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趙新桐不得不承認,除了被江敘的巧思感動到之外,此刻她心中還生出一種隐秘的自得。
她不知該如何具述這種自得,也無法精确研判自己這種心态究竟源于自虐還是自戀。但無論如何,她潛意識裏就是偏愛強勢之人為她服軟,自我之人為她讓渡自我。
不得不說,江敘給她的感覺就離不開強勢和自我這兩個關鍵詞。大約是成長環境的緣故,他的氣質總帶着點超凡出塵的矜貴,加之他的才華以及将才華變現的能力,這一切搭配他出衆的身高外貌,讓他整個人都顯出一股高不可攀的勁兒。
而這種高不可攀,除了會讓人如被強光照耀,自覺退離之外,當然也會激起一部分人的探索欲和征服欲。她就是後者。
但她心知,這種探索征服無異于一場豪賭,她押上自己對一段門第出身都天壤之別的感情的把控力,賭江敘願不願意讓她贏一把。
恍惚間,趙新桐明白了當年明明在派出所地鐵站跟江敘分開後,她就勸自己放下了,卻為什麽還要在幾個月後的那場簽售會結束後追出去。也明白了,分手三年後,她為什麽還會答應江敘領證。
除了餘情未了,除了爸爸生病的現實因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賭性不改。
在她的認知裏,冒險和刺激是愛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将愛情區別于工作房貸一日三餐的重要因素。愛情是生活之上的奢侈品,而在趙新桐眼裏,江敘就是奢侈品本身。
他熠熠生輝得讓她望而生畏,卻又吸引着她靠近。他是危險的象征,但她也必須承認,他更多時候是安全感。
安全感來自于他的品德、財富、傲氣,使他不需要從她身上謀取什麽實利。
但危險也來源于此——她脆弱的尊嚴難免不被他對她的無所求和單方面給予刺傷。
但安全與危險,本就如紅樓夢裏那句,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
比如此刻,趙新桐便重新被安全感包圍。
她伸手觸碰了一下火紅的花瓣,遇軟則軟的秉性在此刻發揮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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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回江敘,輕笑道:“花語這種東西不都是花店的人編的麽?”
江敘聽出她的玩笑之意,神色松散了些,但目光還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問:“那你願意相信嗎?”
趙新桐與他對視兩秒,沒說話,徑直捧起花束,人坐上車,朝站在門邊的男人擺了擺下巴:“走吧。”
又低頭聞了聞花香,彎唇,“我不相信花店,但我相信你。”
江敘勾唇笑起來,長指扶了扶眼鏡,眸光極為鄭重:“謝謝你的相信,桐桐。”
說完,他繞到駕駛門邊上了車。幾分鐘後,車子開上大路。
趙新桐想起正事,又說:“關于你新書簽約的事,我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你要不要聽一聽?”
斜陽正對着擋風玻璃照進來,刺眼得很。
江敘眼眸微眯,将擋光板放下,同時說:“你講。”
莫名有種向領導彙報工作的緊張感,趙新桐下意識抱緊懷中花束,最外層的包裝紙發出窸窣輕響。
她側身看向江敘,觀察着他表情,斟酌道:“公司定的價格我恐怕沒辦法再争取了,但我可以在宣發上多下功夫,争取保底加印到三十萬。”
江敘眉心微蹙,說:“其實你查一下數據就能知道,先前在三一書局,我的書首印是三十萬,但首發的實際銷量一般是在二十二萬左右,後面的餘量大約在一年半到兩年才消化。所以按照你們公司的銷售策略和首印量,未必能同意短時間內加印。”
“如果我在首發時就把書賣到供不應求呢?”趙新桐鬥志昂揚。
江敘側頭看她一眼,想說“不要給自己這麽大壓力”,但話到嘴邊,忽然想起王婉婉那番話,他又将話咽了回去。
頓了片刻,他看回前方,不緊不慢說:“等簽完合同,你就是我的責編,我的銷量當然就靠你了。”
這話明顯就是同意了趙新桐的方案,并且放手讓她去做的意思。
趙新桐先是一愣,旋即巨大的喜悅湧上大腦。而喜悅之外,更有被信任、被依賴的成就感。
“好,周一我就給你傳合同!”她揚唇說道,又催促,“你也趕緊完結,把稿子發給我,我得盡快開始審校流程。”
江敘佯裝苦惱,語氣輕描淡寫的:“老婆是我責編就這點不好,催稿太方便了。”
不知是不是兩種身份的重疊,叫彼此間的關系更為親密,趙新桐心中溢出蜜意,扭開臉,彎唇笑起來。
四十分鐘後,江敘把車開到了相國寺附近。
相國寺是間古剎,也是寧城最著名的景點之一,寺裏來自全國各地祈福許願的香客絡繹不絕。
兩人以前談戀愛時,也常常一起到相國寺來拜佛,多求生活工作順心、愛情走向圓滿。
分手那幾年裏,趙新桐偶爾也會路過相國寺,然後就想起與江敘一同許下的愛情圓滿的願望,暗笑難怪大家都說相國寺主打求事業。
不過現下,她倒是暗忖,或許相國寺求愛情,兜兜轉轉也能靈驗。
江敘将車停在一家複古中式裝潢的餐廳外面。
趙新桐下車一看,是以前他們每次來相國寺必光顧的那家餐館。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遠處橘色晚霞正被墨藍色夜幕吞噬殆盡。
二樓包廂落座後,趙新桐好奇問江敘:“怎麽想到來這裏吃飯?”
江敘掃完桌角的點單二維碼,把手機遞給她,笑說:“故地重游可以嗎?”
趙新桐偏頭笑了下:“當然可以。”
她點完餐,把手機還給江敘,讓他再補充。江敘看了眼購物車,基本是他們以前每次來都要吃的那幾道菜,便直接下了單。
等菜時,趙新桐托腮望向窗外,驚喜:“你看,這間包廂的窗戶能看到相國寺山頂上的那座塔。”
江敘朝窗外看了眼,但轉瞬又看回她:“以前也看到過吧?”
“哪有?”
趙新桐回頭對上他視線,反駁,“我們一共來過五次,只有第三次,看到了一個塔尖,不像今天,全看到了。”
江敘一怔,忽覺她這話勝過任何情話,臉上笑意不覺更濃。
“可能以前我光顧着看你了,沒留意。”
趙新桐嗤一聲,翻他個白眼,別開臉重新看向窗外,可嘴角弧度卻越來越上揚,怎麽都放不下來。
過了會,江敘問她:“之後你來過相國寺嗎?”
趙新桐聽出他說的“之後”是什麽意思,搖了搖頭:“有個詞叫‘觸景傷情’,小說裏電視劇裏都看到過,可總也沒有特別深的感觸。但好像就是從那時起,我才知道‘觸景傷情’意味着什麽。不止相國寺,很多地方我後來都沒再去過。”
江敘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你殘忍還是心軟。”
趙新桐愣了愣,沒想到他會有這種踟蹰,自己也被他問住了。
片刻,她才搖了搖腦袋:“我自己也不知道。”
江敘說:“不知道就算了。”
正好菜開始上桌,鮑魚紅燒肉、東坡牛肉、龍井蝦仁,還有一份熱騰騰的魚羹。
江敘怕鏡片蒙霧,幹脆摘了眼鏡放到一邊。
舀了一碗魚羹遞到趙新桐手邊,他順勢問:“吃完飯要進相國寺逛逛嗎?”
趙新桐道謝接過,拿搪瓷小勺在碗中攪着,隔着熱氣看向他:“也可以,正好去給我爸祈福。”
說起爸爸,她臉上淡淡的笑意便隐了去,垂頭喝着魚羹,一時沒有說話。
江敘察覺她周身氣場低落,說道:“放心吧,醫生都說爸爸的情況,經過複健,恢複自理能力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趙新桐點點頭,沒說出口的是,除了爸爸的身體情況,江敘在這件事上為她承擔的一切開銷,仍是她心頭重擔。每每想起,總會異想天開,要是天上掉一筆巨款下來,讓她把錢還給江敘就好了。
吃完飯,江敘去買單。
趙新桐等他買完單出來,同他一路慢悠悠步行去了相國寺。
夜色迤逦,路上來往行人不少,江敘動作自然地攬住趙新桐肩膀,幾乎将她摟在懷裏。
趙新桐趕緊推他:“佛門淨地,端莊點,不然菩薩不保佑我們了。”
江敘看了眼遠處相國寺大門,約莫還有兩三百米:“離佛門淨地還有一段路,等到了門口再端莊也來得及。”
趙新桐無語,也就随他去了。
相國寺地方不小,在裏面虔誠地都拜了一遍,再出來已經快到九點,兩人直接回家。
駛近溪雲灣時,趙新桐看到路邊有家便利店,便叫江敘停車等她一下。
她下去買了幾張彩票回來。
江敘看笑,重新啓動車子:“這東西真能中獎?你什麽時候也信彩票了。”
“剛剛。”趙新桐一邊刮一邊說。
江敘逗她:“你要真中大獎了,能不能分我點。”
明知他在開玩笑,甚至也根本不覺得她能中什麽獎,可趙新桐卻回答得一臉認真,鄭重其事:“當然,我要真中個一千萬,我就分你一半。哦不,哪怕中個三五十萬我也滿足了。”
江敘失笑,心中不免無奈,她寧願将發財的希望寄托在虛無缥缈的彩票上,也不願多看一眼他的身家,甚至還避如蛇蠍。
實在是頭倔驢。
趙新桐不知他此刻的想法,沒看他,也沒說話,只用力刮着攤在膝蓋上的彩票,真希望能刮出個大獎來。
而事實當然是,她一毛錢都沒中。
上電梯時,江敘又安慰她:“說不定是你在相國寺忘了求財的緣故,下回去相國寺求完財再買,或許能中。”
“……”
趙新桐捧着他送的那束花,無話可說。
到家後,沈姨和嘟嘟一起迎出來。得知他們不需要做夜宵之後,沈姨便退回了保姆房。
趙新桐把花插到餐廳花瓶裏,跟江敘一同在客廳陪嘟嘟玩了會它那些公仔玩具,等到嘟嘟懶得動了,便起身回房間。
江敘跟着起身送她。
到次卧門口,趙新桐擡頭看他:“你也早點睡吧。”
江敘帶着笑,垂眸睨着她的臉:“就這樣打發我了?”
趙新桐眨了眨眼,忽覺男人雙目很像深邃星系,有種誘人深入的吸引力。
她心跳微促,胸口些微發緊,但面上還是若無其事地笑着:“那你要怎樣打發?”
江敘上前了一步,站在門框裏;而趙新桐被他逼退,碎步退入房間。
江敘卻也沒有再進一步了,好像四四方方一道門框是他給自己下的一道禁令,禁止自己繼續入內。
可他的手卻沒閑着,拉住了趙新桐的手,一個用力,便将她從門內拽了出來。
趙新桐不防,踉跄着撞入他懷裏。
江敘一只手搭在她背後,箍着她,上身俯低,鼻尖來到她頸側,輕輕地嗅她。
這個男人太知道她的敏感點了。
頸側時輕時重的呼吸和觸碰,頓時讓趙新桐本能攥緊他襯衣前襟,昂起下巴,自喉間溢出破碎□□。
江敘雙唇貼過去,順着她頸部的線條輕輕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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