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過界
過界
20:05,夜幕剛剛降臨,城市光亮星星點點散落,通往江城着名景點南禺山的317國道引擎聲轟鳴,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傳入人的耳膜,安安分分不超速不闖紅燈的司機們集體罵了句娘。
出租車上,後座的客人看着呼嘯而過的明黃色敞篷跑車,發出驚訝羨慕的嘆息。
“這車挺貴的吧?”
司機嘴裏叼着煙,胳膊搭在車窗上,指尖的煙頭上的煙灰搖搖欲墜,他眼睛裏印着正前方紅色的光亮,聞言嗤笑一聲。
“貴不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逆行超速闖紅燈,這富二代駕照別想要了。”
這些年頭有錢的瘋子不少,但敢在這個時間明目張膽在國道上飙車的,估計馬上交警就得來教育了。
紅光變成綠光,車流卻沒有前進。
那輛刺眼的明黃色跑車失控了一般左右搖擺,中途撞到了幾輛私家車,私家車車主已經停了車,下來察看情況,報警的報警,罵娘的罵娘,整條車流就這樣徹底堵住了。
跑車朝遠處巍峨的南禺山駛去,像是一臺即将墜機的飛機,直晃晃的就要投奔大山的懷抱。
而此時,一道比它更嚣張的引擎聲傳來,出租車司機遠遠聽見這聲音,心跳忽然砰砰起來,似乎要掙紮着闖破喉嚨,全身腎上腺素激增。那陣可怕的轟鳴以極快的速度靠近,最終他也只能看見它紅色的尾燈,那東西便再不見身影,而他手指間的香煙,也被呼嘯而過的風攪翻在地。
腦子嗡嗡的,機車愛好者出租車司機摸了摸自己的小心髒。
忍不住腦袋伸出車窗去看。
那輛通身漆黑的川崎h2r像是一只飛速劃過的雨燕,尾燈被拉成一條直線,利劍一般劈開層層車流,在司機驚訝的目光中呼嘯而過,追着那輛明黃色的跑車而去。
20:07,那輛川崎h2r靠近了跑車。
黑色頭盔下的易辭臉色十分可怕,他只穿了件黑色短袖,露出來的胳膊肌肉石塊一般堅硬,風拉扯着衣服,印出明顯的腹肌痕跡,他整個人壓在發動機上,幾乎跟這輛黑色的野獸融為一體。
而他的旁邊,那輛失控在明黃色跑車在一瞬間恢複了正常,車上駕駛座副駕駛是兩個年輕男人,後座睡着一個沒系安全帶的姑娘。
兩個年輕男人一個染着跟跑車一模一樣的明黃色頭發,另一個則是更加妖嬈的亮紅色,頭發顏色正的可以直接挂上紅綠燈代崗。
黃毛一看見他,像是見到煞神一般清醒過來,開始死命踩油門,卻發現無論如何車都不再加速,反而緩緩減速,最後竟然穩穩當當靠邊停了。
這裏是一個路口,一邊是鄉村泥巴路,平時很少人過來,一邊是國道,他的車就靠在泥巴路邊上。
看着一邊停下的川崎h2r,男人長腿支着車,摘了頭盔下車朝他們走來。
黃毛徹底慫了,手抖的安全帶都解不開。
“你、你、你別過來!這裏是半妖司的地盤!!”說着黃毛就要往泥巴路的方向跑。
易辭拎着他的衣領把人帶回國道上,臉黑的吓人。
“看來我之前沒說清楚,”他扯了扯嘴角,“這個案子既然報到了江城非調組這裏,我必然查到底,你找誰都沒用。”
他把人甩回跑車內,一邊的紅毛早就吓尿了,指着黃毛哆嗦着全抖了出來。
“易哥!易哥!這事跟我沒關系!是李杭說在半妖司那邊更好操作我們到時候判刑也不會太重!我真的......是被他威脅!”
“你!”被好兄弟揭了底,李杭氣得牙癢癢。
不遠處藍紅燈光閃爍,一位騎着摩托的交警先到了現場,看見易辭有些驚訝。
“易哥......怎麽,是非調組的嫌疑人嗎?”
顯然是熟人,易辭看見他面色緩和不少。
熟人更好辦事。
“這兩個,先帶回醫院,驗血驗尿,我懷疑他們磕了藥,”易辭靠在跑車車門上,從褲兜裏摸出煙盒點燃一根煙,餘光掃到車後座還沒醒過來的女孩,易辭皺了皺眉頭,“至于後面那個,也送過去。”
“是,易哥。”交警小哥嚴肅認真接了任務。
易辭掃了眼還在車裏較勁的兩個小屁孩,煙燃到一半,他順手在跑車上碾滅,随後在交警肩膀上拍拍,俯身道:“送去市一醫院,別送錯了。”
說完他就騎上摩托,走了。
***
半妖與人類不同,特殊的身份和能力容易讓其膨脹,即便有半妖司的控制,也無法保證所有半妖都遵紀守法安安分分。
大概在五十年前,政府和半妖司交涉,建議在每個城市建立“非調組”——非人類犯罪事件調查組,組員由人類和半妖組成,共同執法。
這個計劃一度被擱置,但在一小部分人的堅持下,還是步入了實驗期,在政府的支持下平穩地運行着。
在半妖眼中,非調組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它意味着人類對半妖世界的幹涉和控制,半妖司所執的法,是沿襲舊制,為尋求利益最大化,甚至可以寬恕嫌疑人以抓住幕後主使,簡單來說,看上去會比人類法律更加“通情達理”,但在某些時候,會比人類法律更加殘忍。
因此一般案件若是落入非調組手中,定會按照人類法律判處,然而在此之前,政府和半妖司已經立下契約,只半妖司才有資格處置半妖。
契約的破裂讓半妖感到不安。
那些加入非調組的半妖,身份便變得尴尬起來,一些偏激的半妖甚至會将之稱作“叛徒”。
“叛徒”宋照頂着一頭少年早白的白發坐在春江花月的吧臺前,面前放着一個精致的果盤,手裏握着一杯血腥瑪麗,一口灌下後滿足地打了個嗝,并且要求調酒師再給他來一杯。
春江花月酒吧老板是一個十分和善的胖子,他是一個中立者,不摻和人和半妖之間的破事,因此在這個酒吧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誰也不能故意挑起半妖和人之間的矛盾。
尋隙滋事的人會被角落裏的保安趕出去,廢除會員身份,永不能踏入春江花月一步。
宋照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半。
八點整的時候他們發現李杭那小子想投奔半妖司,他立馬就通知了老板,——也就是他們非調組的老大,易辭。在聽說老板已經趕去現場後,他就知道沒自己事了,按照原來的約定在這裏等他。
第二杯血腥瑪麗下肚,宋照砸吧砸吧兩下,擡眼看向對面的調酒師,“你這次番茄醬放的可有點多哦。”
男人一頭銀白的頭發,眼角上揚,狐貍似的,一手支着腦袋,手指在酒杯上點了點。
調酒師面上讪讪的,“我再給您調一杯。”
“一杯威士忌。”
一道男聲傳來,宋照旁邊的位置被人坐下,宋照立馬規規矩矩坐直,整個人乖得跟小學生上課似的,随後将一口未動的果盤推到他面前。
“老板,吃點西瓜,降降火。”語氣十分社畜。
易辭淡淡掃了果盤一眼,沒動手。
“李杭是怎麽從別墅跑出來、為什麽他快到‘邊界’你們才得到消息、誰跟他洩露了我們的調查進度,你先回答這三個問題。”
宋照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是這樣的老板,你也知道我們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收工,大家都能休息一天,然後呢,然後呢我就跟老趙出去玩了會兒,真的,就一會,監視李杭這件事我就交給阿飄了,誰知道她今天閨蜜結婚忙到晚上才回來看見消息.......”
“真的不是我的錯。”宋照艱難總結。
易辭冷哼一聲。
“你的假期時間還有四個小時,這四個小時內我不會找你麻煩,人我已經送到沈之南那裏了,你明天一早過去審,再出什麽岔子,你的年假就沒了。”
被戳中痛楚的額宋照心疼得快滴血。
他們非調組本來就比一般單位要忙,假期格外稀少,唯獨年假會比一般單位多幾天,而且他們有一個規定,假期期間如果有緊急事務,組員可以不參與案件調查,一切事務由緊急聯絡員負責。
而這次假期的緊急聯絡員,正是他們老板。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易辭摸出手機,看見上面的來電顯示,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宋照偷偷看了眼手機屏幕。
上面寫着“易夕”兩個字。
鈴聲不死不休一般。
易辭按了接通。
剛接通,便是他姐姐劈頭蓋臉的問候——
“我剛剛給你打了七個電話!你到底在幹什麽!!你今天不是在休假嗎!!我的揪揪還活着嗎????”
易辭将手機拿遠些,眉頭皺的更深了。
宋照一句不落全聽了進去。
聲音停歇後,易辭才将手機放在離耳朵正常距離內。
“還活着,你放心,才幾個小時,餓不死它。”易辭語氣冷漠。
對方似乎是被他這種挑釁的語氣刺激到。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揪揪只是個小貓咪啊!!!你現在就給我回家看看!!!給它喂飯!!!”
易辭掐了掐眉心。
“好的,知道了,時間不早了,孕婦需要好好休息,你早點睡覺吧,就這樣,拜拜。”
說完就挂了。
順便将手機關機。
宋照好奇看過來,“老板,你養貓了啊?”
說起那只貓易辭就覺得頭疼。
“算是吧。”
非工作狀态的易辭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宋照很快察覺到,挑了瓶酒,大大咧咧地給易辭滿上。
“來來來,老板,今天說好不醉不歸,老趙就在門口等着呢!”
非調組五個人,四個男人中沈醫生常年不在崗,徐飄對宋照過敏,有宋照的地方就不會有她徐飄,剩下他們三個單身男人,在一次次聚餐和喝酒中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在一邊等候多時的酒鬼老趙鬼鬼祟祟抱着酒瓶子過來。
單身男人的夜生活,就是這麽樸實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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