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森川

森川

“林時散，1963年9月13日出生于漁川，13歲在森川走失，至今未找回”

…

一周前我每次睡夢中都會遇見一個女孩，但等我醒來，我記不住她的臉，也不能叫出她的名字，明明在夢裏可以輕易叫出她。

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哭，還一直在那嘀咕，根本聽不清。

直到昨天我看到一篇尋人啓事，地點在森川，而女孩看着有點熟悉。當晚我再次夢到了那個女生，這次我可以聽清她說的話““我叫林時散，十三歲走失的，求求你幫我，帶我回家…”

之後她又說了很多，但等我醒來後我只能記住幾個關鍵詞。

林時散、森川、13歲走失。

那篇尋人啓事，我翻到那篇圖片下的文章，對上了。

…

我回到了森川，這個承載着我童年的地方，也是我的噩夢。

森川是個小農村，還是和我離開前一樣，落後且貧窮。我走在那條通往森川門口的泥濘小路上，看着身邊熟悉又陌生的花草，心裏卻還是生出了厭惡。小時候我總會被抓到這個地方，被那些人懲罰，無論自己怎麽懇求，他們都會欺負我，有時候更過分，我越懇求，他們越變本加厲。

我不想回憶起那些過往，我加快了腳步。

…

我來到森川管事處，找到了我想找的人——楊白樟。

楊白樟出生于1958年9月13日，13歲的時候随父母逃荒來到森川，18歲擔任管事，因為待人溫厚，老實，在森川的風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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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負責森川大小事件，我想他應該知道那件事。

楊白樟看到我，擺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許…許究？森川出去的第一個大學生！”幾年不見，他老了許多，記得以前我每次被欺負後，他總是會把我叫到他的房間，以幫我擦拭傷口的名義行不好之事，我忍住想要沖上去暴擊他那油臉的沖動，開始講述我的來意。

“楊伯，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他家有個親戚在森川走丢了，他現在了解到我是森川的，拜托我幫他找個人。”從進門起，楊白樟的眼睛就沒有離開我的身體，那雙充滿欲望的混濁雙眼，看得我直反胃，他還一直握着我的手“朋友啊？小究，現在比以前漂亮了，跟楊伯說，楊伯肯定幫你找到。”

我慢慢收回手：“她叫林時散，13歲走丢在森川。”

楊白樟臉上的笑開始僵住，慢變回凝重：“小究啊，你那朋友是什麽人啊？他怎麽讓你找個死人呢？”

死了？

怎麽可能？

我的表情太過震驚，沒注意到門口有個人影，那人影飛快得跑開了。

“她怎麽死的？”

“去山上玩摔死的。”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她的家人？”

“我看他們太傷心就騙他們孩子走丢了。”

…

“小究啊，你不要告訴你那朋友，我怕他會傷心”楊白樟又開始擺出他那副僞善的笑容，陪着他那長滿皺紋的油臉，別提多惡心。“對了，小究，你回森川看過父母沒，我剛讓人去通知他們了，他們馬上就到。”

父母？

那對不分青紅皂白的父母？

讓他們來見我這個讓他們丢臉的不孝女？

多年未見，父母已經滿頭白發，明明他們才40出頭。

陳蕊自進門看到我後便一直在哭，而許清德則一直嘆氣“你怎麽還有臉回來？你把我們許家的顏面都丢盡了！你居然還想回來？”說着就要擡手，但被楊白樟攔下“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當時小究還太小，有很多事都不太懂，會産生那種認知也是在情理之中，何況小究當年也道歉了，此時就翻篇了。叫你們來是見孩子的，不是來打來罵孩子的。”陳蕊也在一旁勸“老許，算了吧，聽楊哥的。”

而我就這站在一旁，一臉冷漠的看着面前這可笑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