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郵遞員
郵遞員
西平是工業城市,資源豐富,當地人用煤炭方便,因此燒柴就比較少。
但不代表大家沒常識,砍下來的濕柴要曬一曬還是知道的。
這個曬也不用特意,只要堆起來放着就好。
許淑寧戴着手套把柴火堆壘起來後,沒有喘息就到上工的點。
她趕緊喝口水,餘光裏瞥見梁孟津好像在發呆,心想還挺悠哉的,拍拍灰出門去。
但梁孟津遠沒有這麽閑适,他只是愣愣地不知道從何插入,覺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忙碌。
這種感覺他不喜歡,卻又無法宣之于口,坐在太陽底下,腦袋空空。
賴上平熟門熟路進來道:“喲,夠享福的啊。”
梁孟津覺得被冒犯,手不自然地垂着。
賴上平也沒管他應不應,只說:“雞蛋給你放哪?”
梁孟津才想起來這回事,趕緊掏錢接東西,晚上煮湯的時候在裏面敲兩個。
那麽明顯的蛋花,大家都不好意思動筷子,畢竟占便宜的事一回就夠。
梁孟津的好心一下子尴尬起來,咬咬嘴唇說:“我幹的活比較少。”
即使是一直嗷嗷叫的陳傳文,付出也比他多。
但人力,有時候是最不值錢的。
許淑寧反正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辛苦的,只小口地咬着地瓜。
齊家兄妹也不動,使眼色交流着他們的想法,連陳傳文都沉默,畢竟他可不願意多幹活。
只有郭永年大大咧咧道:“那我不客氣了。”
他也認為自己最辛苦,再這樣下去是很難撐住的。
他開這個頭,餘人還是躊躇。
許淑寧到底是借了人家的手套,設身處地替梁孟津想想,喝口湯說:“人有勁了。”
這五票投出兩票來,陳傳文就沒有那麽堅定。
他從小是風吹兩邊倒,做什麽事都随大流,悶不吭聲也喝一口,禮貌地笑笑。
齊家兄妹這才動起來,不過齊陽明道:“孟津,你留着多吃點,好好補補。”
梁孟津算是知道自己這事辦得不好,但還是得笑,吃完搬椅子在院裏看星星。
風把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更顯得瘦弱。
幾個知青裏頭,就數他跟齊晴雨的年紀最小,才十五而已。
當然,許淑寧就大他們一歲。
不過她自覺還是要愛幼,晾完衣服湊過去說:“你要不要穿個外套,挺涼的。”
梁孟津想嘴硬,下一秒打了個噴嚏,揉着鼻子不說話。
許淑寧好笑道:“快進去吧,你可經不起吹。”
梁孟津有點不服,他并不喜歡自己被冠上身體弱的名號,卻也知道是現實,聲音有幾分缥缈說:“沒事的。”
怎麽聽上去有氣無力的,許淑寧仔細看,覺得他的臉色也不好,說:“是不是太吵了?”
陳傳文晚飯後開了收音機,男女老少們都擠進院子來,也不知道誰是誰,自發地坐成一圈。
人多對梁孟津的影響不大,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不知好歹,罔顧別人的關心。
他道:“就是有點餓。”
誰不是帶着餓睡的,許淑寧道:“你明天大家不在的時候煮個雞蛋羹吃。”
裏頭放點水,吃起來比水煮蛋頂餓。
梁孟津現在聽見菜名肚子就叫,不好意思說:“我不會做。”
許淑寧比劃道:“你蛋殼別敲碎,用來舀水,放五殼的,放點鹽攪一攪,蒸十五分鐘。”
梁孟津點點頭道:“那我試試。”
他聽上去不麻煩,做又是另一回事,吃起來更是天差地別,對雞蛋全是糟蹋。
反正口感不好,他是硬着頭皮咽下去的,心想下回寫信問問他媽。
信,大家都想寫,就是送不出去。
因為紅山大隊在半山腰,本地人幾乎祖祖輩輩豆世居于此,收發信件只能等郵遞員,但公社郵局就那麽幾個人,因此農歷逢十的日子才來,今天還不到時候。
這樣一來,等于對外交流斷絕。
梁孟津心裏其實有事情記挂着,因為他下鄉前一直有傳言父母調動。
大院裏這兩年事情也多,離開關鍵崗位的叔伯阿姨們不在少數,要不然家裏也不會讓他跑到這地方來。
山裏太偏僻,可有時候也是保護傘。
梁孟津沉沉閉上眼,知道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保重自己,心底仍舊止不住的挂念。
惦記家裏的人,不止他一個,知青們幾乎是日夜期盼,總算到三月二十這天。
從前吧,郵遞員都是走個過場來一趟紅山大隊,這回算是難得的大包小包,哼哧哼哧推着自行車說:“知青就是富裕,東西真多。”
賴大方也算開眼界了,啧啧道:“這裏頭裝的都是什麽?”
不過他再好奇,也不能給人家拆開看,說:“行,放這吧,你把信給他們帶走。”
郵遞員在哪都是放大隊部,畢竟人人在上工,他也沒辦法挨着田埂找。
他看了看郵票都有,這回輕輕松松地跨上自行車走。
留下的包裹啊,賴大方鎖好門去田裏。
知青們都在幹活,包括自覺完成休養的梁孟津。
不過他們幾個人裏,能稱得上正兒八經做事情的只有郭永年和齊陽明。
剩下四個呢,哼哧哼哧最多三畝地。
就這速度,家裏最好把屋子也寄過來。
賴大方啧啧搖頭,喊道:“小郭,下工都上大隊部去。”
知青宿舍幾個人裏,他有事都只叮囑郭永年,無形之中已經算是以他為首。
他抹一把汗道:“啥事啊大隊長?”
初十還能是什麽事,賴大方心想還在這裝傻,沒解釋擺擺手,就是回大隊部仔細一研究,赫然發現沒有郭永年的包裹。
不應該啊,他翻來覆去覺得自己肯定沒有漏,還想着跟人家多解釋一句。
但這事在郭永年的預料中,他爽朗道:“不是漏了,就是沒有。”
餘下知青的興奮都定格住,尤其是許淑寧。
她縮回手不知道該不該笑,心想或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又覺得自己居然沒看出來,實在太不應該。
但郭永年壓根沒當回事,或者說不會被傷害。
他蹲下來一使勁道:“看來我晚上有口福。”
大家的東西都多,尤其是梁孟津。
別看他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包小包,跟平常比起來已經很簡單,這會就顯得排場大起來。
知青宿舍那一間小屋子,都不夠放點什麽,滿滿當當得走路都要跨過去。
大家想着趕快拆開收拾好,各自期待地咽口水,只有郭永年去做飯。
許淑寧解自己那份麻袋上的繩子,費半天勁拆不開,連牙都快用上。
她撸起袖子說:“好死的結。”
看上去連五官都在用力,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系的。
梁孟津想想還是自不量力伸出手說:“我試試。”
他本來怕自己的力氣不夠,沒想到運氣居然不錯,輕輕巧巧就拆開。
許淑寧哇塞一聲說:“看來有技巧。”
當然她更多是高興于包裹裏的東西,笑眯眯說:“謝謝。”
梁孟津罕見地有一種自豪感,他雖然以文擅長,卻希望在武上得到更多誇獎。
他心情甚佳,看到熟悉的東西後更是。
雖說父母在信件裏沒有明說,但按照約定的暗號,表明他們現在的狀況還不錯,因此能給兒子送來更多的生活用品和食物,肉罐頭就有好幾個。
這年頭,葷是最好的,裏頭有油水嘛。
不過能填飽肚子的都很好,像許淑寧對自己的餅幹就很滿意。
她吃地瓜已經吃得心肝脾肺腎都燒起來,正缺點幹糧墊肚子,先給自己來一塊才算正經事。
不光她有,大家都有,硬生生湊出一桌子菜來。
就是菜色嘛……
郭永年不可思議道:“水果罐頭煮雞蛋?”
他真是破天荒頭一回聽說。
但齊晴雨覺得挺好的,殷勤道:“特別好吃,我的拿手菜。”
她在家的時候逢年過節都做。
拿手菜啊,郭永年心想幸好平常是野菜湯和地瓜,“限制”了她發揮的本事,這要将來找個條件好點的對象,有大顯身手的空間可了不得。
不過齊陽明替妹妹吆喝說:“真的不錯,都嘗嘗。”
又甜又有雞蛋的,還能有什麽不滿意的,大家紛紛動筷子,院子裏一時間歡聲笑語。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