見過靳晖。
謝山白深吸了一口氣,倒計時現在僅僅剩下了二十分鐘,靳晖也沒再回來。
家裏的東西都在,甚至靳晖的書包、錢,都散落在地上,沒人去收拾。
地上掉了些煙灰和空掉的啤酒瓶。
這間房子是唯一的線索了。
謝山白順着牆走,想要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漏下的,側過頭,便看見照片牆空了一角。
唯一的一張,有夏盡在的合影不見了。
結合任務提示,謝山白心裏突然有個荒謬的念頭:靳晖為什麽什麽都不帶,錢都不要就走了……是不再需要了麽?
“沒時間了,戰哥,”謝山白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些顫抖,他堅定地對丞戰說:“我得找到靳晖。”
丞戰可能是出來得急了,平時他穿球鞋,褲腳都會折疊得很整齊,露出一截的腳踝,今天他的褲子折得歪歪扭扭,很不成樣子。
他看着謝山白雙手交握時,後背凸起的肩胛骨,對他說,“好好想想,他是什麽樣的人,他晚上會去哪裏。”
倒計時的聲音讓謝山白十分焦慮,他甚至不能冷靜地思考,悶悶吐出一口氣。
幾乎是想要抓住一跟稻草,他擡起手,抓住了丞戰的手。
丞戰看着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沒躲。
謝山白的手涼得像冰。
“他跟一個男生走得很近……”謝山白對丞戰說,“那個男孩很喜歡靳晖,靳晖應該也挺喜歡他的,然後那個男孩前一陣子自殺了,好像對靳晖有很大影響,他最近精神狀态一直不好。”
“你覺得靳晖不見了跟這件事情有關麽?”
“對,”謝山白指向照片牆:“唯一一張有夏盡在的照片不見了,只沒了那一張。”
這句話十分突然,但是卻像幽靈一樣圍繞着謝山白,讓他不得不說出來,“——我擔心……他會出意外。”
靳晖獨自坐在湖邊。
他總會想起以前,夏盡在他身邊的時候。
夏盡總是會在一個本上反反複複地寫字,自己一個人縮在牆角,像潮濕的屋子裏,生出的一小塊苔藓。
靳晖有時候也會好奇夏盡在寫些什麽,但是在他出現的時候,夏盡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飛快把裝着自己秘密的本子藏起來。
他的動作太突兀,靳晖本來只是像逗他一下——就像是逗一只喜歡的倉鼠一樣。
這下就更被勾起了好奇心,直接伸手,要去把夏盡的本子搶過來。
明明是很好防守的位置,夏盡卻在靳晖離他的時候,被人下了定身術一樣,一動都不動了。
“你還給我!”
靳晖把本子拿走,作勢要看,夏盡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急得眼睛都紅了。但是他卻也不會跟靳晖喊着說話,聲音總是很輕,看上去膽小,想要去拿回來,也不敢跟靳晖近距離接觸。
“你都記了什麽陰暗的東西,這麽怕,嗯?”靳晖問他。
“我沒有啊……”夏盡軟聲軟氣地說話,擡起頭,很渴求地對靳晖說:“你還給我好不好啊……求求你了,阿晖。”
靳晖卻對他很壞,直接把本子放在自己手上,再背過去——這樣只要是夏盡想要拿到本子,就必須摸靳晖的手。
明明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卻還是困住了夏盡。
他繃緊了臉頰,擡起頭對靳晖說話的時候,神情近乎哀求,“阿晖,你別這樣……”
“你就這麽怕碰到我?我身上有什麽啊?夏盡,我能咬死你麽?”
明明是很平常的話,夏盡看上去已經很可憐了,這帶給了靳晖一種莫名的感覺——為什麽?
夏盡跟其他人肢體接觸,是沒有任何障礙的。
那麽為什麽,他這麽抗拒碰到靳晖?夏盡是不可能讨厭靳晖的,那麽原因到底是什麽?
不過這個疑問只在靳晖心裏盤旋了一瞬,就被他擱置一邊。
靳晖突然沒了興致一般,把夏盡的本子仍在他桌子上,轉身便離開,身後是夏盡擔心惹怒他而茫然無措的臉,繼而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靳晖後來終于知道了,夏盡都在本子上面寫了些什麽。
“靳晖”、“靳晖、“靳晖”。
“我好想碰到你,又好怕碰到你,你不要逼我了,我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這個問題的解釋其實簡單。簡單到讓靳晖從來沒想過那種可能性。
在夏盡死之後,靳晖得知所有的一切,他心裏那個蒙灰許久的開關,才被暴力按壓。
一直以來被阻攔住的洪水,傾瀉而下。
夏盡曾經給靳晖寫了一首歌,是一個人身處在一片小島,沒有月亮也沒有飛鳥,只有永恒的孤獨,等待深淵吞沒,他呼救無聲。
歌詞甚至沒有成形,唱給靳晖聽的,僅僅只有兩句。
當時他們就在車庫中獨處,靳晖昏昏欲睡,夏盡坐在他床邊,聲音很輕,問幾乎陷入沉睡的靳晖:“阿晖,你想死在什麽地方啊?”
“少放屁。”靳晖答。
夏盡只輕輕笑:“死亡與愛是音樂的永恒命題,你快說啦,為我提供一點靈感……”
“沒痛苦。”靳晖說,“一下就結束。”
“你真是一點都不浪漫。”夏盡頭靠在床邊,“我想死在孤島上,讓衆鳥分食我的身體,最後只剩下一把枯骨,沒人知道我是誰。或者投湖也不錯,水一點點嗆進肺裏,一點點窒息,瀕臨死亡的痛苦會漫長。”
“你有病麽?找罪受。”
“因為我要贖罪啊。”夏盡歪過頭看着靳晖,理所當然地覺得。
“你有什麽罪?”
“我申請不告訴你。”
“但是阿晖,你要好好活着,你是特別好的人,跟我不一樣。”
靳晖睜開眼睛,慢慢往湖中走去。
他喝了很多酒,意識有點不清醒,但是這個念頭卻很堅定。
其實從夏盡在他面前自殺的那一刻開始,一直都有。
一點一點累計,想起夏盡一次,就積的更多。今天這個晚上,只不過是格外旺盛了而已——那個念頭被他抓住了,水越過了堤岸線。
……靳晖已經受不了了。
他總是會想,要是他敏感一點,察覺到夏盡的心意,他們之間會不會不一樣。
可能早就成為一對感情很好的情侶,在學校裏早戀,夏盡應該會很開心吧。
靳晖會責怪那些逼死夏盡的女生,但是他是不是也要為夏盡的死負責呢?
夏盡的照片被他随手放進兜裏,之前燒了一半,但是到底還是不舍得。
所以靳晖還是選擇将火熄滅,将剩餘的照片連同餘燼一起裝在口袋裏面。
他閉上眼睛,放任自己的身體,腳踩在砂石上面,天空仿佛在旋轉。
夏盡死的時候,會是什麽感覺呢?讓他選擇那種最短暫的離開方式——
靳晖在一瞬間理解夏盡所說的,人活着,本身就是痛苦的根源。
他感覺到水嗆進他的鼻子,呼吸逐漸變得很“重”,身體被水流卷進去。
在一瞬間。
靳晖知道了,夏盡所說的“贖罪”的感覺。
謝山白是在時限的最後三分鐘找到靳晖的——
“靳晖!”
謝山白一下就僵住了,他立刻大叫,眼睜睜靳晖在一點點往湖中走去,水已經快要沒過他的肩膀,此時的湖水涼到刺骨。
但是靳晖卻沒有回頭,像聽不見一樣。
任務成功的提示音響起,謝山白也沒心思去管,他要抓緊時間去救靳晖回來!
這個時間湖邊根本沒人,也不會有專門的人員來救援,打電話求助更是來不及了。
謝山白脫掉鞋,就要跳進水裏,丞戰卻拉住他的手腕,厲聲問道:你會游泳麽!“
謝山白看着他,堅定地說,“我會”
但是就這麽去救人,也是在風險太大了。
正好有一根廢棄的麻繩放在遠處,丞戰去拿了過來,直接纏在自己腰上,另外一頭則交給了謝山白,“不行,你力氣拉不住他,我下去。”
粗糙的繩子握在手裏,帶給謝山白鮮明的觸感。
謝山白擡起頭,看着丞戰明亮的眼睛,想要說什麽,但是時間不等人,果斷說道:“好,我拉住你。”
丞戰把自己上半身的衣服脫掉,就直接走進了水裏。
轉眼間,靳晖整個人就進入了湖裏。
他們這個湖平時都要警告游客,最多只能下十個臺階,十個臺階之後,就會一腳踩空,會飛快地水卷進去,失足者會溺水而亡。
謝山白緊緊抓住繩子,看着丞戰很快順利地游到靳晖旁邊,他的頭潛下去,迅速将靳晖拽了上來,手插/進他的腋窩,帶着他往回游。
靳晖身材和丞戰太不多,沒有意識的時候,他非常重。
因此丞戰拖着他往回游,是一件難度很高的事情。
謝山白在他轉頭回來的時候,就用力拉住繩子往後拖。
僵持了僅十分鐘之後,繩子突然一松,丞戰帶着昏迷的靳晖游回到岸邊的臺階上,謝山白也把繩子纏在自己身上,趕緊跑到臺階旁,伸手拉丞戰上來。
兩只手交握,謝山白用足力氣往後拽他——丞戰和靳晖終于順利上了岸。
在離開水的瞬間,那種往下拖拽丞戰的力量消失。
丞戰精疲力竭,險些跪在地上,被謝山白扶住,他渾身都濕透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水順着他赤裸的脊/背往下滴,狼狽得不成樣子。
靳晖躺在地上,丞戰壓他的胸膛,兩下,水就吐了出來。
随後靳晖轉醒,劇烈地咳嗽。
在睜開眼睛看見謝山白的時候,靳晖恍惚了一瞬,竟然用很輕的聲音叫,“夏盡。”——仿佛聲音大了點,他的夢就要碎了。
話音落地,靳晖很快便清醒過來,心髒有瞬間的刺痛感。
“阿晖你還好麽?”謝山白拍拍他的臉問。
丞戰抹了一把臉,身上的肌肉繃得很緊,從謝山白手裏将自己的衣服接過來,穿在身上,等靳晖呼吸均勻,丞戰伸出手,将靳晖也拉了起來。
一陣冷風吹過來,靳晖擡起頭,看見了天上的月亮。
它映進靳晖的瞳孔裏——
人類瀕死的時候,會不會産生幻覺呢?
剛剛在水中,靳晖好像自己聽見了夏盡的聲音,那個人很難過地對他說:你不要犯傻,好好地活着,這是我唯一的願望了。“
所以再睜開眼睛看見謝山白,靳晖甚至以為,他與夏盡終将得以重逢。
靳晖手撐地慢慢站起來,去用力抱了一下謝山白——
但是卻沒有任何暧昧的色彩,更像是一個朋友之間的感謝。
“我幫你打個車回去吧,”謝山白擔憂道。
靳晖的嗓子很啞,朝謝山白一笑,對丞戰道:“好,謝謝。”
丞戰點了下頭,走到大路幫靳晖攔車。
好在這個地方是著名的景區,不遠處甚至有成片的霓虹燈,夜間車并不算少。
靳晖站在車前,想要拉開車門進去,謝山白對他說,“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不要再……”
沉默了片刻,靳晖對謝山白說:“不會了,放心吧。”
說完,隔着車窗,靳晖對謝山白一笑。
謝山白看着他這個笑容,忽然預感,這将是別有預兆的另一場離別。
不過再出租車走後,謝山白卻心情輕松地對丞戰說:“謝謝戰哥。”
“別廢話了,我要冷死了。”丞戰強硬地拽住謝山白的手腕,往摩托車停靠的地方走去。
夜間風很涼了,謝山白坐在丞戰車座後面,再次緊緊抱住他,臉頰貼在丞戰的衣服上。
在劇烈的風聲裏,一道聲音傳過來。
【恭喜玩家與SSR人物靳晖達成最終結局:錯位的相遇】
謝山白聽着這個聲音,望着安靜的湖面出神。
等丞戰開車回到家的時候,他的衣服、頭發全都快凍上了。
謝山白和他一起走進家門,伸手摸丞戰的頭發,就覺得紮紮的。
連丞戰的眼睫毛都生了一層霜,看起來十分狼狽。
“住一宿吧,太晚了。”丞戰把鞋換了,擡手打開燈,給謝山白拿拖鞋,“不送你回去了。”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了,這個時間奶奶早就睡下,謝山白也不想打擾她的睡眠。
“你還有房間麽?“謝山白把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伸手拍了拍丞戰的外套,“可以收留我。”
丞戰轉過身,看着謝山白,禮貌道:“請你打地鋪。”
謝山白,“……”
“阿嚏——”丞戰剛剛欺負完謝山白,連一秒鐘都沒有,就打了個噴嚏,報應來得實在太快。
他衣服全都潮潮的,丞戰當着謝山白的面,把上衣脫掉了。
大家都是男生,這個動作明明也挺正常的,謝山白卻下意識扭過頭,不怎麽好意思看他。
丞戰把自己的衣服扔到謝山白頭頂,蓋住他眼睛:“我洗澡去了。”
謝山白将丞戰衣服收拾到一邊,對浴室門喊:“你家裏有沒有姜啊!我可以用廚房煮水麽?”
“冰箱自己找!”
謝山白從冰箱裏找到了一整塊的姜,切成片,又拿了鍋煮開水。
生姜的味道散發出來,水咕嘟咕嘟冒泡,白汽袅袅升騰。
丞戰很快就出來了,他裸着上半身,腹部的線條緊實,下半身穿着睡褲,浴室門一開,沐浴露的味道就飄了出來,是那種謝山白特別熟悉的味道,清清爽爽的。
謝山白的姜水剛剛煮好,他帶着手套把小鍋端出來,放在桌子上。
“喝點吧,給你煮的,別感冒的。”謝山白用勺子将姜水舀進碗裏,推給丞戰。
丞戰笑了一下,把毛巾挂在一邊,“謝山白,你這麽賢惠?”
“呸!”謝山白惡狠狠地對說了一句,看見丞戰笑,他也很快就放軟聲音:“趁熱喝吧,我也想洗澡行不行?”
丞戰坐在椅子上,拿勺子喝了口熱姜水,對謝山白指了指浴室,示意讓他去。
裏面熱氣還沒散,但丞戰已經打掃過,是非常幹淨整潔的狀态,連東西擺放方式都非常符合強迫症的愛好。
謝山白關上門,對着鏡子照照自己,把毛衣脫掉了——本來謝山白是沒覺得自己身材特別不好的,但是看見丞戰那優越的腹肌……謝山白就突然很有上進心,想努力一下,向丞戰看齊。
剛剛幸運值就已經超過八十了,現在謝山白又有一個獨立的空間,他忍不住就又一頭鑽進了抽卡空間裏。
果然!在丞戰的卡牌後面,出現了一行小字,同時,有兩個選項在謝山白面前浮現。
【檢測到玩家幸運值大于八十,可以選擇開啓人物心音功能。具體規則如下:
當SSR卡牌人物與玩家肢體接觸超過五秒時,玩家将可以聽到人物的心裏話,看破他的僞裝。本功能一天僅允許使用一次,每日以首次符合規則的接觸為準,刷新時間為24小時。】
【您是否确認開通本功能?】
【A:是】
【B:否】
這個功能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謝山白觊觎它很久了!
每次丞戰面無表情的時候,謝山白都想知道,丞戰到底是不是在心裏罵他!
謝山白“哼”了一聲,抿起嘴唇,臉上露出了兩個小酒窩,擡手猛拍選項A!
悅耳的提示音響起——
【恭喜玩家解鎖“人物心音”功能,祝您游戲愉快!】
謝山白洗澡的時候,心髒就跳得很快,還覺得美滋滋的。
“咚。”
“咚。”
熱水澆淋而下。
謝山白用了丞戰的洗發露,又用了丞戰的沐浴露,沖掉白沫沫,把自己洗得很仔細。
随後謝山白擦幹身上的水,在腰上圍了一個圍巾,就打開浴室門,對客廳裏面的那個人喊:“戰哥,有沒有不要的T恤給我一件啊。”
丞戰聞言就随便找了個,連帶着他之前的運動褲,遞給謝山白。
——謝山白是卷着一身熱氣出來的。
丞戰的白T恤謝山白穿着有點大,領口也被洗得松松垮垮的,稍微一不注意,就會露出一側的肩膀。謝山白頭發還濕着,他不怎麽好意思拿丞戰的毛巾擦自己,便看上去濕漉漉的。
謝山白跑到丞戰身邊對他笑,臉頰也被熱水澆淋得酡紅,看上去像一只毛絨絨的小動物。
丞戰在謝山白身上,聞見屬于自己的味道,這讓他覺得陌生。
“謝謝戰哥。”謝山白開心地說。
他很想嘗試一下新功能,但是貿貿然過去,對丞戰“上下其手”……好像有點猥瑣。
已經是淩晨一點了,謝山白很困,他決定先順其自然,反正早晚都有機會,丞戰一看他這副樣子,把他帶到了卧室裏。
“地鋪怎麽打啊,有多餘的被子麽?”丞戰坐在書桌前,就聽見謝山白很可憐地說傻話,把他随口說的玩笑當真,“可以對我好一點麽?我不想睡在地板上。”
而且謝山白站在中間的樣子顯然不怎麽聰明。
“你還可以睡在飄窗上。“丞戰又面無表情地逗他。
飄窗上面鋪着一個泡沫墊子,就是太窄了。
謝山白覺得可能睡着不會太舒服,但是還也能接受,是個不錯的去處,便應了一聲,要走過去。
丞戰,“……”
“你是豬麽謝山白。”丞戰突然叫住他,“讓你去你就去?”
“不然呢?”謝山白轉身,不高興地說,“你又罵我啊,是不是?聽你話還不行?”
丞戰指了指床,“逗你玩的。”
見謝山白有點猶豫,丞戰又問他:“不願意?那你回家。”
謝山白的樣子很像對丞戰撒嬌,“怕你嫌棄我,但是我都好好洗過澡了……”
丞戰家裏真的很暖和,是謝山白很久沒有感受到的溫暖了,他家裏總是很冷。
但是要是欠蕭成雲的錢可以大學畢業再還的話,謝山白很快就也能把錢攢起來,也能租到這麽好的房子了,可以讓奶奶也住得舒服。
這讓謝山白覺得充滿希望與動力。
把疊得好好的被子鋪開,謝山白鑽進去,柔軟的被就貼在了他的身上,像蓬松的雲朵。
“戰哥,你不睡麽?”謝山白問。
“我做完這套題。”丞戰關掉了頂燈,只給自己留了一盞看書的小燈。
謝山白側躺在床上,半睜着眼睛看着他,發現丞戰的身側,是巨大的書架,裏面裝得滿滿的,有一些醫學類的書籍,還有歷史、天文方面的,還有一些是國外的作品,連書名都是英文。
謝山白的腳踩在被子上,安靜地看着丞戰英俊的側臉,也看着牆上丞戰的影子。
看來即使有很聰明的頭腦,丞戰仍然需要非常努力,才有現在的成績。
之前的數學題做了一半,丞戰就被謝山白一個電話叫走了,他很快地将這套卷子答完,對了答案,确認沒有問題之後,才關掉了夜燈。
謝山白的腦袋已經很沉了,呼吸聲又沉又綿長。但是在感覺到丞戰躺在床上的時候,謝山白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繃着不敢亂動。
“戰哥你一百五十分麽?”謝山白迷迷糊糊地問。
“我七百五。”丞戰側身喝了一口水,回答謝山白。
——丞戰離謝山白太近了。
剛剛躺在床上之前,謝山白脫掉了睡褲,只穿着衣服,現在他動一動身體,就會碰到丞戰。雖然很有機會觸碰丞戰三秒鐘,聽到他的心裏話,但是謝山白突然很膽小,聽着丞戰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謝山白甚至把自己的腳縮了起來。
兩個人習慣面向右邊睡覺,看起來就像謝山白窩在丞戰懷裏一樣,被丞戰抱着。
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月色混合着雪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鑽出來,将房間微微照亮。
丞戰可以清晰看見謝山白在他面前露出來的後頸,還有他卷卷的頭發,看起來很柔軟。
“晚安,丞戰。”很快,丞戰聽見謝山白輕聲對他說。
“……晚安。”丞戰也應他——
毫無防備地,丞戰的手落在謝山白腰間。
但是謝山白的背僵了一下,卻沒動,也沒推開丞戰,只是慢慢閉上眼睛,側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安靜地聽自己的心跳聲,悄悄彎起唇角。
三。
二。
一。
——心音功能生效!
謝山白立刻聽見了丞戰在心裏說:【他真的好瘦。】
在謝山白看不見的地方,幾朵粉紅色的桃心“bububu——”地冒了出來,悄無聲息地取代了原本烏雲的位置。
本來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謝山白睡相一向很好,丞戰明明也乖乖巧巧地躺在他身邊,但是謝山白卻覺得身邊睡了一條恐龍似的,動都不敢動,生怕吵醒了恐龍,被他叼着扔出門去。
只是丞戰家雖然暖和,但被子卻只有薄薄一層,讓謝山白覺得冷,潛意識靠近身邊的熱源。
就纏在了丞戰身上,像抱娃娃一樣抱着他。
早上第一縷陽光照在謝山白腳踝上,讓他漸漸轉醒,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丞戰放大的臉。
“!!!”謝山白甚至還枕在了丞戰的手臂上。
丞戰似乎睡眠很淺,謝山白一動,他就也醒了,半睜眼睛看他一眼,把手臂縮回來,竟然又了閉上眼睛。
說話的時候,丞戰嗓子很啞,“幾點了。”
“八點半了。”謝山白坐起來,連忙穿好衣服。
“嗯……”丞戰平坦在床上,臉上帶着睡痕:“我今天怎麽睡了這麽久。”
謝山白尴尬得不行,硬着頭皮應:“……是麽?”
“我出去給你買點早飯吧,然後我就回家了。”謝山白趕緊穿好衣服,走出門的時候,對丞戰說道。
結果丞戰翻了個身,綿長沉重的呼吸聲又傳過來。
謝山白便為他帶上門,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卻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正常情況下,謝山白睡覺纏在丞戰身上,就算不被丞戰推很遠,也會說他兩句。
但是今天丞戰為什麽那麽乖啊?呼吸也很沉重。
謝山白不太放心,又自己溜回房間,蹲下來,摸了摸丞戰的額頭。
——果然滾燙一片。
“你發燒了,丞戰。”謝山白着急地說。
丞戰把頭埋在了枕頭裏。
“家裏有沒有藥啊,“謝山白內疚得不行,推推丞戰的肩膀,”沒有的話,我去給你買。“
“不吃。”丞戰悶悶地說,“苦。
“那去醫院吧。”謝山白又說,“你溫度好高。”
“不去。”丞戰又說。
謝山白,“……”他無可奈何,病人完全不配合,還是準備先給丞戰買點飯吃。
外面的雪落在枯枝上面,謝山白急匆匆地去,急匆匆地回,手上拿着一袋退燒藥,還有幾個包子和豆漿。回到丞戰家裏,那個人又睡着了,還緊緊皺着眉,看起來很難受似的,腦袋都埋進了被子裏面,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
“吃點飯,吃過藥再睡吧。”謝山白拉了拉丞戰的手,輕聲說話,像在哄他一樣,“藥都有糖衣的。”
“我不想吃!”丞戰不耐煩的聲音立刻傳出來。
“我都買回來了啊,很好吃的,真的,還有豆漿。”謝山白立刻脾氣特別好,像在勸一個不聽話的小朋友,也不在乎他鬧脾氣,“吃完藥就好了啊。”
丞戰,“……”
他可能是覺得有點羞恥,把謝山白的手推開,直接掀開被子坐起來。
頭發像麥田一樣,一邊往這邊倒,一邊往那邊倒,臉隐隐有些發紅,“好,吃吃吃!”
丞戰的手覆蓋在臉上,看了謝山白一眼,又偏過頭,避開他的眼神,對謝山白道:“你出去等我,關門。”
謝山白一臉茫然,只能照做。
他出去之後,把吸管幫丞戰插好,又把包子都分出來,很快丞戰就推門而出。
——短短三分鐘,丞戰竟然煥然一新!
他皺巴巴的睡衣換掉了,臉上的睡意消失無蹤,連頭發都洗過了,成功把一噸重的偶像包袱背了回去。
謝山白想笑,又覺得欺負病人不太道德,只擡頭對着丞戰誇:“戰哥濕着頭發好帥!我昨天都沒看清楚!”
“還可以。”丞戰矜持地說道。
只不過他坐在餐桌前,到底還是沒什麽精神,只喝了兩口豆漿,半個包子,就不動了。
“再吃一點吧,”謝山白坐在他身邊,覺得丞戰這個樣子很可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要不然會胃疼。”
“謝山白,你這樣說話真的很像女生。”丞戰卻不鹹不淡地說,拍了下謝山白的爪子讓他拿走,但是倒也沒用力,随後很讨厭地學他說話,“再吃一點吧,不然會胃疼的……”
“哦——”丞戰甚至故意拉了長音。
謝山白真的又被他氣到了,兇狠地說,“我看你就是狗咬呂洞賓!”
他露出惡狠狠的樣子說,“就是像女生又什麽不好?再說了,我不管你直接回家就不像女生了,是個酷guy?”說完,他把拖鞋脫掉,一腳踩在丞戰腳上,還用力碾了一下。
踩完,謝山白繼續道——
“哦對哦,某些人還真的是個酷蓋!別人好心好意,起個大早,給他賠禮道歉做的煎餅果子,他直接就扔掉了!別人揍我,把我書扔地上,我撿起來,你還嫌我髒,”謝山白仍然覺得不怎麽解氣,又學着丞戰的樣子,黑臉冷聲道:“真的好酷啊,吓死我了。”
“你能不能不要翻舊賬?那你再要不要追溯一下源頭?”丞戰把包子一扔,說道:“謝山白,你的腳,給我拿走!我潔癖犯了!不要碰到我,碰到我就要打人了!”
謝山白跟丞戰相互怒目而視——簡直像兩只戰意洶湧的青蛙。
謝山白在心中冷哼一聲,拎着丞戰的爪子,放在自己頭頂,挑釁道:“來,打啊,打完我就自拍,挂在學校論壇上,讓你的愛慕者們看看他們校草的真面目!”
丞戰腦袋頂上的烏雲冒個不停。
丞戰把自己的手收回來,殺氣騰騰地點了點謝山白,想要說什麽,又忍住了,繼而諷刺謝山白道:“長見識了,你就是這麽照顧發燒病人的!真有你的!”
“好啦,你快吃飯吧!”謝山白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不跟生病的小學生一般見識!
他畢竟是個成熟的人,比丞戰強多了,“我一會給你拿藥吃還不行麽?”
臺階遞到丞戰腳邊,丞戰挑挑揀揀地看一眼,最終還是從臺階上走下來,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才又把包子拿回,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見謝山白去給他找藥,丞戰顯然十分滿意,把桌子收拾幹淨,等着謝山白把藥拿到他手邊。
謝山白看丞戰的表情很想笑,突然就覺得他這樣其實也挺可愛的,又去伸手摸了摸丞戰的頭發,刺刺的,又有點軟,有點像仙人頭的軟刺。
丞戰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這次沒再說話,只拍了一下桌子,示意謝山白把藥呈上來。
因為吃完飯要等一會才能吃藥,謝山白給奶奶打電話報了平安,告訴她自己晚點再回去,昨天住在了朋友家裏。
“我要聽歌。”丞戰把藥取出來,跷着腳,坐在沙發上,對謝山白說道。
謝山白就坐到他身邊去,好脾氣地說:“好吧,聽什麽?”
“都可以。”丞戰淡淡道。
沙發很軟,坐着的時候,身體會陷進去。陽光灑進來,勾勒出丞戰的五官,下眼睑的地方,有一小片睫毛的陰影,看起來俊美無俦,眉宇之間,帶着罕見的柔和。
謝山白想了想:“快樂的一只小青蛙,lllleap frog”
“快樂的池塘裏有只小青蛙,他跳起舞來就像被王子附體了——”
謝山白其實是故意逗丞戰,想要看他的反應,結果出乎他的預料,丞戰卻聽的極為認真,還好好地點評:“這個也不錯。”
謝山白立刻不太好意思,他坐在丞戰身邊,都能感覺到丞戰身上的熱度,便推了推他:“快起吃藥了,時間差不多了。”
剛剛謝山白就像是田螺姑娘一樣,提前燒好水,等丞戰要吃藥的時候,溫水熱度正好,可以入口。丞戰坐在那裏,謝山白拿着杯,等着他将杯遞給自己。
“還學不學我說話了,”謝山白坐着,可以居高臨下地看着丞戰,在丞戰的手碰到杯子的時候,又把杯子收了回來,讓丞戰拿不到。
“不學了!”丞戰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把杯子搶了回來,将藥一飲而盡。
“這才乖嘛。”謝山白美滋滋地說道,要轉身去沙發上坐一會,結果他屁股剛剛落到沙發上,丞戰就掀起自己的衣服,直接罩到了謝山白的頭上。
“!!!!”一瞬間,謝山白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真的完全沒有一點防備,臉就猝不及防地貼到了丞戰的腹部,他被燙了一下,想要推丞戰,結果丞戰力氣越來越大!
“丞戰!”謝山白聲音悶悶的,怎麽都掙紮不出來。
“你今天很得意啊。”丞戰冷飕飕地說。
丞戰的腹肌整齊,他用力的時候,腹部很硬,謝山白立刻有點透不過氣來,他沒有辦法,用腳踩丞戰,丞戰也不松開他。
求生意識占了上風,謝山白對着丞戰的肚子,張嘴就是一口!
丞戰悶哼一聲,謝山白終于鑽了出來,滿臉通紅,呼吸都有點粗。
丞戰放下衣服,竟然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神情十分平靜,轉身就往卧室走去。
“丞戰,你幼不幼稚?你是小學生麽!”謝山白對着他大喊,追了上去。
丞戰剛才做過的卷子就放在一邊,謝山白卷成紙筒,咚咚去敲丞戰的頭。
一點痛感都沒有,就是聲音很大。
丞戰坐在床邊,任自己被敲,兩下,謝山白就聽丞戰平淡地說:“我是病號,你在做什麽?”
謝山白沒好氣地把卷子放下,“行了,病號!不欺負你了!你睡一會吧!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就回家了。”
丞戰應了一聲,掀開被子躺下,對着謝山白擺了一下手,示意他自便。
謝山白彎下腰,又摸了摸丞戰的額頭,聲音終于放輕。
他對丞戰說:“自己記得多喝點水,藥按時吃了,好不好啊?”
“我知道。”丞戰閉上眼睛說,“我要睡覺了,回家注意安全,告訴我一聲。”
“好,我給你發消息。”謝山白又摸了摸丞戰的額頭,溫度似乎低了一點,他放下心來,走出房門,替丞戰關上了門。
收拾東西的聲音響起,謝山白十幾分鐘之後,離開。
“砰。”外面的防盜門關嚴。
丞戰的呼吸聲在靜谧的卧室重起伏。
謝山白已經離開,自然無法知道,黑暗之中,丞戰的耳廓隐隐發紅。
預計下周末再日萬一次就能完結,我會拉一下進度條,高一也太他喵久了。
完成度不是很高,但是我很多年不寫狗血劇情了,也逐漸失去了共情能力,筆力實在有限。
人物都不必擔心啦,畢竟是游戲設定,我會盡力給他們圓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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