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唯你之願

唯你之願

五虎退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出陣被減少了，還用小腦袋在柯亦楊的懷裏一拱一拱的，等到柯亦楊感覺身上發癢，這才乖乖的坐到一邊去拿了小紙片又繼續的學習折紙。

“我教你折個別的怎麽樣？”柯亦楊拿了一片紙放到了五虎退的手裏，然後将小小的小奶貓整個擁入自己的懷裏，在他的面前掩飾着：“我教你折銀蓮花。”

柯亦楊手下生花，沒兩分鐘就折出來了一朵白色的銀蓮花。

五虎退頓了頓，他的臉上帶了點焦急：“您太快了，我……我沒學會。”

小奶貓似乎覺得自己笨了，整個人都看起來蔫蔫的，柯亦楊搖了搖頭，又拿了一張紙片來，耐心的一下一下的演示。

半饷之後，五虎退手裏面終于有一朵成型的銀蓮花，柯亦楊定睛一看的時候愣住了，五虎退偏偏選用了黃色的紙片。

看到那朵黃色的銀蓮紙花，柯亦楊的呼吸一滞。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冰冷的玻璃上，兩個人重合的雙手，還有那片島上漂亮的銀蓮花在空中飛揚。

感覺到身後的主人的情緒變得不怎麽穩定，五虎退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不好看嗎？”

柯亦楊回了神，深呼吸了幾口氣，沖着五虎退笑了笑：“沒有，很好看，五虎退的小手真巧。”

擡起頭來看向了外面的天空，柯亦楊在想那個人是不是也在看着這樣的天空，是不是也會有一點點的想他。

這樣的想法占據了柯亦楊的腦子裏的全部，他搖了搖腦袋想要将這想法甩出腦子去，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不去想那個人。

是喜歡吧……

不是，是愛吧……

柯亦楊閉上了眼睛，他又一次聞到了銀蓮花的香味，他似乎站在了那片銀蓮花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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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說的好，夢裏什麽都有，柯亦楊不想醒，他希望他永遠都在這個夢裏面，永遠都不要醒，因為他的眼前站着的如月晴人帶着淺淺的笑，一聲一聲的再喊他的名字。

“主人？”

“主人！”

猛地回了神，夢境忽然破滅，柯亦楊的甩了甩頭，一大一小白色的頭發交織在了一塊。

“怎麽了？”柯亦楊抿了抿唇，剛想要說什麽，就看到了五虎退那關心的眼神：“這幾天太累了，偶爾睡着了很正常，不用擔心。”

柯亦楊輕輕的笑了笑，拍了拍五虎退的腦袋，手指輕微的動了動：“陪我出去散散步？”

一散步就散心到了那熟悉的地方，船只上已經沒有人會在岸邊等着他，柯亦楊只好租了一只船在海域上飄揚。

等到了岸邊，站到了熟悉的地方，柯亦楊猛地松了一口氣，将小奶貓頂在腦袋上，走到了那片花谷裏。

一如既往的風景，但是這次來的時候卻再也沒有人能夠跟他分享這幅景色。

柯亦楊看到了一旁那顆高高的樹枝，他腳尖輕點，跳到了樹枝上。

靠在樹幹上，柯亦楊呆愣的望着眼前的風景，手下一下一下的揉着小奶貓蓬松的奶毛。

“這裏真好看。”

“是啊，也是偶然來到這裏的，就喜歡上這樣的風景了，也喜歡上銀蓮花了。”

因為一個人喜歡一種花，大概說的就是柯亦楊這樣的人了。

“你說我能等到那個人嗎？”

五虎退聽差了話：“如果在這裏等人的話，肯定能等到的吧。”

就說這孩子暖心，柯亦楊伸出手來揉亂了五虎退柔順的頭發，輕輕的笑道：“也許吧。”

因為五虎退的這句話，柯亦楊每個月都會來到這座小島上，不管是海潮上漲，還是因為西海普公司暴露了之後政府要求封島，幾乎是風雨無阻。

柯亦楊不知道自己是在堅持什麽，剛開始的時候也許是為了如月晴人說的那句再遇到，後面也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花開花落，柯亦楊本丸裏的刀劍也越來越全，所有的初始刀劍都變成了隊長，能夠獨當一面，反而是柯亦楊閑了下來。

“要不是您的價格給的高，我肯定不會冒着被政府收回出海證件的風險帶着您來這裏。”新的船夫在一旁說着話，家長裏短的拉着柯亦楊唠了不少的嗑。

“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我也就說說。”船夫趕忙擺了擺手，将船靠在岸邊：“您早點回來，畢竟待會就與人巡邏了。”

“好。”

兩年了，這裏還是跟以前一樣，風平浪靜，就跟第一次誤入這裏的時候一樣，完完全全沒有變過。

風将黃色的銀蓮花吹起，在空中劃過了痕跡。

柯亦楊坐了下來，懷裏抱着第一次來到這邊的時候抱着的山姥切國廣。

一股冷風吹過，将山姥切國廣的小被單掀了起來，小橘貓抖了抖身子，圓滾滾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然後往柯亦楊的懷裏湊了湊。

“冷了？”柯亦楊淺淺的笑，眼尾上挑，看起來心情很好。

他将小橘貓的被單整理好，然後抱在自己的懷裏，躺了下來。

呆愣的看着天空，忽然一個人臉進入了柯亦楊的視線範圍之內。

熟悉的面容，在看到柯亦楊的時候，眼中帶了同樣的震楞，兩個人雙目相對，只留下了震驚。

“如月……晴人？”柯亦楊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聲。

“柯輔導員。”

時間并沒有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留下半點痕跡，甚至眼中的那股子溫柔都一塵不變。

柯亦楊忽然笑了，他從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笑的這樣的滿足。

夢想成真，大概說的就是柯亦楊現在的心态，身體有些飄，柯亦楊感覺身下踩着的是一如既往的棉花糖。

但是卻因為這個人再也不會感覺到下沉，而是像是貓吸了貓薄荷一樣，産生了一種癫狂。

等到心情開始慢慢的變得平穩了下來，柯亦楊沉默了。

他開始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人，也許是自己做夢夢見這人次數太多，産生幻境了。

“嘶——”掐了一下自己的臉，感覺到痛意了之後，柯亦楊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這一系列的動作看的如月晴人輕笑出聲，他走到了柯亦楊的身邊，也掐了掐他的臉。

“你幹什麽？”

“跟你一樣，看看眼前的你是不是真的。”

“那你不掐自己掐我？！”

如月晴人眯着眼睛笑了，伸出手來溫和的拍了拍柯亦楊的腦袋，然後狠狠的将柯亦楊抱到了懷裏。

懷裏的軀體很軟，身上沾染着剛才從花谷裏帶出來的銀蓮花的香味兒。

手幾乎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他慢慢的纏繞上了如月晴人的腰部，然後鼻子一酸。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哭？”

如月晴人刮了刮柯亦楊的鼻子，他伸出手來親自将柯亦楊臉上的淚水擦去，然後捧起了他的臉：“現在告訴我，你還喜歡我嗎？”

“我不喜歡你……”如月晴人剛愣住，手上也僵住，便聽到了柯亦楊的下一句話：“我愛你。”

空氣忽然沉寂了下來，如月晴人看着眼前的人的藍色眼眸，那裏面承載的認真和濃重的愛意讓他有些呼吸不上來。

淺笑的聲音在柯亦楊的耳邊響起，低低沉沉的，炸裂在耳膜上奏響了一副優美的樂曲。

“不許笑我。”柯亦楊警告的說道。

“好好好。”如月晴人坐了下來，拍了拍旁邊的地：“坐嗎？”

“我沒想到會遇到你。”如月晴人伸出手來，終于摸上了柯亦楊懷裏的貓的身上。

“我是想要把你忘記的，但是……”如月晴人伸出手輕輕的攬住了柯亦楊的肩膀：“但是就在我快要自我催眠藥忘了你的時候，你出現了。”

這個人說話聲音柯亦楊聽到過無數次，但是從沒有像是現在這樣讓他的心情變得這樣的愉悅。

“是時候告訴你全部了，我覺得我們之間不應該再有什麽保留了。”

“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就不說了。”

想起如月晴人走的時候，面露艱難的那一刻，柯亦楊善解人意的說：“反正都過去了。”

“不，現在不說以後就會變成我們倆相處的溝壑。”

如月晴人的表情從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的認真，連原先溫和的表情都消失殆盡。

“你是碧昂斯第一號實驗體。”如月晴人抿了抿唇，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柯亦楊頓住。

“你來到這座島之前，在時政的本丸之內你應該也有感覺，有人在你的本丸內出現過，那是我的下屬在給你注射碧昂斯……”

那時候忽然開了的窗戶，脖子上的鈍痛，一下子将所有的事情交織在了一塊。

柯亦楊開始猜想起下面的事情，表情漸漸的變得濃重了起來，他的手指都開始變得僵硬，感覺渾身都被冷汗浸濕。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如月晴人輕輕的握住了柯亦楊的手，他從來都不敢想象柯亦楊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會對他有什麽樣的感覺。

“你的所有記憶都是複制他人的，包括愛我這件事情都是別人用碧昂斯對你的洗腦和催眠。”

感覺到身邊的人呼吸都快要停滞下來，如月晴人抿了抿唇，咬着下唇将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我記憶中的小男孩不是你，你不叫柯亦楊，你叫習棟，家裏是做風水師的。”

“那我的父母呢？”

“抱歉，你的父母因為火災去世了……”

“我還有親戚嗎？”

“沒了……”

柯亦楊沉默了下來，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所有的事情都在這一刻開始重合了起來，包括時政那時候在他的耳邊低聲的說了一句：“黃金蜂計劃就要完成了。”

所以，他就是黃金蜂計劃。

如月晴人感覺握着習棟的手冒出了大量的冷汗，他知道說出這件事情的後果，卻不願意再瞞着他。

要愛一個人，就不能有這樣的隐藏，即使知道這件事情和盤托出之後代表着什麽。

“所以你呢？”柯亦楊的眼眸忽然加深，他看向了如月晴人，語氣平淡，但是隐藏着的卻是無盡的深淵：“你在裏面扮演者什麽樣的角色？”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如月晴人沉默了半饷，握着柯亦楊的手緩緩松開：“将你作為實驗體并不是我的意願，是我的下屬私自做的決定，但是做出碧昂斯的是我……”

聲音慢慢的變得小了下來，平常就不怎麽會說話的如月晴人有些結結巴巴的。

如月晴人發現了一件事情，只要面對柯亦楊的時候，他就會有些不知所措。

“在你離開了之後，我要求下屬迅速停止了對你再下藥，但是說到底，這件事情源頭到底是我的錯，我懲罰了他，卻沒有辦法補償你。”

“那就行了。”

“诶？”

“只要你告訴我不是你做的，那就行了。”

習棟的聲音忽然響起，如月晴人擡起頭來看向了習棟，他的眼睛裏帶了淡淡的笑意，他看到了足夠的暖意，還有一如既往的愛意。

那一刻，外面再怎麽堅強，都被這只貓一點點的撓開了一個口子。

“至于愛你這件事情。”習棟伸出手來，跟剛才如月晴人拉着他的那只手十指相扣：“愛情是沒有辦法複制的，即使是催眠也是，不愛你的人再怎麽被催眠，依舊不會愛你。”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習棟将頭埋在了眼前的男人的懷裏。

這樣的毫無保留，願意将這些事情告訴他，即使他會離開他的身邊，這樣便足夠了。

“你……你的記憶我都有保留下來，資料也派人去查好了，就是在你的國家我的勢力不大好查，花的時間有點長……”

“兩年，是挺長的。習棟埋在如月晴人懷裏的聲音悶悶的，但是帶着的笑意卻遮掩不住：“你早該來找我了。”

如月晴人愣了半刻之後，他鼻子有些發酸，抱着這個人的時候就像是抱着全世界。

他忽然想起了母親在離開之前告訴他的那句話：總有一天他會找到足夠喜歡他，而他也喜歡的那個人。

“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還沒想好，在沒遇到你之前打算出國繼續深造。”

“那遇到我之後呢？”

如月晴人抿了抿唇，然後笑了：“當然是跟着你走。”

身邊的人的溫度很溫暖，心裏面也被這幾句話燒的暖洋洋的，太陽光一曬，發酵成了最好的時光。

“我……我可以親親你嗎？”如月晴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閉上了眼睛，似乎對于他說出的這句話有些不知所措。

習棟看着眼前的人緊張的樣子，淺淺的笑，一點點的湊近了如月晴人的嘴唇旁邊。

山姥切國廣不喜歡除了自家主人撸自己的毛，但是夾在兩個人之間又動不了，只能感覺到一只手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的動着。

“喵！！！”要喘不過氣來了！

習棟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本來都感覺到愛人的呼吸噴灑到臉上的感覺一下子消失，這讓如月晴人跟感覺并不好受。

“現在幾點了？”看着懷裏的手表，習棟猛地愣住：“完了，待會要被船夫罵了。”

“我能不能去你的本丸？”如月晴人拉住了柯亦楊的手，他将自己的機票撕碎到了口袋裏面，完全就沒有要給習棟反悔的機會。

“你啊……”

兩個人漫步在林蔭路上。

“拉個手？”習棟看着抱着貓在他的身邊走着的人。

“可是我要抱貓啊。”如月晴人頓了頓，誇獎習棟：“你的貓真可愛。”

沉默了半饷，一聲怒吼在空中傳播開來：“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想撸我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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