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

眼看修奇和赫連尊又要動刀,溫彥忙攔在兩人中間道:“二位息怒,且聽我說兩句,這些都是誤會。”

“那個,奉澤上君确實還活着,但他身體不太好,這兩年來都在無量島靜養,曦沉上君和雲峥上君也都對他照顧有加,沒有誰強迫他,這些靈藥都是我們特意找他求來的。”溫彥說着還用手肘捅了捅雲峥,想讓雲峥也辯解兩句,但他卻不屑于理會。

修奇嗤之以鼻,“你說這個誰信?你這人莫名其妙挑撥離間謊話連篇!我看你根本就不像赫連氏的人,赫連氏都沒你這麽下三濫。”

“說什麽呢你!”赫連尊怎麽覺得,這話是在拐彎抹角罵他們。

溫彥繼續道:“是,我卑鄙我下賤,但我說的都是實事,既然修氏看不慣赫連氏,赫連氏也看不爽修氏,那何必還要勉強聚到一起圍剿天燼城?等上了戰場再互相拖累嗎?勸你們還是趁早打道回府吧!”

“不回!”修奇和赫連尊異口同聲,又互相嫌棄地呸了一聲。

修奇斬釘截鐵道:“我定會親手取下那魔頭的項上人頭,不死不休!”

“耍嘴皮子誰不會,魔頭首級定将由我赫連氏取下,我們走着瞧!”

溫彥無奈地看着他倆,這兩人雖然充滿了矛盾,但在圍剿天燼城這件事上,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尤冽見縫插針道:“諸位稍安勿躁,既是抱着相同的目的來此,切莫傷了和氣才是。我看不如——我尤氏請所有氏族子弟喝酒,我們以酒會英雄,暢快地痛飲一宿,今日這些瑣碎小事就算過去了,等明日我們衆家雲集,團結一心,一齊出發圍剿天燼城!”

“好——”尤氏弟子們率先響應,舉着兵器大聲叫好。金氏弟子們也紛紛響應,畢竟尤冽的這番話也給了他們金氏一個臺階下。金若只好打消了回沙州的念頭,想着一切等完成這次圍剿再說。

眼下,修奇和赫連尊也不好再争鬥,兩家人只得暫且放下敵對态度,去到尚雲樓內落座,等着美酒佳肴端上來。

溫彥幽嘆了一聲,心想自己真是白折騰了,這群人不僅沒有鬧分裂,反而更加團結了。也罷,還有時間,明着不行就來暗的。既然這群人要把酒言和,那他就去酒裏下藥,讓他們先睡個兩天再說。

這般想着,溫彥立即動身去找迷藥了,雲峥則沉着臉尾随在他身後。

樓內酒香四溢,衆家弟子飲酒作樂,熱鬧非凡。尤冽特意和修奇坐在了一桌,這讓修奇頗為不爽,畢竟尤氏後來者居上,如今聲名威望都已經蓋過了修氏,尤冽更是年紀輕輕就當上靈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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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冽和修奇客套了幾句,便提起了之前的事,“當年我在無量島修習的時候,常受到奉澤上君的照顧,他當真還活着嗎?”

修奇瞧了尤冽兩眼,“沒想到你生得一副薄情寡義的模樣,倒還挺記恩的。他的确還活着,也許就在無量島,只是一直沒有露面。”

“你怎麽知道他還活着?”

修奇不太想回答,遂轉移話題,提起了尤冽和金若吵架的事,準備看尤冽的笑話。但尤冽并不想談金若,于是兩人陷入了沉默。

金若就坐在不遠處,時不時往尤冽的方向瞥兩眼,猶豫再三,還是沒有上來敬酒賠罪。雖然她的确讓尤冽失了顏面,但尤冽當衆說出要悔婚的話,也讓她一個姑娘家難堪了。

與此同時,溫彥順利潛入了酒窖中,在所有的酒壇內都下了藥。雲峥看到他下藥,并未阻攔,還很配合的假裝沒看到。

随後溫彥自己服下解藥,抱着用藥最猛的那兩壇酒,打算去找修奇和尤冽他們喝,還慫恿雲峥也拿兩壇酒去和赫連尊喝。因為其他人都可以喝不倒,但這幾個領隊的必須倒。

見溫彥過來,修奇和尤冽都沒給好臉色,溫彥只好腆着臉賠笑倒酒。修奇翻白眼道:“不想挨打的話,就給我滾遠點!”

溫彥偏不走,還湊得更近了,“您二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何必跟我這種小貨色一般見識?幹了這一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嘛!”

尤冽看溫彥這副谄媚的嘴臉,懷疑酒裏有毒,端起酒碗嗅了嗅。溫彥見狀端起一碗先幹為敬,烈酒入喉,頓時辣得想吐舌頭,又強行憋住,咳嗽了好幾聲。修奇看他臉都嗆紅了,才消了一點氣,勉為其難喝了一口酒,又問他道:“奉澤上君煉的藥,你那兒還有嗎?”

“咳咳……還有,怎麽?”

“你把那些藥都給我,之前的事我姑且不跟你追究。”

溫彥便從懷中摸了幾瓶出來,捧在掌中遞給修奇。尤冽也趁機拿了一瓶過來,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納悶道:“好像是有一股特別的清香,你說這藥的味道別人煉不出來,為何?”

修奇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每次聞到這味道便覺得心神安寧,所以才找溫彥把藥都要過來。

雲峥正巧路過,心血來潮地拿起一瓶藥瞧了瞧,“這藥啊,換了其他人确實煉不出來,因為這裏面加了奉澤上君的靈血,他是奉桑族人,奉桑族人的靈血十分珍貴,天然便有一股奇特的香味。”

說着雲峥湊到修奇面前,微笑道:“你懷疑是我囚禁了奉澤上君,然後用他的靈血煉制了這些藥?那我就跟你講一句實話好了,你看這樓上樓下有數百人,這其中有一個就是奉澤。”

“哈哈哈……你在開什麽玩笑呢!”溫彥尬笑道,暗暗用腳踩住了雲峥的腳尖,提醒他別亂說話。

雲峥不動聲色地挪開自己的腳,繼續道:“你不是很聰明嗎?奉澤上君的确活着,活蹦亂跳的,還在你們面前跳來跳去你都不知道?”

修奇一臉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說什麽?”

尤冽雖然聽不太懂雲峥的話,卻下意識環顧周遭喝酒說笑的人群,試圖尋找記憶中那個有些模糊了的身影。

溫彥急了,忙将雲峥拽到一旁角落裏,問他到底想幹什麽。雲峥畢恭畢敬地笑道:“這幾日您的所作所為,着實讓我赫連氏難堪,方才那一茬是回敬您的,希望您下次惹事的時候稍微考慮一下我。”

“我的錯我的錯,等這事完了,我一定好好向你賠禮道歉。你不要把我的身份捅出來,這裏有人要殺我的,更何況我是奉桑族人,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很危險,放我一條活路好嗎?”

“您言重了,我只是開個玩笑,必會護您周全。”

片刻之後,溫彥回到了人群中,本打算找修奇他們繼續喝酒,卻見修奇已經在和赫連尊鬥酒了,衆弟子正圍着二人大喊助威。兩人單腿踩在桌上,一手拎着酒壇猛灌,一手指着彼此大罵,說着各種粗鄙的話,喝完一壇摔一壇,真真是豪情萬丈。

溫彥看了會兒,忽覺頭暈目眩,緊接着喉嚨裏一熱,竟吐出一口污血來……這是怎麽回事?他茫然擡起頭,卻不知自己的容貌正在漸漸恢複,眉間那道特殊的靈痕也顯現了出來。

“奇怪,我怎麽會這麽暈啊?難道是醉酒了?”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想找個牆扶一下,卻撞到了送酒的小厮,将兩壇酒打得稀碎,還不慎踩到酒漬腳下一滑,愣時摔倒在地。

雲峥只是喝了口茶,再一擡眼溫彥人就不見了,急忙四處尋找。堂內人影幢幢,吵鬧不堪,半晌都沒有人扶溫彥起來,人們只當他是喝醉的酒鬼,路過時還繞着他走。

“咳咳……”溫彥又咳了兩口血,掙紮着想要爬起身。

尤冽從一旁經過,正要避開這個倒地嘔吐的酒鬼,卻見雲峥快步過去将對方扶了起來,那人臉色蒼白,唇角溢血,眉間還有一道瑩亮的靈痕,俊美的輪廓竟有種驚心的熟稔!

“……上君!”尤冽正想湊過去瞧個清楚,雲峥卻脫下外袍裹在那人身上,将對方打橫抱了起來,而那張臉也埋在他懷中看不見了。

“等等!”尤冽立即上前攔住了雲峥,“閣下懷裏這個人是?”

雲峥并不回答,只是禮貌地笑了下,繞道想甩開尤冽,偏偏尤冽跟在身後窮追不舍。兩人很快繞過喧鬧的人群,來到了頂樓的廊道裏。尤冽這才敞明道:“你懷裏那人,就是奉澤上君吧?”

溫彥恍惚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皺着眉将臉微微轉了過來,夕陽餘晖映照在他臉上,輪廓格外的柔和。

尤冽呼吸微微一窒,情不自禁伸出了手,“他——這是怎麽了?”

雲峥後退一步,不想讓尤冽觸碰到懷中人,“他沒什麽,只是身體有點虛,喝不了酒。他不想被人知道他在這裏,既然他曾是你的恩師,那就請你不要聲張,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我對天發誓,今日之事絕不會透露給任何人。”尤冽舉掌發誓,想再說點什麽,雲峥卻抱着溫彥推門進房,還用腳把門帶上了,不給他一絲機會。他在門外踟躇了片刻,便離開了。

翌日午後,溫彥才從昏睡中蘇醒過來,雲峥正倚在窗前看着他。他頭疼欲裂地揉着額角,瞥了眼一旁銅鏡中蒼白的臉龐,“那酒,好像會讓我的易容藥失效……我這個樣子,沒被其他人看見吧?”

雲峥搖了搖頭,溫彥又找到易容藥吞了兩粒,披上赤焰袍,等待容貌變為平庸的模樣,一切收拾妥當了才推門出去。

卻見整棟尚雲樓冷冷清清,各個房間內也都空空蕩蕩,除了幾名正在掃地的小厮以外,一個氏族弟子都沒有見到。他不由得錯愕地轉向雲峥道:“怎麽會這樣,各家的人呢?”

“今早已全部集結攻向天燼城,估計此刻已經殺到城外了。”

“我不是給他們都下藥了嗎?他們醒不來啊,難道……是你,是你給他們配了解酒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明知道我處心積慮費盡手段,就是想阻止他們圍剿天燼城啊!”

“這事僅憑您一人之力是阻止不了的,曦沉上君不希望您摻和此事,他回信要我們在此等候,最遲今夜,他會帶阮冬上君和京墨上君來此與我們彙合,一切等他來了再說。”

“不行,我不想見曦沉,再說我一刻也等不了!”溫彥心急如焚地追出門去,雲峥卻揮臂攔着他,好說歹說就是不肯放他走。

“赫連雲峥!你一口一個曦沉,還天天通風報信,你那麽聽他的話做什麽?他給你灌迷魂湯了嗎?我看你也不像唯唯諾諾的人啊。”

“你要明白,赫連尊去了天燼城就是九死一生,你就這麽眼看着他去送死嗎?你是真看不出來那天燼城就是個大火坑嗎?你想過沒有,如果讓赫連霸下知道你也來這裏了,卻沒有保護好赫連尊,他一定會變本加厲地折磨你,甚至讓你給赫連尊陪葬的!”

雲峥擰起眉峰,眼底終于有了一絲動搖,下意識扣緊了拳頭。

“我知道你左右為難,但你得明白,曦沉不會因為你一次的忤逆就要你的命,可赫連霸下絕對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你聽我的,和曦沉斷絕聯系,我們一起追過去,能救一個是一個!”

雲峥這個人是看起來很潇灑,但活得很隐忍痛苦的那種,他和曦沉之間是有某種契約在的,所以才這麽聽話哈~

打卡呀寶貝們,今天的我更愛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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