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

宋随意尚不知自己将在京城中的傳聞中變成何種模樣, 上完課吃完東西便溜達去了花園。

苗叔正在忙活,見他來立刻出聲打了招呼:“王妃!”

“嗯,怎麽樣了?”宋随意問他。

他讓苗叔幫他把這塊地收拾出來種菜, 原來那些有的移到別處有的移到東西兩苑了。

“差不多了。”苗叔答道, “就是這會種怕是長不起來了。”

“沒事, 我就種着玩, 給自己吃。”宋随意道,“自己種的,吃起來更香。”

苗叔一聽放心了,他就怕王妃期待太高,到時候不開心,只是玩玩那怎麽都行。

他道:“那我明天就去給王妃買籽, 王妃想要什麽?”

宋随意想了想, 說:“能烤的那種吧尤其是紅薯我想吃烤紅薯。”

野竹一聽咕咚吞了口口水,将注意力轉移到那空地上, 問道:“這種花的, 能也能種草?”

苗叔一聽笑了, 說:“都是土嘛,那些名貴花都種得了,菜肯定行。”

“麻煩嗎?”野竹問道。

“還行,就是累點。”苗叔道,“王妃也可以交給我, 我來弄。”

“這種東西就是要自己弄才好玩。”宋随意道,“還有, 苗叔你能幫我找些會爬的花嗎?我想種, 最好花小一點的。”

苗叔聞言點點頭:“我給王妃看看,挑點好看好養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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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随意立時笑彎了眼:“那就拜托了。”

他說着就要回去, 猛地想起來這幾天都沒怎麽見到關承酒,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趟東苑。

西苑那邊自從宋随意住進去便多了不少人氣,但東苑卻依舊是冷肅的、一絲不茍的,好像沒太多活泛氣。

倒不是說這邊景色壓抑,相反的東苑的景色極好,所有的東西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每天多有專門的人打理,精心到讓人懷疑這地方連枝葉的走向、花瓣的數量都是被精心調整過的,更別說那些守着的黑臉侍衛,每次宋随意看見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欠他們錢了。

他帶着野竹從這些人面前走過,每路過一個人就要停下來看幾眼,好像是來參觀似的,直到被人攔住。

“王妃請稍等。”守門的侍衛行了一禮便進去通報了,很快出來領着宋随意進去。

關承酒還在喝茶,宋随意進去的時候馮桂安剛泡好一壺,他也不客氣,走過去拿了一杯喝掉。

關承酒看了他一眼,又放了一杯在他面前,說:“有事?”

“算是有吧。”宋随意在他對面坐下,一只手端茶水一只手拿糕點,吃相像三天沒吃飯。

關承酒不忍直視地撇過眼:“什麽事?”

“沒,就是來看看王爺什麽時候鬧完別扭。”宋随意拿眼瞥他,笑道,“我不過就是多說了兩句,王爺難道還要我寫一封致歉信?”

關承酒蹙眉:“誰鬧別扭?”

“反正不是我。”宋随意吃完手裏的東西,伸手拿過水壺開始泡茶,“王爺這幾天都不見人。”

關承酒依舊蹙着眉,聲音更冷硬了些:“忙。”

宋随意聞言抿着唇偷偷笑起來,被關承酒看了一眼才收斂,乖巧地“噢”了一聲,說:“王爺果真是日理萬機,當王爺的王妃簡直像在守寡。”

關承酒眉心一跳:“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啊。”宋随意笑着岔開話題,“對了,我讓人把花園清出一小片地來了,想種點菜。”

“随你。”關承酒道,“你是王妃,這裏是你家,你想做什麽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宋随意撇撇嘴:“剛剛我進東苑,還得通報呢。”

關承酒默了,眸中閃過猶豫之色。

宋随意見好就收,将泡好的茶放到關承酒面前,剩下的自己呼呼喝掉,站起身朝關承酒行了一禮:“我也見到王爺了,就先回去了。”

說完便帶着野竹走了。

關承酒看他走得那麽利落,忍不住皺起眉:“他真是來見我的?”

馮桂安聞言有些遲疑,半晌才道:“也可能是來說花園的事。”

關承酒聞言嗤了一聲:“他怕是燒王府都不會想起來跟我請示。”

馮桂安只好道:“那應該就是特地來見王爺的了。”

關承酒聞言蹙眉:“我很多天沒去見他了?”

馮桂安報了個數,解釋道:“前些時候王爺的确經常跟王妃在一起。”

關承酒愣了愣,有些驚訝地發現他跟宋随意成婚至今,見面的機會的确很多,也經常一起出門,仔細算下來的确很少有這種幾天見不到面的情況,想當初他娶宋随意回來,還以為一年也見不到幾次。

“你說……”關承酒沉吟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馮桂安:“老奴愚鈍。”

“他說做我的王妃像在守寡。”關承酒道,“他是在咒我,還是……”

馮桂安連忙道:“王爺,王妃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他真想咒您,怕是會當着面說,哪會這樣拐彎抹角。”

關承酒:“……”

雖然是這麽個道理但為什麽聽着那麽不爽。

他道:“那你覺得他是什麽意思?”

馮桂安又猶豫了,遲疑道:“王妃許是覺得……委屈了?”

關承酒動作微微一頓。

委屈了然後呢?不想幹了?

關承酒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馮桂安在一旁看得直嘆氣。

第二天一早,宋随意就收到了來自她們王爺的慰問禮物,幾箱子的金銀珠寶搬進院子裏,在日光下發着閃亮亮的光。

若柳從自己的屋裏過來的時候,看見這麽多東西眼睛都直了:“王爺也太疼王妃了吧?”

“你覺得他疼我嗎?”宋随意笑道。

“自然。”若柳道,“男人麽,越是喜歡,越樂意花錢。”

“所以他不夠疼我。”宋随意道,“真的疼我,送過來的就該是他私庫的鑰匙。”

若柳聞言笑起來:“王妃說的是。”

“都搬到庫裏去吧。”宋随意說着一頓,看向野竹,“去把苗叔叫來,一起過去。”

野竹不解,但還是照做了,等他到時宋随意已經跟若柳在金庫裏等着了。

宋随意看向苗叔:“ 苗叔這幾天也辛苦了,這裏頭你挑件你喜歡的回去吧。”

苗叔一聽有些惶恐:“這這這可使不得,這麽貴重的東西……”

“那就挑你能接受的。”宋随意笑道,“野竹跟若柳也去挑吧,還有那幾個跟着我的暗衛,都可以挑一件,你們都辛苦了,這是我賞你們的。”

幾人道了謝,立刻紮進去找了。

這金庫原先放着的只有他的嫁妝,跟王府的金庫分開,算是他的私庫,他這次讀檔頭一回來。他不怎麽花錢也不會賺錢,以前這地方一般變化就是過年那會宮裏賞下來的東西,拿到關承酒給的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他背着手在裏頭溜達了一圈,挑了兩塊玉,等其它人也挑完便帶着他們撤了,回房間繼續上課,真的很勤奮。

而關承酒在外頭忙活了一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問宋随意的情況。

“王妃今日到金庫裏轉了一圈,賞了大家一些東西後便回房了,沒再出來。”這回回答的不是野竹,而是跟着宋随意的一個暗衛,畢竟是跟在人身邊伺候的,總叫過來也不好。

關承酒一聽這報告,蹙眉道:“一整天都沒再出來過?在屋裏睡覺?”

“應該是。”暗衛答道,“我們沒有進屋,但看野竹的意思的确如此。”

“那那個若柳呢?”關承酒又問。

“若柳姑娘也在王妃房裏,沒有出來。”暗衛道。

至于做什麽關承酒便沒再問了。

他一開始的确不覺得宋随意會跟那個若柳有什麽關系,畢竟宋随意實在太理直氣壯了,但如果宋随意真的不打算繼續做這個王妃了,那說不準已經在想和離後要娶個什麽樣的妻子了。

那若柳雖說是青樓出身,但賣藝不賣身,模樣又标致,當正室宋家人可能會有意見,但若擡回去做個妾倒也可以。

“妾”這個念頭像根針一樣刺了關承酒一下,他就宋随意這麽一個王妃,宋随意哪來的臉納妾?

這樣想,他不由得有些生氣,幾乎忘了,納妾這事兒其實也是他自己腦補的。

于是當晚,馮桂安又去了西苑,說是王爺要把早上賞的東西拿回去。

聽見這話宋随意忍不住挑了一下眉,關承酒可不是那種會把送出去的東西拿回來的人,尤其是給他這個王妃的,若是拿回去那也太難看了。

他道:“真是王爺說的?”

“是。”馮桂安也覺得這不大好,面上有些尴尬,“王爺說了,就拿回一件,剩下的還是王妃的。”

宋随意聞言更感興趣了:“是什麽?”

馮桂安苦着臉道:“王爺不讓說,王妃就不要為難老奴了。”

“我偏要。”宋随意道,“給了我就是我的東西了,現在放在我私庫裏,鑰匙只有我有,王爺想拿回去,起碼得讓我知道他要拿什麽,不跟我說我就不開門,我看他還能派人來搶不成?”

馮桂安聞言臉上更苦了。

剛剛他就跟王爺說了,王妃那性子不跟他說實話肯定不會罷休,王爺還偏不信,覺得王妃不在乎,這怎麽能叫不在乎呢?

宋随意又問了一遍:“是什麽東西?”

馮桂安道:“王爺不讓說,老奴就不說,只是一會王妃不小心看見了,那老奴也沒法子。”

宋随意笑了:“馮公公,你壞壞。”

馮桂安讨好的笑了笑:“那就請王妃給老奴開開門吧。”

宋随意沒有為難他的意思,點點頭帶着他去了私庫,打開門讓他進去找,自己則跟在旁邊仔細看。

馮桂安很快在庫裏找到了要找的東西,那是一塊成色很好的玉佩,上頭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背後還有一個端端正正的豫字。

宋随意微微一愣。

這玉佩是大齊皇室的東西,所有的親王都有,而且是一對的。但這玉佩本身的并不像官印的權利那麽大,更多是作為一種象征,就像太皇太後給他的腰牌那樣,只是證明這個人的身份罷了。

麒麟麒麟,公為麒母為麟,像宋随意手上這塊玉佩,上頭雕刻的就是踩着小麒麟的麟,而在關承酒手裏的另一塊應該是踩着球的麒,背後的字則是關承酒的封號,意味着持有這兩塊玉佩的人分別是豫王爺和豫王妃。

比起這塊玉佩本身,更重要的是關承酒将這玉佩送到他手中的含義——

這意味着關承酒是真的承認他這個王妃了。

宋随意勾了勾唇角,伸手一抽,直接将玉佩從馮桂安手中搶走了。

馮桂安沒想到他會忽然動手,愣了一下,連忙道:“王妃,這可不能玩啊,快把那東西給老奴吧。”

宋随意笑着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玉佩,說:“這是我的東西,我不給你。”

馮桂安一聽這話簡直要哭了:“王妃剛剛不還說得好好的嗎?怎麽就反悔了呢?”

“因為我這個人不講信用啊。”宋随意理直氣壯道,“給了我的,我想怎麽處置都行,再說了,這玉佩本來就是豫王妃的,王爺不給我,難道還想拿給別的人?”

馮桂安一聽這話,吓得臉色都變了,連忙擺手:“這可不能亂說,王爺就您這一位王妃!”

“那不就結了。”宋随意把玉佩往懷裏一揣,朝馮桂安擺擺手,“你就跟王爺說玉佩被我扣了,如果他想拿回去,帶着他的新王妃來找我要。”

馮桂安一聽,人都蔫了,但他也知道這位王妃的性子,話都說到這了,他再怎麽勸怕是也沒用,只能硬着頭皮回去跟關承酒請罪。

關承酒聽見馮桂安的回禀倒是沒有罰他,但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得很差,一晚上臉色都陰沉沉的,好像随時都會打雷閃電來一場大暴雨。

但宋随意好像跟他過不去了,第二天他下朝回來,正在屋裏換衣服,就聽下人禀報說王妃來了。

“不見。”關承酒冷冷地拒絕了。

下人聞言立刻出去,将這兩個字原封不動轉達給宋随意。

宋随意看了關承酒房門一眼,唇邊的笑意更深,擡高了聲音問來人:“王爺有說為什麽不見我嗎?”

那人搖了搖頭,答道:“沒有。”

宋随意聞言,拖着調子長長“噢”了一聲:“看來王爺是不在家呀。”

他人就在院子裏,就算不刻意擡高聲音關承酒也能聽見他們的對話,何況他說得這麽大聲,聾子也該聽到了。

不止聽到了,還很尴尬。

尤其是那些站崗的守衛跟伺候的人,他們圍觀了全過程,知道王爺不想見王妃,而王妃也知道王爺其實在,但還是說出這句話,真的很像在打王爺的臉。

而宋随意說完也沒有走,就站在院子裏觀察那些花花草草,片刻後,關承酒走了出來,冷着臉看他:“有什麽事?”

“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我前幾天在繡绮齋買了幾件新衣服,今天正好穿上了,來給王爺看一看,王爺覺得怎麽樣?适合我嗎?”宋随意說着原地轉了一圈,像是在展示衣服,挂在腰間的玉佩穗子随着他的動作揚起來,紅得刺眼。

關承酒眼力好,很快便看出那玉佩就是他昨天去要沒要回來的那塊。

這個宋随意,就是故意的!

不還給他就算了,還跑來炫耀!

關承酒要被氣死了。

但是把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真的很難看,他昨天讓馮桂安走那一趟已經是極限了,現在要他自己開口絕不可能。

于是關承酒冷着臉,嗤道:“穿的什麽東西,一點眼光都沒有,晚點讓人去宮裏把做好新衣裳拿來,別整天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宋随意眨眨眼:“王爺還讓宮裏給我做衣服了?”

“沒有。”關承酒硬邦邦道,“宮裏一直會給我做衣服,你難道今天才知道?”

“可一般不都是換季了或者有什麽大日子才會特地送來嗎?”宋随意道,“這千秋節還有好一段時日呢,這麽早就送來了?”

關承酒道:“是母後看你衣服太少才讓人做的,給你就拿着那麽多廢話做什麽。”

他說着甩袖走了,留下宋随意在原地笑,笑了好一會兒才回西苑去。

于是兩人原本似乎要緩和的關系又一次僵了。

更準确的說是關承酒單方面疏遠了宋随意。

沈雲霆聽說這事之後連夜趕來圍觀,他倒不是沒見過關承酒生氣,畢竟朝堂上那些人氣到他發火可不少見,但像他這樣被噎得出不了氣還自己避開的情況就少了。

關承酒第一次這麽深刻體會到自己的交友不慎,他道:“我沒有避開他,只是不想見他。”

沈雲霆笑道:“這不是一樣嗎?你跟我說說,你在生什麽氣?”

于是關承酒把事情給沈雲霆說了。

沈雲霆聽完頗有些無語,他覺得關承酒能被宋随意氣到,完全是自找的。

“你自己也說了,那位若柳姑娘只是待在他房裏,都不确定他們是不是真有什麽,就在這生氣了?”沈雲霆道,“姑且不說王妃先前就說過只是請她回來跳舞,就算王妃跟你和離後真的要另尋新歡,也不一定是這位若柳姑娘吧,你确定他真的喜歡女人嗎?”

關承酒道:“我們不會和離,還有,成婚之前他是什麽樣的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沈雲霆道,“但坊間還傳王爺你兇殘暴虐,濫殺無辜,這兇殘暴虐也就算了,但濫殺無辜?這種違反律法的事,你怕是幹不出來。”

關承酒冷眼看他:“你到底想說什麽?”

沈雲霆道:“我想說傳言有時不一定為真,這一點王爺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關承酒道:“那些事,當初派出去查的人,可都是親眼看見的。”

“所以呢?”沈雲霆道,“你既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那他做出這種事情還奇怪嗎?”

關承酒蹙眉:“他不是那種人。”

沈雲霆挑眉:“你看你自己也知道,那你在這兒不爽個什麽勁?我看你就是氣在他房裏的人不是你吧?”

關承酒臉色驟然沉了下去,沈雲霆見狀連忙道:“我去幫你探探他的口風吧。”

關承酒微微颔首,沒有說話。

這一回輪到沈雲霆感慨自己的交友不慎了,他跟王慈的事兒關承酒是一點沒幫上忙,但關承酒跟宋随意的事他怕是要一件不落的全摻和了。

他去了西苑,就聽說宋随意跟若柳呆在房裏,進去禀告後宋随意出來,身後也帶着若柳,而且看那模樣也不像剛睡醒。

沈雲霆看了幾眼,心說那也難怪關承酒會誤會了。

“沈大人。”宋随意打發若柳回去,笑眯眯走到沈雲霆面前,“王爺讓你來的?”

沈雲霆:“……”

他很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因為有些話不用說大家都明白,聊起來很舒心,但他真的不喜歡這種上來直接怼臉的聰明人。

“難道不是?”宋随意笑道,“沈大人不用這麽戒備我,王大人都站我這邊了,你确定還幫王爺?”

沈雲霆:“……”

宋随意笑道:“我答應他,要幫他解決孟大人的事,起碼以後不讓孟大人纏着他了。”

沈雲霆聞言立刻道:“的确是王爺讓我來的。”

宋随意挑眉:“看來你們真的很怕孟大人。”

沈雲霆神色扭曲了一下:“倒也不是怕……是沒轍。”

打不走罵不走,偏生還是這樣的關系,他甚至不好下重手整他也不好太刺激他,但不下重手,那個皮糙肉厚神經大條的家夥壓根學不乖。

“放心,我說到做到。”宋随意笑道,“跟我說說,王爺這幾天在鬧什麽別扭。”

“他懷疑王妃想和離。”反正都賣了,沈雲霆也不在乎多賣一點,解釋道,“他聽說王妃一直跟若柳姑娘呆在一起,以為王妃是想和離後将人帶回去。”

宋随意挑眉:“就是吃醋了。”

“是。”沈雲霆道,“王妃成日跟若柳姑娘呆在屋裏,是在做什麽?”

“你回去問王大人。”宋随意道,“現在,你幫我個忙。”

“什麽?”

“你回去跟王爺說,不知道我跟若柳每天在屋裏做什麽。”宋随意道,“就說我不肯說,怪怪的,至于怎麽怪你自己編,你的文采就是要這個時候用的。”

沈雲霆有些不解:“你這樣,王爺真誤會了怎麽辦?”

“我就是要他誤會。”宋随意笑道,“誤會越深越好。”

沈雲霆更不解了,他還是頭一回遇見特地去惹關承酒的,這跟摸老虎屁股有什麽區別?

“你不怕王爺?”沈雲霆道。

“怕什麽?他頂多發火,兇我幾句,又不會打我,應該也不會殺我。”宋随意笑道,“既然這樣,有什麽好怕的。”

沈雲霆提醒:“你是王妃,他不會對你做什麽,可若柳姑娘……”

“他沒證據,不會對若柳做什麽的。”宋随意道,“只會沖我。”

沈雲霆:“你到底想做什麽?”

“當然是想他發瘋了。”宋随意笑道。

沈雲霆:“……”

救命,這位王妃看上去比王爺還不正常。

他緩緩退了幾步,朝宋随意深深行了一禮:“告辭。”

然後飛快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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