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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啊！！”由于皇太極對海蘭珠沒有一絲防備，于是在他突然受到攻擊之後，受慣性驅使跌倒在地，一不小心摔壞了尾巴骨。伴随着清脆的骨頭錯位聲，他控制不住地大叫，不僅把海蘭珠吓得花容失色，外頭聽牆角的兩個婢女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卓瑪，我沒聽錯吧，剛才呻-吟的人是大汗？”

卓瑪整個人已經完全處于石化狀态，過了好半晌才呆愣愣地點了點頭。

“哎呀呀，想不到大格格那方面竟然這麽厲害，連大汗那麽強壯的男人都承受不住……”高娃越想越開心，忍不住得意地說道：“咱們科爾沁的女人就是勇猛！卓瑪，我為大格格壓了大汗而感到驕傲！”

卓瑪年紀小，還是處-子，對于男女之事并不是很清楚。聽到這裏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為什麽說是我們家格格壓了大汗呢？”

高娃神秘一笑，賊兮兮地說：“這就要多虧你姐姐我料事如神了！我早就料到大金的大汗八成是真的不行，所以還給格格留了後招……”

“後招？什麽後招？”

“廚房新送來的黃瓜、茄子、胡蘿蔔，我都給格格擺在床頭了~”

看着高娃蕩漾的眼神，卓瑪于心不忍地閉上了眼睛，捂着胸口替可憐的皇太極默哀。

……

就因為海蘭珠的那一腳，皇太極不但沒能在迎接宴上盡歡不說，還苦逼兮兮地癱在了榻上動彈不得。寨桑等人得知海蘭珠犯此滔天大罪，一個個誠惶誠恐地在皇太極跟前伏低做小，生怕皇太極一個不高興順便帶兵平了他們科爾沁。

身為罪魁禍首的海蘭珠卻沒那麽緊張，她優哉游哉地坐在一旁嗑瓜子，磕完一把再抓一把。還好她爹怕皇太極怕傻了，一時間竟然忘了要拿她問罪。

海蘭珠正想着要不要趁機溜出去審問審問那個刺客，忽聽蒙古包的另一頭傳來一個清晰而堅定的聲音：“海蘭珠。”

是皇太極。

她頓時頭皮一麻，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那一句話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寨桑雖然心疼女兒，但他這個人凡事以大局為重。此時皇太極帶兵至此，他不得不卑躬屈膝。他正要開口訓斥海蘭珠，卻見皇太極搶先道：“你過來——”似是有話要對她說的樣子。

寨桑只好暫時憋住這口氣，拉長了臉對她說：“還不過來！”

海蘭珠的小心髒沒出息地加快了跳動的頻率，兩排細細密密的睫毛瑟瑟地抖個不停，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皇太極心中一動，突然很想擁她入懷。見她走得比蝸牛還慢，他便伸出手沖她招了招。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他床邊，低着頭扭扭捏捏地開口：“我……”

皇太極挑眉看她，一本正經地問：“剛才磕了多少瓜子？”

“一盤半。”

“嗓子幹不幹？”

“幹。”

皇太極不易察覺地微微皺起了眉，對着身旁的侍從吩咐道：“去給格格倒杯溫水。”

寨桑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怔怔地聽着這兩人略顯詭異的對話。

海蘭珠見他這樣體貼，心裏頭忽然間大覺慚愧，将頭埋得更低了：“姑父，我……”

“嗯？”皇太極挑眉看她，沉沉的尾音一挑，她便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改口道：“大汗，我……我……”

皇太極知道今天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她，見海蘭珠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便主動做出一副招架不住的表情，無奈道：“海蘭珠，下次記得輕一點。”

“毛？”她吃驚地看向他，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麽。難道說皇太極是想裝做他們兩個剛才房-事過激，然後将此事掩蓋過去麽？

這倒是個不錯的……馊主意嘛。

海蘭珠立馬裝出一副縱-欲過度心旌神馳的模樣，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讨厭嘛大汗，那麽私密的事情幹嘛在大庭廣衆下說出來~你不知道人家會羞射的麽！”

皇太極突然緘默下來，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不說話。

寨桑等人見狀默契地微妙一笑，心中已經隐約有了分寸。于是寨桑挺直了腰板，笑哈哈地對着皇太極說：“既然如此……不如就叫海蘭珠這丫頭将功補過，留下來伺候大汗吧。”

皇太極巴不得有機會再與海蘭珠單獨相處，他輕輕點了點頭，帳內的人便走了個幹淨，只留下一個手足無措的海蘭珠。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眼角彎彎，狐貍一般的精明模樣：“你怎麽這副表情？又怕我了？”

海蘭珠搖搖頭，湊近了他些許，有些悶悶地說：“沒什麽，就是感覺……”

“感覺什麽？”

“感覺被你算計光了。”

皇太極一怔，随即輕輕地笑了起來。這丫頭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還算不傻透了嘛。

海蘭珠見他斜斜地倚在榻上，嘴唇微微勾起的樣子，更是覺得氣惱，瞪起眼睛質問：“剛才人多，我一時倒是忘了。今兒我沐浴的時候……是不是你把我抱出來的？”

他挑起眼睛看着她，眸光輕軟如水，分外動人：“是我。不過再過不久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她沒想到他竟會這樣幹脆地承認，郁悶得正要開口罵人，誰知不等她将話說完他已一把将她拉到身前。他的大手毫不費力地按住她不安分的腦袋，滾燙的吻跟着落了下來。她擡起身子想逃，可喉嚨裏剛剛嗚咽了一聲，便被他的吻生生掐斷。

這個吻突如其來，令人意外，卻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這個念頭飛快地從海蘭珠腦中劃過，她隐約意識到了什麽。可是真相如同劃破天際的流星，讓她想抓卻抓不住。

她不斷抗拒着，掙紮着，最後卻都在他狂風暴雨般的掠奪下變成了低低的哀求。她被他親得頭暈眼花，終于等他好不容易放開她片刻時，聲音裏已然帶了哭腔：“皇太極……”

“嗯？”他懶懶地環着她，顯然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混蛋！”她悶悶的聲音從他懷裏鑽出來，不自覺地帶着一點點撒嬌的味道。

皇太極又忍不住笑了，漆黑的眼睛溫柔得仿佛随時都能溢出水來。

她好像一條笨拙的小蛇，吐着誘人的信子将他徹底迷惑。

真希望，時間能就此停止……

只可惜——造化往往弄人，世事常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