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第 6 章
第六章
等看不見江敘的身影了,趙新桐才醒過神來。
她為什麽要慌亂!
她跟江敘什麽關系!
她是撩騷被原配抓的渣男嗎!
三個驚嘆號“噔噔噔”在腦中彈出,趙新桐立馬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簡直無語透了。當然,江敘看她的眼神,也叫她無語極了。
周吳這時發現她走神,從她唇畔收回紙巾,順勢朝她舉目的方向眺了眼,沒發現什麽異常。
他笑着開口:“怎麽了?看見熟人了?”
趙新桐聞聲回眸看他,搖了搖頭。
周吳目光凝在她臉上,指了指自己右側嘴角:“這裏還有點奶油。”
說着,他再度伸手,又要幫她擦拭。
趙新桐借着撩頭發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偏了偏頭,躲開了他的手。
第一次是沒防備,再有第二次,多少有點默認接受的意味了。
趙新桐不想這樣。
如今的她,再怎麽對男人對愛情不感興趣,但潛意識裏仍期待,若真的又出現了那樣一個人一段感情,一切還是得發生得怦然一動、靈光一閃才好。
Advertisement
而非眼前的周吳這樣,每一步都精确盤算過,有着明确的目的性,實在索然無味。
周吳自然看出趙新桐的回避,只當她在男女方面有些保守。
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更像是意外之喜。
他笑了笑,若無其事收回手,指了指不遠處幾個交談的行業大佬:“我去那邊看看。”
趙新桐微微颔首:“好。”
等周吳一走,她也轉身往洗手間走去。
會所服務周全,女洗手間外面還有個單獨的小隔間,裝了兩面妝鏡,鏡前各有一把軟座椅子,妝臺上一次性卸妝濕巾、棉簽、潤膚露之類的小東西一應俱全。
趙新桐洗完手,便到鏡前坐下,拿棉簽細細擦拭嘴角那零星一點幹奶油。
想了想,她索性把原本的唇妝卸了,重新從手包裏掏出口紅補妝。
補完妝,趙新桐起身離開。
到外面過道,她腳步忽然一頓。
江敘就站在前面,微斜着身子,背倚右側牆壁,身上的黑西裝這會被他脫了,挂在右手臂彎,他身上只着白襯衣黑馬甲,肌肉線條隐約可見。
過道燈光有種故意做舊的昏黃,落在他身上,靜谧感就撲面而來,叫趙新桐想起了一些老電影的畫報。
江敘原本垂着頭,折疊手機玩具似的,在他左手指間一下一下打轉。
約莫感知到趙新桐的腳步,他擡頭朝她望過來,鏡片後的雙眼很像雨後遠山。
趙新桐怔了一下,随即若無其事跟他點點頭,打算擦肩而過。
然而,就在她從他身前走過的那一秒,手腕突然被他抓住了。
手腕上突如其來的禁锢與熱度,叫趙新桐心髒驟然懸至頭頂。
她甚至來不及質問一句“你幹嘛”,人已經被江敘拽着往回疾走,路過了洗手間門口,徑直走向過道底的消防門。
江敘力氣很大,兩人一個沉穩一個混亂的腳步聲被厚重地毯吸噬。
他推開消防門,趙新桐被他帶進去。
下一秒,樓梯間的聲控燈亮起,消防門自動恢複原位,将宴廳的浮光躍金徹底隔絕在外。
周遭阒然。
趙新桐背抵牆壁,江敘仍攥着她手腕,另只手撐在她耳側牆上,完全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肩寬腿長,很像拔地而起的山峰。
趙新桐眼睫翕動,初時還憤憤與他對視,為他的挾持。
但很快,她就敗下陣來,視線左右游移,就是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因為江敘的眼神太直白了,直白的凝望,直白的深沉,直白的凜冽,直白的炙熱……
她無力承受這樣複雜的目光。
但下一刻,男人就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臉,迎上他的注視。
趙新桐呼吸微促,目光輕顫。
江敘只定定地打量她的臉,眉毛、眼睛、鼻頭,最終,他的視線落在她飽滿紅潤的唇上。
趙新桐擺了下頭,卻沒能掙脫他的桎梏。
正要開□□涉,江敘卻幽幽啓唇:“今天的口紅是梅子味的嗎?”
他聲音很低,不像在問她,倒像是在獨自呢喃。
趙新桐一下子沒聽清,低聲說了句:“什麽?”
江敘勾唇嗤笑了聲,沒答,腦中卻不由浮現剛才周吳替她擦嘴的畫面。
趙新桐只覺莫名,在他胸膛推了一把。
江敘沒防備,趔趄一下。
趙新桐便趁這個時機,轉身朝消防門走去。然而沒幾步,又被男人拉回來,抵到牆上。
趙新桐惱火極了,幾近低吼:“江敘!你到底想幹嘛!”
話音未落,男人那張英俊的臉在她眼中驟然放大。
下一秒,她雙唇被他吻住。
趙新桐瞪大雙眼,掙紮着去推他胸膛,這次卻沒能推開。
她聞到了他口腔中淡淡的酒氣,像他的吻一樣,強勢、不容拒絕地侵略着她的唇舌。
太久沒人說話,樓梯間的聲控燈忽地滅了。
四下一片黑暗,只有消防門的門縫中漏進一罅微光。
視覺受阻,觸覺就被無限制地放大。趙新桐後腰上那只按着她的大手,成了她無法忽視的存在,熟悉而久違的觸碰,叫她戰栗發抖,欲|望如臺風洶洶過境,所有抵抗都失去了本意。
一吻終了,江敘放開她。
新鮮空氣重新納入胸腔,趙新桐胸口用力起伏着,說不清是惱怒他的孟浪,還是氣自己對他的本能反應。
她仰頭瞪視江敘,咬牙切齒:“江敘!你太過分了!”
樓道燈應聲亮起,他們重回光明。
趙新桐看到江敘唇上,似乎染上了她口紅的顏色。
剛才沒聽清的那句話在這一刻清晰起來。
她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是——今天的口紅是梅子味的嗎?
回憶倏然壓境,趙新桐失神兩秒。
江敘盯着她只剩淺淺底色的雙唇,鏡片後的眸中閃過幾分不堪。
旋即,他又勾唇輕嘲:“你跟外面那個男人倒是有說有笑。”
趙新桐從回憶中抽離,不甘示弱地反诘:“怎麽,你在吃醋?”
江敘瞬間斂笑,單手抄入袋中,若無其事:“或許酒後亂性更适合形容剛才的事。”
趙新桐挺了挺腰,面色凜然:“那最好,否則,我會誤會你舊情難忘。”
江敘濃眉輕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聲音中有着黑雲摧城的壓迫感:“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對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舊情難忘。”
趙新桐神色微僵,佯作無謂地聳了聳肩:“這就好。既然亂完性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繞開江敘,徑直開門走了出去。
這回江敘沒有攔她。
身後消防門重新合上的一剎那,趙新桐瞬間紅了眼圈。
--
江敘出神地在樓梯間站了一會,才回到宴廳。
鄭浩第一時間找到他,正要問他去哪了,忽然眼眸一眯,視線在他唇上盯了會。
江敘瞥他,受不了的語氣:“非要用這麽黏膩的眼神看我?”
鄭浩一點不怵發小的吐槽,還暧昧笑起來:“你這是上哪偷吃去了,完了也不記得擦擦嘴。”
江敘怔了怔,而後擡手,拇指指腹在嘴角一抹,抹下一絲淡紅。
鄭浩還要打聽,江敘卻沒了聊天的欲望。
他目光在廳內環視一圈,已找不到他心中那個人的身影,索性跟鄭浩說了聲,率先離去了。
代駕到了之後,問他去哪。
江敘坐在車子後排,閉目仰頭靠着椅背,鬼使神差地報了趙新桐的住址。
--
趙新桐回到宴廳後,也沒有久留。借口頭疼,婉拒了周吳要送她的提議,獨自打車回了家。
一路夜色幢幢,趙新桐支肘托腮看着窗外,雙目逐漸迷離。
當年她與江敘的第二次見面,是在大四那年春節前,他的新書簽售會上。
那天她收到了前東家的offer,是她收到的幾家offer中最讓她中意的。為了慶祝,她決定請自己吃一個肯德基原味雞桶。
到了商場,她才發現大廳那裏摩肩接踵、人頭攢動。
以為是什麽店鋪活動,她跑過去一看,只見警戒線外立着一個易拉寶,上面有“知名作家江敘新作《消失的護衛》簽售會”的字樣。
趙新桐立志投身圖書出版行業,自然知道江敘的咖位。也曾幻想,等她正式做了編輯,若是有幸簽下江敘的版權,那她這輩子就發達了。
想着來都來了,她便去買了一本江敘的新作,擠進了等待簽名的隊伍中。
排了快四十分鐘,她的等待才得見曙光。
然而,等她能看到江敘本人時,她一下就愣住了。
原來知名歷史懸疑作家江敘,就是那天與她一同進派出所的那個“jiangxu”。
錯愕、驚喜像飓風一樣席卷了她。
等真正排到她時,江敘也擡頭朝她看過來。
他顯然也認出了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笑容卻多了幾分熟稔。
現場太多人,他不方便跟她說太多話。不過,在她攤開的扉頁上龍飛鳳舞地簽完名後,他倒是和氣問了她一句:“需要寫什麽祝福語嗎?”
這是別的讀者沒有的待遇,除非讀者自己提要求,他不會主動詢問讀者,只會笑着說謝謝喜歡。
趙新桐莫名心跳加速,他笑起來的樣子太好看了,聲音也動聽。
商場是透明穹頂,此時陽光的碎片剛好落在他臉上,浮動着。
趙新桐感覺自己靈魂也跟着浮動起來,她努力穩住自己的激動,說:“能不能幫我寫一句‘早日成為金牌編輯’?”
江敘怔了下,約莫沒想到她是半個同行,視線不自覺地掃了她一圈。
随後,他彎唇應了聲“好”,便低頭寫下這句祝福。
拿到簽名書後,趙新桐沒有走開,跑去了隔壁肯德基,挑了個靠窗位子坐下來,不時朝簽售會那邊看一眼。
兩個小時後,簽售會結束,江敘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起身離開。
趙新桐想也不想,就拔腿追上去。
江敘在商場後門與工作人員告別,正要往停車場走,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他:“江敘老師!”
他回頭,趙新桐便抱着他的簽名書,一溜跑到他跟前。
“又是你。”江敘輕笑,好奇問她,“還有事?”
趙新桐心如擂鼓,掐在書脊上的指尖微微泛白。
在江敘的注視中,她像是下了什麽決心,點點頭:“嗯,有事。”
江敘問:“什麽事?”
趙新桐仰着頭,氣息微促:“可以……跟你聊文學嗎?”
江敘看了會她漲紅的臉,心中微動,彎了彎唇說:“我不跟粉絲心态的女孩子聊文學。”
趙新桐說:“我不是粉絲心态,我也不喜歡一高一低的相處方式。”
江敘說:“可我怕聊了之後你會失望,或者我會失望。”
趙新桐勇敢地昂了昂下巴:“可是不聊怎麽能知道結果呢?”
她感覺這輩子最大的勇氣都用在了這次跟江敘的搭讪上。
江敘笑了,說:“找個餐廳,我請你吃飯吧。”
吃飯時,兩人聊了文學,聊了風花雪月,也聊了各自愛好。
無論對江敘,還是對趙新桐,這都是一次毫無負擔、輕松愉悅的互相輸出和接納。
他們有共同喜歡的作家作品,最喜歡的季節都是秋天。
江敘的愛好比趙新桐寬泛,其中有很多是趙新桐從沒接觸過的事物。雖然沒接觸過,但她很喜歡聽他講。他不會叫趙新桐覺得自己見識淺,他始終溫文地,以一種分享的狀态跟她說。
晚飯結束後,江敘送趙新桐回學校。
他說:“我沒想到你還是個學生。”
趙新桐扭頭看他,微微蹙眉:“為什麽?我的言行舉止很社會嗎?”
江敘搖了一下頭,輕笑:“不社會,但也不像普通學生那樣輕盈,像是被什麽束縛着。這種束縛感,我通常在那些有了小孩需要照顧家庭的人身上看到,但你的年齡和面相顯然對不上。”
趙新桐詫異于他的觀察力,不置可否地說:“這就是作家的敏感嗎?”
江敘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笑着說:“你可以這麽理解。”
趙新桐沒再說什麽,拿出一支潤唇膏往嘴上塗。
很淡的酸甜香氣飄到江敘鼻尖,他側眸瞧她一眼,問:“什麽味道,很好聞。”
趙新桐哦了一聲,說:“我的潤唇膏,梅子味的,我超喜歡。”
“是麽。”江敘微微勾唇,淡聲說,“那下次見面你再用這支唇膏,我也多聞聞。”
趙新桐一愣,臉一下子紅了,心滿意足地飄飄然起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